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的爱情(最终等来她的爱)
血缘的爱情(最终等来她的爱)四年大学,他按时给她寄钱,一千两千的汇款单向她飞来,她全都照单全收。每收一单,她都会在心里恨恨地说:“这是他欠我的!”打电话给家里,永远只打给母亲。高考。她填志愿,将自己送到离家最远的地方。大学毕业,她留在了外地。
他的病,来得突然,来得X猛:肾衰竭,晚期。
她请假回家,瞒着他,去配肾源。
配上了。
怎么能不配呢,她是他骨血的一部分,直系的血亲,他是她的父亲。
高考。
她填志愿,将自己送到离家最远的地方。
大学毕业,她留在了外地。
打电话给家里,永远只打给母亲。
四年大学,他按时给她寄钱,一千两千的汇款单向她飞来,她全都照单全收。每收一单,她都会在心里恨恨地说:“这是他欠我的!”
她从不愿提他。在她的字典里,“父亲”两个字是一种耻辱。从她上小学四年级开始,她的嘴巴里,就剔除了那个称呼。
她的父亲,曾经是个小偷,当她第一次听见同学朝她叫:“小偷的孩子!小偷的孩子”的时候,她惊呆了,她泪流满面地跑回了家,撕扯着母亲的衣襟,大声质问:“他是小偷!你不知道吗?!”
母亲一把搂住她,从隐忍地哭泣,到歇斯底里,她一边哭一边说:“孩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儿告诉你真相,不该瞒着你!他在外边打工,钱被人偷去,为了给你买玩具,他抢了一个妇女的钱包……”
母女俩瘫坐在水泥地板上哭,窗外雪花飞舞,厚重的积雪压住房顶,这个寒冷的冬天,一下子葬送了她童年里有关他的所有记忆。
怪不得,
那几天忽然就不见了他,母亲还骗她,说他这次去的是国外,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她不知就里,还哭闹了几天,说爸爸怎么着也该跟她道个别,哪能不声不响就走了,还要去那么久,那么远……
其实,他那时已经坐牢了,正在牢狱里改造,洗刷他那肮脏的灵魂。
“你要跟他离婚,妈妈,我不能要这个有罪的父亲,他是个坏人。”
“他终究还是你的父亲。他不是惯偷,他就是临时起意,人家偷了他,他要偷回来。他的本性不是十足的恶。”
她很生母亲的气,气她到现在还替那个人说话,气她宁肯自己吃尽苦头也要等着他!
随她去吧,反正,她是从心里跟他划清了界限,再也不肯提跟他有关的任何事,八年之中,她竟然一次也不肯去看他,无论母亲怎样祈求,她就是不肯。
那些没有他日子里,她伴着苦涩也慢慢长大,大学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外地,那时候,他已经出狱,有他在的那个家,从此也成了一个禁地,她不愿意涉足,哪怕是母亲苦苦哀求,哭着骂她,她都不愿意再回去了。
结婚了,嫁了个外地人,生娃了,难题开始落在自己头上——怎么办?谁来给她看孩子?她命里缺婆婆,保姆既请不起又信不过,工作总不能丢了吧?那可是自己用整个青春换来的,那是她在那写峥嵘岁月里拼来的,说什么也不能丢了工作在家里看娃,那样的话,她这辈子就完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的母亲进城来,给她看孩子看家!
母亲来了,又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孩子长大了,她又要了二胎,母亲就这样一直跟着她,从年轻力壮时就跟着她,那些过去的日子里,她似乎也曾经有过心软的时候,心里也有过想让他来这里团聚,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毕竟,他一辈子也就犯过那一次罪,并且,他也用行动证明了,他现在已经无罪了,应该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了。
以她的认知,她心里早就原谅了他,毕竟,她整个大学期间的费用都是他在工地生用劳动给她换来的……
其实,她也知道,母亲每一个节假日都会让他过来团聚,有一次,她甚至都远远看见了他的身影,虽然不似从前的面貌,但是,那种血缘关系使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只在远处默默看着,万千思绪,无味杂陈,她心里的坚冰就开始融化了,只是为了那一层薄薄的面子,她不愿捅开,就这样装聋作哑,从母亲有意无意的描述中,得知他的一些信息。
猝不及防地,得到了他生病的消息。
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的感觉使她脑袋“轰”地一声,“肾衰竭。晚期!”
为什么呀?可以让他胃溃疡,可以让他骨质增生,可以让他股骨头坏死,甚至,让他半身不遂也行,最起码,她还可以去跟他和解,去原谅他,把他接过来同住,如果不愿意,就让母亲同他一起回老家也行啊,可是,一切都不等她有所准备,就这么一下子把最残酷的一面亮给了她……
她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肾给了他。
后来,终于有那么一天,父女俩坐在了一起,在小区公园的花树下,她开口叫了他一声爸爸。
身体羸弱的父亲,竟然露出孩子般羞赧的神情,低下了头,又流出了眼泪,只在嗓子眼里答应了一声“哎~!”
那些往日的旧时光虽然大都随风而逝,但总有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刻在心尖尖上的刺,它还会伴随到生命尽头。
但不管怎么说,血缘这种关系,任何时候都会牵扯着你,不管离得多远,也不管隔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