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美女不小心坐了黑车惨遭毒手:漂亮女人突然跑到镇上当黑车司机
半夜美女不小心坐了黑车惨遭毒手:漂亮女人突然跑到镇上当黑车司机太阳明晃晃的,极为刺眼,向明安戴着一顶遮阳帽,埋头吃着酸奶,尼泊尔天际深邃幽远,大朵连成片的云延伸到远方,偶然一阵风吹过,耳边听见几声从远处神庙传来的风铃声。向明安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小碗巴德岗酸奶,路边小摊上买的,装在小陶瓷碗里,一碗一份40卢比。——周将1尼泊尔的天很蓝,八月热滚滚的温度从地面上升腾而起,光线灼烧着皮肤,空气里混杂着说不清的各种味道,还有在温度和肉挤肉的距离里发酵的汗味,陶玛迪广场上,人潮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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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撑着头看烟火笑颜动人
我侧着看你目光深沉
还是你眼睛里烟火比较美
——周将
1
尼泊尔的天很蓝,八月热滚滚的温度从地面上升腾而起,光线灼烧着皮肤,空气里混杂着说不清的各种味道,还有在温度和肉挤肉的距离里发酵的汗味,陶玛迪广场上,人潮如织。
向明安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小碗巴德岗酸奶,路边小摊上买的,装在小陶瓷碗里,一碗一份40卢比。
太阳明晃晃的,极为刺眼,向明安戴着一顶遮阳帽,埋头吃着酸奶,尼泊尔天际深邃幽远,大朵连成片的云延伸到远方,偶然一阵风吹过,耳边听见几声从远处神庙传来的风铃声。
一个旅行团从尼亚塔波拉庙出来,领头是个尼泊尔本地的年轻小伙子,手里举着一个橙色的小三角旗,挥来挥去,腰上系着一个黑色的扩音器,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身后跟着一个平均年龄不超过35岁的团,都是年轻人,叽叽喳喳跟在导游身后。
向明安抬手按了按头顶上的遮阳帽,从胸包里拿出一包SURYA,低头点燃,浅浅吸了一口,味道比她平时在国内抽的中南海女士烟要呛得多。
左边突然出现一道阴影,遮住了她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手臂和腿,甚至将她整个人全部笼进了阴影里。
向明安叼着烟抬头,太阳帽从她高扬的头顶上滑落,露出她汗湿了粘在额前的几缕头发,她的头发很短,后颈一片剃过头发留下的青色。
她眯着眼,站在身侧的男人十分高大健壮,穿着到膝盖的短裤,露出毛发浓密的小腿,一双腿又长又粗,肌肉形状紧实性感。
背着光,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道黑色壮硕的轮廓笼罩在自己跟前。
对方低头看她,一言不发,目光笔直坦荡,完全没有打扰到别人的不好意思和唐突,向明安叼着烟仰头对视。向明安坐在地上,两人之间高度实在相差太大,没一会儿,向明安的脖子就开始发酸。
索性捡起掉在地上的遮阳帽,拍拍屁股站起身,从嘴里把烟拿下来:“有事?”
一双蜜色长腿站直了越发显得修长。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相机,递给向明安:“麻烦帮我拍张照片。”
向明安把遮阳帽甩到头上,烟咬进嘴里,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相机,眯着眼侧着头扬扬下巴,示意他站过去。
男人走过去,朝不远处一个小巧的身影招招手,那身影跑近,清亮地喊了声:“哥。”
是个小姑娘,穿着长袖长裤,生怕把自己晒黑了,小脸热得红扑扑,嘴唇有些发白。
男人揽着小姑娘,在台阶前站立好。
向明安端起相机,对着那两个人,喊了“一二三”拍了张照片。
尼泊尔尼亚塔波拉庙前,衬着碧空白云,极致干净的天空下,女孩笑靥如花,男人嘴角微提,手搭在小姑娘肩膀上,一腿站立,一腿放松,模样十分闲适慵懒,向明安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她拍完照,走过去把相机还给男人。男人从她手里接过相机,指腹轻轻从向明安掌心擦过,向明安眯着眼抬头,目光放肆而挑衅。
男人低头轻笑,嗓音沙哑:“谢谢。”
向明安挑眉笑道:“不用。”
一个谢得毫无诚意,一个客气得敷敷衍衍。
