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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人物介绍(当生命冲出躯体)

肖全人物介绍(当生命冲出躯体)那口大炉子里的柴禾,也烧得噼噼啪啪,火星一串串地升上天空。“哥儿几个走起!”老杨一阵阵地发动攻势,啤酒瓶在空中碰得直响。北京就是不一样,吆喝一声就会来一潮人。这个“新疆村”是在甘家口的一条街里,人一进这条街,就会被迷住。店里店外人山人海,热情好客的新疆人,个个红头花色,家家门前一口大火炉,烤羊肉、烤羊腰,还有最好吃的大面团烤成的“馕”。据说,那年丁武和老杨(杨军)去新疆,四处去找音乐,找朋友,找酒喝,兜里的钱用完了,身上背着两个馕可以吃一天,《太阳》那首歌地道的新疆味就来源于此。那晚,我们连了一片的小桌,不断有人来,有些人叫不出名,有些人大名鼎鼎。这种活动常常会招来不少老外,一种新的叫法,管洋妞叫“色堂果”,人太多,我的身边挤了一个意大利的女孩,和我流利地讲汉语。正喝着酒,又来了一个留长发的大高个儿,他斜背一个大挂包,从背后用双手蒙住王勇的眼。他就是“唐朝”最年轻的成员——贝斯手张炬。

肖全人物介绍(当生命冲出躯体)(1)

唐朝乐队:当生命冲出躯体

见到“唐朝”的第一面,是在上海音乐学院李苏友的音乐工作室。那天,李苏友召集了上海不少艺术家在一起看片。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唐朝”的MTV,评价各不相同,但我却一见钟情。我对李苏友说:我很喜欢,我一定要认识丁武他们。

从那天第一次看到《太阳》这首MTV、听到这首歌后,我至今就像喜欢崔健的音乐一样,高兴的时候要听,难过的时候也要听。我常常把自己关在暗房里,把音量推到尽头,听着他们的歌和他们一起放声大唱。

早就知道北京有个“新疆村”,温普林和丁武、杨军他们约好去喝一顿。

北京就是不一样,吆喝一声就会来一潮人。这个“新疆村”是在甘家口的一条街里,人一进这条街,就会被迷住。店里店外人山人海,热情好客的新疆人,个个红头花色,家家门前一口大火炉,烤羊肉、烤羊腰,还有最好吃的大面团烤成的“馕”。据说,那年丁武和老杨(杨军)去新疆,四处去找音乐,找朋友,找酒喝,兜里的钱用完了,身上背着两个馕可以吃一天,《太阳》那首歌地道的新疆味就来源于此。

那晚,我们连了一片的小桌,不断有人来,有些人叫不出名,有些人大名鼎鼎。这种活动常常会招来不少老外,一种新的叫法,管洋妞叫“色堂果”,人太多,我的身边挤了一个意大利的女孩,和我流利地讲汉语。

正喝着酒,又来了一个留长发的大高个儿,他斜背一个大挂包,从背后用双手蒙住王勇的眼。他就是“唐朝”最年轻的成员——贝斯手张炬。

“哥儿几个走起!”老杨一阵阵地发动攻势,啤酒瓶在空中碰得直响。

那口大炉子里的柴禾,也烧得噼噼啪啪,火星一串串地升上天空。

在这条街,你可以看到黄不溜秋的“面的”,也常能看到一些开大“奔驰”来的大款,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那晚,我没回旅店,住在丁武的家。借着酒劲儿,老丁放了一夜的Pink Floyd(英国摇滚乐队平克·弗洛伊德),一帮人“飞”得特高。

过了几天,我和他们一块儿乘上了北京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唐朝乐队、眼镜蛇女子摇滚乐队和王勇,都应邀去新疆演出。

能歌善舞的新疆人翘首以待,盼望着中国最棒的摇滚乐队的到来。

乌鲁木齐唯一的体育馆外,水泄不通,那木制的小门被挤得摇摇晃晃。

眼镜蛇”和王勇都有精彩的表演。

“唐朝”上场了。

四个“长发大仙”在台上出神入化的表演使整个体育馆沸腾了。丁武的嗓音又高又尖又亮;刘义军(老五)的主音吉他,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张炬的贝斯握在他的大手里,满脸是汗;赵年的鼓,咚咚咚地直撞你的心。

《太阳》的音乐一起,台下疯狂了。“唐朝”两面红旗漫天飞舞。

我看见一个女中学生在人群里哭了,她一边跟着音乐喊着跳着,一边用她洁白的手臂擦着自己的眼泪。

……

当我面对这无人的戈壁,

我忘了我自己,

告诉我,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

看苍天,蓝蓝独自为你占有,

告诉我是不是真有上帝?

