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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看媒人(短篇小说家务事)

短篇小说看媒人(短篇小说家务事)平军老人忙插话道:“来成,你一提到你哥;我想起来了,你,你哥,”老人犹豫着又说:“他咋就过成那个样子了!我、我不知道说出来合适不合适呀。”胡局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安慰道:“老哥,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和我哥干了一辈子工作,也该享享清福,歇歇了。”胡局长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扭回头一看,一位六七十岁模样的老年人,正笑呵呵地瞧着他。胡局长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哥以前的同事,王平军、王老哥吗?他想罢。忙笑着上前握着老人的手;热情地笑着说:“这,这不是平军哥吗?老哥,好长时间不见,你身体好吧?”平军老人笑着说:“你老哥我,能吃能喝能睡得还行。人老了,就这么凑合着,过一天少一天地过着;不像你老弟,正是好时候。我,我和你哥都老了,不中用了!就只等······”老人说完,笑容里闪现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来。

短篇小说看媒人(短篇小说家务事)(1)

作者:孟照卫

都入秋七八天了。这午后的太阳,依然跟一个大火球似的,任意发挥着强大的能量,就连风儿也躲避起来了,使得天地间燥热燥热的。暴晒在太阳下的人们,或汗津津的,或满头大汗、洇湿衣背的,都烦躁难耐的承受着,却又奈何不得。

民政局胡局长;满脸是汗的刚走近民政局大门口;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老年人略显沙哑的声音:“这不是胡局长,胡来成吗?”

胡局长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扭回头一看,一位六七十岁模样的老年人,正笑呵呵地瞧着他。

胡局长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哥以前的同事,王平军、王老哥吗?他想罢。忙笑着上前握着老人的手;热情地笑着说:“这,这不是平军哥吗?老哥,好长时间不见,你身体好吧?”

平军老人笑着说:“你老哥我,能吃能喝能睡得还行。人老了,就这么凑合着,过一天少一天地过着;不像你老弟,正是好时候。我,我和你哥都老了,不中用了!就只等······”老人说完,笑容里闪现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来。

胡局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安慰道:“老哥,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和我哥干了一辈子工作,也该享享清福,歇歇了。”

平军老人忙插话道:“来成,你一提到你哥;我想起来了,你,你哥,”老人犹豫着又说:“他咋就过成那个样子了!我、我不知道说出来合适不合适呀。”

胡局长听了,先是一愣;忙拉着老人的手说:“外面太热了,走,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喝点茶水。正好下午我也没有啥事,咱哥俩说说话。”

胡局长把平军老人让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沏了茶水,不多一会,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便凉爽宜人了。

两人客套着,聊了一会工作和生活中的闲话后。

平军老人呷了口茶,决定说一次闲话了,“我今天早上,遇见你哥成志了,咋就,咋就,一个来月没给他见面,头发越来越白了,也越来越瘦了,瘦的不成个样子,走路也不像一前那样有劲了,光想迈不动腿!我问他这是咋了,他说:‘平军,你先给我五块钱,我买两个包子吃,我还没有吃早饭呢。’我一看手表,都九点多了,就带着他去早餐店,买了一碗小米稀饭,五个水煎包。他吃着给我说,身体大不如一前了,糖尿病又犯了。身上都成病了,高血压,心脏病······

我说:‘老胡?你现在一个月退休工资,也和我差不多,五千多块钱了,不管咋说,要吃饱穿暖;把自个儿的身体养好。咱也能美美地多活两年,享享清福!想想过去忙完工作,再回家忙地里的庄稼活,辛辛苦苦,是!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唉!你哥听了,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我心里一惊;急忙问:‘老胡?老胡?你这是咋了!你心里有啥不痛快的,给我说说,咱老兄弟老同事没啥不好意思说的,我,我还能笑话你?用我帮忙的地方,你说一声,咱俩好的跟亲兄弟一样,能帮你绝对帮忙;帮不了,也给你出出主意,宽宽你的心不是?’

你哥用餐巾纸擦了擦眼,又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你哥也不擦了,我看着那一张老脸难受的样子,我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拿过两张餐巾纸,给他擦了擦,那眼泪跟正闹人的小孩样不听话。我的心里堵得慌,更不是个滋味,我真急了,大声问:‘老哥?!你你,你到底这是咋了,说出来,说出来宽宽心,不就好了,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哥说:‘平军!常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有各家的难,这话那是一点都不假;不怕你笑话,我衣服兜里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唉!工资卡也给成龙了(儿子),一个月给我和你嫂子,一千块钱生活费,我这一个月买药的钱,都四五百块钱,要吧;张不开嘴······’

我一听就急了:‘老胡!你,你咋能把工资卡交给他们,那,那是你的养老钱,只能是你老两口够花了,有剩余了,再给他们一些钱,这倒还行;你看你这事办的,这不是自己掐自己脖子——找罪受!’

