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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衰落跟贾母有关吗(贾府万艳同悲的成因)

贾府的衰落跟贾母有关吗(贾府万艳同悲的成因)作品不少篇幅写了婆媳、妯娌间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争斗。但这种争斗也绝不是贾府败亡的本质原因。作品写了元妃薨逝后贾府就开始被抄家,开始大厦倾塌。元妃的死的确使贾府失去了一根支撑的柱石,但我们不能把《红楼梦》当作一本宫斗戏来读。如果把《红楼梦》作为宫斗戏来读的话,那么它还没有《后宫甄嬛传》来得热闹,那么这部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就毫无艺术价值可言了。《红楼梦》中的时代,是男权社会。男尊女卑,家族的走向和兴衰存亡的统治权是把握在男子手上的,贾府也不例外。我们分析贾府败亡的原因,分析贾府为什么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必须要分析执掌贾府实质性管理权的男子们的思想观念和所作所为。

曹雪芹自言在“风尘碌碌 一事无成”之时,“茅椽蓬牖 瓦灶绳床”之中,“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乃借"通灵"之说,“大旨谈情 实录其事” 敷演出“悲金悼玉”、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红楼梦》。

笔者在其他的文章中,曾为黛玉、宝钗、晴雯、袭人等抛洒过同情之泪,对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的大背景下,一众裙钗的悲剧命运表示了深深的惋惜。

本文则旨在论述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成因。

作者说《红楼梦》“大旨谈情”,把贾宝玉、林黛玉作为主人公来描写,但《红楼梦》绝不是一本《西厢记》那样谈情说爱的小说。我们不能把宝黛的爱情悲剧归结于贾母的支持不支持,和王夫人的反对不反对。

作品不少篇幅写了婆媳、妯娌间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争斗。但这种争斗也绝不是贾府败亡的本质原因。

作品写了元妃薨逝后贾府就开始被抄家,开始大厦倾塌。元妃的死的确使贾府失去了一根支撑的柱石,但我们不能把《红楼梦》当作一本宫斗戏来读。如果把《红楼梦》作为宫斗戏来读的话,那么它还没有《后宫甄嬛传》来得热闹,那么这部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就毫无艺术价值可言了。

《红楼梦》中的时代,是男权社会。男尊女卑,家族的走向和兴衰存亡的统治权是把握在男子手上的,贾府也不例外。我们分析贾府败亡的原因,分析贾府为什么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必须要分析执掌贾府实质性管理权的男子们的思想观念和所作所为。


贾府的衰落跟贾母有关吗(贾府万艳同悲的成因)(1)


安富尊荣者尽多 运筹谋画者无一

作者说:“箕裘颓堕皆从敬”,我们就从贾敬说起。

《红楼梦》里,作者对贾敬着墨不多,但贾敬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宁荣二府宁国府是长房,宁国公的长子贾代化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贾敷早逝,贾敬是次子,他是宁荣二府实质上的长房长孙。从家庭地位来看,他是贾府文字辈众人之首。贾府除夕夜祭祀,是由贾敬主祭,这就表明贾敬在贾氏家族中,是族长的身份地位。

书中明言,贾敬是乙卯科进士,他是贾府唯一的科考入仕的人。这是与贾府其他人要么是世袭,要么是皇上特赐,要么是捐官完全不同的,这表明他有管理家族的才干和能力。

假如贾敬担负起当家人的职责,是最有希望让贾府规辟风险,绕过暗礁险滩,改变贾府命运的。

但就是这个最应该是贾府的“运筹谋画者”的贾敬,把官位让儿子袭了,自己“一味好道 只爱烧丹炼汞 余者一概不在心上。” 也不回家,只在外面“和道士们胡羼”。

贾敬的“好道”,并非看破红尘,也并非与世无争。而是他安富尊荣惯了——也就是安于富裕安乐的生活惯了,要追求永远的享受这种生活。他的“好道”,不仅与道家的无欲无求不相干,而且是极端自私的表现。

