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狐狸报恩的故事(把受伤的白狐治好后放生)
放生狐狸报恩的故事(把受伤的白狐治好后放生)这些年看到皇室的种种做派,无不寒心。就连现在,若非出了事,想来父亲依旧还是闲人。喻景行见父亲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那铜镜中的妖虽然被来路不明的和尚灭掉了,但妖物竟然敢在皇宫作祟,还附身于太后之身,惹出的震动非同寻常。更况妖物说,大元竟是以卑劣的手段从大雍所得。加上晴雨无常的天气,一波接一波的流言颇有愈演愈烈之势。皇帝受惊后下了旨意,从京都邺城到边陲小镇,皆加紧了巡防。左将军喻泰觉却精神抖擞起来。想来自己戎马半生,后来竟被一道旨意从遥城叫回,交了兵符,成了闲人,总归不甘心。如今起复,颇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态,一连数日早出晚归。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素闲
1
二十年前,才堪堪过了中秋,便是一日晴一日雨。晴时闷热如夏,雨又冰冷若冬。不过才夏末秋初,应是天高气爽 。
可今年,连人烟阜盛的京都邺城都因此前中秋宫宴之事,变得冷清而萧瑟。说起此这事,依旧人心惶惶。风波一直都未能完全平息下来。皇帝虽然在第一时间就下了禁令,封锁消息,可还是传到了百姓之中,流言四起。
那铜镜中的妖虽然被来路不明的和尚灭掉了,但妖物竟然敢在皇宫作祟,还附身于太后之身,惹出的震动非同寻常。更况妖物说,大元竟是以卑劣的手段从大雍所得。加上晴雨无常的天气,一波接一波的流言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皇帝受惊后下了旨意,从京都邺城到边陲小镇,皆加紧了巡防。
左将军喻泰觉却精神抖擞起来。想来自己戎马半生,后来竟被一道旨意从遥城叫回,交了兵符,成了闲人,总归不甘心。如今起复,颇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态,一连数日早出晚归。
喻景行见父亲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些年看到皇室的种种做派,无不寒心。就连现在,若非出了事,想来父亲依旧还是闲人。
又想到威远将军命丧宫宴当场,虽然那时太后已被妖物附身,可太后本身未必就没有此意。
大元立国多年,早些年四海威服,武将便渐渐没落,颇有兔死狗烹之状。后世祖大兴科举,文官盛行,武将的地位更加尴尬。若非先帝时,边关时有骚乱,先帝重新提拔武将,还不知有多落魄。何况高祖本就是大雍武将起兵夺取了天下,也怕大元重蹈大雍的覆辙。所以对于武将,一向是慎之又慎。
皇帝一道旨意,八皇子便被关到了太庙反省,时日无限,隐隐有废太子的兆头。臣子见此风向,赶紧约束自家儿子。往日与八皇子亲厚的世家子弟都被各自约束在自家的家庙宗祠里。 其他皇子心思浮动,暗地里又开始较量。
皇帝想要寻找那日的和尚,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想来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朝堂的血雨腥风因为镜女带来的骚乱出现了短暂的停歇,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往日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官员都偃旗息鼓,生怕被妖物纠缠上,就算要争权夺利也得先保全自身性命不是。
终于等到休沐。喻景行这日一早便起来等候父亲。这些年父亲很是见他不顺眼。觉得自己好歹三代将军,也曾镇守一方边陲,生了个儿子却是个纨绔,只在御史台做了个小官,无所作为,闲暇时只知溜猫逗狗。快弱冠了,还一事无成,自己当年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边关与那骚扰的匈奴拼杀了。
“父亲。”
“什么事?”