你哥唉声叹气着说:‘成龙单位形势不好,还要还房贷······儿媳妇他们为钱的事也老干仗······’

当胡局长强带笑脸;把平军老人送到民政局大门口,握手道别的时候,还一再表示,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当他再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心里跟吃了一个,红彤彤的鲜辣椒似的——火烧火燎般的难受。他实在是强压不住胸中的怒火;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办公桌前——那白亮亮的地板砖上。只听,“啪啦啦”一阵响声。

随着一股蘑菇云似的热气,袅袅升腾,四散开来。他那雪白色的陶瓷杯,便碎成了一片。那碧绿消去,舒展开来的“铁观音”茶叶儿们;色泽暗淡地点缀在其间,倒给人一种:明亮与暗淡的鲜明对比了。

他气恼地在心内埋怨道:哥呀!你咋不给我商量商量,你呀!他的牙齿咬得嘎嘣嘣地响,恶狠狠的骂道:“成龙啊!你这鳖孙孩,真能办得出来。”

胡局长心疼大哥大嫂,感觉整个心脏像被千万支钢针,狂扎了一样“疼”!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大哥大嫂对他的恩情,从他懂事起,就像一粒种子,在他幼小的心田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令他,终生难忘,铭刻在心!

爹不在的那年,他五岁,大哥十二岁;比大哥大六岁的大姐,也已经出嫁了,家里突然少了爹这顶梁柱,仿佛天塌了一般。大哥实在不忍心五十多岁的娘,天不亮就起床,忙完地里忙家里;三更半夜了,还没有入睡地不停操劳。刚上小学五年级的大哥,便决定辍学回家,帮助娘一起,挑起这副生活重担。

大哥决定不再上学的那天傍晚,正是秋天里最繁忙的季节,夕阳的余晖,正渐渐减弱着它的热情。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恰如一副优美的风景画。

大哥欢快地唱着,下午才学唱的一首歌曲。刚推开大门,便听到弟弟嘶哑的哭声;那哭声带着回音,仿佛从山谷里传来。他惊慌地全身颤抖着,四处寻找着弟弟的哭声。当他听到弟弟的哭声,是从院子西边的红薯窖里传出来时,他惊呆了,也吓坏了(十二岁的他,已经从爹娘那里学到了,春、夏、秋季节,由于外面气温升高,深达一丈多的红薯窖里,阴冷潮湿;极度缺氧;人在下面会有窒息身亡的生命危险)!他回过神来,大声哭喊着:“来成!别哭!哥回来了,别说话······”

“哥、哥,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别说话!我这就下去!”

弟弟果然,很听话地不吭一声了。

大哥搬起靠在西墙沿上的桐木梯子,吃力地扛起来往红薯窖口走着,他险些摔倒在地,使出超常的力量,走了约十来米的距离,好不容易才把梯子扛到红薯窖口,喘着粗气冲红薯窖里唤:“来成!你藏到红薯窖里头,我放梯子了,别砸着你!你听见没有?!”弟弟虚弱的声音里,显出呼吸困难了,“哥,你、你放吧,我在红薯窖里头!”弟弟的后半句话,是吼出来的。

大哥大声说道:“好!我把梯子放下去。”

大哥将梯子底部(粗大的一头,梯子竖起来靠在墙壁上,或其它高处时,接触地面,起到稳固整个梯子不斜倒的作用),卡进红薯窖沿壁约半米深内,梯子便斜升起来了,他急忙再用双手;抓起头顶上方的梯子,双臂用力往上一推,梯子的下端蹭着红薯窖壁,滑下去了一部分;又卡住了。他又急忙蹲下,双脚点地,双腿猛然弹起;举起的双手,准确地推向斜着的梯子,梯子就势往里猛地一摆动;伴着梯子碰撞红薯窖壁,咚······咚,嘭一阵响,飞了下去。

大哥却重重地坐在坚硬的地面上,看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臀部、颈椎往上窜。等那一阵疼痛跟懵劲稍微减弱,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也不顾腿脚乱颤,慌慌张张地顺着梯子,快速地往下爬。可越往下爬,越觉着呼吸困难。他也顾不上这些了,玩了命地往下爬。

