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农活:父亲的果树
父亲的农活:父亲的果树 发现茶瓶里面没有水,就到水缸里舀水,几块大石板砌成的水缸里的水很少,我舀不到。忽然想起母亲平时在灶台旁烧火煮饭的情境,就自己来烧水。解放后从地主那里分得的老房子位于院子中间,记得大概在我3、4岁时一个炙热的夏天,我午睡醒来感觉口渴,到厨房找水喝。我又从树上下来,拿一根竹竿,不分杏和杏叶,朝树上一阵敲打。杏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和杏一起都掉落下来,有的落在水田里,我就脱了鞋到田里去捡,一些杏已经熟烂了,上面沾满了泥巴。眼巴巴地看着不能吃的杏,一阵徒劳,感到非常可惜。 果树的来历我家原来住的老房子旁没有果树。
我年幼时,父亲在老家房前栽了一颗杏树和一颗李子树。这两颗果树是我童年时代最难忘的记忆,多年以后,它们曾无数次进入过我的梦境,让我想起欢乐的童年时光,总是那么令人回味无穷。
梦中的杏树
昨天晚上又梦见了老家房前的杏树。
杏树栽在房前临近水田的坝子边上,我记不清已经有多少次梦见它了。每次梦境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树上的杏熟透了,黄黄的杏跟黄色的杏叶几乎同一个颜色,站在树下难以分辨究竟是杏还是杏叶,我睁大眼睛努力想分辨出来,茂密的树叶挡住了视线分不清楚。于是我就爬上树去摘,当我伸手快要摘到杏时,树枝的晃动把熟透的杏震掉落到树下去了。
我又从树上下来,拿一根竹竿,不分杏和杏叶,朝树上一阵敲打。杏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和杏一起都掉落下来,有的落在水田里,我就脱了鞋到田里去捡,一些杏已经熟烂了,上面沾满了泥巴。眼巴巴地看着不能吃的杏,一阵徒劳,感到非常可惜。
《父亲的果树》之二果树的来历
我家原来住的老房子旁没有果树。
解放后从地主那里分得的老房子位于院子中间,记得大概在我3、4岁时一个炙热的夏天,我午睡醒来感觉口渴,到厨房找水喝。
发现茶瓶里面没有水,就到水缸里舀水,几块大石板砌成的水缸里的水很少,我舀不到。忽然想起母亲平时在灶台旁烧火煮饭的情境,就自己来烧水。
当我划燃一根火柴时,火焰烤痛了我的小手,吓得立刻甩掉火柴。
燃烧着的火柴掉在灶前的柴禾里,干燥的柴禾立刻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看着火烧得越烧越大,我顿时六神无主,惊恐地跑了出来。
在田地里干农活的父亲和母亲闻讯赶回来时,整个院子已经被大火包围了。院子里每户家里的家当都在这次火灾中被付之一炬。
父亲顾不得抢救财物,他奋力冲进熊熊火海中,冒险把在二叔家里酣睡的三弟救了出来。
那次火灾过后,父亲把我们兄弟仨送到舅妈家去住(那时四弟还未出生)。
他和母亲在众亲友的援助下,在院子的一端背靠山丘处,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白手起家,建了两间能够为我们一家人遮风避雨的土墙茅草房子。
新房子前面是一条通往镇上的公路,房子与公路中间隔了一个水田,正前方的稍远处是一座小山丘,离房子1公里左右流淌着一条小河沟。
从此以后,我们家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四弟是在新房子建成一年多后出生的。父亲后来曾多次提到,有很多从公路上路过的人看到我们家的房子,都说房子的风水很好,是生产队里风水最好的房子,他言谈中流露出一种得意和满足的神情。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会暗自想,这么看来以前把老房子烧掉还烧对了。
后来,父亲在房前屋后栽了些树,其中就包括一颗杏树和一颗李子树。
《父亲的果树》之三与果树共成长的岁月
几年后,杏树和李子树慢慢长大了。在我小小年纪的眼里,杏树长得很高大,李子树则要矮小一些。每年春天到来时,杏树和李子树上开满了花,我每天都会来到树下,望着满树的花朵,盼望着它们早点结出果子来。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时期,这些果实是我们难得的佳肴。众所周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家实行人民公社化运动,把几十户人分成一个生产队,生产队实行集体劳动,每个参加集体劳动的人,劳动一天算一天的工分,然后按工分多少来分配粮食。