“景行想请父亲辞官。”
喻泰一听,气血上涌,抬手便是一拳往喻景行身上而去。
那喻景行既不躲也不闪,默默挨了一拳。虽然有准备,身体往还是后一顿。
喻泰见他不躲不闪,有些恼怒,往日里自己拳头还没伸出去,他早跑的没影了。“你……”
“景行挨父亲一拳,只是想告诉父亲,儿子既能躲开,也能承受。所以,请父亲认真听儿子的话。”一边忍痛,一边不忘直奔主题。
喻泰原本站起身,复又坐下去。见景行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往日的不正经,也熄了怒火,“你说。”
“父亲,当日中秋宫宴的情形,您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的大元已不是曾经的大元。威远将军、忠国公府、柳太傅、清河郡王……这些败落的家族里不乏百年世家,不乏当初与高祖共同建立大元基业的功勋元老的后代,可如今呢?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辞官归隐。父亲,为何不趁着还未鸟尽弓藏,早日脱身?“
喻泰听完,恼怒不已,“孽子,胡说八道什么,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要诛九族的。别忘了你自己是御史台的,你想死可别拖累你老子。”
“父亲,您放心,这话儿子只对您说。而且这些话憋在儿子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你懂什么?你没看出这些事都是附身太后的妖物所为么,那妖物本就来自前朝嘉仪公主的遗物。”
“父亲,那镜女附身太后不过这一两个月的事,可柳太傅、清河郡王这些岂是近两月之事?”
“那是他们自己不能胜任。”
“太傅辞官那年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而后柳家子弟皆或贬或死,此后再无子弟入仕。这其中的意味您不知道吗?再说清河郡王, 不过当年宫宴一席酒话便丢官弃爵。”
“那是他们犯了皇上的忌讳,本就该如此。”
“便是一席话就落得如此下场,父亲难道不觉得心寒。不说别人了,就说父亲,那些年守在边关忠心耿耿,可结果呢?不过皇帝听到些风言风语,便要您风雨兼程赶回来,成了闲散之人。“
“皇帝是体恤我,才给了我闲职,如今这不是又官复原职了吗?”
“若不是有妖物作祟,岂有复起之日。父亲沉寂多年,还能如此想,儿子佩服,却学不来父亲的胸襟。只是如今太后昏昧,皇帝又性情软弱,朝廷奸人当道,早已不是清明盛世。只是请父亲再细想一下,这大元的天下可还是当年的天下?”
“一派胡言,此事休得再提。你在御史台一年多简直越发不知所谓了,过了年关行了冠礼,赶紧把与柳家小姐的亲事办了。”
“爹,儿子如今只有是微末之职,配不上柳三小姐。亲事不急。”
“不急不急,你当然不急。柳家小姐已及笄,若非等你弱冠,去年就该办婚礼的。成了家,你也好好收收心,好好做你的事,别一天三五不着调的,还来管你老子我。”
喻景行心里叹气,也深知当年祖父与柳太傅为自己和柳三小姐定下的亲事不容辩驳,何况这些年柳家偏居云梦,自己更不能质疑这场婚事,否则便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只是到底意难平。“父亲说的是,只是儿子还是那句话,请父亲早日辞官。”
“你……你翅膀硬了,自己芝麻大的官,还管你老子。你要辞官你自己辞。”
“儿子不愿看着祖父和父亲多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和清誉毁于一旦,不愿看着父亲行将踏错,累及母亲和亲族。所以,斗胆谏言,且父亲一日不辞官,儿子便谏言一天,直到父亲应允。”
“荒谬,大胆……”
“儿子大胆之事父亲已不是第一日知晓。儿子便告退了。”
喻泰见喻景行转身悠然而去,心中一口闷气,真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也知道儿子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若非镜女作祟,他如今依旧只是闲职,哪里会有实权。哎……倪副将和几个校尉也是跟着自己成了闲人,如今好不容易起复,怎么能轻易辞官。他知道这些年他们都有怨言,他也有,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
当年他们跟着自己一直忠心耿耿镇守遥城,被叫回邺城后,也不离不弃。