终于到红薯窖底了,L字型的红薯窖里头,传来了弟弟虚弱的呼救声:“哥,快救我!”呼吸急促的大哥,急忙钻了进去,也很快适应了里面的阴暗光线。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慌忙蹲下来,命令着喊道:快,快点趴到我背上,弟弟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爬到哥哥的背上。哥哥喝令弟弟;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脖子,双手相扣着抓紧;双腿摽紧自己的腰。“你,你你,记住,抱紧了,死也不能松开!”弟弟就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双腿紧紧缠绕在哥哥的腰上。

大哥开始,慢慢地往上爬了。很快,他的呼吸变得愈加粗重了,小脸憋胀得通红通红的,还要时不时吼叫着,提醒弟弟抱紧了。冷汗湿透了他的头发,又顺着额头不住地往下流淌,流进他的眼角,融进他的眼里,蛰得他涩辣辣的睁不开眼,他就紧闭着被蛰得酸痛发胀的双眼。可恼人的汗水,也不甘寂寞地遍布在他的浑身。

下,且不住地往下流淌着。他还要承受着,弟弟双臂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折磨;他只是不管不顾,拼尽所有力气地往上爬。他:“嘿,嘿,嘿的,大声吼叫着,以此来激励自己往上爬。爬到一多半。他的手臂、腿脚、都酸痛麻木了,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求生的欲望,突然间消失了!他绝望地睁开灼辣辣的双眼,以这种方式,于这个他还不曾深入体会,深入感受的美好世界告别——是!上面撒下来的光亮,赋予他重生的力量!他的心灵深处,又燃起了烈火般的求生欲望!

他终于奇迹般!完成了,他少年时,唯一的一次;令他一想起来就害怕,就毛骨悚然的、残酷的、生与死的挑战——成功的从红薯窖里驮出了弟弟来成。

如血的残阳,只剩下小半张脸了;兄弟俩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凉爽的微风,徐徐缓缓的送来杜鹃花、野菊花····们的芳香,时浓时淡地在天地间飘荡,沁人肺腑,分外醉人。

兄弟两用他们纯洁的心灵,尽情的感受着,活着的美好的同时,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大哥上下打量着弟弟,除了俩胳膊肘蹭破点皮,留着血印子,右裤腿划破外,弟弟竟然没有大碍!他问弟弟哪疼,弟弟说不疼也不痒,他让弟弟起来走走,弟弟就地蹦跳两下,笑着说,哥你看看我没事。他便后怕地想:真是佛祖保佑,谢天谢地啊!

“哥,活着真好!”

弟弟突然说出像大人说出的话,让哥哥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着火气就上来了。

“你跟我把嘴闭上!说着说着我就想二巴子搧你!哪你耍不了,来这红薯窖边耍,你看看危险不危险,再晚一会,要了你的小命哩!你以后给我记住了,危险的事咱不能干!你要再不听话,我,我用鞭子抽不死你!”大哥瞪着眼,咬着牙骂他。“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哥,我······我记住了,以后不,不干危险的事了,我听你的话。”弟弟余悸未消地嗫嚅着,低下头说。

“好,这回放过你,我不给咱娘说了。下一回,我,我非打改你!不可。”

“哥,我记住了,我以后听话。”

“好,你听话了,哥不生气,哥以后还疼你。去耍吧,在院里面玩耍,哥去给你烙你最想吃的油馍饼,多打两个鸡蛋。”

他做好饭。天上的月亮也升起来了,亮晃晃的。又等了一会,一脸倦容,满身疲惫的娘,才从地里回来。

吃罢晚饭,他趁弟弟上床睡觉了,便坐在娘面前,跟娘说不想上学了,要回家帮着娘供弟弟上学,把家搭理好。

因为劳累,又少气无力地娘,思忖了一会,严厉地说:“你以后,少动这歪心思,只要你哥俩能学进去,能考上大学,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哥俩上学。你和来成都给娘挣口气,将来呀,能考上大学,都能当上有文化的人,都能在城里工作,娘就知足了!到那时候啊,你哥俩真就光宗耀祖了;咱们老胡家的坟头上,真要冒青烟嘞!”娘说完,充满倦意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没有听从娘的意愿,他不愿意刚五十三岁,已一脸皱纹,头发都快白了一半的娘!再为他们哥俩操劳。他要为娘分担一些生活的压力,来减轻娘的负担。

第二天早上,他再到学校,便直接来到班主任老师、王老师的办公室,王老师听了他辍学的理由,又同情又可惜地摇着头说:“你是个很懂事的好娃子啊,你聪明伶俐,是一块学习上的好料子!可惜了······”

娘知道他辍学后,劝他继续上学,他说啥也不上了,娘唯有大放悲声地恸哭了一场;来宣泄活着的艰难与无奈,和对大儿子的亏欠!

