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指挥新星金郁矿(00后指挥新星金郁矿)
00后指挥新星金郁矿(00后指挥新星金郁矿)金郁矿出生于杭州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并没有音乐背景,“他们对我走上音乐事业最大的帮助,就是在我出生前就把钢琴买好了。”钢琴原是在出版社工作的父亲买给自己的,没坚持学下去,最后被抬进婴儿房,等待孩子的出生。毛遂自荐,他成了余隆学生这支以新古典主义和简约主义风格作品为中心的新锐室内乐队,演出了三部鲜少在国内上演的作品——施尼特克《古风组曲》、雷斯皮基《为长笛和弦乐而作的组曲》、马克斯·里希特《重组·维瓦尔第<四季>》,仿佛让人看了三场悲欣交集的文艺小电影。活力、自信、阳光,能量爆棚的他们,让观众惊喜连连。身高1米88,又高又瘦的金郁矿,在台上很抢眼。作为这支00后军团的领军人,他是如何成长,又是如何带领乐团起飞的?金郁矿在现场
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实习生 王主
浦东、嘉定、宝山甚至苏州,他们从各地赶到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只为与上海夏季音乐节相遇——7月22日晚,夏季音乐节重新开放观众入场,一台由00后当主角的音乐会,迎接了观众的到来。
当晚,00后指挥新星金郁矿率领新古典室内乐团,献上一场别具一格的音乐会。这也是今年夏季音乐节首场欢迎观众回家的音乐会。
金郁矿在现场
这支以新古典主义和简约主义风格作品为中心的新锐室内乐队,演出了三部鲜少在国内上演的作品——施尼特克《古风组曲》、雷斯皮基《为长笛和弦乐而作的组曲》、马克斯·里希特《重组·维瓦尔第<四季>》,仿佛让人看了三场悲欣交集的文艺小电影。活力、自信、阳光,能量爆棚的他们,让观众惊喜连连。
身高1米88,又高又瘦的金郁矿,在台上很抢眼。作为这支00后军团的领军人,他是如何成长,又是如何带领乐团起飞的?
金郁矿在现场
毛遂自荐,他成了余隆学生
金郁矿出生于杭州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并没有音乐背景,“他们对我走上音乐事业最大的帮助,就是在我出生前就把钢琴买好了。”钢琴原是在出版社工作的父亲买给自己的,没坚持学下去,最后被抬进婴儿房,等待孩子的出生。
四五岁,金郁矿开始学钢琴,初中时,他又加入合唱团,唱男低音。有一次跟团去国外演出,作为声部长的他,帮老师张罗和组织了不少事,合唱指挥看他既有音乐天赋又有组织能力,建议他考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指挥系。
孤身一人,金郁矿就这样从杭州来到上海滩闯荡。2015年,15岁的他考入上音附中,追随指挥家赵晓鸥踏上了指挥之路。
16岁,正在读高二的他首次登台指挥,曲目是贝多芬《第一交响曲》第二乐章。适逢苏黎世音乐学院来上海巡演,急需借用上音附中的排练厅,赵晓鸥向乐团力荐,希望给得意门生一个指挥的机会。
“突然让我去指挥乐队,我懵了,受宠若惊。”老师只给了一周时间准备,他马上回家翻唱片,一口气听了二十多个版本,谱子上记得密密麻麻。走上台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低头一看,腿在抖。
对于指挥,金郁矿舍得花力气学,也不觉得累。对他来说,学指挥的困难不在于技术,而是如何广泛地汲取知识,音乐、历史、文化……“指挥对你的能力有全方位的要求,这实在是太长的一条路!”