如今起复,那帮兄弟都很高兴。如今儿子要他辞官,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若是自己辞了,如何对得起那帮出生入死的兄弟。
当年在遥城,虽有匈奴侵扰,但那时兵权在手,军民同心。天高地阔,逍遥自在。不用担心言语稍有不慎便冲撞皇室,也没有时刻要挑刺的同僚。真是意气风发。
说起遥城是关苦寒之地不假。但一方天地自有其独到之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八月飞雪,这些哪里是京都之人所能想象的壮美景象。
遥城的盛况当属秋猎,是一年一度的盛会。那时节,秋收已过,临近初冬。雪已经下过了好几场。
大元虽是兵马起家,但武将早不复从前的英武。若非北方匈奴这些年颇有壮大之势,只怕朝堂之上已无武将的立足之地。可遥城却不一样,因为常年有匈奴骚扰,故而在遥城,武将比文官得人心。
那年,景行吵着要跟自己一起去狩猎。他虽拧不过答应了 ,但是那小子也不想想他的矮脚马跟不跟得上。他一马当先一骑绝尘而去。他知道,那傻小子肯定傻眼。不过没事,反正他到时候给他带个兔子回去,他肯定就忘了这事。
小孩子嘛,哄哄就没事了。
没想到的是,兔子没抓住活的,抓了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结果那傻小子天天当个宝一样护着,连学业和武艺都荒废了。若不是拉下脸,要摔死那狐狸,那小子还不舍得放手呢。
景行幼年跟着父亲围猎,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求得父亲带上他一起,可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一骑绝尘而去,身边只有父亲的副官留下奉命保护他,他气的当即便策马回家。
母亲见他郁闷,问他为何这么早便回了,他便趁机向母亲告起了父亲的状。
母亲很是无奈,父子两人时常跟个冤家一样。
他说,一个月都不理父亲了。
可是父亲带回很多猎物,包括一只毛色雪白腿上中了一箭的狐狸,那眼汪汪的样子很可怜。父亲用狐狸哄他,他也就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抱着可怜兮兮的狐狸,在军医的指点下亲手给狐狸包扎。
狐狸很怕人,除了他,不管谁一靠近便竖起毛,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唯独但对他并不排斥,可能知道他没有恶意。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看着他,他就觉得一颗心都融化了。在那段时间里,他整日与狐狸形影不离。
演武场不去了,书也不想念了。
父亲骂了他一通,玩物丧志。还说,他若再是这样,便把这狐狸摔死。
他知道父亲说得出便做得到。
而母亲这次也没有为他说话。母亲说,“景行,当一个人没有能力保护心爱之物时,便不该暴露给别人。”
他怕父亲真的摔死狐狸,只好将其放生,他说,“小狐狸,不是我不要你了,只是父亲和母亲说我玩物丧志,你照顾好自己。以后等我长大了,你再来找我好不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被人抓住了。别人若是抓住你,肯定会把你杀了剥皮的。”
狐狸好似听懂他的话一般,头伸出来蹭了蹭他,便从他怀里跳下去,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奔向草原。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那年他九岁。
把受伤的白狐治好后放生,20年后一漂亮女子上门报恩。
第二年,皇帝一纸诏书,把父亲和北军主力调回邺城,另派了太后的侄子傅成焕镇守遥城。皇帝收了父亲的兵符,只让父亲平日里操练新入伍的禁军。
如今已过了十年。
这十年来,朝堂几番换血,若非父亲老实听从皇命,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的不满,只怕也已遭遇不测。喻景行知道,父亲就是那样的人,朝廷的旨意,哪怕心里很不好受,也是会执行的。
父亲不知道,从遥城回来之前的一个夜晚。他偷听完他们的谈话,回到住处,就看见母亲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时候皇帝的旨意已经传来,跟随父亲多年的那些叔叔都说,皇帝这是不给武将活路啊。
母亲说,“景行,你父亲这般艰难,你要好好念书,将来考科举做个文官,帮衬你的父亲。这世间对女子苛刻,母亲不能为你父亲做什么。但是你可以,知道吗?”
