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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驻英公使郭嵩焘(不被理解的清醒者)

晚清驻英公使郭嵩焘(不被理解的清醒者)此间富强之基,与其政教精实严密,斐然可观,而文章礼乐不逮中华远甚。郭嵩焘对于英吉利情事本来也不了解。他对英吉利的了解来自于他的前辈徐继畲的《瀛寰志略》一书,因此郭嵩焘出使英吉利就把此书携在身边作为参考。郭嵩焘对于华夏文明还是有一些自信的,在他出使英国期间更是有这样的记述:郭嵩焘出使,果然就有对华夏文明高度自信的人出来说闲话,并给郭嵩焘送出一副好对联: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这对联的意思是说,你郭嵩焘也算是个人才,怎么就不见容于当今尧舜之世,你对国家尽心都不够,怎么跑到英国去伺候英吉利鬼,离开生你养你的父母之邦呢?不得不说,对联写的不错,对仗工整,典故信手拈来。问题是什么呢?曰:粉饰与偏狭。清政府两度鸦片战争战败,首都都被占领了,更兼席卷半个中国的太平天国运动,哪里是什么尧舜之世。把英国人称为“鬼”,出于义愤可以理解。离开父母之邦,而有何不可呢

导语:那些说西方好话的人,不管是生活在什么年代,也不管其言论客观与否,在本国所受到的待遇大体都是一致的,要么被污以汉奸,要么被污以卖国贼,或者冠之以崇洋媚外。从这一点心态来说,中国人心里是自卑的,这种以极度的自信去盲目排外的态度,恰恰证明了中国人心中缺乏底气,至少是缺乏看见别国长处的勇气。因智识的偏狭,更缺那种睥睨万物,而又雍容大度的气质。中国崛起了,排外来自于盲目的自信,而沉睡的中国呢,那就来自于沉浸在梦幻中的无知。

晚清驻英公使郭嵩焘(不被理解的清醒者)(1)

出使英国何以成为罪恶之旅

1875年,英国侵入我云南,双方发生摩擦,发生所谓“马嘉里案”。英国仗着自己国势强盛,要求清政府派遣官员到英国本土去道歉,出使英国道歉的这个差事就落到了任职在总理衙门的郭嵩焘身上。根据郭嵩焘的自己的笔记记载,大概是因为郭嵩焘不愿意出使英国,慈禧太后好言相劝曰:

旁人说汝闲话,你不要管他。……你只一味替国家办事,不要顾别人闲说。横直皇上总知道你的心事。

太后为什么用这番话,去宽慰出使英国的郭嵩焘呢?这话里面的意思非常清楚,这是因为有人说闲话,于是让郭嵩焘不要管别人闲话,只要一心办事,皇上会明白公忠体国的心。从现在国家正常的外交关系来看,两国邦交,出使他国怎么会遭人闲话呢?恐怕只能用所谓的“华夷之辩”来解释。古中国一直就有把化外之民称为蛮夷的习惯。而根据我们已知的历史,当时大清国的文明程度哪里有英吉利国的文明开化程度高呢?为什么出使一个当时全球一流的国家要被人闲话?依我看,也只能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举国自大而又无知的人实在太多。

郭嵩焘出使,果然就有对华夏文明高度自信的人出来说闲话,并给郭嵩焘送出一副好对联:

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这对联的意思是说,你郭嵩焘也算是个人才,怎么就不见容于当今尧舜之世,你对国家尽心都不够,怎么跑到英国去伺候英吉利鬼,离开生你养你的父母之邦呢?不得不说,对联写的不错,对仗工整,典故信手拈来。问题是什么呢?曰:粉饰与偏狭。清政府两度鸦片战争战败,首都都被占领了,更兼席卷半个中国的太平天国运动,哪里是什么尧舜之世。把英国人称为“鬼”,出于义愤可以理解。离开父母之邦,而有何不可呢?出使本是国家公事,本是英吉利仗着兵威,胁迫清政府,莫不是把英吉利国污蔑为鬼国,就可以化解摩擦。这也反映出,清帝国的知识精英大抵是粉饰太平,歌功颂德,逞口舌之能,而无实干之才。

晚清驻英公使郭嵩焘(不被理解的清醒者)(2)

睁眼看了世界,但不是士大夫可以接受的世界

郭嵩焘对于英吉利情事本来也不了解。他对英吉利的了解来自于他的前辈徐继畲的《瀛寰志略》一书,因此郭嵩焘出使英吉利就把此书携在身边作为参考。郭嵩焘对于华夏文明还是有一些自信的,在他出使英国期间更是有这样的记述:

此间富强之基,与其政教精实严密,斐然可观,而文章礼乐不逮中华远甚

郭嵩焘承认英吉利经济富强,政治有过人之处,但是不承认英吉利比大清国强的地方,在于文章礼乐。也就是说大清国经济不如人,政治不如人,但是文化比英吉利强,这可以看出郭嵩焘的文化自信。科考出身的官僚郭嵩焘自然对于儒家学说是真心实意的服膺的,当然这种先入为主的自信,实在是因为没有对英吉利国深入进行观察的结果。等到他对英吉利有了充分的认识,心胸开阔的郭嵩焘改变了他的立场。

三代以前,独中国有教化耳,故有要服、荒服之名,一皆远之于中国而名曰夷狄。自汉以来,中国教化日益微灭,而政教风俗,欧洲各国乃独擅其胜,其视中国,亦犹三代盛时之视夷狄也。中国士大夫知此义者尚无其人,伤哉!

