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距今五百年的宅子（全国私人藏书第一楼一一湖南安化小淹清代陶府印心石屋赐书楼）

湖南距今五百年的宅子（全国私人藏书第一楼一一湖南安化小淹清代陶府印心石屋赐书楼）陶澍知识渊博，才华横溢，是晚清人才第一人。他一生从政38年，其中有19年在两江地区，在两江总督任上长达10年之久，是历史上任此职时间最长的一人。他治河、治漕、治盐有功，注重教育人才的培养，使两江地区成为全国人才荟萃之地，财政经济最富裕之地。当时大清王朝经济陷入极端困境，特别是河工、漕运、盐政等问题成堆，官场腐败，官吏不廉。陶澍在两江地区大力兴利除弊，推行改革，政绩斐然。他兼任两淮盐政，共完银四千四百余万两，大大地缓解了揺摇欲坠的大清王朝的政治经济危机，为大清王朝打了强心针。因此，道光皇帝对陶澍非常赏识，视为心腹、爱臣、重臣之重。一、印心石屋踢书楼的由来陶澍不仅是卓越的政治家、思想家、改革家，而且是一个大学问家。他对文学、诗词、史志、哲学、财经、地理等造诣很深。他一生酷爱读书，嗜书如命，并做到读书与从政两不误。同时他是一个爱好收藏图书文献资料和名人字画的学者，也是一个有名的收藏家。他在湖南安

全国私人藏书第一楼

一一湖南安化小淹清代陶府印心石屋赐书楼

李华献\文

陶澍（1778一1839），号云汀，湖南安化县小淹人，清嘉庆七年（1802年）他24岁，通过科举，考中进士，踏入仕途，官至两江总督（辖江苏、安徽、江西三省，上海一市），集江南政、财、军于一身，成就了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业，留芳后世。

陶澍不仅是卓越的政治家、思想家、改革家，而且是一个大学问家。他对文学、诗词、史志、哲学、财经、地理等造诣很深。他一生酷爱读书，嗜书如命，并做到读书与从政两不误。同时他是一个爱好收藏图书文献资料和名人字画的学者，也是一个有名的收藏家。他在湖南安化小淹家乡建有印心石屋赐书楼（以下简称“赐书楼”），建筑面积一万多平方米。

据陶澍女婿胡林翼（湖北巡抚，湘军名将）之曾孙、湖南省文史研究馆己故名誉馆员胡有猷、湖南省文史研究馆己故名誉馆长陈云章等专家考证，陶府“赐书楼”藏书达40万册之多，图书目录有九十多厘米厚。

图书文献资料丰且全。藏有极珍贵的“古今图书集成”，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旧椠，以及其他经、史、子、集和舆地等书。其中有关国计民生的水利、荒政、盐政、漕政、海运、田赋、农贸、商贾、财经、税务、政法乃至军事等多门学问的书籍，无所不有，一应俱全。还有名人字画及古文物。有其父亲陶必铨和陶澍本人读过批注过的书籍、以及陶澍本人的大量著述、诗词、文稿、信札、奏蔬、题辞、碑帖、墓铭、传赞等。也有他父亲陶必铨的诗文著作、家藏史料。还藏有陶澍幕僚、属吏、诗友、挚友及社会名流、达官贵人、学者等各方面人士的大量著作和名人字画。藏书之多，名人字画之多，堪称全国私人藏书第一楼。远远超过了历代著名的私人藏书楼如山东聊城海源阁、江苏常熟铁琴铜剑楼、浙江瑞安皕宋楼、杭州八千港楼，是当今无愧的全国私人藏书第一楼。

一、印心石屋踢书楼的由来

陶澍知识渊博，才华横溢，是晚清人才第一人。他一生从政38年，其中有19年在两江地区，在两江总督任上长达10年之久，是历史上任此职时间最长的一人。他治河、治漕、治盐有功，注重教育人才的培养，使两江地区成为全国人才荟萃之地，财政经济最富裕之地。当时大清王朝经济陷入极端困境，特别是河工、漕运、盐政等问题成堆，官场腐败，官吏不廉。陶澍在两江地区大力兴利除弊，推行改革，政绩斐然。他兼任两淮盐政，共完银四千四百余万两，大大地缓解了揺摇欲坠的大清王朝的政治经济危机，为大清王朝打了强心针。因此，道光皇帝对陶澍非常赏识，视为心腹、爱臣、重臣之重。

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陶澍晋京述职，从十一月二十五日至十二月十六日，道光皇帝在养心殿一连召见他14次，往往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亲密无间，宛如兄弟。淸代制度，总督是地方军事、行政的最高统帅者。有一次，道光皇帝要陶澍去江苏、安徽、江西三省检阅驻军，陶澍心想，江西与湖南接壤，便请求回乡省亲。道光帝批准他，阅兵后请假还乡。因而，顺便问陶澍：“家住何处？家境如何？”陶澍答曰：“我家住湖南安化小淹资江北岸，江心突出一块石头，方正似印，当地叫’印心石 ’，也称’官印’。幼时隨父在附近’印心石屋’读书”。道光帝听后，觉得很有意思，便说：“这块官印永远归你。”接着又问明了陶澍“印心石屋”四个字的写法。