“母亲,孩儿不想念书。孩儿要和父亲一样做将军,打匈奴,保护百姓。”
“景行好志向,母亲很欣慰。可是天下太平久了,武将便不被重视了。皇帝真是短见。景行,母亲要你考科举是希望你能帮衬武将,还要保护你的父亲。”
“是,孩儿都听母亲的。”此后,他便一心读书,弃武从文。
父亲自然很生气,喻家三代将军,却到喻景行这里就弃武,如何不气。
于是父子关系越发僵硬,若不是母亲时常从中劝解,只怕更僵。
他知道父亲固执,有些无奈。若不是出了镜女一事,父亲安安稳稳地当个闲散武官,他也不会出此下策。父亲只当他是御史台的微末小官,可他从未忘记母亲当年说过的话。
父亲不知道他为何要进御史台,母亲是知道的。御史台负责纠察、弹劾官吏,肃整风气。他虽是微末小官,但消息总比其他部门的人灵通些。一年多前,他进了御史台,母亲很是欣慰。
他觉得,虽然父亲为官多年,政治嗅觉还比不上一直身居内院的母亲。
苦劝父亲不得,便想上街散心。听说新开的蜀兴居的梅花酿入口醇香,后劲又足,刚好去试试。
只是还没到,便看见街头无赖居然当街调戏年轻女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二话不说,便挡在女子身前。
那无赖不料眼前忽然出现一陌生人,猛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年轻的公子。便有些生气。“你,谁啊,一边去。没看见大爷我正和小娘子叙旧么。”
他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转身问那女子,“你认识这人?”
女子微微垂首,摇了摇头,“我与他并不相识。”
他见那女子微微颔首,便转身对那人说到,“姑娘她不认识你。”
“她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不认识了。”那无赖真是一脸无赖之像,信口开河起来。
“他胡说。”女子否认。
喻景行见那人一脸无赖相,只怕这样的事没少干。
“老子说认得就认得,关你哪门子事……哎哎哎,你放手,痛痛痛……”无赖原本很嚣张,指着喻景行。不妨喻景行伸手便将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捏住使力,那人便叫起痛来。
“你是谁的老子?嘴巴放干净点。姑娘说了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懂?”
“老子……”
“嗯?”
“懂懂懂,求少侠高抬贵手。”那人马上就认怂了,喻景行学过武,当然知道怎么使劲会让人更痛。
“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忍着痛飞快地跑了。
“多谢公子仗义。”那女子谢过喻景行,才抬起一直低垂的头。
他这才看清这女子的面貌,不过巴掌大的脸,尖尖的下巴,双眸熠熠生辉如琥珀一般,好一个佳人。一看便与寻常女子不同,特别是眼眸中的狡黠。一身素衣,不掩风华。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孤身一人还是小心为好。这京都的歹人可不比别处少。”
那女子把喻景行从头看到脚,好像在辨认什么。半响无言。
他有些尴尬,这才发现二人靠着太近,便后退一步,哪知那女子随即又向前迈了一步,自语到,“是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是了?”
“公子很像我一直找的故人。”
把受伤的白狐治好后放生,20年后一漂亮女子上门报恩。
“是吗?那就愿姑娘早日找到。”便要告辞。
“公子且慢,小女子刚刚从遥城来,人生地不熟,不知可否麻烦公子一事?”女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大有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架势。而且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她眼神里的是,欣喜?
“姑娘请讲。”
“小女子在京都无亲无故,不知公子可否让小女子暂住几日?”
