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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爷爷与屠刀下的羊(爷爷与屠刀下的羊)

青未了爷爷与屠刀下的羊(爷爷与屠刀下的羊)凡事皆有因果,爷爷眼瞅着满院子的羊群,爱怜地抚摸着母山羊喃喃自语,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你这是报答我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啊!羊“咩咩”回应着,在爷爷面前,它虔诚和卑微得像个仆人,但是,在这个羊圈的王国里,它就是王。这时候,它正值壮年,四肢健硕,体格坚实,一对漂亮的冲天角直直地耸立着,像高擎的号令三军的仪仗剑;唇下长髯飘飘 ,威风凛凛;胯下,硕大的乳房似悬挂的金钟,这是它的骄傲和资本啊!凭一己之力,母羊缔造了它的家族王国,在那个困顿的年代,为我们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撑和资助。从此,这只母山羊每年准能生下两窝小羊崽,每窝少则两三只,多则四五只,几年时间就繁殖了一个三四十只的羊群。二哥扯出的话题,让我回忆起了童年脑海里残留的铁片和羊汤屋的景象,这个时候,二哥又打开话匣子,给我描绘了爷爷与那只羊偶遇的场景——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连绵阴雨吹走了袭人的暑气,庄户人家迎来了短暂和难得的清闲。爷爷和几

青未了爷爷与屠刀下的羊(爷爷与屠刀下的羊)(1)

青未了爷爷与屠刀下的羊(爷爷与屠刀下的羊)(2)

文/张养华

疫情趋于平稳,回乡下老家,与久未谋面的乡亲当院品茗,追忆陈年旧事。忆及爷爷的时候,大伯家的二哥对我说,咱们家是发过羊财的;半晌又缓缓说道,都是因为当年,咱爷爷在铁片羊汤屋里,救下了一只带羔的母羊!

我没有见过爷爷,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爷爷就已经过世了。但是,我对爷爷的影像却分明是清晰的——在爷爷坟前,二哥多次对我絮叨,爷爷是个穿着很清爽的人,粗布缝制的短衣长衫总是浆洗得干干净净;爷爷是个很斯文的人,与人交谈从不高声语,偶尔开怀大笑,也总是事先从袖口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遮面;爷爷是个善良的人,曾有一个逃难至此的异乡人饿晕在家门口,爷爷招呼族人,腾屋匀粮,让其安家扎寨过起了营生,这一过就是十多年。

铁片和他的羊汤屋我倒是十分熟悉。铁片,村里的屠夫,多半辈子杀狗烹羊,是个弯腰驼背到九十度的罗锅。他的羊汤屋与我家隔了一片空旷的打麦场,抬头就能望见几间茅草屋很突兀地坐落在高高的坝子上。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一准就能看到茅草屋里飘出的袅袅炊烟,嗅到随风吹来的喷香的羊肉汤的味道;俄尔,夜幕降临,铁片就会准时站在坝子上,把他的老弓腰使劲地后仰,扯开嗓子,底气十足地吆喝:羊——汤——好——哩——这一声喊,让寂静的村庄开始骚动起来,坝子上,那盏挂得高高的马灯的光亮也让凝固的夜色慢慢地生动起来……

二哥扯出的话题,让我回忆起了童年脑海里残留的铁片和羊汤屋的景象,这个时候,二哥又打开话匣子,给我描绘了爷爷与那只羊偶遇的场景——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连绵阴雨吹走了袭人的暑气,庄户人家迎来了短暂和难得的清闲。爷爷和几个老哥儿在羊汤屋里小酌,酒至微醺,爷爷突然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膝盖上,低头观瞧,一支黑褐色的山羊,鼻翼正不安地抖动着,嘴巴紧张兮兮地舔舐着他的裤管,一对又圆又大的黑眼睛惊悚、绝望地发出求救的信号。这个当口,铁片手持一根长长的木棍,狠命地抽打着羊的脊背,嘴里嘟囔着,马上进汤锅了,还不老实!受到驱赶和追打的山羊惊恐地钻进爷爷的胯下,嘴里不停地发出“咩咩咩”哀求的嚎叫。爷爷是个侍弄牲畜的行家,他轻轻抚摸着山羊那一对直直的冲天角,掰开嘴巴瞧了瞧牙口,又从脖颈、脊背一直抚摸到后胯,对着山羊说,看起来咱爷俩有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畜生也是一条命,何况带着羔儿,是两条命啊!转过脸,对着手拿棍棒的铁片说,老弟呀,羊我领走了,多少钱,记在账上。爷爷倒背着手,走出了羊汤屋,重获新生的山羊颠颠地跟在身后,走了几步,它撒欢似的追上爷爷,两只漂亮的冲天角在爷爷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

眨眼功夫,羊下崽了,一窝就是五只,清一色的黑,一个个毛皮黝亮,萌态可鞠。一下子得了这么多宝贝,爷爷乐得合不拢嘴,每次下地干活,六只羊都齐刷刷地跟在身后。这个时候,正是金秋时节,风一吹,田野里遍地金黄,金灿灿的玉米,晒红脸的高粱,一串串摇响了铜铃般的大豆……慷慨的大自然为母羊和五只小羊崽提供了丰腴的食料。爷爷在田野里劳作,母羊在地头啃青,小羊崽们东一头西一头地玩耍;累了,爷爷蹲在田埂上小憩,一根长长的旱烟袋在嘴里吸得吧嗒吧嗒响,小羊崽们在秋风里倏然静立,似乎在侧耳倾听,一忽儿,又“咩咩”哞叫,撒欢儿般奔向爷爷……一幅悠然自得的乡野牧歌图!

从此,这只母山羊每年准能生下两窝小羊崽,每窝少则两三只,多则四五只,几年时间就繁殖了一个三四十只的羊群。

凡事皆有因果,爷爷眼瞅着满院子的羊群,爱怜地抚摸着母山羊喃喃自语,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你这是报答我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啊!羊“咩咩”回应着,在爷爷面前,它虔诚和卑微得像个仆人,但是,在这个羊圈的王国里,它就是王。这时候,它正值壮年,四肢健硕,体格坚实,一对漂亮的冲天角直直地耸立着,像高擎的号令三军的仪仗剑;唇下长髯飘飘 ,威风凛凛;胯下,硕大的乳房似悬挂的金钟,这是它的骄傲和资本啊!凭一己之力,母羊缔造了它的家族王国,在那个困顿的年代,为我们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撑和资助。

后来,爷爷病逝了,二哥接下了羊鞭,母羊依然勤勉地下崽,用丰沛的乳汁喂哺着它的子子孙孙……五十多年过去了,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二哥由当年的放羊娃变成了年过六旬的老汉,但他的羊圈里却一直是羊群结队,繁衍永续。

作者简介:张养华,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邹城市作协副主席,济宁市首届文化之星,做过党报记者、编辑,现从事文化执法工作,中学时代起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在省、市及国家级报刊发表散文、诗歌百余篇(首),并多次获奖,出版文集《别一种快乐》《唱给这方热土》《青山秀水》

壹点号 张养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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