导游挥着橙色的小三角旗,声嘶力竭喊着集合。小姑娘拿着相机拉过男人的手小跑过去,路过向明安的时候,男人定定看了她好几眼,向明安没理。狠抽了一口烟,然后走到街边的垃圾桶,摁灭了烟头,扔了进去。
调整了一下胸前的小包,迈着步子离开。
2
商淙跟着妹妹站在人群里,小导游正在数人数,他看向刚刚那个女人坐的地方。
他在进神庙之前就看到她了,一个人佝偻着脊背坐在路边,戴一顶巨大的遮阳帽,遮住了长相。从神庙出来时,她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香烟,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递,拿烟的那只手,腕上有一团文身,距离太远,看不清图案。
台阶很低,她坐在那里,绷紧的牛仔热裤呈现出一道饱满圆润的线条,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赤裸裸露出来,蹲坐的姿势让大腿线条绷成一道弧线。
穿着一件短工字背心,露出一大截腰腹,从背后看,那一截腰线拉得窄长。
绣着民族花纹的胸包挂在胸前,工字背心领低,从上往下看,那道沟壑越发显得又深又长。脖子上挂着一小块用黑色绳子挂起来的玳瑁,打磨光滑,深色的玳瑁垂在那条沟壑上方,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时不时扫过上方的皮肤。
商淙喉间发痒,女人站起身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尤物。
下午在杜巴广场转了转。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六点,大巴上开着空凋,却还是弥漫着一股汗味,坐在大巴最后面的两个女生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对着空气喷了喷,香水浓烈,混合着强烈的汗味,熏得商淙脑袋发胀。
推开门,酒店里的空调就像是及时雨,爽得人精神都好了几分。
“你先去吃饭,我去买包烟。”商淙摸摸商静的脑袋,商静恹恹点头,摆摆手。
酒店旁边是一条热闹的巷子,这条巷子里有许多小的珠宝店,年轻的小姑娘背着包穿行在这些小店里。
商淙找了家商店,从口袋里摸出钱买了包SURYA。从烟盒里抖出烟的时候,笑了,和上午那个女人手里夹的烟一模一样,把烟放进嘴里,歪着头点着打火机,惹得路过的小姑娘看了好几眼。
长吐出一口烟,“啧”了一声:“挺烈。”
转身看见一双蜜色的腿,穿梭在明明暗暗的光线里,在腿窝处形成一道暗影,微微凹陷,踩着运动鞋走进了隔壁的珠宝铺子。
商淙眯着眼跟上去,站在小店门口的阴影里,看见那个女人站在一个笸箩里挑着金刚菩提。神色淡淡,时不时举起手对着灯光看,工字背心下摆跟着往上扯了几分,边缘露出一细条黑色的内衣下围。
蜂腰长腿,皮肤泛着健康的蜜色,那是一种极性感的颜色,反射着肉色的光泽。她是一个可以满足男人一切性幻想的东方尤物,商淙甚至想,那腰大约一只手就能紧紧箍住。
珠宝店暖黄的光从她身上打过来,商淙的视线定在那挺翘的臀部,暗啐了一句脏话,狠狠抽了两口烟。
异国他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这个身上带着几分痞气的女人,生着一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性感,仿佛点燃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欲望,压都压不下去。
向明安挑了颗金刚菩提,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冲她笑,做着手势问她要不要编起来,向明安捏着珠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给了钱,拿过装着菩提的塑料小袋子放进自己的胸包里。
转身就看见小店门口倚着个抽烟的男人,目光露骨,傲慢懒散,眉骨极高,光线打过去,一双眼都隐在了眉下暗处,两人视线相交,他唇边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冲着向明安笑。
门口呼啦啦跑进来几个年轻姑娘,混乱中,不知是谁绊了向明安一脚,她往前一扑,正好落进一个宽厚的怀里,一只大掌扶住她的胳膊,耳边响起一声嗤笑:“投怀送抱?挺软。”
动作很绅士,嘴上却是太下流。
向明安站直了身子,对上那双眼,伸手拿下男人嘴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浅吸一口:“这条巷子往左走到头,再往右拐,你的解语花在那儿等着呢!”
