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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乾隆帝纵使日理万机)

乾隆帝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乾隆帝纵使日理万机)本期编辑:张进进、孙嘉靖内容来源:《光明日报》( 2018年08月22日 16版) 和古代臣服于青花瓷器的帝王百姓一样,江子在写作中亦无处不流露出对青花瓷的敬畏。在序言中,他坦言为了配上瓷器的高贵与典雅,而采用了一种“低温的、舒缓的表达”,用很轻的文字书写,“怕吓着了瓷”,仿佛是在烧造一件文字的瓷器。沉着冷静的叙事风格,细致入微的情节刻画,恰到好处的征引,散文诗般的语言,加上设计简约的蓝色封面,让整本书散发出青花瓷般的气质。江子的写作,无疑穿透了坚硬的瓷壁,直抵青花瓷最温柔细腻之所在。 文学家梁鸿评价这本书说:“江子的《青花帝国》,是一个糅合了非虚构、小说、散文和诗歌等多种形式,试图解码古典艺术中国的奇异文本。”在这里,我们不仅看到了瓷器的诞生,更得以窥探隐匿在釉面背后的人群、风云激荡的历史。江子看似书写着遥远的青花故事,其实,掩卷回味,我们分明读到的是青花绽放背后的中国。 (作者:贾宁宁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瓷器可谓无处不在,从饮食的杯盘碗碟、栽种植物的盆罐瓶盂,乃至装饰用的瓷砖等,已然成为不可或缺的实用品。尤其是青花瓷器,以质朴素雅的外表深得大众的喜爱。可是如今我们过多着眼于瓷器的功能,却忽略了它作为艺术品所蕴含的历史传承、技术革新、风格演变,乃至传递出的中国传统美学理念、容纳的历史典故。而作家江子,却着眼于生活中的青花瓷器,写作《青花帝国》一书,透过瓷器上静默绽放的青花,再现深藏釉下的历史细节。

乾隆帝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乾隆帝纵使日理万机)(1)

瓷器的故乡在中国,青花瓷的故乡在景德镇。而在宋代以前,景德镇不过是中国的诸多瓷器产地之一,名为昌南镇,以温润如玉的白瓷著闻名。自从宋真宗赵恒将年号“景德”赐予此地,这个距离京师千里之外的小镇便被纳入宫廷视野,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青花之都”。《青花帝国》一书,正是以“瓷都”景德镇为背景展开历史叙述的。全书由八篇相对独立的文章构成,分别讲述了与青花瓷有关的工匠、督陶官、皇帝、使者以及造瓷派系等。在这个由青花主宰的国度里,有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工匠,他们为烧造御用瓷器不惜赴汤蹈火;有技艺非凡的画师,或疯癫于外,或狷狂于内,创造的陶瓷绘画别开生面;有以陶英为代表的督陶官,作为驻扎在景德镇的“艺术总监”,一生精研烧造瓷器,鞠躬尽瘁;有匠心独运的诗人,将易碎的瓷器嵌入诗词,赋予其对抗时间的硬度;即使不可一世的帝王也要俯首称臣,如乾隆帝纵使日理万机,依然接二连三下旨叮嘱督陶官陶英按要求烧造瓷器,不可怠慢……一件普通的瓷器,可能因为一场突然的政变而跟随主人颠沛流离,几百年后被考古学家发现;也可能随着大明朝的舰队远渡重洋,成为国家的使者……青花瓷不再仅仅是朴素华美的器物、中国古典美学的载体,它成了时间的使臣、历史的卧底,成为沟通庙堂与民间、古代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桥梁。顺着江子的讲述,审视幽光闪烁的青花,我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件件冰冷的瓷器,而是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一段风云变幻的历史。

