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出了那句话的意思（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终于说出了那句话的意思（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快想想，你爸有啥心愿么？有想见的人么？要不然老人不死心，走得太痛苦”李二叔语气里带着点着急说到。“没听说啊，就是手里拿着个手帕包的东西不撒手”大儿子李方平说。老李头已经穿好了寿衣，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灰白，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嘴唇翕动着。“你爸是有啥未了的心愿么？”村里熟知白事规矩的李家二叔问李老头的儿子。
1.弥留
“村里的老李头快要不行了……”，消息一阵风一样在李家村传开了，有事没事的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往老李头家赶去。
因为在农村啊，讲究“死者为大”，尤其是遇见这种白事，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安排人手去帮忙的。现在正好又是春节期间，大家都在家，可不就都去帮忙了吗？
你问为啥？那你想想，哪家不会有白事啊？这帮忙也都是相互的不是？
老李头已经穿好了寿衣，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灰白，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嘴唇翕动着。
“你爸是有啥未了的心愿么？”
村里熟知白事规矩的李家二叔问李老头的儿子。
“没听说啊，就是手里拿着个手帕包的东西不撒手”大儿子李方平说。
“快想想，你爸有啥心愿么？有想见的人么？要不然老人不死心，走得太痛苦”李二叔语气里带着点着急说到。
“前两天俺爸好像说过，想见见杨萌。”利平犹豫着说了一句。
话音一出，全家人脸色都不咋好看了。
杨萌是李家小儿子李利平的媳妇，一年前他们家为了钱大闹一场，杨萌就带着闺女毛毛回娘家了。
“看样子，你爸是有点放不下小孙女，去把杨萌和孩子接过来见见最后一面吧”
众人犹豫着，没有动。
“还不快去，死者为大，多大的怨气一死就都没有了。”李二叔提高了声音吩咐道。
利平听了，转身就出了家门。
不一会，利平和杨萌带着毛毛赶了过来。
“爸，我是杨萌啊，来！毛毛，快叫爷爷！”看着床上明显进入弥留状态的李老头，杨萌不禁心酸，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杨萌没偷钱，杨萌没偷钱……”躺在床上的老李头，猛地抬起手上抓着的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喊了两句话，手突然间又重重地落在了床上，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散落开来，赫然是一张张鲜红的100元人民币，红艳艳的人民币上，大大小小地粘着透明胶带，有的还有明显的小缺口。
众人愕然，想起那场导致利平离婚的吵架，又是心酸。
“老人走了”李二叔一声轻叹，屋里传出惊天的哭声。
2. 钱
杨萌坐在家里呆愣着，不知道在想啥。七岁的毛毛安静地在旁边写作业。
刚才利平过来了，给了她一包东西，说是他爸留给杨萌赔罪的。杨萌打开看，是两沓钱，2000块，其中一沓钱几乎每一张上都粘着或大或小的透明胶带，还有几张带着明显的不完整，另一沓钱平展展的，上面斑驳的指印和微卷的四角，无一不显示着曾被人摸过很多次。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一年前。
李老头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抽着旱烟，利平在院子里修着拖拉机，杨萌在厨房做饭，六岁的毛毛院子里看蚂蚁，自己玩。
做好饭的杨萌把饭菜端出来摆好，招呼大家洗手吃饭，然后进了李老头的房间，老人的床单被罩之类的需要换洗了，还有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
不一会，杨萌手里抱着一堆要换洗的衣物，来到院子里的洗衣机跟前，把床单被罩放进洗衣机里，让洗衣机转着，然后转身和大家一起吃饭。
饭桌上，李老头又提起了生二胎的事情，杨萌有点烦，婆婆前几年走了，大伯哥两口子分出去了，公公一直跟着自己过。婆婆临终的遗言是想抱个孙子。公公这段时间一直在提要个二胎的事情。杨萌也想再生一个，说实话在农村没有个男孩子人家会笑话是绝户头断了香火的。前两年杨萌也曾怀过一个，但是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因干活不小心导致流产了。后来肚子里就一直没有了动静。
这几年为了要个儿子，两口子也没少折腾，什么吃药、打针都试过，中药喝的杨萌浑身都一股子药味，可就是怀不上，杨萌也慢慢的死心，不再想这事了。
眼下，李老头又查出了肺癌，昨天利平去找大哥商量给老头治病的事情，人家两口子两手一摊，说没钱，你们看着办吧，该咋治咋治。利平气地回来半天没吭气。
晚上两口子商量着咋给老头筹钱看病的事，杨萌就抱怨上了，“咱爸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凭啥老大不管？这么多年，老人的吃穿他啥都不管，难道就等着死了来哭两声吗？”利平嫌杨萌说话难听，加上杨萌说的确实是事实也觉得有点难堪，两口子拌了了几句嘴，不欢而散。