生产队的政策规定,男人是全劳动力,妇女是半劳动力,妇女劳动一天即使跟男人干同样多的农活,挣的工分也只是男人的一半。
当时我们家孩子多,吃饭的人多。由于只有母亲一人干农活,家里能挣到的工分很低,从生产队分得的粮食也就很少,经常很难接济到年底。父亲节省下做小学教师的微薄工资,用来补给生产队,换取我们全家六口人吃的粮食。
如此艰难的生活境况,练就了母亲勤俭的生活习惯和坚韧、吃苦耐劳的品格。
看着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就懂得替母亲分忧了。有时她出去干农活,我和大哥跟在她后面,捡掉在田里的稻粒或地里红薯藤上的小红薯回家。
夏天,我们哥俩背着背篼,到干涸的稻田里扯干枯了的稻桩,背回的稻桩晒干后堆成草树,可以满足家里烧饭半年所需要的柴禾。
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父亲会想尽各种办法弄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解决我们的饥饿问题,我们吃过糠粑粑,吃过野菜。
那时农田没有使用化肥,离家不远处的小河没有受到环境污染,因此小河里有鱼,父亲有时在周末带我去小河里抓鱼。
他挽起裤脚,下到小河里去抓鱼,我提着桶站在岸边,随着他的前进而慢慢移动。当他抓到一条小鱼时,就笑呵呵地扔到岸上,口里念着:“小国吃小鱼”,有时抓到一条大一点的鱼,就说:“大国吃大鱼”。
我兴高采烈地赶紧捉住鱼放进桶里,然后又继续跟着父亲,一边无比幸福地数着桶里有几条鱼,一边等待着他抓到的鱼被扔上岸来。
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老少不亏”。尽管那时食物很匮乏,但父亲还是做到家里的烟囱每天冒三次烟,让全家人每天能够吃三餐。
我小时候瞌睡很多,每天晚上父母在忙着干农活,还没来得及烧饭时,我就自己爬上床去睡觉了。父亲经常把熟睡中的我抱起来,一勺一勺地给我为喂饭,我一边闭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吃父亲送到嘴边的饭,吃完又继续上床睡觉。
有谚语说“前人栽树、后人享福”。每年杏树和李子树上结出的杏和李子,父亲和母亲都很少吃。李子树比较矮小,结出的李子还没等到成熟时,就被我们摘来吃了,尽管还很酸涩,但也感到清脆可口。杏树太高,我们自己摘不到,只有等到杏成熟时父亲去摘。他摘下来后,自己最多尝一两个,剩下的都留给我们吃。
虽说我的童年时代处在物资紧缺、几乎每天都在为吃穿发愁的日子里,但我在父亲和他的果树的庇护和陪伴下,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
《父亲的果树》之四果树下的童趣
院子里年龄相近的男孩子比较多,时常聚在一起玩纸牌、弹弓、过家家、打仗等各种游戏。
李子树横向伸出的一根枝丫是我们的单杠,我们经常吊在上面做引体向上,看谁做得多。随着年龄稍大体力增强,我还能吊在上面做空翻动作。
李子树旁边有一个圆形的石盆,这是父亲用一块大石头打造出来的,用来洗衣服和给我们洗澡。到了夏天,父亲从水井里提几桶水倒在石盆里给我们洗澡。
有一天,父亲突发奇想,把桶挂在李子树上,再用一根胶管把桶里的水引下来给我们洗澡。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自来水,都异常兴奋,手舞足蹈的,父亲则笑呵呵地给我们几兄弟一个个地打肥皂搓洗身子,冲洗干净后,我们又欢天喜地地蹦到一边去玩耍。
离果树几米远处有一口水井,供整个院子的人煮饭和洗衣服。
一天,有个人偷摘水井边的生产队的桑树叶被抓住了,引来很多人围观,我也凑上前去看热闹。由于人太多,我被挤下水井里,在呛了几口水之后,才被人发现拉上岸来。
我小时候经常与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炎热的夏天,我们在筢子上沾上蜘蛛网,然后拿着筢子满院子跑去网蜻蜓,再用网到的蜻蜓去喂蚂蚁。有时我们到墙角或坝子边掏蚯蚓,用蚯蚓做诱饵去河里或堰塘里钓鱼,玩累了就光着屁股跳进河里洗澡。