从郭嵩焘的日记可以看出,他认为汉以前,中国文明领先于世界,但是现在欧洲各国的文明已经超过了中国,现在的欧洲人看中国就如文明人看待野蛮人一样,并且深为中国没有几个人看出欧洲文明的先进而痛惜。郭嵩焘本是深受儒家学说熏陶的人,大半生都沉潜其中,对于中华文明的主要代表儒家应该是知之甚深的,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对儒家了解很深的人,认为西方文明的繁盛超过了中华文明。

我们在看晚清具有很大名声的学者冯桂芬的言论:

我中华幅员八倍于俄,十倍于米(美国)、百倍于法、二百倍于英,地大之如是;五洲之内,日用百需无求于他国而自身足者,独一中华,地之善又如是。

冯桂芬的这番言论,说中华帝国地大物博,这固然不错,而归根又在于在五洲之内,中国物产应有尽有不需要仰仗他国,整个全球,地理优势这么好的就只有中国了。冯桂芬的这种态度其实很具有代表性,这番言论既有中华地大的自豪感,又有一种自给自足,自外于世界的保守心态。而其心理因素,无非是要寻找一种自信,寻找封闭的自信。有学者之称的冯桂芬有这种心态,对于西方文明作高度评价的郭嵩焘的境遇就可想而知。

郭嵩焘把对英吉利的见闻写成了《使西纪程》一书,并呈送给总理衙门。此书本是中国人对于西方世界的第一手鲜活的资料。不想有大儒之称的王闓运看过此书,下了这样的断语:殆已中洋毒,无可采者。有调查有发言权的郭嵩焘被没有调查,没有认识的王闓运这样评价,可见清末士大夫的见识是多么的孤陋。按道理,已经有过挨打教训的清政府不管怎么说应该好好的正视一下对手,可偏偏这个国家最有见识的人好像眼睛瞎了一样,无法对击败自己的对手进行客观的评价,甚至诋毁研究对手的自己人,这种变态的自尊为祸之深让人愕然。

翰林院出身的何金寿批评郭嵩焘说:

兵部侍郎郭嵩焘所撰《使西纪程》一书,侈言俄、英诸国富强,礼义信让,文字之美;又谓该国足称二霸,高掌远蹠,鹰扬虎视,一再称扬,种种取媚,丧心失体,已堪骇异。

何金寿的意思很明白,说郭嵩焘对于英吉利,俄国的富强文明进行夸大,说郭嵩焘这种态度是取媚于西方,就像失身的妓女一样。保守氛围如此浓重,上下诋毁《使西纪程》这本一手资料竟然最后不得出版。

晚清驻英公使郭嵩焘(不被理解的清醒者)(3)

郭嵩焘对于西方的识见,不能改变被打压的命运

郭嵩焘对于英吉利的认识是多方面的,不仅认识到英国讲求实学,并且颇知英吉利富强的根底在于实学,在于培根,牛顿等人学术研究的推动。而对于英吉利所施行的政体,郭嵩焘也有记述:

推原其立国本末,所以持久而国势益张者,则在巴力门议政院有维持国是之义;设买阿尔(市长)治民,有顺从民愿之情。二者相持,是以君与民交相维系,迭盛迭衰,而立国千余年终以不敝,人才学问相承以起,而皆有以自效,此其立国之本也。

也就是说英吉利立国的根本在于设立议院,国事决之于议院,为管理民众则设立市长之职,但是市长不是牧民之官,而是按照人民的意愿进行治理,认为这才是英国强盛的根基。有了这样的根基,人才得以辈出,学术得以繁盛,英吉利国的根本非常的稳固。

应该说郭嵩焘已经观察到了英吉利国的政治根本了。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有国际视野,深谙世界局势的人,仕途命运却急转直下,最后不得致仕。以至于有晚清重臣刘坤一出面推荐,依旧不能重用。郭嵩焘虽然不见用,却依旧把他对于西方的识见记录下来,这也就是后人看见的《郭嵩焘笔记》。尽管外界对他的诋毁从来没有消停过。李鸿章评价郭嵩焘说:虽以在野之身,而仍心念国事,不避毁誉,直抒己见。如果可以为郭嵩焘辩解,我想说:在中国,口号爱国者,大抵都有偏狭的毛病,这是不受时空限制的。

结语

观察西方,研究西方,并非无根据的褒扬西方的郭嵩焘被如此的对待,这样的国家自然是要在一片喧嚣声中暮气沉沉的死去,失去复振的机会。如今,时间已是百年以后,不知今日我国是否也有爱国而误民者,亦或是褒扬而被抑制者。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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