2020年12月,20岁的金郁矿实现了酝酿心底多年的愿望,创立新古典室内乐团。这是一支以新古典主义和简约主义风格作品为中心的新锐室内乐队,班底主要来自上海音乐学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都是00后。
在课堂里,金郁矿主要是通过双钢琴来摸索指挥的学习。有了乐团后,他开始和不同乐器的乐手亲密接触,从弦乐到管乐,都有了透彻了解,可谓天差地别。不过,他也有甜蜜烦恼,因为个子太高,首席们总要高昂着头、挺直脊椎来看他的手势,没少吐槽,为此,他常常主动弃用指挥台。
金郁矿
2021年对金郁矿来说是充满转折的一年。
1月,他带领乐团首次亮相,演出了斯特拉文斯基《敦巴顿橡树园》、科普兰《阿巴拉契亚之春》,引起业内瞩目。几天后,他和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有了意外的交集。
当时,余隆正带领上交排练,让丁善德和马勒隔空“相会”。金郁矿在台下听着,突然跑到附近的复印店,给新古典室内乐团做了一本“自我介绍”的手册,交到余隆手里。
“我不愿看到年轻的艺术家在刚起步时就因为种种困难与门槛,消磨掉最宝贵的东西——热情与自信。”在余隆的倡导、上海交响乐团的支持下,2020年, “青鸟计划”出炉,旨在为年轻人的音乐抱负提供施展空间,助力他们的音乐事业驶上超车道。
这个计划让金郁矿眼前一亮,于是,他大胆向前辈自荐,带着乐团从“青鸟计划”起飞,“一开始蹒跚学步,不知道前路在哪,慢慢破壳,长出翅膀,成了青鸟,飞起来了。”
6月,金郁矿接连斩获哈恰图良国际指挥比赛、Only Stage国际指挥比赛的亚军,不仅是最年轻的参赛者,更是唯一的“00后”,一战成名。
7月,金郁矿和新古典室内乐团首秀夏季音乐节,走进了更多人的视野。
新古典室内乐团在现场
平等对话,他不追求指挥强权
上音指挥系有个“特权”,允许学生去乐团听排练。金郁矿是听着各个乐团排练,在实践中走出来的,而余隆和上交正是他的乐团排练启蒙。那时他还在读高一,余隆和乐团正在排《布兰诗歌》,澎湃的音乐扑面而来,把他震住了。
如今,即将升入大五的金郁矿,是余隆在上音带的唯一一名本科生。从课堂到乐团,只要有机会,他总会跟在余隆身边观察和学习,不只是指挥经验,还有乐队管理的经验。最近,他刚飞到广州听了老师和广州交响乐团的乐季闭幕音乐会。
虽然听海量的唱片对指挥的成长有很大帮助,但在他看来,实地的操练更重要。“余老师的排练非常实际,弓怎么走,指法如何处理……他是指令式,直接告诉你怎么拉,不说虚无缥缈的东西。这种业务能力是学生很难获得的经验,也是听唱片学不来的。”
余隆以严厉闻名,“一开始真的怕他,慢慢熟悉,慢慢了解,后来不那么怕了。”金郁矿坦诚,他先后求学过的四位老师——赵晓鸥、张国勇、林大叶、余隆,都有各自的特点,他广泛吸纳他们的优点,最终化成了自己对世界的认识。
在他看来,余隆更像一位德国指挥,德国音乐院校的指挥教授上完课后,总会带学生们去自家后院吃烧烤,余隆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更让他惊讶的是,余隆似乎有永续不断的能量,可以通过频繁的电话会议“充电”,再忙再累,一两个小时的电话打完后,他反而神采奕奕。
指挥是一个越老越吃香、经验主义至上的行业,演出越多,越有经验。作为一个还在积攒经验的00后指挥,金郁矿的优势又是什么?
“陈丹青说,毕加索一生接受的信息,可能还没有一个现代人多。我们是互联网的一代,也是早熟的一代,从小就在信息爆炸的地球村长大,视野可能会更开放,对东西方文化也完全没有界限。”
金郁矿很感谢互联网,正是通过它,喜欢钻研的他走进了各种犄角旮旯,把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冷门作品找了出来。有些作品就连国内学术界都尚未了解,就像他和乐团刚刚中国首演的雷斯皮基《为长笛和弦乐而作的组曲》。
在很多人眼里,指挥似乎是“强权”的代表,但在新古典室内乐团,金郁矿推崇平等的倾听、对话和交流,不搞含蓄和猜忌。
“卡拉扬、伯恩斯坦那一代,确实有指挥家非常强权。阿巴多最早开始变化,他在柏林爱乐乐团排练时会刻意制造混乱,让不同的意见冒出来,大家吵完一架,出来的声音巨漂亮!”
后来,越来越多年轻指挥家向此道靠拢,比如哈丁、杜达梅尔,指挥逐渐变成了合作者的模式,“如果大家都有想法,为什么乐手的想法不重要,只有指挥的重要?乐手的想法当然也重要!”
内卷、躺平,是现在的年轻人里流行的两个词,金郁矿自称是妥妥的“躺平派”。
“其实大家的最终目的都是躺平——过安逸的生活,家里有只小猫,窗外是美丽山景,对未来有期待、有设想,这是一种非常积极的生活态度。”躺平对金郁矿说,就像人生中途的加油站,他会在躺的过程中充电、成长、吸收营养,“如果把躺平当成终点站,彻底放弃,不站起来了,你会内耗,非常危险。”
责任编辑:程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