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市混日子:合肥大哥不好当
合肥市混日子:合肥大哥不好当这是维系城市凝聚力与向心力的纽带,也就是说地域的荣誉感、使命感,只有这样才能使存在感有得以凸显的基础。“来了就是深圳人”言犹在耳,中国经济发展前排城市无不如此。由于合肥是安徽单极核心城市,一般说到合肥,离不开三个关键词:中科大、“政府风头”与“吸血型”。但看一个城市的发展,除了基因与机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城市为发展构建的生态,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认同感。历史上,皖南、皖中、皖北分属不同行政区管辖,其方言、风俗、发展程度都大相径庭,各城市的存在感都不高。即使是合肥,也存在认同感的弱点,由于小县城的发家史,安徽人称合肥为“霸都”,霸占全省资源之意。说白了,就是合肥这个“大哥”在安徽还镇不住场子。皖人何以治合肥,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认同感上,因为这是一个城市发展的生态。
文 / 人猿泰山
一直以来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合肥,近几年却尽出爆款。
“投资型政府”的合肥模式在媒体眼里堪称兵法,全新的产业集群模式使合肥成为中国城市发展最强劲的“黑马”,过去10年增速达到272%,2020年GDP超西安,直逼济南。
但合肥的发展,面临的问题与其他省份城市颇为不同。
历史上,皖南、皖中、皖北分属不同行政区管辖,其方言、风俗、发展程度都大相径庭,各城市的存在感都不高。即使是合肥,也存在认同感的弱点,由于小县城的发家史,安徽人称合肥为“霸都”,霸占全省资源之意。
说白了,就是合肥这个“大哥”在安徽还镇不住场子。
皖人何以治合肥,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认同感上,因为这是一个城市发展的生态。
散装安徽由于合肥是安徽单极核心城市,一般说到合肥,离不开三个关键词:中科大、“政府风头”与“吸血型”。但看一个城市的发展,除了基因与机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城市为发展构建的生态,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认同感。
这是维系城市凝聚力与向心力的纽带,也就是说地域的荣誉感、使命感,只有这样才能使存在感有得以凸显的基础。“来了就是深圳人”言犹在耳,中国经济发展前排城市无不如此。
合肥是中国比较年轻的省会城市,但安徽处于全国经济发展的战略要冲和国内几大经济板块的对接地带,并且“徽”之一字精彩异常。
合肥在立城的很长时间里,一直籍籍无名,仅仅是个几万人的小县城,只能翘首其他城市绽放光芒。
抗战改变了安徽的格局,1945年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从军事角度考虑,才将合肥作为安徽省会,而在此之前及清朝两百年间,安徽省会或中心一直在安庆。
建国以后,出于发展经济角度考虑,安徽省几次提出动议,要把省会迁往安庆或芜湖,但这个方案最终还是被否决。
这并不是关键,因为中国年轻的省会城市并不少。
安徽散装的肇始在于朱元璋对江南的理解。
说来很多人不信,安徽是江南省的一部分,而江南也是中国人的一种情结。清朝以前江南省是明朝的“南直隶省”,当年的江南省区域包括江苏、安徽和上海。朱元璋眼里的江南不仅具有文化属性,还有政治属性。那就是江南省(也称南直隶),不仅是钱粮大省,而且在朝为官者占据整个中国的半壁江山。
清康熙六年,江南省一分为二:江南右与江南左。江南右为江苏省;江南左取安庆府、徽州府首字,是为安徽省。
本来行政板块大致就是文化板块,但安徽因政治原因被拆合后,皖南、皖中、皖北分属不同行政区管辖的时间远超过它们同属一地的时间,使得让安徽内部山头分立,三个区域的风物、人文各有气象,大相径庭,各地自然没什么认同感可言。
皖南比较牛,牛在徽商。晋走黄河,徽走长江;江西走南方,无徽不成商。坐拥巨资、富比王侯,徽商与晋商、江西商帮鼎足而立,称雄一时。而安徽,即取安庆府与徽州府各一字而来,安庆是水陆码头,也是桐城派发祥地,但历史的辉煌无法掩盖城市地缘带来的劣势。而徽州虽然地处山区,却是徽商故里,人文茂盛,是支撑整个江南文脉的重要力量,可惜1987年,为借黄山发展旅游,“徽州”被“黄山”取而代之。