烟蒂往墙上一摁,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抬脚就走。商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轻捻了捻,那女人的皮肤不算特别细腻,但触手感觉却更好,带着摩擦产生的酥麻。
3
次日早上,向明安拖着一个破旧的小行李箱穿过那条小巷,走到大路上拦车。路过那家酒店,酒店门口停了一辆大巴,那个年轻的小导游依然举着那柄橙色的三角旗。
商淙提着行李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对覆着薄汗的蝴蝶骨,冷艳俏丽,耸在那个女人单薄的脊背上,她换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竟然衬得那一身蜜色的肌肤有些发白。
“哥,快出去,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商静在他身后推了推他,他撇开眼,顺从着往前走。
大巴从向明安身边开过去的时候,她终于拦到了一辆空车,麻利地钻进车里,把写着机场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黝黑的手接过纸条看了两眼,就开车往机场方向去。
从巴德岗到加德满都转机到港都,再从港都转机回旸城,到旸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向明安一出机场,就看见几辆黑色桑塔纳停在机场门口。最前面一辆车的车窗摇下来,一个剃着板寸的男人,正趴在窗户上抽烟,从机场里出来的人路过这辆车,那板寸头就伸着脑袋问一句:“去哪?我可以走,价格咱们好商量。”
向明安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倚到车门上,手指敲敲窗沿:“顺子,今天生意怎么样?”
那板寸头闻声抬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十块钱的中南海,抖出一根递给向明安:“哟,咱安姐回来了,咋,国外好玩不?爽不爽,外国人那活好使不?”
乡下人做黑车生意,一向什么下流话都放嘴上说。向明安接过烟低头让顺子把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打开车门,把行李箱往里头一扔:“别跟我瞎逼逼,行了,溜一脚,送我回去。”
“得嘞,晓得你在外边玩得不安心,我妈在家看着老太太,不会出啥事,你这么慌着回来干啥,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还不玩够本。”
黑色桑塔纳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顺子方向盘一转,踩了油门,后面跟着排队的黑车顺着往前挪了挪。
“机场生意没火车站生意好,我这几天挣的还没以前在火车站挣的多。”顺子趁红灯往后看了一眼,随口和向明安唠起嗑来。
向明安脱了球鞋,光着脚丫子踩在垫子上散着热气,踢了一脚驾驶座的椅背。
“机场出来的有几个贪小便宜愿意坐黑车的,你是不是傻。”
调整了一下姿势,蜷缩在后座上呼呼睡起了大觉,顺子挠挠耳朵,放慢了车速。
旸城回荞麦镇,坐大巴得花三个小时,打的或者坐黑车,快一些一个半小时,慢一些两个小时。向明安也是跑黑车的,不过她长年盘踞在火车站一带,她开车车速快,车稳,加上是个女司机,很多坐黑车回家的人潜意识都觉得女司机相对安全一些,所以她的生意一向都不错。
在火车站,向明安那可以说得上是黑车行业里一霸,脾气太辣,抢地盘的时候跟人家打过架,撞过车。那一片的小混混,地头蛇都知道向明安这个女人,太不要命,狠得让人发怵。
长得有些冲,高鼻大眼,眼睛里总透着漫不经心,可看人的时候,对方只觉得连骨头都要酥化了。
在社会底层混生活的女人,长相又过于吸引人,不少人打过她的主意。可向明安实在是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顺子还记得好几年前,他是在网吧外头溜达的时候撞见的向明安,手腕上的血流得到处都是,不停地往下滴,她就那样捂着手腕,跌跌撞撞从宾馆里跑出来,衣裳都给扯烂了。
顺子把她带去了县城医院,老医生缝伤口的时候,向明安不肯打麻药,咬着牙看着那老医生一针一针把伤口缝起来,血流了一裤子,吓人得很。
那时候顺子年纪还不大,十几岁的年纪,虽然成天惹是生非,但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场景。他看着向明安咬烂了下嘴唇,包着纱布的手无力搭在腿上,另一只手去撸他头上的短发。白得跟纸一样的脸上居然还在笑,顺子当场都快给吓傻了。
没过几天,向明安身体养好了些,晚上抄着铁棍跑了出去,又带着一身伤回来。
顺子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晓得从那以后,整个县城再也没人敢打向明安的主意。
