蒲松龄笔下美人：蒲松龄和扬州美女的故事⑥别有用心填艳词
蒲松龄笔下美人：蒲松龄和扬州美女的故事⑥别有用心填艳词 此阕对照词谱，最接近于唐韩翃制的《章台柳》，《章台柳》以首句为调名。 赤绳系定鸳鸯偶。 妾十九，妾十九， 郎二九时妾始有。 月老当年早记名，
别有用心填艳词
蒲松龄有位好友叫王敏入，“字子逊，号梓岩。行一，邑庠生，性至孝，行谊载邑志及传。妻陈氏孝行详烈女传。子二。”（《淄川王氏世谱》）王敏入又字子巽，前妻死后，王敏入再婚时，蒲松龄为其填词数阕。
友人再婚，吟诗填词调侃一下本不足怪，可蒲松龄才如泉涌，欲罢不能，《王子巽续弦，即事戏赠》一连写了六首，这就不能不让人探究了。
难道这和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有关？请看其中的一阕《妾十九》：
妾十九，妾十九，
郎二九时妾始有。
月老当年早记名，
赤绳系定鸳鸯偶。
此阕对照词谱，最接近于唐韩翃制的《章台柳》，《章台柳》以首句为调名。
“妾十九，妾十九，郎二九时妾始有。”这道数学题小学生一看也便知答案，男子18岁时女孩才出生。
先将被“戏赠”的对象放一边，我们有必要看一下蒲松龄年谱中的出生和南游的时间记载：
蒲松龄出生于明崇祯十三年（清崇德五年）庚辰（1640年），清康熙九年庚戌（1670年）到达扬州宝应，时年三十，就在这一年蒲松龄与顾青霞初遇。
那么，这一年的顾青霞芳龄多少？
诸位可曾记得蒲松龄为顾青霞用词写的“传记”？首段云：
秀娟娟，绿珠十二貌如仙。幺凤初罗，那年翅粉未曾干。短发覆香肩，海棠睡起柳新眠。分明月窟雏妓，一朝活谪在人间。细臂半握，小腰盈把，影同燕子翩跹。又芳心自爱，初学傅粉，才束双弯。
“绿珠十二貌如仙”，以晋石崇爱妾、美艳而善笛的绿珠为喻，赞颂顾青霞“貌若仙”。为什么是“十二”，而不说“十三”？知平仄的人说，用“三”音调就不谐了。那也可以学学小杜那样用“豆蔻”呀，“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唐·杜牧《赠别》）或者直接用“十四”“十五”。明·邓云霄《长安少侯行》有句云：“新娶佳人十五馀，金塘春水映芙蕖。绿珠碧玉随为媵，掩面含羞捧佩琚。”
这段词里还出现了“幺凤”、“雏妓”等与年龄相关的词儿，而蒲松龄写顾青霞的其他诗词中也出现过表示年龄很小的，如《戏酬孙树百》三首之二有“雏姬扶上镂金床”，还不止一次出现了比“豆蔻”年龄更小的词语——垂髫。
“谁氏垂髫女，殷勤向楚襄。”（《梦幻八十韵》）
“当日垂髫初见君，眉如新月鬓如云”（《孙给谏顾姬工诗，作此戏赠》之二）
由此看来，《西施三叠》中用“十二”大概是最切合顾青霞当时的年龄了。
令人惊异的、有点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了，我们一起来见证：
蒲松龄与顾青霞在扬州初见时，清康熙九年庚戌（1670年），一个30岁，一个12岁，多么蹊跷，完全吻合那一句“郎二九时妾始有”！
初见碰出了火花，两人同心相悦，年龄的差距似乎让二人多了交流的话题。顾青霞的琵琶声里仿佛飞出了那首唐诗：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
我恨君生早。
（《铜官窑瓷器题诗二十一首·十四》）
蒲松龄的心中所想，也许就是大家熟悉的诗句：
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
我恨君生迟，
君叹我生早。
年华不可更，
怅惘知多少。
咫尺似天涯，
寸心难以表。
蒲松龄最擅长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他笔下的诗句中，即使题目上标明“戏赠”“戏简”别人的，也会让聪明的读者联想翩跹。