据说徽州人外出闯荡前普遍会完成私塾学业,因此重视读书的徽商的商业道德观带有浓厚的儒家风范。尽管时下批判徽商为“红顶商人”“官商”,但辉煌一时的徽商对当时的社会生产力确实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其“以文求仕,以仕保商,以商挣钱,以钱求文”的徽商价值观,深刻影响了近代中国人的文化生态。
更重要的是,徽商在文化产品的挖掘上贡献非凡,文房四宝、徽剧等都是中国文化史上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皖南芜湖地区处于“吴头楚尾”、承东启西的过渡地带,自古就是货物的集散中心,民国时期芜湖就是中国外贸额排名前15的城市,今天的芜湖GDP稳居安徽第二。
而皖北则是另外一个世界。阜阳从口音到饮食都深受河南影响,更像北方人,原先人口超千万,是安徽人口第一大市。
而蚌埠则因津浦铁路迅速提升其在安徽省内的地位。作为省会的合肥在普铁时代完美避开国家四纵四横的规划,京九线在经过阜阳的时候突然拐弯到湖北,合肥前往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时候还要从蚌埠转车。
而皖中相比就比较尴尬,其实以前也很少有人提及皖中的概念,在历史成就上,基本就是战争拉锯线,三国魏吴便在此对峙。太平天国运动使安徽中心从安庆迁到合肥,而从合肥走出来的李鸿章和他的淮军,让合肥一时间名声大噪。除此之外,合肥似乎乏善可陈。
由此可见,安徽城市真是精彩纷呈,而合肥是最不起眼的城市之一。因此,建国以后,出于发展经济角度考虑,安徽省几次提出动议,要把省会迁往安庆或芜湖,但这个方案最终被否决。由此看来,合肥认同感弱点再正常不过。所以合肥这个大哥真的不好当,甚至多少有些尴尬。
南京与合肥的竞合安徽各城市就像不同主食,丢在一锅里串味,共同点就是都在一个屋檐下,谈不上有什么认同感?
一般来说,皖南人和皖北人在一起,恐怕没有多少共同话题,但当提起合肥时,他们就有了兴致。
尽管这些年来,合肥发展飞速,但安徽部分区域人对合肥还是意见颇多,认为“合而肥之”,是“霸都”,即“霸占”资源的意思。其实,合肥的城市首位度在全国来看也不见得真有多高,关键是其他城市在过往多少都曾灿烂过,而合肥罩不住。
另外,本是同根生的江苏与安徽,虽然各走一边,但时至今日,很多安徽人依然有浓厚的南京情结,江苏人开玩笑称南京是安徽的省会,甚至直接称其为徽京。
当年安徽设省之时,安徽巡抚、按察使府衙都迁到了安庆,但布政使司却留在南京,学政则由江苏省代管。所以,安徽与江苏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同样身处散装省份的南京,也很微妙。合肥与南京之间,放在今天看,真正体现了竞合关系,安徽的几个市也横跨南京、合肥都市圈,这是安徽长时间群山无峰的结果。
2021年初,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同意南京都市圈发展规划的复函,南京都市圈成为中国第一个由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规划的都市圈。这个筹备长达20年的都市圈在最初就是安徽、江苏城市各占一半,仅有芜湖、马鞍山、滁州2021年其发展规划中,增加了宣城。没办法,这些城市到南京比到合肥近多了。
其实与南京眉来眼去的并不仅这些城市,早些时候,蚌埠也希望对南京投怀送抱,最终未能如愿。虽然如此,安徽GDP排名靠前的城市投靠了南京,这让合肥情何以堪,但南京都市圈各城市“山水相连、地缘相近、人缘相亲”的观点却又是如此正确。
因此有人调侃:合肥都市圈东边都被划进南京都市圈,只有一个西边的六安“死心塌地”。不过,合六经济走廊、合淮产业走廊应该会成为安徽经济重要“引擎”。
如今,合肥地位正在呈现不断崛起的态势,正因为特殊的地缘背景,面临长三角一体化、长江经济带、“一带一路”等国家重大战略政策叠加效应集中释放,合肥可以说是左右逢源,让合肥正成为长三角和中部战略双覆盖的通衢要地。
合肥为改变自身“寒酸”的地位,从2005年开始走上城市化扩建之路。不同的是,不管是京东方等企业的引入打造产业链,还是环巢湖文化的构建,合肥开放、创新的思路非常明确。即使面临着南京的直接竞争,合肥主动向长三角靠拢的战略发展方向,一直也十分清晰。合肥今天的发展并不是靠运气,而是对自身的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和未来发展方向有比较成熟的研判,包括对产业培育的足够耐心,以及对技术趋势的敏锐捕捉。