不到十三的大哥学志;到生产队挣工分的任务;便是给生产队放羊,一百多只山羊、绵羊,大大小小的都归他管了。

他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先两半桶两桶地,东摇西晃地把水杠里的水挑满。忙完了这些,再帮着娘把屋里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娘做好了早饭,再吃罢早饭带上干粮(两三个红薯或两个玉米糁馍,当作午饭);到羊圈里把一百多只羊,一个一个地数一遍;一个不少后,再同夜里看护羊圈的李三伯打声招呼,鞭子在空中 “啪······啪······”的飞舞着,赶着羊群往外走。惹得李三伯常常笑着称赞道:“你这娃子真认真,将来有出息。”

大哥学志放羊;不管刮风下雨,都是早出晚归;他每天早上数一次羊,傍晚回来再数一次羊,保证不少一只羊,这是他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放羊放了没多长时间,方圆几十里的山山沟沟,那里光秃秃、怪石嶙峋,树少草少。那里草木茂盛,有潺潺溪流,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就把羊群赶到有草有水的地方。隔一天换一个地方;大大小小的羊儿们,尽情欢畅的咀嚼着鲜草美味,便不再乱蹿乱跑,只有贪婪地啃噬着。这也是他最省心,最悠闲的意愿了。当遇到好天气的时候,他会坐在山顶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大片,夹杂在一起的黑的白的羊儿们;不由得神清气爽起来了。

这时候的他,躺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看看山山水水、沟沟坎坎。看得厌烦了,拿出带来的书,悠闲地看着,看书看累了。他便扯着嗓子,胡乱地唱着在学校学会的歌儿。他那故意不照调地吼唱,嘶狼怪声的,听得大的、小的、羊儿们,也兴奋地,忙里偷闲:“咩······咩······”的,唱起只有它们才懂的欢歌。倘若他兴致高涨,便发了狠的,跟羊儿们来一场歌咏比赛,比耐力,比嗓门大!每到这时,人、羊大乱唱便有些热闹了,最终呢?最终他成了失败者!喉咙里火辣辣的,被撕烂般疼痛——吼不出声音来了。只好咽几口口水,让自己的喉咙好受点了,再笑骂几句面前的胜利者们,心里却是畅快无比的了。

大哥学志对他所放的每一只羊;也是精心呵护着的,在放羊的过程中,他会把瘦小的,走路迟缓的,像是要得病的羊,领到草儿最鲜嫩的地方,撵走健壮的羊,给它们开小灶。甚至会到地里扯来红薯叶、玉米苗······算作细粮给他们增加营养。他最需要细心照顾的,便是快要生羊羔的母羊和小羊羔了;在放羊当中、来回路上,常常会遇到些肚子圆鼓鼓的母羊,在不经意间,便会趴在地上生下小羊羔的,他会脱下上衣把小羊羔包裹好,精心照顾着。放羊回来,有时怀里抱着一两只小羊羔,也是有的。他便把小羊羔,交给李三伯看管。他就这么,日复一日地放着他的羊;也没有丢过一只羊。

大哥学志放羊放到;第四年春天的这天傍晚,刚把羊群赶进羊圈,正和笑呵呵的李三伯点完羊;李三伯笑着说,一个不少的时候。便听到身后,有人笑着唤:“学志,学志,你过来一下。”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队长王天祥。他忙转身,便瞅见了,这个五十来岁的人,平时,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地往那一站的气质里,暗藏着威慑力的王天祥队长。可此时的王队长,四方大黑脸上,笑得跟一朵黑牡丹花一样;一双大眼睛,瞳孔放大;流露出无比喜悦的意味来,像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他。他低着头,疑疑惑惑地走到这生性耿直,还说起话来,严声厉气的队长身边。正要抬起头,胆怯地唤叔。王队长却笑着开了腔:“学志,你要到咱县城电业局当工人了!这是你老叔我到大队、到乡里给你娃子争取的······”