由于我大热天经常在外面玩耍,终于生病了。几天都排不出大便,又没有食欲,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连走路都没有力气。父亲焦急地背着我到附近几个镇上找医生治疗都没有效果,只得万般无奈地把我背回家去。
后来,母亲偶然听生产队一个人说,离家十里外的医院里有个新来的大学生,可能会治这种病。父亲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背着我去找到他,这次果然治好了。
在父亲和母亲的悉心照料下,几天之后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到处活蹦乱跳了。
院子前面的公路有一段比较陡的坡,有时拉货的车和拖拉机爬坡时速度慢下来,我们就爬上去坐一段路程,然后下车走路回家。
记得有一天中午,我爬上车后,车的速度就快起来了,我不敢下车,怕摔跤,只能继续坐在车上,等车到终点停下来时才下车往回走,此时离家有十多里路。
我回到家时才知道父亲和母亲在担心地到处找我,父亲见到我回来很是气愤,叫我跪在他面前。我乖乖地跪下,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问我以后还去不去爬车了,但手里的棍子始终没有落在我身上。
父亲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高中生,在整个镇上都算得上一个文化人,他性格也比较文气。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少对我们生气。只有当我们干了让他无法忍受的坏事时,他才大声地吼我们几句,但从未动手打过我们。
我有时玩累了就坐在李子树旁的石盆边沿上发呆。望着远处的山丘,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期待有一天能够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记得有一次我站在石盆边抱着还不太会走路的四弟,脚下没站稳,不小心摔倒在地,把四弟摔得哇哇大哭。母亲干活回来,责怪我怎么不小心点,还把我打了一顿。
母亲每日在生产队干完农活,还要忙于家务。印象最深的是,她经常背上满满一背篼的衣服去一公里之外的河里洗,洗完后再吃力地背回家晾晒。正是由于长年累月为生计而繁忙劳作,使母亲的性子有时候比较急躁。
有一天,母亲出门干农活之前,叫我在家里看着快要生蛋的母鸡,看到它快要生蛋时,把它捉到鸡窝里去。由于我与院子里的玩伴们玩得很起劲,把母亲交代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回来后,发现鸡窝里没有鸡蛋,把我叫回来,气急败坏地用树条朝我劈头盖脑一阵乱打。我疼得实在受不住了,慌乱之中钻到床底下去,一直不敢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回来了,把我从床底下拉出来时,我双腿已经发麻,站立不稳了。
那时很难吃到鸡蛋。家里养的几只鸡生的蛋,除有人过生日能吃一个外,全都被母亲拿到十里之外的镇上去卖掉了,攒下来的钱,用于家里各种开支。
在我们几弟兄稍微大点的时候,父亲每年都要用积攒的钱,请村里的裁缝到家里来给我们做新衣服。我们看到又有新衣服穿了,围绕在缝纫机旁,高兴得手舞足蹈。
果树因修建房屋被砍
后来,由于父亲和母亲勤俭持家,生活条件有所好转。一旦稍微有了点积蓄,父亲就翻修房子,前后共翻修了三次。
第一次翻修,把茅草房变成了瓦房。原来的茅草房上的草经常被风吹散,遇到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每年都要上去盖新茅草。茅草房换成瓦房后,情况得到改善,可以隔几年再上房翻瓦。
第二次翻修时,父亲请石匠从生产队的山沟里打出条石,把原来的土墙推倒,把条石拉回来砌成石墙。石墙比土墙牢固得多,但工匠技艺不精,石墙有很多缝隙,遇到外面刮风,晚上屋内的煤油灯都会被透过石墙的风吹熄灭。
这次建房还把原来的瓦房屋顶改成了水泥板屋顶。我现在猜想,可能当时父亲想建楼房,但钱不够,所以就成了平顶房。