晚上十点,顺子和向明安回到荞麦镇,向明安家门口停着一辆和顺子那辆车型号一模一样的白色桑塔纳,后窗上还贴着两个小娃娃。
4
九月初,商淙在旸城隔壁的一个小城里做项目,公司在这边划了一块地做房子,商淙作为建筑工程师,带着图纸亲自到现场勘察。
近两年双城生活很流行,年轻人在大城市上班,然后住在大城市附近的小县城里。那边房价低,上下班坐高铁也方便,实在不凑巧坐大巴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种情况下,许多房地产商都跑到这些小县城里买地皮盖房子,开发新的产业。
这么一来一去,黑车的生意也骤然好了起来。
商淙身上带着两个项目,除了那个小城的项目,还有荞麦镇的一个开发项目,但是小城到荞麦镇就只能坐火车,到旸城火车南站,然后转大巴到荞麦镇。
旸城火车南站是整个城市最老的火车站,也是鱼龙混杂最热闹的火车站,南站大门口人潮汹涌,空气里交织着各种小吃的味道。
商淙带着助理从火车站挤出来,就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溜的桑塔纳,最前面停着一辆白色桑塔纳,后窗上贴着两个娃娃。
旁边是一个烤烧饼红薯的炉子,一个老大爷穿着一身深蓝色罩衣,手里拿着火钳在炉子里捞着烧饼。
白色桑塔纳车盖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块红薯大口大口地吃。她穿着一条紧身的八分牛仔裤,露出线条细长的脚踝,上身一件丝绵白色衬衣,透出黑色的内衣形状。衬衣下摆掀起来在前面系了个结,露出那道商淙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腰线,衬衣领口敞开了几颗扣子,黑色的内衣包裹着一条深壑,高高耸起。
她一边吃红薯,一边对着来往的行人叫道:“走不走?到荞麦镇,80块钱。”
有一对背着大蛇皮袋的夫妻走过去跟她说了些什么,那女人摆摆手:“我这价格都亏了咧,你们说的价格真的是太低了,连我来回油钱都不够的,不行不行,我本来就没开高,良心价良心价。”
那对夫妻相互看了看,还是走开了,到大巴售票口买票。
“到荞麦镇,走不走?”
向明安正准备起身去扔红薯皮,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她转身,极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白色桑塔纳旁边,背着一个黑色的长筒。
“走。”
商淙径自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助理抱着包坐进了后面。
后面的车摁了摁喇叭,车窗探出一颗板寸头,顺子朝着向明安吹了声口哨:“安姐,来生意了!”
向明安把手臂伸到窗外摆了摆,踩了油门。
车里打扫得很干净,完全不像是做黑车生意的,后视镜上悬挂着一个红色的小香囊,上面绣着出入平安。
商淙闭着眼双手环胸,怀里抱着那个黑色的塑料长筒,两腿岔开,大腿上的肌肉隆起,膝盖顶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
小助理抱着包坐在后座上,伸手点点向明安的肩膀:“师傅,我们到荞麦镇南边的那个中兴地产的建筑工地。”
“晓得了。”
向明安话音刚落,旁边男人睁开眼,轻飘飘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到目的地的时候,向明安熄了火停了车,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压得瘪瘪的烟,叼了一根在嘴里,朝商淙伸出手,含糊不清道:“到了,给钱。”
小助理下了车,商淙放了张一百的红钞到向明安手里,然后对着窗外的小助理道:“你先进去。”
小助理讷讷地走开,半道上还回头看了一眼。
向明安手掌依然平摊开,薄薄的一百元红钞稳稳停在上面:“八十一个人,两个人一百六。”
商淙掏了个打火机出来,俯身过去点着了向明安嘴里叼着的烟,青色的烟幽幽然飘出来。
“讹我?”他离她很近。
向明安都能看见那双深色的眼睛里小小的自己,吸一口烟,红唇微嘟,舌尖推了一口烟,烟雾喷洒在商淙的鼻尖,盈盈晕开的烟雾里,向明安半眯着眼,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总不能白让你占便宜。”
5
这话一出,商淙望着向明安笑了,眼神坦坦荡荡,看来异国他乡一见一别,可不止他一个人记得。
手指抵着额角,从钱包里又拿出一张红钞放进向明安的手掌。
向明安低头找钱,商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像个铁钳,箍得她挣扎不了。
庞大的身躯朝向明安压过来,拿过她嘴里的烟,嘴唇贴近了向明安的耳朵:“不用找了,我可没白占你便宜,你不是还抢了我半根烟,可现在既然你找我讨了利息,我自然要提醒你,那半根烟该怎么还?”