他激动的混身乱战。又迷迷瞪瞪的回到家,就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大哥学志当上电业局工人的第二个年头上。来成有了个通情达理,长相也好的嫂子。这给劳累过度,日渐衰老的娘,增添了好帮手。给虽然淘气,但很爱学习的来成,增添了新的家庭温暖;好心的嫂子,还笑着鼓励他说: “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北大清华随你上;我跟你哥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学。”这让童年时代的来成,生活在温暖无忧的怀抱里;学习就更上心了。

大哥和大嫂;毫无二心地,关心照顾着来成,学习上是要啥买啥;有好吃的尽他先吃。当然了,来成也没有辜负娘、哥嫂的厚望,虽然没有考上北大清华,也考上了省城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县里,到了民政局工作。也顺顺当当地走上了领导岗位。好心的哥哥嫂嫂,还给他张罗着娶了妻,又有了一双儿女;也算幸福圆满了。

胡局长一想到大哥老了老了,竟混到连买早餐的零花钱都没有的可怜境况。他是坐立不安;恼怒难平;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地,时不时破口大骂,自己那不孝顺的侄子胡成龙。

怎样才能处理好,这件令自己,既恼火又头疼的家务事呢?办事果断;工作上极有魄力的胡局长,陷入到了左思右想的困境中了。

临下班,胡局长给媳妇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他说,好长时间没有见大哥大嫂了,他要去大哥家一趟。

胡局长拎着大哥爱吃的“道口烧鸡”,大嫂爱吃的“羊头肉”,外加两个凉菜,敲开了大哥家的门。大哥和大嫂刚要吃晚饭,餐桌上放着两碗汤面条,少油的面条里,有几棵绿莹莹的菠菜分外显眼。胡局长看罢,心!被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猛的剜了一下,似的疼!不觉鼻子一酸;泪水就要冲出眼眶。他放下东西便冲进卫生间;让心疼哥嫂的眼泪肆意狂流。

当他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是怀着一颗愧疚、自责的心走出来的。他想:是该多关心关心,六十多岁的大哥大嫂了,他们为娘,为他,为子女们吃苦受累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却!他想着想着,便又怨恨起那不孝的侄子了。

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的大哥。一见他走出来,慌忙站了起来,招呼他坐到餐桌边,又惊讶地问:“来成!你,你你俩眼咋发红,跟哭过一样,你是有啥难心事?快给我说说。”

大嫂也忙附和着紧张地说:“是啊,来成?来成?你有啥难处,可得给你哥你嫂子说说;咱一块想办法。”

心绪平静下来的胡局长,强作欢颜;笑着解释道:“没事没事,路上刮风,眼里可能进脏东西了,不碍事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信以为真的哥嫂,便放下心来了。大嫂却又笑着埋怨他,说不该花这冤枉钱,买这么多好吃的。大哥也埋怨他两句,心里却甜丝丝的美气,窃喜地暗想:我没白疼俺这兄弟,知道给他哥嫂买好吃的了。大嫂又忙着到厨房拿来四个盘子,一个小铝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来成,你也别见怪,这么多好菜,咱们也吃不完,我各样分出来点,教龙龙他一家四口,回来也尝尝。”

大嫂的一番护犊之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听得胡局长心内泛起阵阵酸楚来。也只好,点着头说:“好,好,可以可以。”他强忍着对侄子的怒气,闷着头不再说话了。

大哥笑着,催促老伴说:“快,来成喜欢喝一口,去柜子里找找,拿一瓶酒来。”

大嫂听了,为难地小声叹气道:“家,家里别说酒了,连酒瓶子也没有了。有你那小祖宗来家(儿子),能放得住?我,我这就到楼下商店里买。”大嫂说罢就要起身去买酒,胡局长忙阻止说:“我不喝酒,晚上还要开会,快坐下吃饭吧。”大哥大嫂就不便再劝了。

胡局长从切成一半的烧鸡上,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大哥,大哥推让着说让他吃,胡局长小声怪道:“我不吃。让你吃,你就吃吧,别管我了。”

大哥便不再让了,他看着手里的鸡腿,长叹一声:“唉——俺兄弟也知道心疼哥了!好,我······我吃,我吃。”说完,泪水已模糊了,昏花的老眼。

胡局长又催着大嫂吃羊头肉,大嫂忙笑着说:“来成,你也吃,你也吃,你忙了一天工作了,你吃了补补身子。”