第二天清晨，大学士、军机大臣潘世恩、穆彰阿、王鼎、赛尚阿四人捧着道光皇帝亲笔书写的“印心石屋”四字匾额一幅赐给陶澍。字高宽六寸左右，笔画苍劲。前款为“道光乙末平月”，后书“御书赐之”四字，还有四个方印文，一曰“道光宸翰”，一日“虚心实行”。

不久，陶澍又被召见，道光帝便问：“朕的题字你将悬挂何处？”陶澍答曰：“我幼时读书的印心石屋是茅棚草舍，离家十七年了，那屋不知是否尚在，我当另建石屋。我家石门潭南北两岸都是高山，石脚横过江，对峙如门，是天生的石门，石壁有八九丈高，我要将御书摩刻在石壁上，江南名胜区石壁上均可摩刻。”道光帝听后，龙颜大悦：“有那大的石壁，还是刻在石壁上好，朕应该把字写大些，前天写的太小。朕的大字比小字好，小字要均匀配搭，大字可纵横如意，不拘一格。”第二天，道光帝又亲书“印心石屋”大字一幅，长九尺多，字高宽各一尺六寸左右。前款写“道光乙末腊月”，后书“御书”二字。开头有长印文曰“清书静泰”，后有方印文日“慎德堂御书宝”。

皇上为陶澍一书再书，两幅御书并赐，故轰动了全国。当时朝廷上下大臣、各省、郡、州、县的达官贵人、名流、学者都很倾慕，纷纷赐诗文赞颂，互相唱和。在全国掀起了御书“印心石屋”为题材的创作高潮，大大地树立了陶澍政治家兼学者的光辉形象。清延还号召全国各级官吏，要以陶澍一贯勤奋、俭朴、清廉、政德、伟绩为榜样，并要求各自按职责撰文“三省吾身”。因此，各种著述、诗文、名人字画，像雪花一样从全国各地纷纷飞向陶澍，以示恭贺。陶澍一生拒收钱财，拒收贵重礼物。他不嗜烟酒，只嗜书。因此，大家都爱赠书、赠名人字画给他。同时他不惜重金，每年要从全国各地购置大量的图书和名人字画。因此，他的蔵书之多，名人字画之多，是其他收藏者无法比拟的。

陶澍将御书视为稀世珍宝，欣喜异常。将“印心石屋”四个大字，摩刻在他故乡小淹石门潭、文澜阁、赐书楼、梅城启安寺、桃江浮丘山、长沙岳麓山、岳阳楼、庭洞君山、四川蜀岗、武昌白牙山、安徽黄山、清河、江西庐山、南京金陵、博山、清凉山、镇江金山、焦山、苏州沧浪山、连云港云台山等20多处风景名胜区。陶澍将他的诗文集，取名为“印心石屋诗钞”、“印心石屋文钞”。他的藏书楼，也取名为“印心石屋赐书楼”，一年四季向广大百姓开放，无偿借阅。

二、“赐书楼”是左宗棠成才之地

被陶澍视为奇才的左宗棠，后与陶澍联姻，结为孩女亲家。清道光九年（1839年）陶澍逝世后，左宗棠遵照陶澍生前的嘱托，从湘阴县来到安化县小淹陶府教陶澍之子陶桄唸书八年，并代管陶府财产家务。

陶澍陵园

陶澍逝世时，道光皇帝赐旨：“兹闻溘世，殊堪悼惜。陶澍着加太子大保衔。照尚书葬礼，赐恤入祀良贤祠。”陶澍陵园设计工程款项奏蔬，由左宗棠、胡林翼并邀请好友曾国藩三人携带赴京，拜呈道光帝恩准。道光帝得悉左、胡、曾是陶澍的亲家、女婿、好友，便设宴亲临招待，作陪的还有大学士、军机大臣潘世恩、王鼎。左、胡、曾三人谈吐不凡，通今博古，才华横溢，道光帝十分赏识。事后三人仕途飞煌腾达，是与皇上的器重和陶澍湖湘文化、经世思想的深厚影响不可分的。

左宗棠在陶府八年，他不仅博览了陶府“藏书楼”的所有藏书，而且他对“赐书楼”的所有藏书倍加爱惜，为防虫蛀霉坏，每年六月六日至月底，他与“赐书楼”主管、古诗文研究专家邓显鹤（湘皋）、胡达源、宋文等名士，负责请人将所有图书分期分批搬到地坪里让太阳晒烤一日。每年晒书他都要亲自到场监管、检查图书的保管等情况。