贾敬的自私,作者从他的女儿贾惜春身上给予了直接的映证。贾惜春心冷口冷心狠意狠,她的贴身丫鬟入画私传东西遭受处罚,惜春不去保护,反而催促说:“或打,或杀,或卖,快点带了她走,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 还说:“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 贾惜春的“自了”,与她的父亲贾敬的自私一脉相承,她的“自了”只是了了一个自己,贾敬的自私则是扔掉了整个家族。

曹雪芹在“好事终”曲子里说:“箕裘颓堕皆从敬”。

箕裘的出处是《礼记·学记》,原话是“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 是比喻先辈的事业;颓堕是衰落、颓废的意思。箕裘颓堕就是说,先辈的事业没有人继承。

“箕裘颓堕皆从敬”,作者极其准确、而且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贾府的颓败和后继无人是从贾敬开始的。

贾敬不仅没有给贾府这艘巨轮掌舵,把稳它的航向,而是听之任之,纵容姑息子孙为非作歹。由于贾敬的自私,导致了下代更加不堪,他的儿子贾珍“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 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是贾敬的直接责任。

再说贾珍。

按照封建社会嫡长子的箕裘承继制度,贾珍袭了三品爵威烈将军的爵,是整个贾府的家长。而贾珍这个家长是“一味高乐”。他的淫邪行径后面再叙。

这里只说一点。

《红楼梦》第七十五回说:“贾珍近因居丧,不得游玩,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的法子。” 他的破闷的法子,是纠集“一干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游侠纨绔”,以习射为名,“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大肆赌博”,所谓“问柳评花”,其间肮脏不堪之处,不难想象。

试想,一个偌大家族的族长,“不得游玩,无聊至极”,只与“斗鸡走狗、问柳评花”之辈为伍。而这聚赌和问柳评花,又是在国孝家孝期间,不仅违背国家法度,而在阖族子孙面前又成何体统?

国孝家孝期间尚且如此,平时贾珍的所作所为就可想而知了。

贾珍虽然对儿子贾蓉动辄掌嘴,但上行下效,他自身的言行为儿子,也为宁国府的阖府上下,做了不堪的范例。

作者直接在小说中写道:薛蟠这个浪荡子弟,本来害怕到了贾府会受到拘束,没想到在贾珍、贾蓉为首的众人影响之下,“比当日更坏了十倍”。

再看贾赦。

荣国府的世袭一等将军贾赦,无耻滥淫,不务正业、依势凌弱、气量狭窄、见识短浅。

贾赦终日与姬妾喝酒,官不好好做,家族事务也不管,芝麻绿豆大的事,就传呼贾琏、赖大来听命。自己只“在家高卧”。正因为他的不务正业,所以贾母不待见他。

贾母不待见他,他就设法算计贾母。因贾母的家私都由鸳鸯一人管理,其他人一概不知就里。贾赦就强要鸳鸯做他的小老婆,企图通过鸳鸯控制贾母。鸳鸯不从,他就放出话去:“除非死了,不然终究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最后在贾母去世后,鸳鸯无路可走,只能一死了之。

贾赦看中了石呆子家传的古扇,高价购买不成,便勾结贾雨村,以莫须有罪名抓捕石呆子入狱,强取了他的古扇。逼得石呆子家破人亡。

贾赦有一句名言:“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原不必读什么书,只要认识几个字,不怕没有一个官儿做”。这是不求进取,坐吃山空,毫无危机感和责任感的人说的话。从荣国府这个世袭一等将军的口中说出来,其安富尊荣的思想意识暴露无遗。

至于贾政,小说中虽说他人品端方,谦恭厚道,大有祖风。但又说贾府的族长是贾珍,家事不该他管,贾府的事情太多他管也管不过来。所以,他索性“不以俗务为要”,闲暇之时唯有读书下棋而已,“余事皆不介意”。

作者所描写的贾政的“余事皆不介意”与贾敬的“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如出一辙。可见,贾政也并非贾府的运筹谋画者。

