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文采访大明风华(星番专访朱亚文拉扯)
朱亚文采访大明风华(星番专访朱亚文拉扯)圆满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朱瞻基担得住。朱亚文没有对任何人掩饰过自己对《大明风华》的喜爱,尽管这种情感已经有所克制,表达出来时带着一些“营业”的自觉。但是他很认真地说过,这部戏让他圆满。“有。”“但——那是任性,还是历史遗留问题。”这是现在的朱亚文,坐在自家公司休息室内,戴着口罩和大黑框眼镜,看起来疲乏且松弛。那天是1月13日,故事结束了。一个对于他来说非常中意和重要的角色下线了。
文 │ 星番
他几乎没有笑,因为一直病着,有一段时间了。9号拍完戏杀青后乘火车辗转回到北京,配音、接受采访。
高频次宣传和新戏的开机再到杀青,在2019年底到2020年初,他也高频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有没有一个不想营业的真我灵魂?”
“有。”
“但——那是任性,还是历史遗留问题。”这是现在的朱亚文,坐在自家公司休息室内,戴着口罩和大黑框眼镜,看起来疲乏且松弛。
那天是1月13日,故事结束了。一个对于他来说非常中意和重要的角色下线了。
朱亚文没有对任何人掩饰过自己对《大明风华》的喜爱,尽管这种情感已经有所克制,表达出来时带着一些“营业”的自觉。但是他很认真地说过,这部戏让他圆满。
圆满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朱瞻基担得住。
“我演的国字号角色太多了,余占鳌也是,他身上的匪气淳朴原始,不是激烈思辨之后产生的行为。我特别想尝试复杂的创作形态。”
多年前这段话大概是一种映照,让他在朱瞻基的淋漓体验之余,有了步履不停到达彼岸,再轻轻放下的快乐。
01
朱瞻基在《大明风华》里,最先是因为“厂里厂气”出圈。
初期太孙穿飞鱼服扮东厂锦衣卫,本是戏中戏,是太孙在二叔体系下博弈自救的法子,有“厂气”是正常演绎。风流倜傥、闲散潇洒,表面轻松,实际埋藏着盘根错节的心思。这个阶段的戏份,朱亚文在形式上拍得最累。
他想过要不要用外界熟悉的“朱亚文”来呈现这段时期的表演,最终还是选择了相对陌生的角色形态。
所以听到外界评价,他的反应是“很开心”。“因为我从以往的角色里出来了,让大家换了视角来看我。”
朱瞻基在朱亚文的音色里经历了“公子音、将帅音、帝王音”的三重人生阶段,实际上还要复杂。他形容角色是“龙型大蟒”,后半段时带着挥之不去的报复和不满,和对自我内心负面情绪的压抑。
“他需要几个关键词?一个就够了:求认可。”
朱瞻基一生都在求认可,求爷爷的认可,求心爱女人的认可,求天下的认可,求自我的认可。他不是一个完美男主角,反而是打动朱亚文的关键,丰满、立体、有软肋、有残缺,特别迷人。
导演张挺毫不吝啬让朱亚文去充分驾驭角色。
而朱亚文是个“自认为一身倒呛刺儿的人”,攻击形态饱满,剧组都包容了他的表达。扮演朱棣的王学圻杀青时给剧组磕了头,朱亚文在自己杀青时也这么做了,他在采访中流露出的是被前辈在戏里戏内都深刻影响到的敬畏,和对那段拍摄岁月的留恋。
导演张挺:朱瞻基没考虑过其他人
朱瞻基不是《大明风华》的绝对男一号,以至于朱亚文很早就进入到了创作倒计时,经常处于“天哪,这戏快拍完了!”的状态里,但这本身就是一种酣畅和满足。
客观条件下拍得最为艰难的是战争戏,角色临下线时的一场戏。他依然要穿着50斤的盔甲,中途手指头还断了,人体在突破极限的临界点徘徊。那场戏是朱瞻基对战瓦剌,双方各三千骑兵对抗,明军胜。朱瞻基凯旋。
当时跪倒在朱瞻基前的蒙古演员中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爷子,该收词儿时没说台词,因为远远看着朱亚文带着一群人骑马归来,他忍不住说,“小伙子,你马骑得真好!”
朱亚文被人物包裹、被四周肯定,他说,身上疼痛也幸福。
朱瞻基的人物命运跟大明时代相互依存,剪不断的是命运的根结,“真正的风华可以褪去所有的外在,每一个人物都在历史长卷里有井喷式的绽放。”
他的戏份完结,但《大明风华》的故事还在继续,却不再有前半部分大家看到的温和。
朱棣、朱高炽、朱瞻基陆续下线,剧情将开始新篇章。就好比朱亚文理解的“风华”,像片名字体上仿佛刀砍剑划的痕迹一般,要经过无数力与力的挤压而形成。当所有主要男性全部退场的时候,明朝的大时代也要开始了。
末了,他很真诚地说,“我是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大明风华》,不是说我们在贪图什么点击量、收视率,我真的觉得它可能是存在于现在的……就是行业作品里面,它的出现有一些唐突,但又恰逢其时。”
02
已经进入新的工作节奏,朱亚文依然牵挂着《大明风华》。
“头一次有一种感觉,不仅仅是自己,特别希望周边的人都被大家接受。特别地强烈。”
他记得很深刻,有一次看热搜,看到“王学圻演技”,但是无法到达被大家所瞩目的内容栏里。
王学圻和朱亚文在拍摄现场
“很唏嘘,很难受”。因为他知道王学圻包括整个剧组为了拍一部好戏付出了多少。很多优秀演员在受到外界喜爱和认可之前,付出的等待同样是残忍的。
随后他立刻补充,“说这话有点不要脸,好像‘怎么的,时代辜负你了还是怎么了?’对,谈不上辜负,就觉得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他们。”
这样牵挂他人、想要“帮助”他人的朱亚文,是否也存在着自己的困惑?