左宗棠在给妻子的信中说：“吾在此最快意者，以第中藏书最富，因得饱读国朝掌故有用之书。自海上事起，凡唐宋以来史传、别录、说部及本朝志乘记载、官私各书，凡有关国家故事者，无不涉及之，颇知其梗概，道其原委，此亦有益之大者。”（见虞山襟霞阁主编巜左文襄公家书》。难怪左宗棠常向人家说：“仆三十年以后读书渐多，阅世浅深”，“余书系在陶家读得，学识成才是在陶家”（见巜左文襄公全集·书牍》卷八），这是由衷之言。由此可见，左宗棠在陶家教书的八年，也是他在“赐书楼”饱读藏书的八年。从此他见识大增，学识广博，为他以后任两江总督、陕甘总督、湘军将领，举办洋务，收复新疆等显赫政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左宗棠的一生事业，可以说是对陶澍、林则徐爱国利民事业的继承和发扬光大。

三、陶府“赐书楼”藏书的去向

曾国藩与陶澍一样，一生嗜书如命。他惊闻陶府“赐书楼”藏书之最，曾经赴陶府拜访过。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陶澍病逝后，曾国藩为了扩建和充实他故乡双丰县荷叶塘“富厚堂”藏书楼，他对陶府“赐书楼”的藏书垂涎三尺。他多次向陶澍孩女亲家兼管家左宗棠、邓显鹤（湘皋）、贺熙龄〈长沙城南书院山长）、胡达源（嘉庆进士、胡林翼之父）、陶女婿胡林翼等亲朋戚友求助，提出陶大人己作古，安化交通闭塞，经济文化落后，这么多珍贵的图书闲置在那里可惜，要求转移给他“富厚堂”藏书楼，供湘军官兵阅读。

曾国藩与胡林翼、左宗棠是挚友、共事，情同手足。贺熙龄是曾国藩和左宗棠在长沙城南书院就读时的师长。正由于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所在，加之陶澍之子陶桄年幼，就将陶府“赐书楼”的藏书，转移了一部分给曾国藩“富厚堂”藏书楼。

在两江地区从政的林则徐、魏源、贺长龄、李星沅、梁章钜、包世臣、唐鉴等原陶澍的幕僚、属吏得知陶澍“赐书楼”的藏书转移了一部分给曾国藩。他们纷纷提出：陶澍生前一贯重视教育，重视人才的培养。他把教育作为治国的“始基”，号召各级官吏要正本清源，狠抓教育“始基”。他对书院创建倾注了巨大心血，每到一地，率属捐廉，撰文题记，或发布告示等等。他捐廉创建了苏州紫阳书院、正谊书院、金坛金沙书院、江宁惜阴书院（现在的南京大学）等。为实现陶澍生前夙愿，要求把陶澍“赐书楼”的藏书，捐赠给他曾经就读过、工作过或捐廉创建的各地书院。

七十年代，我去拜访益阳箴言中学校长谌士鳌〈原安化一中校长），在他家巧遇胡有猷（前任箴言中学校长）。谌向胡介绍：“这是我原在安化一中时期的学生李华献”。胡得悉我是安化人，倍感情切。他说：“我曾祖父胡林翼是你们安化陶澍的女婿。”在聊谈之中，谈到“踢书楼”藏书的去向，他说他保存了曾祖父胡林翼的“记事本”中记载有藏书赠送名单。向我大体介绍了一下情况，具体赠送的单位记忆不详。后来，胡有猷先生写信告诉我，藏书赠送的名单如下：

转送曾国藩故乡双丰荷叶塘“富厚堂”藏书楼一部分；给陶桄留了部分自学图书及名人字画；左宗棠、贺熙龄、邓显鹤（湘皋）、胡达源、朱文等名儒各带走了一部分；胡林翼转赠部分给他自己捐廉创建的益阳箴言书院；邓显鹤（湘皋）转赠他主讲过的朗江书院、濂溪书院一部分；赠送安化县文昌阁书院、崇文书院、丰乐书院一部分；赠送湖南图书馆、岳麓书院、长沙城南书院、醴陵渌江书院、澧县澧阳书院、沅江尊经阁书院一部分；赠送陶澍曾经在山西省任布政使时捐廉创建的晋阳书院（现山西大学）一部分。

还有一大部分由林则徐、魏源、贺长龄、李星沅、包世臣、梁章钜、唐鉴等在两江地区从政的陶澍幕僚、属吏负责转赠苏州紫阳书院、正谊书院、金坛金沙书院、江宁惜阴书院、凤池书院、嘉定震川书院、海州敦善书院、石室书院等。其中惜阴书院（现南京大学），是道光十八年（1838年）陶澍捐银一万两创建的。历任山长李联锈、馮桂芬、薛时雨等，都能秉承陶澍既定方针，“昌明经世之学”，因而培养了一大批匡时济世之才，如杨大堉、汪仕铎、马寿伶、张誉、冯煦等成千上万的三类型人才：一是官职显赫的政界要人；二是以诗文、学识闻名的名流学者；三是卓有政声的地方官吏。总之，陶府“赐书楼”的藏书赠送各地书院，发挥了重大作用，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有用之才。

陶澍“赐书楼”的蔵书，还有部分流失在乡间，据说有的被当地农民卷烟而伦为灰烬了。陶府“赐书楼”因人走楼空，年久失修，现荡然无存。其地址，现为安化县第三中学。

（作者单位：湖南省地质矿产局）

此文原刊登于湖南省文史研究馆巜文史拾遗》2010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