太阳,你在哪里?

……

太阳,我在这里!

新疆人被彻底感动了,我看见一些长胡子老头,也站在人群里,也许他们并不明白什么叫“摇滚”,他们却不肯离去。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西方音乐”“汉人的音乐”来到这里“狂闹”,他们看见自己的下一代如痴如醉的模样,自然也明白了许多。

演出结束后,武警战士和保安人员争先恐后地找乐队签名,激动地与他们合影。这些都一一地被我留在了底片上。

当我们的车离开体育馆时,那些学生一直跟着车跑,我身边的丁武、张炬等全都不说话了,他们透过后窗玻璃,看见那些热爱自己音乐的歌迷,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次,我是专程为他们拍照片而来的,可是演出的第二天,他们几乎一夜没睡觉。在去吐鲁番的途中,老丁、张炬等都在车上打盹,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们睡觉,否则我的活儿已经干完了。

太阳悬在天边,风在茫茫戈壁刮得让人睁不开眼,穿着短袖感觉十分凉爽。

我想,说不定前面会有好的气氛。我两眼不眨地看着两边的窗外。汽车驶过一个大坡,乌鲁木齐的市景突然出现在眼里,我气得简直要疯了:我想要的照片没有拍到。王勇、老五的照片,我设想了一些画面,结果全都没有实现,我心里难过极了。大伙儿都来安慰我,说以后还有机会。

年底,他们在大连“封闭排练”,给我留好房间我也没去成。

我们常常写信,打电话,相互鼓励: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们绝不能垮下。我们一垮,就是垮了一代人。

张炬和他的女友璐璐来过成都,住在沈小彤家里,我们一起去都江堰玩,十分开心。

1995年4月,我在北京见到了丁武。张炬从拉萨回到北京,他们的第二盘专辑还没有完成。老丁和张炬的状态恢复得很快,张炬买了一辆“哈雷”,我借给他一些钱,还摩托车的账,还请他吃了一顿饭——东北的猪肉炖粉条。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话,张炬表示要从头再来,一定要在音乐上有新的表现。

他骑上那辆大摩托,带上颈盔和防风眼镜,背着一个特大的包,他带着我去找餐馆,坐在摩托上,像是“太空人”一样。

在深圳,我看到报纸大张旗鼓地做广告,唐朝乐队以及何勇等要来深圳体育场演出,我想又可以欢聚了。

在广州,临去机场前,我听到一个太坏的消息:张炬出事了!

晚上回到成都,我打电话给梁和平:真的,太遗憾了,他出车祸了。

我乘飞机匆匆赶到北京张炬的家。我一进门,王勇、何勇、张楚等人都在。何勇说:肖全来给炬炬烧支香吧!

炬炬微笑着,他的周围燃着很多香和蜡烛,还有朋友来看他时留下的话。

张炬走了。第二天是他21岁的生日,然而这一天,他的生日蜡烛却是他的朋友们为他吹灭的。

炬炬留下了许多梦和没有做完的音乐。

张炬的葬礼是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的。这一天,北京所有摇滚圈里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并不是他的朋友的人士和消息灵通的歌迷,以及大量的中外记者。几百人的场面,十分壮观和感人。炬炬周围全是鲜花,整个过程放着他们自己的音乐《月梦》,歌声凄婉、动人。丁武给大家读了一段张炬在拉萨留下的日记:好好地对你的朋友,去爱你爱的人,他们属于你,你也属于他们,谁会希望自己爱的人有什么不好呢?

炬炬走了,“唐朝”缺了一大块。

张炬“出走”,给中国摇滚乐带来了许多新的刺激和思考。

人们更平静了,更善解人意了,心胸更宽了。

我在张炬家前后住了一个星期,忙这忙那。再也不能和炬炬说话了,炬炬不再和我们一起玩了。他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做音乐,那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哥们儿几个多保重!

肖全人物介绍(当生命冲出躯体)(2)


刘义军(1962— )(左一),摇滚艺术家,唐朝乐队吉他手,被海外乐评家评为“亚洲最伟大的吉他手”

张炬(1970—1995)(左二),摇滚艺术家,唐朝乐队贝斯手。

丁武(1962— )(左三),摇滚艺术家,唐朝乐队主唱、吉他手。

赵年(1961— )(右一),摇滚艺术家,唐朝乐队鼓手。

本文选自肖全新书《我们这一代:最初的面孔》,文章由公元图书授权发布

肖全人物介绍(当生命冲出躯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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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113位生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文艺界精英的“最初面孔”,顾城、贾平凹、张艺谋、杨丽萍、唐朝乐队、陈丹青悉数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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