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瑶脾气什么样(上海弄堂的情味与痛楚)
王琦瑶脾气什么样(上海弄堂的情味与痛楚)上海有多少弄堂,就有多少流言,这种真假难辨、暧昧不清的东西,成为弄堂里的一种生活氛围。张爱玲曾经在上海留下太多传奇印迹,乱世里的孤岛离散世人,却成就她的文学盛名。她写过一本散文集,书名就叫《流言》。王安忆也说:“流言是上海弄堂的又一景观,它几乎是可视可见的,也是从后窗和后门里流露出来的。”没有哪位作家能够像王安忆那样,对上海的标志性建筑——弄堂,进行深入肌理的刻画。她了解弄堂的千种形态与不变本质。“它们有时候是那样,有时候是这样,莫衷一是的模样。其实它们是万变不离其宗,形变神不变的,它们是倒过来倒过去最终说的还是那一桩事,千人千面,又万众一心的。”在王安忆眼里,这些万变不离其宗的弄堂还是性感的,充满烟火人气的感动。极具特色的横七竖八的晾衣杆、花盆里的凤仙花,都散发着私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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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长恨歌》这部小说,你需要一些耐心,作为小说,它没有一上来就呈现扣人心弦的情节,也没有人物出场。
作者用整个章节的篇幅描写看得见弄堂、闺房、鸽群、看不见的流言与私情,笔触富有诗意与哲思,以至于有点像是作者喃喃自语,不管有没有读者在看。
王安忆在南京出生,1岁时随父母迁至上海,在这里成长、上学,后来去安徽插队,在徐州文工团工作过一段时间。24岁回到上海,从此进行文学创作,在这里成家、生活。
没有哪位作家能够像王安忆那样,对上海的标志性建筑——弄堂,进行深入肌理的刻画。
她了解弄堂的千种形态与不变本质。“它们有时候是那样,有时候是这样,莫衷一是的模样。其实它们是万变不离其宗,形变神不变的,它们是倒过来倒过去最终说的还是那一桩事,千人千面,又万众一心的。”
在王安忆眼里,这些万变不离其宗的弄堂还是性感的,充满烟火人气的感动。极具特色的横七竖八的晾衣杆、花盆里的凤仙花,都散发着私情的味道。
张爱玲曾经在上海留下太多传奇印迹,乱世里的孤岛离散世人,却成就她的文学盛名。她写过一本散文集,书名就叫《流言》。王安忆也说:“流言是上海弄堂的又一景观,它几乎是可视可见的,也是从后窗和后门里流露出来的。”
上海有多少弄堂,就有多少流言,这种真假难辨、暧昧不清的东西,成为弄堂里的一种生活氛围。
“上海的弄堂是很藏得住隐私的,于是流言便漫生漫长。夜里边,万家万户灭了灯,有一扇门缝里露出的一线光,那就是流言;床前月亮地里的一双绣花鞋,也是流言;老妈子托着梳头匣子,说是梳头去,其实是传播流言去;少奶奶们洗牌的哗哗声,是流言在作响;连冬天里没有人的午后,天井里一跳一跳的麻雀,都在说着鸟语的流言。”
这种深染尘俗的意象组合,让人联想到《色戒》、《阮玲玉》、《花样年华》、《红玫瑰与白玫瑰》这些影片中的某些镜头——一样的繁华与琐碎并存,一样的雾气氤氲似的流言,一样的旷男怨女生活其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闺阁,是弄堂的重要部分,那里也是生发流言的中心。
“上海弄堂的闺阁,其实是变了种的闺阁。它是看一点用一点,极是虚心好学,却无一定之规。”“上海弄堂里的闺阁,是八面来风的闺阁,愁也是喧喧嚣嚣的愁。后弄的雨,写在窗上是个水淋淋的‘愁’字;后弄的雾,是模棱两可的愁。”
“闺阁是上海弄堂的天真,一夜之间,从嫩走到熟,却是生生死死 ,永远不息,一代换一代的。”
还有鸽子。鸽子是上海这座城市的精灵,是这里唯一的自然之子,也是这座冷酷城市里情意绵绵的景象。它们不言不语,却能一天、一年、一生地俯视着这座城市,捕捉着人类看不见的事情。
作者的视角就像从广角镜头转换到普通镜头,从辽阔天际一点点俯视下来,不疾不徐,经过千姿百态的弄堂,经过细密绵软无处不在的流言,经过天真伤感的闺阁,又缓缓回冲升一下,经过朝飞暮归的鸽群,越来越低,越来越集中,最终聚焦到故事的主人公身上,再给一个特写镜头。
她叫王琦瑶。
王琦瑶是典型的上海弄堂女孩。
所谓典型:她生活在普通家庭,母亲有点厉害,父亲有点惧内,雇佣的老妈子整天忙里忙外,仍然有功夫跑出去,跟别人讲东家的闲言碎语。
王琦瑶自己呢,具有典型的弄堂女孩可人心意的小女儿情态:每天提着花书包准时出门上学,放学后呆在闺房里听留声机,哼唱周璇的《四季歌》,有时与好朋友去影院看《乱世佳人》,喜欢到照相馆拍照片,小小年纪成为母亲的知己,一起走亲访友,听母亲谈论男人的秉性。因为长得好看,王琦瑶走在路上有很高的回头率,她喜欢在书本里夹几片落叶,在胭脂盒里收藏死去的蝴蝶,吃饭像猫咪一样的小胃口,夏天总是疰夏,冬天总是睡不暖被窝,与小姐妹保持无恩无怨的纯粹情谊。
在上海千万条弄堂里,生活着千万个这样的王琦瑶。她们“追随潮流,不落伍也不朝前,是成群结队的摩登。她们追随潮流是照本宣科,不发表个人见解,也不追究所以然,全盘信托的。”
书里有一段文字,用诗意的笔墨,描摹出王琦瑶的气质与风情:
“弄堂墙上的绰绰月影,写的是王琦瑶的名字;夹竹桃的粉红落花,写的是王琦瑶的名字;纱窗帘后头的婆娑灯光,写的是王琦瑶的名字;那时不时窜出一声的苏州腔的柔糯的沪语,念的也是王琦瑶的名字。叫卖桂花粥的梆子敲起来了,好像是给王琦瑶的夜晚数更;三层阁里吃包饭的文艺青年,在写献给王琦瑶的新诗;露水打湿了梧桐树,是王琦瑶的泪痕;出去私会的娘姨悄悄溜进了后门,王琦瑶的梦却已不知做到了什么地方。上海弄堂因有了王琦瑶的缘故,才有了情味。”王安忆说,上海弄堂有一种痛楚,这种痛楚的名字,也叫王琦瑶。
总而言之,上海弄堂培育出王琦瑶的独特风情,王琦瑶回报以上海弄堂情味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