"这……“他很为难,自己明年便要与柳家三小姐成亲,如今自己若是带着一年轻貌美的姑娘回家,只怕……可又不知道要如何拒绝,而且这女子说她从遥城来,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如今的遥城怎样。
“公子是不愿意吗?小女子保证一找到人就离开。那人说过,要我来找他。”
“这……”他还是很犹豫。
“小女子孤身千里迢迢从遥城到京都来找人,如今人没找到,还被无赖欺负。公子仗义却也不肯收留小女子几日。呜呜……”说着便泫然欲泣。
周围的路人一见,便以为是喻景行欺负女子,已经开始为她抱不平。他没想到,自己刚赶走无赖,转眼便被人视为无赖。
他见势不对,只得先答应了,想着过两日给她找个住处再说。
那女子说自己叫白薇,便欢天喜地跟着喻景行回家。
喻景行心中发苦,自己明明是出来散心的,如今心没散,还领了个女子回家,若是父亲看见了只怕又是一顿臭骂,搞不好还要抽鞭子。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他便没有看到身后女子狡黠的计谋得逞的笑容。
2
喻景行身后跟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引得门房和下人好生纳罕,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带女子回家了。不是说明年就要娶柳家的小姐过门了么。
喻景行很无奈,刚开始他还想步子迈快点能把这女子跟丢,哪知他无论多快,女子都能轻易跟上,最后女子气定神闲,他却累得喘气。
喻景行一路直奔母亲的院子,还不忘给白薇解释,“男女有别,我带你去见母亲,让她给你安排。”
“多谢公子费心,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公子若有什么心愿,一定帮公子达成。”
“我也没想你要回报。”喻景行只觉得头痛,哪想过要她回报什么。若知晓日后之事,想必不会这样说。
母亲果然在偏厅。
白薇跟着喻景行从偏门进了院子,再转过右边的回廊又进了一处内院。喻景行先进屋去了,她等在门外,路过的丫鬟见了她很是吃惊,不过也规矩地离开。
不大的院子里,错落有致地种着不少梅花,已经结了花苞。白薇见了,很是喜爱。
喻景行给母亲回禀了事情的经过,本想母亲会怪他惹出麻烦,却忘了喻夫人一向通情达理。
“景行,你能这样想,母亲很欣慰。你快要成亲了,是该避嫌。不过事出有因,便是以后三小姐过门了,想必也无碍。何况若是那位姑娘找到亲人,说不得还未等到你成亲便离开了。哪有什么嫌隙。”
“还是母亲想的周全。那就辛苦母亲了。”
“我听说,你今早和你父亲有过争执?”
“是,儿子劝父亲辞官,父亲不肯。”
“你……怎么……”喻夫人有些惊讶。
“母亲想必跟儿子是同样的心思,父亲受了这么多年的冷遇竟还没看清朝廷的形势。”
喻夫人叹气,“你爹性情刚直,又一心向着朝廷。如今……也该早做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好了,不说这事了,你赶紧让姑娘进来吧,别让人在门外等太久了。”
“好。”说完,便往外走,想叫白薇进来。走到门口不见人影,正待询问,却见白薇正站在院子里的梅树间出神。“白姑娘。”
白薇回过神来,浅浅一笑,三步并两步就到喻景行身前。没有寻常女子的一步一停,十分利落。
“我已跟母亲说了,你进去吧。”
白薇颔首,便也跨进门槛,就看见一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妇。
喻夫人也在打量她,见她眉眼间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狡黠,步履轻盈跳脱,倒是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伯母。”
“白姑娘,坐吧。”
“谢谢伯母。”
喻景行便离开了,想着这些年自遥城回京,母亲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参与京城贵妇人的聚会,交好的妇人也很少,多是父亲相熟的同僚的夫人。这样一想,便觉得白薇陪着母亲说不得也是好事一件。
喻景行果然言出必行,日日跟喻泰说辞官之事。气的喻泰抽出鞭子要打人,只是还没打着,要么被喻景行躲开了,要么被喻夫人拦住了。
那白薇住进喻家,果然与喻夫人十分亲厚,不过几日,喻夫人便说要认她做义女。可她对喻泰就十分冷淡,连伯父都不肯叫,只叫喻大人。
人人都以为她是避嫌,可喻景行总觉得白薇看见父亲的时候,表情十分微妙。原本就觉得她来路不明,如今不过几日,便哄得一向清冷的母亲如此喜爱,心中就存了犹疑。
恰逢此时,朝堂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那秋闱的榜眼许平璋,一介寒门士子大反常态,不知为何竟被皇帝留京待用。这事引得同僚们暗中揣测不已。大家都在揣测他如何得了皇帝的青眼,还在猜测他会是几品官职,随后就听说进了礼部司务司做了司务,不过从九品。
有人不解,有人嘲讽。不过皆安心下来,看来皇帝也没有太看中他。