向明安鼻尖正抵着商淙的胸膛,浅色的烟雾在两个人之间氤氲开来,不只是燃着烟散发出的烟味,还有商淙身上的烟味,熏得她后脖根一阵酥麻。
耳尖还残留着那低沉沙哑的声音。
商淙把烟塞回向明安嘴里,指腹顺道在那红艳艳的唇肉上轻轻一揉,朗笑着开门下车。
向明安盯着那高大的背影,手里攥着两百块钱,突然一阵烦躁。她几时在男人面前落过下风,狠撸了一把短发,把烟头狠狠摁熄在车载烟灰盒里,手背在嘴巴上一擦,还不够解恨,一掌狠狠在方向盘正中拍了一下,拍中了喇叭,顿时响起一声尖锐的喇叭声。
听见声音,商淙半路回头望去,只见向明安一副懊恼表情,鲜活灵动,倒是比先前那带着风情的故作世故来得可爱得多。
商淙长得一副粗暴的帅,身形极高大,肌肉发达粗糙,毛发浓密,光是看着,就能觉出一股子野兽一般的侵略感。
而他,也确实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和感官。
见到向明安第一眼,他心里就一下一下地鼓动着,蠢蠢欲动。那女人骨子里埋着性感和热情,明明挑逗着,可那双眼的眼底却像含着冰块一样凉,言笑晏晏,都掩盖不了她内心极厚重的戒心。可她越是这样,就让商淙越是感兴趣,甚至升起一股征服欲,在他心里嘶吼闯荡。
扯掉她的假面,不知内里该有多么吸引人。
原本以为就是一段异国他乡的擦肩而过,却没想到还能再见,商淙唇角蓦地勾起,突然对今后的日子莫名期待起来。
刚进入工棚里准备好的临时住所,小助理就巴巴地跑过来,睁着一双八卦眼:“老大,你和那女司机认识?”
商淙把图纸放好,勉勉强强“嗯”了一声。
“你俩气氛,怪怪的。”
“想说什么直说。”商淙直起身。
“也没什么,就是好像闻见了一股发情的味道。”
一个枕头迎面扔过来。
“你丫话挺多。”
小助理颠颠地抱着枕头跑过来:“玩真的?不是,你头一次来这地方,你俩怎么认识的?”
商淙伸手去裤兜里摸烟,摸了个空,指尖一捻,似是在回忆那鲜红的两瓣唇有多软,伸手薅了一把小助理的头发:“看着她就得劲,你管我在哪认识她的,找乐子找到我头上了。”
小助理呵呵一笑,抱着脑袋窜了出去。
商淙站在房间里,半晌笑了,先是半支烟,这下可欠了一包烟。
向明安把钱收进包里,就看见副驾驶座后面落了一包烟,45一包的硬中华,伸手拿过来扔进储物箱。
刚启动车,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叫她:“明安,明安……”
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声源处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布鞋的中年女人冲着她跑过来。跑到车窗边,拍拍向明安的手:“我在那头就看见你的车了,都这个点了,收了班回家吃饭吧,别回车站了,今天生意怎么样,我刚给向婆做完饭,还热着呢。”
来人是顺子妈,和向明安一向熟识,总是帮着向明安照顾奶奶,给她家做饭。
“成,那我这会儿就收班,顺子妈,您也快回去吃饭吧,一会儿顺子该回了。”
说来也巧,商淙公司在荞麦镇开发的地皮,就在向明安家附近,中间就隔着两栋楼,向明安冲顺子妈打了招呼,调转车头回家吃饭。
吃饭的点,工地里下了工,工人陆陆续续出来吃饭,戴着黄色的安全帽,旧汗衫撸到胸前,坦露着半个胸膛,说说笑笑,看见向明安的车,热热闹闹地朝她打招呼。
商淙在工地待了快半个月,每天傍晚时分,吃完饭就插着手在附近闲逛,向明安开着车来来去去,每次两个人撞见,都能得个挑衅的眼神。
和工地隔开两栋楼,商淙不止一次看见向明安把车停在小巷门口,下车回家吃饭。
6
这日,向明安正好从南站带了客人回来,到镇上已经是饭点了,打了方向盘准备收班回家吃饭,却在巷口看见了商淙,那人倚着墙壁,一脚支地,一脚半弯着撑着墙壁,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
看着向明安开着车停过来,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懒懒地冲她挥手。
向明安下车锁门,拿着包往巷子里走,连个眼风都没给商淙。
商淙站直了身子,伸手拉了向明安的手臂,这才得了个正眼,抬手扯了扯她鬓边的碎发:“陪我吃饭。”
语气里一副理所当然。
向明安本来不想理他,可偏偏看着他就挪不动步子,想着回回在他面前落下风,总有些不甘心。扒了扒短发,把包往肩上一甩,转身就朝相反方向走,走了两步看见商淙还站在原地,一双鹰眼看着她,眨都不眨。
“不吃饭?”
