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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专题(正在破译的青藏密码)

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专题(正在破译的青藏密码)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樊杰介绍,近年来,色林错湖区不断扩张,大约淹没了周边220多平方公里的牧场。海拔6656米的冈仁波齐峰,是青藏高原西南部冈底斯山脉的主峰(2018年6月24日摄)。 新华社记者 刘东君 摄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青藏高原,是我国重要生态安全屏障。2017年,我国时隔40多年再次启动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一年来,科考队员开展冰川、湖泊、水文、气象、高寒生态与生物多样性、土地资源变化等多学科综合考察。2018年9月5日,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的首期研究成果在拉萨发布,可以多角度解读气候环境的“青藏密码”。变化的“亚洲水塔”“20年前我第一次在色林错湖畔扎营的地方,如今已被湖水淹没。”中科院水生所研究员陈毅峰说。

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专题(正在破译的青藏密码)(1)

这是西藏色林错风光(2017年7月7日摄)。新华社记者 刘东君 摄

新华社拉萨9月8日电 题:正在破译的“青藏密码”——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首期成果发布

新华社记者吕诺、王沁鸥、张宝亢

青藏高原为什么变绿,是不是生态趋好的信号?冰崩的成灾机制是什么,可否科学预警?冰川消融增加了多少水资源,对“亚洲水塔”弊大还是利大?喜马拉雅山与冈底斯山哪个先隆升,给生物演化带来怎样的影响?……

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青藏高原,是我国重要生态安全屏障。2017年,我国时隔40多年再次启动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一年来,科考队员开展冰川、湖泊、水文、气象、高寒生态与生物多样性、土地资源变化等多学科综合考察。2018年9月5日,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的首期研究成果在拉萨发布,可以多角度解读气候环境的“青藏密码”。

变化的“亚洲水塔”

“20年前我第一次在色林错湖畔扎营的地方,如今已被湖水淹没。”中科院水生所研究员陈毅峰说。

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专题(正在破译的青藏密码)(2)

海拔6656米的冈仁波齐峰,是青藏高原西南部冈底斯山脉的主峰(2018年6月24日摄)。 新华社记者 刘东君 摄

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樊杰介绍,近年来,色林错湖区不断扩张,大约淹没了周边220多平方公里的牧场。

“长大”的不只是色林错。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发现,过去50年来,青藏高原大于1平方公里的湖泊数量从1081个增加到1236个,湖泊面积从4万平方公里增加到4.74万平方公里;而青藏高原及其相邻地区冰川面积退缩了15%,高原多年冻土面积减少了16%。

“第三极”是公认的“亚洲水塔”。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研究员徐柏青说,印度河、雅鲁藏布江等10多条亚洲主要河流自此发源,总径流量超过4359亿立方米。体量庞大的水及其各种形式的循环,影响着高原及周边区域生态。

近年来,素以干燥寒冷著称的青藏高原正在变暖变湿,其增温速度是全球平均值的两倍。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首席科学家、中科院院士姚檀栋认为,气温高了,水资源多了,但“亚洲水塔”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一些灾害也随之而来。例如,2016年7月和9月,西藏阿里地区阿汝冰川发生冰崩。

过去一年中,科考团队已初步揭示冰崩原因,并提出潜在冰崩的有效辨识指标。他们建议,建立冰崩科学预警体系,为应对措施提供科技支撑。

变绿的青藏高原

山上林木越长越高,地上植被返青越来越早——青藏高原在变绿,让人欢喜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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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纳木错和念青唐古拉山(2015年11月17日摄)。 新华社记者 普布扎西 摄

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生态实验室主任朴世龙说,过去几十年内高原生态系统总体趋好,1980年代以来,青藏高原增温强烈,植被生长显著增加,但2000年之后,变绿速率有减缓趋势且空间分布不均,表现为高原西南地区植被生长下降,而东部地区仍增加。

植被覆盖对温室气体在大气中的浓度有直接影响。植物可通过光合作用吸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并将其固定在植被和土壤中,从而减少温室气体在大气中浓度。这种过程被称作碳汇。2000年以来,青藏高原生态系统每年净吸收0.51亿吨碳,占中国陆地生态系统碳汇的15-23%。但持续快速增温可能导致青藏高原区域冻土融化,从而释放冻土中的大量“老碳”到大气中,加剧气候变暖。

青藏高原拥有热带雨林至高山草甸的完整植被垂直带,以及北半球最高海拔的高山树线。调查结果显示,过去100年,树线位置平均上升了29米,最大上升幅度80米。

“高山树线上升,增加了森林生物量,有利于提高生态系统的碳汇功能。”朴世龙说,“另一方面,也压缩了高寒灌丛—草甸的生存空间,增加了种群密度及其竞争,提高了高海拔特有物种消失的风险。”

对气候变暖敏感的,还有青藏高原的主要粮食——喜凉作物青稞。研究发现,气候变暖对青稞单产不利,这种影响将随着气候变暖而加剧。

“如何应对气候变暖带来的挑战,也是今后一段时间青藏高原农业重要而紧迫的工作。”朴世龙说。

还原的沧海桑田

青藏高原的“成长”史,是理解这片高原的关键之一。过去,人们对高原何时长到如此之高莫衷一是。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重建了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6500万年以来完整的隆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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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完毕的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江湖源冰川与环境变化考察队前线大营(2017年6月24日摄)。 新华社记者 晋美多吉 摄

“冈底斯山脉是青藏高原的第一座高大山脉。”中科院院士丁林表示,这座横亘在青藏高原西南部的东西向山脉,在距今5500万年前便隆升到现在的高度。

而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同一时期,喜马拉雅山脉至少仍有一部分被海水覆盖,直到2400万至1500万年前才成为世界屋脊。它的隆升阻挡了南亚季风气团向北移动,高原内部逐渐干旱;但它的导流作用将季风送往东南部,造就了那里一片鱼米之乡。

从热带平原到高寒草甸的巨变,也使高原有了生物演化“天然实验室”之美誉。越来越多证据证明,青藏高原或为史前动物起源进化的“摇篮”。

中科院古脊椎与古人类研究所所长邓涛介绍,高原隆升后,披毛犀、北极狐等哺乳动物的祖先在这里出现。第四纪大冰期来临时,已预先适应了寒冷环境的它们“走出西藏”向北迁徙,北极狐在北极圈附近留存至今;大型猫科动物的祖先——最早的雪豹也同期出现在高原,美洲豹、金钱豹、非洲狮等都是它的后裔。

此外,隆升前的藏北存在大片热带、亚热带森林。结合欧洲和北美的化石同类来看,青藏地区在新生代早期曾是植物扩散和交流的“枢纽站”。植物界的“拓荒者”们经由这里去往欧洲、北美,其后裔仍是今天热带和亚热带的常见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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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西藏林芝市境内雅鲁藏布江河谷景观(2017年11月17日摄)。 新华社记者 晋美多吉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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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色林错湖畔拍摄的藏羚羊(2017年7月6日摄)。 新华社记者 刘东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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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的高山植物(2017年7月10日摄)。 新华社记者 刘东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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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的普若岗日冰原一角(资料照片)。 新华社记者 觉果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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