这两次翻修,房子都没有扩大,是在原来的地基上改建的,因此房子旁边的杏树和李子树都没有受到损害,得以保留下来。
又过了几年,我们逐渐长大,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年龄。按农村风俗,儿子要想结婚就得盖新房。我们有四兄弟,这无疑给父亲肩上增加了巨大的压力。
到了八十年代初,国家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改革开放政策在各地落实。父亲知道只靠微薄的工资收入,很难攒够盖新房子的钱。于是他想抓住时机,离开教学岗位从事商业活动,以便能够挣更多的钱。当时镇中心校的校长为了增加学校收入,正在找人开一家校办厂。父亲利用机会得到校长信任,当上了校办厂的厂长。
在无资金、无技术、无关系的艰难困境下,父亲果敢地把濒于倒闭的校办厂承包下来。他凭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使校办厂起死回生。在向学校交完承包费后,还有比工资更高的收入用于我们几弟兄读书和家庭开支,并有所结余。
几年下来,父亲挣到了数千元钱。当时这些钱在镇上可以买套一楼一底的房子,但父亲想到我们兄弟多,一套房不够住,于是决定在老家第三次翻修旧房。
1990年,父亲请人把原来的房子全部拆掉,进行了大规模扩建。父亲用数年辛苦挣来的钱,一共建了六间一楼一底的房子。
代替以前两间土墙茅草房的,是一排齐刷刷的石墙楼房。这么大规模的楼房,在当时方圆数十里范围内都是十分鲜见的。以前生产队有名的贫困户、补社户,突然盖了这么多间楼房,在生产队里引起了轰动。
楼房正对着公路,十分显眼。从房前公路上路过的人们,也不无叹为观止、啧啧称赞。父亲因此从一个普通、贫穷的小学老师,变成了一个在镇上小有名气的厂长。
正是在这次大规模建房中,杏树和李子树都被砍掉了。树干被用于建房或做家具,树枝被当做柴禾烧了。
从此,我们住进了楼房,却再也没吃到过树上酸甜可口的杏和李子了!
《父亲的果树》之六怀念父亲的果树
我高中在一所师资和设备都十分落后的乡村中学读书。当时父亲经常对我说:“全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 ,并激励我说:“考上了就是龙,考不上就是虫”。我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经过不懈努力,成为班上唯一考上大学的学生。
进入大学校园后,校园和城市新奇的环境对我充满了吸引力。上课之余,我爱好上了绘画、书法、吉他,每天沉迷于业余活动之中。只有放寒暑假才回家,很少想起老家父亲的果树。
那时大学毕业不用自己找工作,由国家分配工作。大学生也都是公费,学校每个月给学生发放定量的饭票和菜票,食堂有丰盛的菜品供我们选择。
我终于像鲤鱼跳龙门那样,离开了偏僻落后的乡村。早年的愿望变成了现实,再也不用为吃不到肉或吃不饱饭而发愁了。
后来,我又读了硕士和博士,虽身处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思乡情节却更浓了。
有很多次梦见父亲的果树,梦见爬上杏树去摘杏的次数最多。
有时梦中的杏还未成熟,我看着青涩的杏口馋,等不及它长熟就爬上去摘来吃。有时梦中的杏树枝上看似有几个杏,爬上去摘时才发现是杏叶,在树上不甘心下来,东瞧西望终于发现几个杏,当摘到一个又大又熟的杏时,非常高兴,顿觉异常甜蜜。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下一次梦竟然跟上一次梦的内容是连续性的。我梦见自己身上栓了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栓在杏树上,双脚用力一登,双手像大鹏展翅那样,学着飞翔。
第一次梦见学飞时,不会飞,刚起飞就掉落在地上,心里很想飞起来,但反复试飞就是飞不起来。
几天后,又梦见在同一个地方学飞,这次能够飞起来了,但飞不太高,飞一会儿就掉落下来,于是就反复地多次尝试起飞的动作。
再过几天后,又梦见身上栓一根绳子套在杏树上飞,这时可以飞很远了。有几天晚上梦见飞得很高很远,可以在空中俯视地面上的山川河流。
开始还很新鲜很好奇,后来越飞越远,看着下面荒无人烟的群山,发觉已经离家太远,想回家时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心中一阵着急,醒来才发现是在做梦。
