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墟古镇不值得去(活着的姑苏古镇)
芦墟古镇不值得去(活着的姑苏古镇)张苍水留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三个字:好山色。杨廷枢绝笔:近来卖国多须眉,断送何山更可悲!杨廷枢是明末清初江南士大夫的精神领袖,第一大V,被称为“东南夫子”,所以顾炎武《哭杨主事》诗云:吴下多经儒,杨君实宗匠;陨首芦墟村,喷血胥门浪。杨廷枢之于芦墟,便是张苍水的南屏山。突然想起杨维桢的《游汾湖记》,此刻再读,写得也不过尔尔。风景好到极处,真是写不出来的,就如拍照一样,所以我干脆不拍,自知则明。檀家桥丨范红杰的倩影过泗洲寺桥,想起泗洲寺,不知如今还在否?从前读《明史》,特别佩服杨廷枢(1595—1647)的气节,他之被清军杀害,即在芦墟的泗洲寺。
文 | 郁震宏
苏州丨吴江丨芦墟 苏痴协会:范红杰、郁震宏
姑苏古镇,名字都好听,芦墟尤好。
漫天不绝的雨啊,唯苏州的雨可以原谅。从黎里出来,雨一直下,往东,沿太浦河,过了汾湖,折南上泗洲寺桥,芦墟老街就到了。这一段路,野旷天低,蓼雨疏岸,望出去特别醉人,觉得这种地方应该是要出美女、诗人、画家、鸳鸯蝴蝶派的。
突然想起杨维桢的《游汾湖记》,此刻再读,写得也不过尔尔。风景好到极处,真是写不出来的,就如拍照一样,所以我干脆不拍,自知则明。
檀家桥丨范红杰的倩影
过泗洲寺桥,想起泗洲寺,不知如今还在否?从前读《明史》,特别佩服杨廷枢(1595—1647)的气节,他之被清军杀害,即在芦墟的泗洲寺。
杨廷枢是明末清初江南士大夫的精神领袖,第一大V,被称为“东南夫子”,所以顾炎武《哭杨主事》诗云:吴下多经儒,杨君实宗匠;陨首芦墟村,喷血胥门浪。杨廷枢之于芦墟,便是张苍水的南屏山。
张苍水留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三个字:好山色。杨廷枢绝笔:近来卖国多须眉,断送何山更可悲!
杨廷枢被杀后,他的学生购尸葬之。这个学生,姓迮,名绍原。
迮,是一个稀姓,但在芦墟,却是一个名门望族,历史上最出名的,当属嘉道时候的迮鹤寿(1773—1836)。
迮鹤寿,道光六年进士,精通《诗经》,尤深于西汉学者翼奉的《诗经》学说,这是一种绝学,没有几个人弄得懂,相当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迮鹤寿的《齐诗翼氏学》,收录在《续皇清经解》中,能收到这部书里的,都是清代超一流著作。
从前老杭大的沈文倬先生,母亲迮氏,就是迮鹤寿的后人,沈先生也是芦墟人,学问大概总是有先天基因的,所以我做不好学问,不怪我,因为我母亲不姓迮。
跨街楼,芦墟特色。
跟迮鹤寿同时的,芦墟还有一位诗人,郭麐(1767—1831,号频伽),被《乾嘉诗坛点将录》排为“浪子燕青”。他的房子,叫“灵芬馆”,楼名“浮眉楼”。伊秉绶写诗送他,说:待得纤纤初月上,此楼真合住仙人。
郭麐诗词,最善于言情,与黄仲则一样,都是两百年前的鸳鸯蝴蝶派。他的佳句,如“明知乡间难为别,便恐重来不是春”、“有生合与情俱尽,已死难言色是空”、“此地逢君同是客,故乡如我已无家”、“远道人来烟雨外,伤心事在别离前”等等,不独我喜欢,古人也都喜欢,年轻人抄来做情诗,一定可以加分的。
芦墟是一个诗国,不要说叶绍袁、叶小鸾一门能诗,即使业余为诗,亦能做到当行本色。清代陈希恕(梦琴),职业医生,他的女婿盛泽人沈曰富,即是做《杨园渊源录》的那位,桐乡读书人大多熟悉。陈希恕除了看病,也写诗,他有一首咏柳花的词:可怜飞絮今生,浪萍再世,除野鹭,也无人问。真好,好像是写柳花,也好像是在写我。
混堂弄,头上真有一个混堂。
芦墟陈氏是世医之家,杭州人谭献的日记里,写到陈家,特意记录了细节:游芦墟陈骈生医士家,壁间有郭频伽、杨龙石墨迹,案头《樊榭集》及康熙名人小集残本。这就是老底子做郎中先生的样子,案头没有一本医书,反见得医术的高明,叫人放心。
芦墟一地,才情所钟,连做裁缝的人,也做得一手好诗,这大概算是芦墟的一绝了。清代人吴鲲,经常到郭麐家做衣服,看郭麐做诗,他也做诗。他的一首绝句,被袁枚称道,录在这里:
小雨阴阴点石苔,见花零落意徘徊;
徘徊且自扫花去,花扫不完雨又来。
后来,吴鲲出家做了和尚,法号“天寥”,这个职业,似乎更适合他。
在学术史上,芦墟最有名的人物,还不是迮鹤寿,应该是陆燿(1723—1785),字朗夫,他是乾隆十七年的举人,官至湖南巡抚。有清一代,以举人身份官至一二品大员的,据朱彭寿《旧典备征》统计,一共只有95个人,最著名的是左宗棠,陆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周元理,黎里人,芦墟隔壁。
陆燿的影响,不细说了,这里且举两个例子。一是《清史稿》有他的专传,二是徐世昌《清儒学案》专门有《朗夫学案》,朗夫就是陆燿。《清儒学案》立有专门学案的,一个清朝,夯么浪当只有179个人,即此一端,可见陆燿的激棍了。
范红杰感叹:《清史稿》立专传,《清儒学案》立专案,桐乡一县,也只有一个张履祥。
还是那句话,好风景是写不出来的,自知则明,索性不写,请您欣赏,并祝新年快乐。
王宅
据郑一冰先生《分湖小隐》公众号,这里是张舫澜先生所居
老板是一位老太太,我们一说话,她便说:听口音,你们是桐乡人。
观音桥
捐助者,这块看的清楚,顾惟清。
沈宅,门额题字,一个是杜就田,一个是天台山农,近代的鸳鸯蝴蝶派。
一个镇就有城隍庙,黎里、平望亦然。
走到南端,又是一座古桥,道光年的,姑苏桥看多了,也名字也不想知道。一年将尽,开心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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