胡局长听了,心里,禁不住难过,父母都不在了,在这个世上,哥哥嫂嫂就是他最亲的人了,哥哥嫂嫂晚年不如意的生活,令他实在放心不下。但此刻,他必须在哥嫂面前笑着!以此来,宽宽哥嫂的心,便笑着打趣道:“大嫂,你要不先吃这羊头肉,你兄弟我也不吃,你这是看不起你兄弟啊,我想俺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大嫂被逗乐了,笑得极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遮无拦的开怀大笑的大嫂,笑得泪花儿都出来了,不好意思地抹起眼泪来。

“好,好,我······我吃,我吃!没想到跟着俺兄弟,也能享享福嘞。”大嫂说罢,低着头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胡局长趁大嫂去厨房忙活的空档,同大哥聊了几句闲话,便说:“哥,我以前的工资本里,还有两万块钱,存款也到期了,我现在,也用不上这些钱,你把你的工资卡给我,我把钱存到你卡里,你应急用。”

“不,不用,不用。再说,再说,我的工资卡······”

“哥!你把工资卡给成龙了?!”

“嗯,给了快半年了,不想着他刚买了商品房······”

“哥!你该给我商量商量。”

“一个月给我跟你嫂子;一千块钱,我光吃药就四五百块钱。也不好意给他们······”

“哥,你呀!我明天把存折给你送来。密码是——我的手机号后六位。”

胡局长家的客厅里,灯光明亮里透着温馨;胡局长和侄子胡成龙,在茶几旁相对而坐。

胡局长,把茶几拍得啪啪响,大骂侄子不尽“孝道”,令人发指的行为后,气得两手发抖,满脸怒气地喘着粗气;好大一会,才缓过劲来。

三十七岁的侄子,一米七八的个头。有着,壮实英武的体格,往那笔直一坐;就能感觉出,是当过兵,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此时,却搭拉着脑袋,任由叔叔叨骂,也不敢吭一声;这样一来,胡局长也不忍心,再训斥自己的侄子了。

“我有两个建议:一,工资卡还让你爸拿着;你还房贷的钱,由你爸给还一半。第二个建议:一个月给你爸妈两千块钱生活费。两者你选其一;好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胡局长的语气,虽然柔和了许多,但不乏命令的意味。

侄子依然低着头,好大一会,才为难地说:“叔,我······我回去给小娟(侄媳妇),商量商量吧,那,那我先回去了。”

胡局长望着;侄子离去的健壮背影,真想怒斥一声:你必须两者选其一,要不然我饶不了你!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心里却暗骂:看着你长的排排场场,健健壮壮的,没想到你是个没有血性,没有男子汉气概,怕老婆的怂货!唉,老胡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知道孝敬父母,遇事没有主心骨的这号货色!

翌日早上,胡局长刚看完,上级下发的,关于《xx市贫困户办理低保的实施规定》,他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是大哥打来的,大哥少气无力地哀求着,“······来成啊,你别再管了,娟来家里闹个不成样,气得你嫂子,心脏病又犯了,我·····我跟你嫂子经不起折腾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过一天少两晌······”听着大哥说完的哭泣声;胡局长心如刀绞般难受。继而,火冒三丈,恼恨交加起来。

整个一上午,胡局长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也没有想出个,更合适的好办法;最后他决定,等下午下班了,厚着脸皮,去找找成龙的老丈人、丈母娘,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问题给解决了。

他中午下班回家,刚走到小区大门口,便看见侄子的老丈人、丈母娘,侄子媳妇了。

成龙的老丈人,摇晃着个,圆溜溜的大脑袋,挺着个大肚子,一脸不乐意地,迎面向他走来,“胡来成,局大局长?你管恁多闲事干啥?!孩子们的困难,你能帮着解决了,你咋管都行;你能解决不能?不能解决,你就别瞎放炮!”

成龙爱搬弄是非,一天到晚,东家长西家短说闲话;嗓门也大,俗称——响半街的丈母娘,黑瘦的小长脸上,眨巴着一双小眯缝眼,气呼呼的,急忙接了腔:“俺闺女嫁到你老胡家,享啥福了,净跟着个穷光蛋过日子,孩子们有难处,不找他老子找谁?你还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也管的太宽了吧你······”

成龙媳妇,抱着刚三岁多的二儿子。站在她爹娘身后,瘦长脸上的,那双小眯缝眼,正仇视着胡局长。等待着爹娘难听话讲完,看胡局长怎么说,若不趁意,随时与胡局长,展开唇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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