如今,父亲的果树被砍掉已经二十多年了,父亲也于今年初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他老人家陪伴我们度过了艰辛岁月,在把我们几弟兄养大成人并成家立业之后,终于可以放心地撇开我们,去另一个世界与他分别多年的父母亲相聚了。
他可知道,我们仍然需要他的陪伴。有父亲的日子,就像有根深叶茂的大树庇护,稳定踏实,即使遭遇风吹雨打,也有安全感;有父亲的陪伴,心总是温暖的,时时感到幸福和有所依靠。没了父亲的日子,就像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漂浮不定;没了父亲的陪伴,心总是荒芜的,会感到惶惶然不知所措。
如果说年少时离家后回家的动力是来源于对父亲果树上果子的惦记,那么在我已成家立业,在父亲的果树被砍若干年后,回家的动力则来源于与父亲团聚、共享天伦之乐的期待。这种惦记早已渺无踪影,而今,光阴荏苒,韶华如驶,这种期待变成了一种回忆。
我知道,按照自然规律,这种期待是必然会消失的。但我一直认为,它应该是一个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过程,或者至少应该在我有一定心理准备后才会慢慢消失。可它来得如此陡然,以至于在我还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时,不期而至,使我犹如一下子掉入无底的万丈深渊,茫然无措。
父亲为了我们能够结婚成家,亲手把自己栽种的果树砍掉。他砍掉的不是果树,是我对在他和他的果树庇护下度过的欢乐童年时光的无穷回味。
当我们都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时,父亲撒手离我们而去。从未动手打过我们的慈父,突然离开我们,带走的不仅是与他团聚的热切期待,还把我们赡养他的孝心掏得空空如也,只剩下无尽的怀念!
《岁月》
故乡路遥,水远山高。
韶华飞逝,时光催老。
四季如歌,岁月静好。
难忘故乡情
现实中的我跟梦境中的我一样。在家时,老是有一种厌倦感,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家,就像笼中鸟总想挣脱鸟笼的束缚,到天空去自由翱翔。离开家后,又总是心系着家,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让我魂牵梦绕,永远都不能忘怀。
我对老家的怀念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日益强烈。
人们当年辛苦劳作,用省吃俭用积攒的钱建造起来的房子,现在空荡荡的,显得十分荒芜凋敝。
原来人们寸土必争的田地,现在已经杂草丛生,无人问津了。房前用来晒粮食的坝子里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到房屋后去给祖辈上坟的小道上铺满了荆棘,上坟时要费力地把荆棘拨开后,才能缓慢前行。
我每次回老家看到此番景象,无不感慨万千。替代父亲的果树的,是大哥后来栽种的柚子树。柚子挂在树人无人摘,一个个熟透的柚子掉落在田里已经烂掉了。
我不由想起父亲栽种的杏树和李子树,脑海中浮现出儿时在杏树和李子树下玩耍的场景。
父亲的果树虽然被砍了,但它们已深埋于我的灵魂之中。尽管时光流逝,岁月绵长,它们却越发茂密,硕果累累。
每当我回忆起它们时,内心充满了向往之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能够回到过去,可以再吃到那酸甜可口的杏和李子,该有多好!
老家是我的根,即使我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无论我飞得再高再远,父亲的果树都是我心中永恒的牵绊!
《乡念》
乡念是一条河,
乡念是一座山。
乡念是一颗树,
乡念是一生情。
客居异地任翱翔,
日久他乡即故乡。
儿子还记得果实的纯香,
父亲可知道儿子的心肠?
2017年12月
编辑:晓雯
作者: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