今天李老头又提起生二胎的事情，杨萌就有点不高兴了。
几个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吃完饭，杨萌收拾着去刷锅洗碗了，老李头回房间准备睡会午觉，利平忙着准备出门，下午要去拉个活，能挣几百块钱呢。
就在三个人各忙各的事的时候，这时老头出来了，喊利平和杨萌过去，说有事。
两口子不知道出了啥事，放下手里的活，来到李老头的房间。
李老头阴着脸坐在床边，看了杨萌一眼，头转向利平，说“我知道我跟着你们，让你们受累了，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为给我看病，你们的钱也花得没剩啥了，我床头有三千块钱，那是这些年你妈走了之后，我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的，现在就剩下了两千，本来就是打算给你们的，你拿去吧”说完，把钱递给利平。
利平接过钱，只见厚厚的一沓钱里面有一百的，有五十的，还有十块二十的，还夹着一些一块五块的，皱巴巴的却又被摊平放在了一起。利平想了想，把一百的拿出来，剩下的还给了老头，“爸，明天要去医院复查了，我手上钱确实不够，这些整的我先拿走用，零的你收着，想买个啥东西便宜”，说完把十来张一百的递给了杨萌，两人转身往外走。
“钱都是给你们的，你们想要，拿走就行，别偷啊”老头背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杨萌的倏地转身看向李老头：“爸，你刚说啥？谁偷啥了？”
老头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在褥子下面压着三千多块钱，另外一千都是一百的，单独用皮筋扎着，剩下的都在这，那一千不见了”
利平转头看向杨萌，杨萌不干了：“爸，你啥意思？怀疑我偷了你的钱”又扭脸对利平吼道：“你看我干啥？你也怀疑是我偷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说着，眼泪开始往下掉。
老头今天仿佛有点赌气，“就你进我房间了，那钱不是你拿的，还会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杨萌更生气了，她二话不说，在房间里开始翻了起来，谁知道翻遍了，也没翻出来，那一千块钱真像长了翅膀一样，没踪影了。
找不到钱，杨萌更委屈了，她发疯一样地在房间里到处地翻找着，李老头赌气地坐在床上，眼里也带出了泪花。
利平烦了，推搡着杨萌往另一个房间去了。
“妈妈，你包里有钱”，推搡吵闹间，毛毛的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利平的注意力。他快步走进房间，拿过利平常背的包，拉开一看，里面赫然是1000块钱。
利平二话没说，转身过来，照着杨萌的脸上就甩了一巴掌，杨萌脸上迅速地浮起一个五指明显的巴掌印子。
杨萌被打蒙了，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两口子之间经常拌嘴争口角，但是利平动手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利平，一字一句地对利平说：“那钱是昨天我回娘家，找我妈借的钱，准备给你爸明天看病用呢。你可以问毛毛，看钱是不是姥姥给的？”说完拿过包，把钱拿出来，突然间就开始撕起来，利平也记起来了昨晚妻子好像确实说过借钱的事，想起这些年妻子跟自己也不容易，正自后悔动手打了她，看见杨萌动手撕钱，忙上去一把夺过来，一叠连声的说，“对不起，媳妇我错怪你了，别撕了，哎，别撕了……”杨萌把手上剩下的钱扔了一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老头这时候坐在房间里，又来了一句：“别闹了，都是我的错，钱不见了，我就不该问”，说罢，屋子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你看看你，闹啥闹？”利平也生气了，转身也出了门，留下嚎啕大哭的杨萌和吓得也哇哇大哭的毛毛。
那天下午，杨萌收拾东西带着毛毛回了家。几天后，利平带着礼物上门赔罪道歉，说是他和他爸冤枉杨萌了，钱掉在床头和床板之间的夹缝里了，可杨萌却伤透了心。
她声声控诉着利平，这么多年她的委屈，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伺候两个老人，家里地里的活一把抓，利平的一巴掌彻底把她打清醒了，说啥也不回去了。
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一次的区别，不管是在冲动之下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家暴，杨萌接受不了。
利平后来又上门了几次，杨萌索性把毛毛托付给自己的妈带，然后去了南方打工去了。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
这次，正好春节放假，杨萌回家看望孩子和老人，正好赶上了李老头的事情，唉……
杨萌想的伤心，她把钱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转头看着写作业的毛毛，
昨天利平说，“要不咱俩还是一起过吧？”杨萌没吭气，现在，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毛毛一个完整的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