——这就是贾府的最高统治者们。这就是孙绍振先生归结的贾府男性接班人的精神危机:“既没有道德,又没能耐,更没有责任感”。

正所谓,安富尊荣者尽多 运筹谋画者无一。

从乌进孝进租的实物和款项看,有大鹿、獐子、各色各样的猪羊、活禽;有熊掌、鹿筋、海参、鹿舌等珍贵捕猎品;有榛、松、桃、杏瓤等山货;有蛏干、大对虾、干虾等海产品;有银霜炭、柴炭等作坊加工的日用品;有御田胭脂米、碧糯及杂色粱谷、各色干菜等农产品;有活鹿、白兔、黑兔、活锦鸡、西洋鸭等饲养品;另有大笔的外卖粱谷牲口折银。可见贾府有大量的山场、田庄、海边的渔村和私家作坊。假如善加管理,是有极大进益的。

但贾府里的爷们只知道看进账单子,比照哪一年得钱多哪一年得钱少,尽量重利盘剥,坐享其成。《红楼梦》通篇没有看到有贾府主子对那些山场、田庄、海边的渔村和作坊去看上一眼,更谈不上运筹谋画。


贾府的衰落跟贾母有关吗(贾府万艳同悲的成因)(2)


挥霍无度,不知俭省,内囊尽上来了

贾府的挥霍无度,小说中写得非常充分。

秦可卿的丧事,贾珍是“尽我所有”。“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一百零八个僧众超度亡魂”,“九十九个道士做解冤洗业醮”,另有僧道各半的一百人按七做法事;一具樯木棺材,“一千两银子也没处买去”,是朝廷亲王才能用的东西;为了“灵牌疏上”的风光,花一千五百两银子给贾蓉捐了“五品龙禁尉”的衘;出殡时“宁府大殡浩浩荡荡 压地银山一般”,“白茫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极尽奢华。银子流水价地花了出去。

一个年轻媳妇的死,值得这么花钱如流水,大动干戈么?

怪不得“红学界”专门地产生了一个所谓的的“秦学”学派。

笔者认为不需要所谓的“秦学”探秘,秦可卿的丧事就是彻头彻尾的宁国府挥霍无度的铁证!

元妃省亲,固然是贾府的“泼天喜事”,代表贾府“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仅仅修建大观园,那繁盛,那排场,作者用两个回目做了专门的渲染,不仅仅是打秋风的刘姥姥咋舌不已。连元妃自己都说“太过奢华了”。

从贾珍对乌进孝哭穷的话,可以窥见元妃省亲的后果,也映证了冷子兴“尽上来了”的考语”。贾珍说:

“头一年盖花园和省亲,你计算一下共花费了多少,就会知道假如再来一次省亲就精穷了!”

贾府内囊尽上来了,但贾府统治者的挥霍无度,不知俭省依然如故。比如说花团锦簇、大肆铺张的“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就是见证。

对于这种内囊尽上来了,而不知俭省的境况,曹雪芹无可奈何地写了“敏探春兴利除宿弊一回,把府内园子里的山场树木等承包给婆子媳妇们。即所谓大观园改革。

但探春理家所得的进益,对于偌大的贾府只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而探春理家的正确措施也没有得到统治者们的任何重视和认可。我认为作者描写这个内容,是表明“闺阁中自历历有人”,是作者把极力歌颂的闺阁中女子,与所谓“堂堂须眉”进行比较,证明这些男子的“恶臭不堪”。是对只知醉生梦死、挥霍无度的男性统治者的无情鞭挞。

有人探索秦可卿“所托后事二件”,为什么不直接对族长贾珍说,而是找了凤姐。凤姐虽然至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窃积财富,但那也毕竟还是在个人的后续上做打算,而贾珍等人,则除了挥霍无度,是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忧患意识的,至于贾珍对乌进孝哭穷,那是为了加重对佃户的剥削,以满足他更大的挥霍,与忧患意识无关。秦可卿对他说也白说。


贾府的衰落跟贾母有关吗(贾府万艳同悲的成因)(3)


