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光影的要点（人物印象第四篇）

人物光影的要点（人物印象第四篇）但五名盗贼得手后，并没有打算离开，他们继续拿手电在我们脸上晃悠，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在这个炎炎夏日，衣衫单薄的四名女生站在那里，如同四头待宰的羔羊。很快，两名壮汉拽着小雅和另一名女孩的胳膊开始往山洞里拖，果然，他们劫了财之后，打算再顺便劫个色。“把身上的现金和手表交出来，赶紧！”为首的大汉用带着明显外地口音的普通话喝道。抢劫？我大吃一惊，四个弱女孩，加上我一男的，无论如何不是他们五名壮汉的对手，尽管我从不惧怕打架，更对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一向嗤之以鼻，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此刻，只能先图个安全第一了。我带头顺从地交出了手表和身上仅剩的70元钱。四名女生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地跟随我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那一晚，小雅伙同其他三位女生，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赢了我，并以此胁迫我陪她们去附近一个风景区的山洞里“探险”。她们固执且毫无理由地坚信，在那个地形复杂的山洞里，有着神话传说中的“宝藏”。

上个世纪80年代末，刚刚踏上社会的我还在一家工艺美术单位做美工设计。那一年的盛夏，单位推荐我去省城的美术学院进修工艺美术。小雅就是在那年的夏天认识的。

记得当时整个进修班有40名进修生，其中女生占了36名，而男生只有区区4名，这导致男生在进修班里的角色显得异常尴尬。那时候，进修班的学生被安排在市委党校的招待所住宿，于是每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招待所的楼上到处可见彩蝶一般穿梭不停的莺莺燕燕，而我们四名男生只能缩在自己的寝室里百无聊赖地打牌。

招待所毗邻省城一个著名风景区的山脚下，处处鸟语花香，环境很是不错。但在上世纪80年代，那里的治安情况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进修开始了没几天，班上一名年轻漂亮的17岁女孩在傍晚逛街的时候，惨遭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袭胸，这导致全班36名女生惊慌失措、人人自危。于是，针对该事件，校方规定了一条非常奇葩的纪律：晚上7点之后，女生不得离开招待所，如有特殊情况需要外出，必须有同班男生陪同，并且登记签字。这条纪律让我们四名男生瞬间成了人人讨好的“香饽饽”。许多年以后，这段经历还依然令我的众多兄弟艳羡不已。

该袭胸事件的受害人就是小雅，那年，她才17岁。我依稀记得，那是一名眉目如画、笑语嫣然的可爱女生，来自江苏的张家港。作为班里年纪最小的女生，她的任性通常都会被大多数人宠着、惯着，但这次事件却无疑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和羞辱。尽管如此，年少贪玩的小雅在经过了一周的安份和闷闷不乐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一晚，小雅伙同其他三位女生，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赢了我，并以此胁迫我陪她们去附近一个风景区的山洞里“探险”。她们固执且毫无理由地坚信，在那个地形复杂的山洞里，有着神话传说中的“宝藏”。

“山洞里深更半夜一定很黑，保护我们的神圣任务，就交给你了。”小雅佯装严肃地对我说：“当然，我们找到宝藏后一定会分你一份的。”

为了躲开风景区的治安联防队，我被迫充当人梯，让四名女生踩着我的肩膀，翻墙而入地进了风景区。但显而易见，结果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宝藏”，而山洞里无尽的黑暗却使她们害怕起来，小雅决定放弃，而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当我们沿着洞口鱼贯而出，五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忽然出现在洞口。他们手持匕首和棍棒，用一个三节的手电不断晃着我们的脸。

“把身上的现金和手表交出来，赶紧！”为首的大汉用带着明显外地口音的普通话喝道。抢劫？我大吃一惊，四个弱女孩，加上我一男的，无论如何不是他们五名壮汉的对手，尽管我从不惧怕打架，更对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一向嗤之以鼻，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此刻，只能先图个安全第一了。我带头顺从地交出了手表和身上仅剩的70元钱。四名女生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地跟随我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但五名盗贼得手后，并没有打算离开，他们继续拿手电在我们脸上晃悠，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在这个炎炎夏日，衣衫单薄的四名女生站在那里，如同四头待宰的羔羊。很快，两名壮汉拽着小雅和另一名女孩的胳膊开始往山洞里拖，果然，他们劫了财之后，打算再顺便劫个色。