换句话说,因为特殊原因,合肥必须使自己站得更高,以包容的心态、宽松的环境求得更好的发展,这也是合肥一直在打造的精神:开明开放,求是创新。
合肥生态安徽的未来,肯定还要看合肥。
在过去,合肥在省会城市中就是“小字辈”。在财力有限的条件下,安徽集全省之力建设省会城市实为明智之举,合肥发展缓慢,历史也证明会造成安徽经济发展迟缓,看看刚公布的七普人口数据就很清楚。现在,合肥全市常住人口为936.99万人,正式迈入特大城市行列。
在高手如林的长三角城市中,合肥十年增加近两百万人,总人口超过南京,这相当难得。究其原因,一是拆分巢湖的区划调整,也有省内其他城市人口聚集和外地皖籍人口的回归。
为了发展合肥,安徽将科研机构和大型企业迁往合肥,有媒体曾统计仅有记录的有26 家,使合肥工业体系门类比较齐全、结构比较合理。在“合而肥之”战略下,合肥也交出了一张漂亮的答卷。
正因这张答卷,在今天,才能说合肥真正有了崛起之基,并在中国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把创新放在现代化建设全局的核心地位背景下,大合肥都市圈很有可能扶摇直上。
高铁与航空并举的时代,处于安徽几何中心的合肥再度占据优势。在安徽“十四五” 规划中明确,以合肥为中心的米字形高铁网规划。将使合肥的枢纽地位凸显。新桥国际机场跻身长三角机场群重要区域枢纽,江淮运河(引江济淮)工程全面建设,合肥港集装箱年吞吐量突破37万标箱,“一环八射多联”高速路网加速成型,使合肥都市圈同城化步伐不断加快,人流、物流、信息流、科技流、金融流加速聚集。
此外,在合肥未来的发展中,真正值得一提的还是中科大,怎么看都像硅谷与斯坦福的关系。
从中科大落户合肥开始,二者的互相成就构成合肥发展的源动力之一,“科教名城”的故事也更有底气,这些剧情大家都知道。
中科大
今天的合肥已经成为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城市,被称为中国科技的“国家窗口”。全社会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R&D)投入强度达到3.2%左右,跻身国家创新型城市10强。带来的结果是以“芯屏器合”为引领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领跑全国,新型显示器件、集成电路、人工智能入选首批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占全市工业比重超过55%。合肥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大投入和提前布局,相对于很多传统产业为主的省份,合肥已经走在了前面。同时,其溢出效应正在不断增加,资金、教育、医疗等资源正在不断向外转移,也带动了整个安徽的产业生态升级。
中科大只是一个引子,工业化前期失宠的合肥,如今已迎来后工业化的历史机遇。根据合肥“十四五”规划,合肥将建设全球科创新枢纽、区域发展新引擎。
在人工智能和物联网的双重浪潮下,合肥工业化和城市化前期的劣势,反而是后期其“三重一创”轻装上阵的优势,如策略得当,合肥很有可能配角变主角。
这是后发优势和弯道超车的最好时机。
根据合肥“十四五”规划,合肥将在未来5年建成5个左右国家级产业集群,“芯屏汽合”“集终生智”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的产业地标,并使数字经济成为推动合肥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成为国内大循环的重要节点、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链接。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合肥正打造优质优良宜居宜业的生态高地,巢湖变成合肥的内湖,环巢湖文化正成为合肥文化的纵深和外延,也使合肥成为“大湖名城,创新高地”。
但这样的生态就能提升合肥在全国区域发展格局中的战略位势吗?
恐怕还不够。
与其他城市最大的不同在于,合肥的问题是需要加强全省的认同感、归属感,这是安徽全省需要改变的生态,长三角、珠三角之所以走到中国经济发展的前排,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构建了自己的生态,像如“来了就是深圳人”的魔力。
合肥的现状有历史原因,也有自然原因,但问题的根源还在安徽人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