男女主角的年龄与词句吻合，而人物活动的场景也是惊人一致，都曾“回廊一遇”：
“忆当时、回廊瞥见，疑真疑错。”（《贺新郎·王子巽续弦，即事戏赠》之一）
“回廊时一遇，低头不相顾。”（《菩萨蛮·戏简孙給谏》之二）
甚至情态也是一模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眉山低曲秀，眼语送流光。”（《梦幻八十韵》）
“此情付于郎，眼语送流光。”（《菩萨蛮·戏简孙給谏》之一）
有些读者不耐烦了，不是说好的“别有用心填艳词”吗，艳词何在？艳词里有他们的影子吗？
以下是老蒲原汁原味的两阕艳词，有点儿童不宜。吾不言传，看官意会。
贺新郎·王子巽续弦，即事戏赠
一
喜就三生约。忆当时、回廊瞥见，疑真疑错。及至相逢无人处，欲语寸心先怍。别后又、相思如渴。谁料赤绳早系定，引雕弧、射中金屏雀。感佩煞，填桥鹊。
洞房重结鸳鸯索。枕头边、端相仔细，芳容如昨。畴昔狂言上场头，依样葫芦要作。切切语、脂香盈幕。嘱郎休蹈从前过，荡天涯、风月久抛却。须记取，郎曰“诺”。
二
高髻云翘颤。依东风、浓脂腻粉，热香盈院。凌波一曲红花簇，颠倒氍毹轻践。忆曩昔、镜花空羡。从此相逢秦晋会，怀抱中、夕夕延娇盼。真觉得，春宵浅。
相如笑捧芙容面。将从前、衷情说与，相思千万。乍见人人没是处，上下挼莏欲遍。此际信、巫山不远。几年不到阳台路，恐生疏、未必行云善。第一夜，费调转。
老蒲这一次填词，心血来潮，一连多阕，咱们对其中的《鹤冲天》稍稍分析，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鹤冲天
郎有意，妾多情，豆蔻结深盟。闻时欢爱见时惊，总是趁缘生。
芳城路，随莲步，曾邀秋波一顾。请教菩萨看麻胡，犹然认得无？
这阕词告诉你我，女主角“垂髫”时与相悦之人初相见，到“豆蔻”之时已经“结深盟”。“曾邀秋波一顾”，用“顾青霞”的“顾”，也不知这老蒲是无意，还是有心。最后两句是：“请教菩萨看麻胡，犹然认得无？”这其中的典故有些趣味。
北宋时期宋徽宗宣和年间，有位常州姓成的部级官员，其貌不扬，胡须很多。再婚的那晚，丈母娘鄙视他，说：“我家女儿美如菩萨，嫁了你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并且让成郎中立即写首诗。成先生才思敏捷，拿起毛笔大书一诗曰：
一床两好世间无，
好女如何得好夫。
高捲朱帘明点烛，
试教菩萨看麻胡。
这典故和老蒲有啥关联？看官莫急，一起先看看蒲老先生的真实画像。
这幅蒲松龄画像是淄博市蒲松龄纪念馆的“镇馆之宝”，画像由清初著名画家朱湘鳞于康熙五十二年（1713）绘制，绢质立轴，上有蒲松龄亲笔题跋两则，一则为“尔貌则寝，尔躯则修，行年七十有四。此两万五千余日，所成何事，而忽已白头？奕世对尔孙子，亦孔之羞。康熙癸巳自题。”另一则为“癸巳九月，筠嘱江南朱湘鳞为余肖此像，作世俗装，实非本意，恐为百世后所怪笑也。松龄又志。”跋后，钤有六枚印鉴。
请注意题字中的八个大字“尔貌则寝，尔躯则修”，此乃容颜丑陋，身材高大，还有不少胡须的蒲松龄的自我写照。
“请教菩萨看麻胡，犹然认得无？”这是戏说别人，还是暗含自嘲？
蒲松龄与顾青霞之间的“后来”究竟如何呢？剧透一下，知晓音律的蒲松龄如果生活在现代，一定会唱起《后来》，因为歌词正是他当时的心中感慨：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
蒲松龄和扬州美女的生死恋①
蒲松龄和扬州美女的生死恋②
蒲松龄和扬州女子的生死恋③
生死恋·蒲松龄和扬州美女的故事④
生死恋·蒲松龄与扬州女子的故事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