她在车站叫生意,叫了一天,嗓子带着沙哑,声线太过性感,商淙光听着,就觉得心火烧得旺。
一前一后走着,向明安突然拐进了一家小超市,在货架上拿了一包粉红色的草莓味棉花糖,商淙凑上去:“你爱吃这玩意?口味挺独特。”
向明安没理他,径自付了钱。出了超市,站在马路边左右望了望,过马路进了超市对面的一家大排档。正是饭点,大排档里坐着不少工地的工人,一边端着盘子扒饭,一边冲着向明安打招呼,嘴里喷出几颗饭粒,露出发黄的牙齿。
向明安也朝他们摆摆手,找了张空桌坐下。
商淙跟着坐到她对面,都是工地的工人,见着商淙和向明安一块吃饭,都有些乐了。一时间大排挡里人声鼎沸,开着商淙和向明安的玩笑,没有恶意,淳朴又平凡。
胖胖的大排档老板围着围裙出来:“明安来了,吃点啥?”
“老样子,加两打啤酒。”
胖老板写字的手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明安,然后瞅瞅商淙,对着商淙点点头,还举了举大拇指。
周围的工人听见向明安加酒,都不说话了。看着商淙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意味深长。要知道向明安,那是有很久没跟男人在一起喝过酒了。
胖老板收了单子往厨房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出来,看见向明安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嘴里“明安姐姐,明安姐姐”地叫唤。
“你这年纪,当姐姐有些不合适吧。”
商淙掀了掀唇角。
向明安白了他一眼,抬手摸摸小丫头的羊角辫,把那包粉红色的棉花糖递给她,小丫头欢呼一声,凑过去亲向明安的脸。亲得湿哒哒的,然后抱着她的棉花糖到处炫耀,向明安看着小丫头,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突然真实起来,连带着眼底都柔成了一片温泉。
“喜欢小孩?”
向明安转头去看商淙。
“挺可爱。”
商淙点了支烟,把烟盒朝向明安推了推,向明安摆摆手:“不想抽。”
老板娘端了盘洗好的葡萄上来,嗔怪向明安又给小丫头买糖,向明安笑着说:“一小袋,吃点没关系的。”
葡萄已经洗好了,摘成了一颗一颗,深紫色的小球在向明安指尖被拨开,留下些紫红的汁水,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她举着一颗剥好的葡萄,软肉在她指尖颤颤巍巍,她看着商淙,目光笔直而充满意味,“吃不吃?”
商淙一把钳住那纤瘦的手腕,伸头含过那颗果肉,粗糙的舌尖刷过向明安的指尖。向明安面上神色不变,眼底却突然涌上一股神色,酥麻一直从指尖延伸到尾椎骨,被握着的手腕像是点着了火,烧得发烫。
“很甜。”
向明安眉心一拧,抽回手,不再看他。
心里翻上一股烦躁,越是正面对上,越是挑衅,越是节节败退,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侵略感这么强的男人,他挑起了向明安骨子里的不安分,却又在气势上狠狠压制。
菜端上来,向明安没再说话,商淙也安静地吃饭,只是一双眼,擭着向明安的脸,目光像是手,一寸一寸在她脸上来回抚摸。
向明安被他看得有些渴了,对着啤酒瓶大口大口吞咽,高扬起的喉咙上下滑动。商淙眼底一暗,也灌了口酒,冰冰凉凉入喉,却把心火越烧越旺。
回去的路上,向明安有些醉意,很久没有沾过酒精,连带着酒量也下降不少。
路过一片红灯区,门口有女人冲着商淙吹口哨,带着酒意的壮硕男人,看着勾得人心痒。商淙慵懒地朝她们挥挥手,跟在向明安身后,脚步没有一丝落下。
巷口的路灯坏了,整个一片都被笼罩在黑暗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半晌黑夜里一声轻笑。
“你有去那边找你的解语花吗?”
这话没头没尾,商淙愣了一瞬,随即想起在尼泊尔的那个傍晚,她含着他的半根烟,告诉他红灯区的位置。
“没去。”
“我路过了几次,很漂亮,没去可惜了。”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猛然撞来,又粗又壮的手臂箍着向明安的腰,勒得发疼,压着她后退几步撞到了水泥墙上。面前一阵浓烈的男性气息袭来,鼻尖对着鼻尖,两个人的呼吸里都有着相同的酒精味道,鼻息交缠。(原题:《拾光》,作者:迟非。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