同样是儿子中了进士却被外派的光禄大夫想要让那许平璋出丑,暗中派了人埋伏,可派去的人阴差阳错次次无功而返,几次下来,就不敢轻举妄动。那看似毫无根基的许平璋不知为何,好像有神助。
这些事身在御史台的喻景行当然有所耳闻。
不过那许平璋除了往书画院跑的勤一些,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可没过多久,宫中任职三十年之久的首席画师卫思礼竟然因为给皇帝的画像出了纰漏入狱。其后的事情发展太过诡异,让人不由得联想起此前附身太后的镜女作乱一事。
那段时间,皇帝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暗卫去找那和尚。邺城内外也加紧了巡查。
在人心惶惶,以为又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只有卫思礼畏罪自杀。但因为死前见了皇帝,有人猜测他并非自杀。可如果是皇帝要杀他,大可名正言顺。何必多此一举。
而且卫思礼死后传出流言,据说曾有红衣如火的妖对他逼供。
京都的流言又多了一重。
喻泰奉了皇命,愈加鞠躬尽瘁。
喻景行却越发焦急。
“公子可是有烦恼?”白薇不知从何处而来,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衣衫。怀里抱着不知哪儿来的黑猫。黑猫眼如铜铃,看着喻景行,后者觉得无端有些发冷。
“无事,不知姑娘的故人可曾找到?”
“没有,也许过去太久了,他都忘了我。我其实找他也不为什么,只是想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罢了。”
“那就愿姑娘早日找到故人,达成心愿。”
“那我便可以离开是吗?公子似乎不喜欢我,而且总是躲着我。”
“姑娘多心了,景行绝无此意。”喻景行否认地斩钉截铁,却忍不住心虚,他确实故意回避她。一来是因为他有婚约在身,二来是觉得她来历不明。他初见她时,她正被无赖纠缠显得柔弱端方。
其后提出要入住自家时,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他想甩脱她时,她又气定神闲尽在掌握。她住进来之后,喻景行觉得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印象。他至今不知道,他见到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她让他觉得惶恐。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感觉惶恐,她便是再美也不够可爱了。
“公子果然不记得了。”白薇叹息着。
“不记得什么?”
白薇无奈地转移了话题,“听说首席画师死了,而且死状蹊跷。公子在御史台消息更灵通些,你说是不是有妖作祟?”
喻景行有些讶异,以为白薇是害怕,本想安慰她,可随即见她眼睛里只有好奇没有丝毫惧怕之意。“死因确实不是自杀,不过大理寺保密工作很好,我也不知道。”
“公子觉得妖如何呢?”白薇认真看着喻景行。
“妖么?残忍、睚眦必报、心机深沉……就如那个铜镜之妖。”话没说完,那黑猫就竖起全身的毛,“喵呜,喵呜”的叫,好像要攻击喻景行的样子。
白薇安抚着怀里的猫儿,“原来公子这么想,我知道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隐入黑暗。黑猫离开前还不忘对喻景行龇牙。
喻景行只觉梅香渐远,不明白白薇为何忽然生气,也不明白那猫儿为何突然对他恁凶。
屋漏偏逢连夜雨,喻景行还没想明白白薇为何生气,也没能劝退父亲,便又出了一桩轰动京都的大事。
多年来一直跟着喻泰出生入死的副将倪盛、穆长云,校尉尚简、章燮却在一夜之间相继离奇死亡,而且死状诡异。这四人多年身在行伍,武力不弱,偏偏死的似乎毫无防备。一时之间,谣言四起。
大理寺查了许久都没查出凶手。
最诡异之处还在于,这四人的心脏都不翼而飞,不过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震动,鲜少有人知道。
他忽然想起在出事之前的一日,在梅花盛放的庭院里见到了白薇。已是隆冬时节,她却似不觉得冷一般,独坐在梅树下出神。
“姑娘雅兴。”
“公子说笑了。”白薇不似此前对喻景行热络,自从那次谈话之后,喻景行发现自己接连几日都没有见到白薇。本想问母亲,又觉不合礼数,如今见到白薇,心情忽然明朗起来。
“姑娘与母亲投缘,母亲既然要认你做义女,我们便是一家人。你要找什么人大可告诉我,我帮你。”
“喻夫人慈悲,我却不敢高攀。公子是想我找到人之后尽早离开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赶你,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白薇热络的时候他觉得厌烦,如今她不怎么搭理自己了,他又有些失落。而且最近朝堂上总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当真是诸事不顺。
“不知公子为何事烦恼?”