其实,作者江子并非景德镇人,甚至生活的地方与景德镇几乎毫无关系。谈及写作这本书初衷,他坦言自己是“被瓷器这种带有几分魔幻的物什迷住了……她朴素而华美,卑微而又高贵”,于是开始沉溺于挖掘瓷器背后历史并乐此不疲。为了写作这本书,江子一次次地跟着青花回到景德镇,走访了景德镇所有的古窑遗址,查阅了大量与景德镇有关的书籍和文物遗存,甚至远赴北京、台北等青花栖身之地以搜集资料。这些来自古今中外、四面八方的史料,既是作者构思的灵感源泉,又构成了本书客观立体的骨架。比如,以景德镇“佑陶神灵”童宾的传说和塑像为基点,撰写了《工匠:童宾之死》;根据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明代吴为所作“娇黄凸雕九龙方盂”、周丹泉所作“娇黄锥拱兽面纹鼎”等,引申出《狷狂的画师》;通过追踪上世纪80年代在江西高安出土的一批元青花瓷,挖掘出《藏家:高安的元青花》背后的故事。可以说,江子是把零星的材料聚在一起,试图用手中的材料,在过去与当下的隔墙上凿出一个孔隙,让我们得以管窥青花背后历史的纷繁与博大。正如作家阿乙评价这本书时说的,江子是用田野调查、考察故纸堆的方式来重建历史叙事,其雄心可鉴。在这里,瓷器不再作为历史的证据,而成为历史本身。

乾隆帝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乾隆帝纵使日理万机)(2)

如果说江子用客观的历史搭建起骨架,那么散文诗般的语言、丰富的想象、细腻的描写,则赋予这骨架以皮肉和精神。历史材料固然要参考,但与景德镇相关的材料毕竟太少,至于劳碌于底层的工匠、湮没于流水线上的无名画师,更不可能得到历史版面的眷顾了。而他们,却是景德镇这个青花帝国的精神所在,也是青花瓷最细腻温情之所在。因此,江子在写作中并不如老派学究一般拘泥,而是采用发散式思维,一笔一画地勾勒还原青花背后的活生生的人——一个因为烧不出大龙缸而蹈火的工匠,一群随着国家命运浮沉的画师;督陶官去世前撕心裂肺的干咳,皇亲贵胄逃命前匆忙掩埋青花瓷的凌乱身影;郑和船队载着青花瓷出海时的忐忑,乾隆皇帝督造瓷器时的啰里啰唆……这些史家无意记录的细枝末节,在江子的笔下成为历史的注脚。江子曾说:“我努力呈现跟景德镇有关的人们的艺术精神,他们的性情、人格,他们的爱与恨、力与美,他们的癫狂与劳作,他们的牺牲与贡献。”借着江子的想象力,那些多被遗忘的人又活了过来。那原本安静的瓷器,随着它背后涌动的各色人物灵动起来。历史的真实与浪漫的虚构,在《青花帝国》中得到完美融合。

和古代臣服于青花瓷器的帝王百姓一样,江子在写作中亦无处不流露出对青花瓷的敬畏。在序言中,他坦言为了配上瓷器的高贵与典雅,而采用了一种“低温的、舒缓的表达”,用很轻的文字书写,“怕吓着了瓷”,仿佛是在烧造一件文字的瓷器。沉着冷静的叙事风格,细致入微的情节刻画,恰到好处的征引,散文诗般的语言,加上设计简约的蓝色封面,让整本书散发出青花瓷般的气质。江子的写作,无疑穿透了坚硬的瓷壁,直抵青花瓷最温柔细腻之所在。

文学家梁鸿评价这本书说:“江子的《青花帝国》,是一个糅合了非虚构、小说、散文和诗歌等多种形式,试图解码古典艺术中国的奇异文本。”在这里,我们不仅看到了瓷器的诞生,更得以窥探隐匿在釉面背后的人群、风云激荡的历史。江子看似书写着遥远的青花故事,其实,掩卷回味,我们分明读到的是青花绽放背后的中国。

(作者:贾宁宁,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编辑)


内容来源:《光明日报》( 2018年08月22日 16版)

本期编辑:张进进、孙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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