小雅尖叫起来，另一名女孩则吓得几乎晕过去了。我暗暗叹气，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除了拼命之外，根本别无选择。倘若她们在我面前受到伤害，这辈子，我都会因自责与屈辱而抬不起头来。我瞧着他们手里的匕首和棍棒，想起许久以来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暗忖：靠！这世界如此无趣，死就死吧！

我赤手空拳地扑了上去......接着，我遭遇了人生迄今为止最为严重的一次殴打，且毫无还手之力。盗贼们放开女孩，一齐向我动手，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之余，我腿上还被插了一刀，几乎站立不住。也许是鲜血，激发了我心底的疯狂和血性，我不断地爬起来，不断地扑上去......此刻，四名女孩在小雅的带头下齐声尖叫起来。很难想象，四名女孩齐声尖叫的声音声闻数里，频率之高，几乎撕裂人的耳膜。

终于，远处巡逻的景区治安联防队，被这种令人惊愕的尖锐声音所惊动，几条手电筒的刺眼光柱划破夜空，直射过来。五名盗贼惊惶起来，挣开我的纠缠亡命逃跑......

第二天，我身上头上绑着纱布，以一种战场上回来的伤兵造型出现在招待所的寝室走廊上，却不料遭遇了全班同学夹道欢迎的掌声和“鲜花”，尽管在80年代末期，那些鲜花还都只是塑料做的。事实上，学美术的男男女女，总是格外感性和“文艺范”，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敬意。于是，我像个真正的英雄一般走过长廊，麻木地任凭他们把一些塑料花做成的花环挂在我的脖子上，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子，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少年时候，我曾经因为误会，救了一名偷同学钢笔的小偷，不仅挨了揍，还为此被人嘲笑“英雄救贼”，这让我抑郁了许多年。而这一次，我竟然上演了一回真正意义上的“英雄救美”。我想，也许每一名少年都曾经会有一个“英雄救美”的梦想，虽然很老土，却总有人为此而遐想。而我，竟然真的做了这样老土的事情，不仅救了，还一次性救了四个。直到今天，这件事情还经常在一些朋友聚会中被人拿出来调笑，但我依然认为，这是我半辈子人生中做得最靠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在省城进修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雅总是如同小鸟依人般地依赖着我，她甚至在我养伤的时候，天天去食堂帮我买饭，然后坚持要一勺一勺地喂我。在那个火热的夏天里，我常常因为她白皙的脸和黑漆漆的大眼睛凑得太近，进而导致我心跳加剧起来。许多同学起哄，怂恿她有必要“以身相许”，而她，每次总是绯红了脸不置可否。也正是由于这次受伤事件，后来我在去医院换药的时候，意外地邂逅了分别已久的兰兰。我总是想，如果没有这次受伤，也许根本不可能与兰兰重逢，人生许多的因果，真是一言难尽的。

其实那时候我知道，在小雅年轻稚嫩的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保护神。就像家乡的沈婷、小蝶，以及后来的小诗......记得当年，沈婷总是说，我总会莫名其妙且身不由己地卷入一些事情、惹上一些女孩，进而纠缠不休。显然，没有女孩会容忍自己男朋友身上那些无休止的暧昧故事，有鉴于此，我更适合做一个朋友，而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我想也许她是对的。

记得一年以后，省城工艺美术进修结业，分别的时候，小雅和其他三个女孩凑钱买了一只“双狮牌”手表送给我，并彼此留下了通信地址。我们曾经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通信，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人生风云突变，很快从单位辞职离开，并从此踏上了一条江湖不归路。在上世纪90年代初，我终于与小雅失去了联络，从此再无音讯。就像一段旅途里的小插曲，萍水相逢，然后，相忘于江湖。

现在的小雅想必也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吧？在我的记忆里，她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我只隐约记得，小雅来自江苏张家港，总喜欢穿白色的裙子，有一双动人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