“还不是我爹……你……”喻景行脱口而出随即又反应过来失言。
白薇浅浅一笑,“这事好办。”
“什么?”
“我都听夫人说了公子所担忧之事,此事并不难办,就不知公子仅仅是想喻大人辞官,还是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
喻景行咋闻此言,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见白薇眉眼间万事尽在掌握的神态,便把怀疑的话咽下去了。“当然是彻底离开,最好回遥城,再不济回母亲的祖籍云梦。”
“也是柳三小姐家么。”
“你怎么知道?”
“你的未婚妻么?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白薇气定神闲。
喻景行想到母亲与她亲厚,何况他的婚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知道也很正常,不过就是有说不出的别扭。“不知姑娘有何高招,能让父亲辞官归隐。”
“我有什么高招就不告诉公子了,不过喻大人这么忠心耿耿,可公子似乎就全完不同。“
喻景行自嘲道,“可不是,喻家三代忠良竟出了我这个异类。可忠心耿耿戍守边关换来的不过只是皇帝的猜忌,边关将士马革裹尸,换来的不是百姓的太平盛世,而朱门酒肉臭。皇子们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官员们各自站队。”
“原来公子是这般心灰意冷。”
“人呀,总要为自己和家人打算不是。”
白薇一愣似乎想到什么,随即又说,“喻大人与公子不同,若想要他辞官,他自己定然是不愿意的。既然他不愿意,就让他不得不辞吧。”
“你要做什么?切不可伤害父亲。”
白薇一愣,随即眼神闪了闪,“公子放心吧,喻大人不会有什么太大闪失的。不过要受一点点委屈。”说完也不等喻景行再说话,便翩然而去。
喻景行不知她要做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第二日一早便听说父亲卧床不起,母亲叫了大夫,大夫只说是操劳过去,需要静养。母亲很焦急,明明前一日好好的,说病就病,而且来势凶猛。
喻景行原本也着急,早早进宫,替父亲告了假。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白薇做了手脚。
皇帝也纳罕,喻泰虽说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一向身康体健,如今却忽然昏迷不醒。想到这京城的防卫是他负责,便召了御医前去诊治。结果还是一样,也说不出什么病,只是脉息微弱。皇帝只得另派人接管京城防卫。
喻景行找到依旧在梅林里发呆的白薇,已经下过一场雪,但她似乎并不冷,衣裳单薄。
“白姑娘。”
白薇回过神来,看了看喻景行,又转身看着眼前盛放的梅树,“公子可是想问喻大人。”
“是。”
“公子猜测的不假。”
“是你?”
“是我。”
“为什么?”
“很简单,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想必皇帝已经派御医瞧过了。如今只需再等些时候,不等喻大人请辞,皇帝也会让大人安心休息的。”
“那就多谢姑娘了,只是不知父亲这病有无大碍。”
白薇一笑,面目忽然有些妖异,“大碍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喻景行一惊。(作品名:《异妖录:狐女》 作者:素闲。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点击右上角【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故事精彩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