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块化的学习策略(认知与语言理解)
组块化的学习策略(认知与语言理解)组块:一组对象被当作一个块而重新看成是一个单位。其边界有点象细胞膜或国境线;它使得其内部的那一组对象构成一个独立的单位。根据不同的需要,可以考虑组块的内部结构,也可以不考虑。侯世达(1997:196)指出,在任何有层次组织的地方都有组块现象,组块“是把一组操作集中在一起,起个名字,当作一个整体调用。”以下是他对组块的界定和图示:关于棋手识别和记忆棋位的实验表明:高明的棋手看一副棋盘上的残局,大约能够记下25个棋位,而不会下棋的人只能记住6个左右。这并不是因为那些棋手工作记忆容量大。如果把残局打乱,随机地放置棋子,再高明的棋手也只能记住5至6个棋位。可见他们的工作记忆容量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他们对棋位的记忆方法不同,他们能够把残局里的棋位切分为一个个块来记,而不是孤立地去记每一个棋子的位置。可见,组块一方面可以提高信息处理的效率,另一方面,经过重新编码,每个模块就包含了更多的信息,可以提高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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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组块
组块是人类信息加工中最重要的形式之一。“组块”(chunk)这个概念是由米勒(1956/1983)提出来的。他注意到人类的工作记忆(短时记忆)容量是有限的,这种有限性主要指:1)记忆保存的时间有限,某一工作记忆中的信息如果未被复诵,大约10秒后便消退;2)记忆保存的容量有限,工作记忆储存信息的最大容量为7±2个单元。但人类在信息处理中具有克服工作记忆容量限制的基本策略,他将这一策略称为“组块”。
目前对“组块”这个概念有动态和静态两种不同的理解方式:侧重于动态的角度,“组块”是一个动词,指的是将输入的个别、离散的信息重新编码,组织为更大并有意义的单位的过程,即通过把相关的几个小项目整合为一个大项目,减少基本块数,从而将信息量控制在记忆所容许的范围内。侧重于静态的角度,“组块”是一个名词,指的是重新编码的结果或输出单位。为了便于区别,我们将前者称为“组块”,即chunking;将后者称为“模块”,即chunk。本书主要是从动态过程的角度出发讨论组块问题的。
关于棋手识别和记忆棋位的实验表明:高明的棋手看一副棋盘上的残局,大约能够记下25个棋位,而不会下棋的人只能记住6个左右。这并不是因为那些棋手工作记忆容量大。如果把残局打乱,随机地放置棋子,再高明的棋手也只能记住5至6个棋位。可见他们的工作记忆容量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他们对棋位的记忆方法不同,他们能够把残局里的棋位切分为一个个块来记,而不是孤立地去记每一个棋子的位置。
可见,组块一方面可以提高信息处理的效率,另一方面,经过重新编码,每个模块就包含了更多的信息,可以提高工作记忆的能力。
应该指出的是,因为在信息处理时存在联想启动,工作记忆的确切容量往往难以测量,所以七个左右的单位只是我们即时注意的焦点的大致范围。不过,米勒提出的工作记忆容量限制下的组块处理原则已为许多心理实验所证实,并已被普遍接受(卡罗尔,2004)。
侯世达(1997:196)指出,在任何有层次组织的地方都有组块现象,组块“是把一组操作集中在一起,起个名字,当作一个整体调用。”以下是他对组块的界定和图示:
组块:一组对象被当作一个块而重新看成是一个单位。其边界有点象细胞膜或国境线;它使得其内部的那一组对象构成一个独立的单位。根据不同的需要,可以考虑组块的内部结构,也可以不考虑。
组块示意图(据侯世达,1997)
如果要对认知对象进行组块处理,前提是发现信息单位之间的关系,通常情况下,这种关系是逻辑真值关系,关联方式是客观的。不过,从认知的主观性本质来看,所谓的逻辑、客观关系实质上是经过规约化的主观性,客观与主观之间并没有截然分割的界限,它们构成了一个连续统,其间只有程度高低和典型性大小的差异。因而,重新组织就意味着赋予信息单位以某种关系或联系方式,也就是赋予认知对象以结构,在结构中进行组块处理。
当认知对象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材料时,这种通过赋予结构关系进行组块的过程表现得尤为显著。例如:
(1)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
这是英语的26个字母,它们的排列顺序在一定程度上是任意的,其间并无确切的理据可言,因此可以看作26个信息单位。为了便于儿童记忆,《字母歌》将之组块处理为:
(2)abcdefg / hijklmn / opq / rst / uvwxyz
《字母歌》将这26个信息单位整体上组合为5块,每一块依次包含7、7、3、3、6个单位,其中前4个块的单位数目两两相同,从而使块与块之间在参差错落中具有了一定的秩序,也就是赋予了整散结合的结构关系。经过组块之后,信息单位不再是26个字母,而是5个块,需要加工的信息数量被控制在工作记忆容许的范围内,因而习得者既可以在空间布局上整体性地把握所有信息,也可以在时间序列中同时处理这些信息而不至于耗费过多的认知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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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组块
陆丙甫(1986)是国内语法学界最早根据工作记忆容量有限性对句子进行的组块分析。它指出,人类语言结构的特点决定了它每个层面的结构模式都应该是有限多项式。这反映了人类工作记忆的容量有限性同人类语言的结构之间有着密切的必然联系。他提出“同步组块”理论来描述对自然语言的组块理解。陆文认为,组块从句子的第一个字或词开始,从左到右或从前向后连接,直至搜寻到一个核心词——通常是名词或动词,然后将这一与核心相联系的完全短语暂时储存为一块,如名词短语、动词短语等。同时,“块”也是一个相对概念,是在理解过程中同步形成并放弃的单位。句子结构体就是在这一动态过程中得到处理的,组块的结果可以描写为由核心动词所控制的一个直接成分结构。他从组块处理的角度出发,认为句子的基本单位是“块”而非词[1]。
金立鑫(1987)认为,人脑对语言形式和语言意义是分别处理的,语言意义的短时记忆也不会超过9(7 2)个信息条。
文炼(1988)指出,在言语活动中,交际双方都是积极的主体,受话者的主动建构性突出表现在对信息的整理上,即根据工作记忆容量有限性对语言材料进行自上而下的组块处理:“在理解语句的过程中,人们不是对一个个的词作出反应,而是对块作出反应”[2]。
综合以上学者的分析,句子的组块处理主要揭示了以下三点:
1)句子组块中,控制组块程序的是句子核心——谓语动词;
2)如果大块里有小块,小块之间的位置变动,一般不能超越上位块的边界。
3)递归:大块中可以嵌套小块,小块之中又可以嵌套更小的块,从而形成递归循环。
按照陆丙甫(1986)的分析,例(3)在组块理解中是分为三块处理的,分别是:老张,昨天买了,一张世博会门票——
(3)老张昨天买了一张世博会门票。
由此形成以谓语动词“买了”为核心的整体控制格局。如树形图所示:
[1] 另参陆丙甫、蔡振光《“组块”与句子结构难度》,《世界汉语教学》2009年第1期。
[2] 文炼《语法分析的心理学基础》,《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年第1期。
选自《现代汉语篇章组块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