近年来外界提起来他,喜欢用到“声音”、“荷尔蒙”这些标签,程度接近泛滥。从2014年到2020年,这些词语高频次地出现在他的采访提问里,成为了无法回避又难以抛开的钉子。
他带给外界的个人印象,被一个个词汇不断凝聚、强化,甚至出现了决堤的危险信号。
2016年《兄弟姐妹》的发布会上,有记者发觉他对主持人提到“行走的荷尔蒙”有些排斥,朱亚文的回答礼貌但明确,“对这种言简意赅的定义,我现在比以前宽容多了。我很感谢大家对那个角色根深蒂固的印象,但是我也会想还有什么标签会被贴到我身上。”
所以不难理解他对“厂里厂气”的乐于接纳,但是他又是入世的,“这个时代太快了,总得有一种最简短的方式让别人想起你。”
关键是,“但是以后肯定还有别的称谓会出来,我还会有不同的角色逐渐出现。”
《大明风华》中的朱瞻基算一个,类似《中国机长》末尾闪现的“酱油角色”,因为出彩,也算。
每当被问到“最想尝试的角色”这类问题,朱亚文的回答“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是凭着感动。”
“如果孤芳自赏,那你如何跟这个时代对话呢?你认为的美,你认为的对,或者你经历的苦难,该如何传递呢?”
某种程度上,他接受外界的评头论足,却又不太在乎,因为他认为评价映射的是角色,而不是“我”。他视自己的职业为载体,不愿过分强调自我表达,而是认为演员需要承担起驾驭戏剧的责任。
但是这样的朱亚文依然逃脱不了剖析自我的痛楚。
他甚至到了做一场梦都会反省自己的地步,对于一个扎在戏里,又试图积极入世的演员来说,这种撕扯感带来的痛苦,别人可以理解,却无法分担。
03
他需要一个出口。
和事业无关,和一部好作品带来的满足感、关注度无关。他打开手机,找出一段还未公开发布的音频,“你要听吗?”按下播放键,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飘出来,像窗外散开的冬日浮云。
“我们静坐于此,对镜独饮,彼此承诺。当这个季节过去,要从醉梦里醒来。抖掉身上的风雪,再上路,再去爱。”
朱亚文在为《大明风华》配音
话音的尾巴落在“再去爱”三个字上,沙哑、迷离,声音快速抽离,回归寂静。
这样的录制并非第一次,他曾在微博上po出随身携带的录音设备,小玩意显然已经融入生活。那段5分钟左右的音频大概录制了一个多小时,因为要找到那个最对的状态,虽然“很难讲什么是最对的”。
这个过程,他安宁心绪、和自己对话,“不放过自己的时候脑子里会想很多,就希望可以通过文字、阅读把一些……不能说是人生经验,只能说寻求病友,大家一起感受一些情绪上的东西。”
朱亚文不会因为听众产生了精神共振而特别高兴,他为完成这件事的过程而高兴,如果有人喜欢,那么也好,是“物尽其用”了。因为孤独感,实在是太私人,太自我了。
每次做完这件事,他会觉得更清楚了自己一些,承认自己所有的枯竭,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
录制音频,以声音为出口传递私人情感,是朱亚文目前阶段的“小尝试”之一。既是独立创作,也让他感到被治愈。
他打算在2020年,多尝试做一些“块状”的事情。
工作上,不再像以前那样整链条运转,必须要当男一号,或者整年扎在戏里、只有零散十几天的休息时间。“其实就是多渠道地去展现自己,把能量打散一些。”
比如出演某一部电影里的配角,某一部电视剧里边特定需要的人物,朱亚文觉得已经到了应该更理性使用自己的阶段了。在30岁之后,不再执着于表演,需要对行业和市场有认知,再往后,再谈回归。
“所以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把自己的时间打散,在每个短时间内投入很大的精神力量,这样可能会让大家在未来的一系列作品里面,看到一个更加凝练的朱亚文。”
他在进行一种平衡,不丢掉自我感受,和重新审视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靠一部作品就能被称之为强人的那个时代已经完全过去了,年轻的时候总想做个强人,现在要更加地平实,不跟这个时代的公众进行沟通,不会听到他们真实的情绪。参加综艺也好,《声临其境》也好,适时地要让自己散碎一些。”
很难说他是否正在进入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但是他身上严谨、传统,想努力松动又难免露出紧绷的状态,一直都在。而这一切,可能是来源于他自己向内探索所产生的拉扯。
多年前他发过一条微博,“揣摩娱乐精神已不少时日,可惜,总有种不被召唤的无奈。严谨肃然的嘴脸过活至今,感恩周遭的忍耐。节快…”
如今他想把自己打散,去尝试和倾听,碎片式地进入别人的故事和生活,将过去的自己形容为“任性”,却始终对一件事不放手——
“我希望面对未来的时候,会有一个更加属于自己的形态。”
行业的需要、团队的认可、观众的喜爱,对于他来说很幸福,却始终不是最想得到和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