钟鸣鼎食之家 翰墨诗书之族 儿孙一代不如一代

贾府这个钟鸣鼎食之家,是先祖爷在马背上一刀一枪搏来的。宁荣二府的祖先虽然是开国元勋,但他们的爵位是清王朝的异性功臣爵位,是降等承袭的。所谓降等承袭,就是每承袭一代,爵位就低一等次。所以,为了保持原有钟鸣鼎食之家的长盛不衰,就必须向翰墨诗书上转型,靠读书做官就是必由之路了。

贾府的姑娘贾敏嫁给林如海,就是走这种转型道路的正确做法。林家虽是世禄之家,却又是书香之族。林如海是探花出身,是科举考试选中的极其优秀的人才。林家的败亡,是因为人丁不旺。贾敏早亡,林如海自身也离世过早,曾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也已早夭。只剩下林黛玉一个孤女。假如林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的话,探花郎家的前景应该是非常不错的。

宁国府虽然出了贾敬一个进士,但抛弃家业不管不顾,追求长生不老,福寿绵长,反而造成后代无人管教,子孙不肖且不堪的恶果。

荣国府的贾政有读书入仕的可能,但皇上赐了官位,他只能把读书入仕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贾宝玉身上。

偏偏贾宝玉又是一个“愚顽怕读文章”,视注重仕途经济学问的人为“国贼禄鬼”。贾宝玉这块石头不可能补好贾府的天,的确是“于国于家无望”。“不肖种种大受鞭笞”,固然有贾宝玉结交戏子的不堪,有贾环的挑唆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不读诗书,不求上进,让贾政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红楼梦》后来的所谓“兰桂齐芳”,其实是一个空中楼阁。贾府的转型是失败的,冷子兴所说的“儿孙一代不如一代”,是事实,也是作者无奈的慨叹。

贾府的儿孙一代不如一代,更体现在统治者们的道德败坏,无耻滥淫。

宁国府贾珍与儿媳秦可卿的关系暧昧,《红楼梦》原版中有“淫丧天香楼”的回目和相关情节。就是删芟后的本子里,秦可卿死去时,贾珍痛不欲生的反应,贾蓉的漠不关心,尤氏的生病,贾府众人的“纳罕”和秦可卿的判词,加上焦大“爬灰的爬灰”的醉骂,明显地把贾珍和秦氏的不正当关系表露无遗。

尤二姐来到宁国府,贾蓉见面就嬉皮笑脸地说:“我父亲正想着你呢?” 接下去就是贾珍、贾蓉二人合伙对尤二姐、尤三姐的恣意调笑。贾琏说“贾珍贾蓉聚麀之诮”,所谓聚麀之诮,就是父子共用一个女人。何其令人恶心!

宁国府是这样,荣国府的统治者的淫邪也不稍逊。

贾赦,是一个嗜色如命的淫棍,看到“略平头正脸的”女子就不放过,“左一个右一个的放在屋里”。强逼鸳鸯为妾,有他的特殊目的,但更与他的好色分不开。得不到鸳鸯,就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十七岁的女孩子嫣红收房作妾。贾赦姬妾众多,书中说他“贪多嚼不烂”,令人发笑!

贾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垂涎二尤的美色,到东府去对尤二姐、尤三姐百般撩拨。而贾珍父子同时助力,贾珍是玩腻了,贾蓉是更方便以后与尤二姐鬼混。贾琏好色无厌而又无情,娶了尤二姐又与秋桐打得火热,导致尤二姐吞金自尽。

作者借秦可卿的判词曲子说“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揭示了统治者的道德败坏、无耻滥淫,是儿孙一代不如一代最突出的表现,是败家的根本。

总之,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描绘了贾府的正经主子贾敬、贾赦、贾珍、贾琏、贾蓉之流的道德沦丧、尸位素餐、坐吃山空、荒淫无耻的丑恶形象,与一众“行止见识在众人之上”、“水做的骨肉”的女儿们相比照,从反面映衬了作者的审美追求,揭示了封建贵族社会的糜烂、卑劣和腐朽不堪,和必然灭亡的命运。对贾府贵族不可逆转的颓势,导致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寄予了深切的感伤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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