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他老婆的凶手:杀死我妻子的七名凶手
杀害他老婆的凶手:杀死我妻子的七名凶手李朝阳是名警察。星期一 10:00故事要从躺在血泊中的女人说起······“嘭!”一声巨响震醒了李朝阳。穿过人群,他望见广场中央内的一片血泊。早上与自己争执着要离婚的妻子,现在正躺在那里······
这里是非正常事件研究中心“惊人院”。
“惊人档案”是惊人院针对非正常事件的研究档案。
第498号档案 | 非正常寻枪事件
我是惊人院的初级研究员粥饭,街心公园传来一声巨响,四窜的人群扰乱着执法者的视线,那里有人丢了性命······我特在此记录成案。
故事要从躺在血泊中的女人说起······
1“嘭!”一声巨响震醒了李朝阳。
穿过人群,他望见广场中央内的一片血泊。早上与自己争执着要离婚的妻子,现在正躺在那里······
2星期一 10:00
李朝阳是名警察。
但这并不会帮他逃过家庭琐事的困扰,比起工作,那位他本以为会给自己带来幸福的妻子,倒成了更大的麻烦。
比如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周一上午,他们有了这样一段通话——
“李萍,孩子都怀上了,你还背着我打掉,你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那不然怎么办,你现在能养活他吗?难道让我生下来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再说我现在正处事业的上升期,你有考虑过我吗?”
“天天陪领导喝酒叫事业?那些订单你是怎么得来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李朝阳!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两不相欠!”
“好,你把离婚协议拿来!”
“我早就寄给你了,你去门口信箱找,一会我就去街心公园,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着!”
“别激我,一张纸都少不了你的。”
李朝阳打开房门,从信箱里取出那封离婚协议书,没想到手心一阵刺痛,竟然渗出殷红的血来。
“妈的!”他展开协议书,发现里面夹了一颗图钉,他本就心情糟糕,顷刻间便被激怒,将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扔出了窗外。
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跟李萍交差,只好又打个电话给李萍,胡诌信箱里面根本没有离婚协议书,让她再打印两份,到街心公园当场去签。
星期一 11:30
李朝阳住的是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后面挨着一片废弃的工厂,那里只剩下比人高的野草与一台布满铁锈的巨大吊机,常有一群野狗野猫光顾。穿过工厂有一条可以抵达街心公园的近路,只需步行二十分钟。
李朝阳兀自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心情愈发沉重,他呆滞地望着粼粼的湖水,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叔叔——”一小男孩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跑来摇着自己的胳膊,嘴里不住问着,“我打不中气球······你能教教我嘛?拜托你。”
“怎么这么贪玩?”李朝阳有些无奈地抱起男孩儿,把着他的手说,“你瞧,每把枪都是有瞄准器的,三点一线,对准,扣动扳机,中!
“嘭!”气球应声而破。
小男孩很兴奋,抓住李朝阳的手蹦蹦跳跳。
李朝阳摸摸他的头:“你自己试试吧。”
回到长椅上,李朝阳心情好了大半,中午的阳光暖暖地烘在他身上,近日里疲惫的身躯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他竟然不自觉地睡着了。
“嘭!”
一声巨响震醒了李朝阳,他原以为是气球又炸了,可是周围人正惶恐不安地逃窜,他们脸上的恐慌告诉李朝阳——那是枪声。
李朝阳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逆着发狂的人流往前冲,终于看到广场中央的一片血泊,那里躺的人是······李萍!
李朝阳脑子一片煞白,他看见李萍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被染成血红色,她面色苍白,正如枯萎的花朵······
3星期一 17:00
“这就是结果么,这他妈也算结果?”李朝阳怒不打一处来,将报告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富康面前,他是李朝阳的好友、同事,也是陈局长面前的大红人。
“你叫我怎么办?”富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彩,用棉球堵住鼻子,一生气,棉球也喷了出来,“他就是个傻子,医生坚定这小子不能控制自己,他杀了李萍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无意识?”李朝阳冷笑,“这凶器哪里来的?这又不是美国,他去哪买来的?”
“他说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这你也信?那傻子现在在哪?”
“你想干嘛?”富康拉住李朝阳,“你别干傻事,我们得保证他的安全。”
“保证他的安全?那谁保证李萍的安全?他是个杀人犯!”
“够了!”富康生拽住李朝阳,“萍姐已经死了,我也挺伤心的,可现实就是这样,你何必呢?”
“你伤心个屁,她又不是你老婆!”
两人干瞪着眼睛,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这一刻,李朝阳突然间崩塌了,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冲了出来,冲垮他坚实的脊梁,也冲垮了他炽热的心脏。
富康递给李朝阳一支烟,为他点着,也为自己点着。两个人就这么一根一根地抽,抽得满地都是烟灰和踩扁的烟头。
终于,李朝阳开口了:“鼻子怎么回事?”
“司机打架,误伤了。”
“哦,带我见见那个傻子。”
“见他干嘛,给自己填堵是吧?”
“你甭担心,我就问他几个问题。”
星期一 17:30
“你叫什么?”李朝阳盯着那个傻子。
他窝在墙角,脏兮兮的头发遮过了眼睛,却遮不住他惊恐的眼神。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李朝阳又重复了一遍。
“他叫王喜,只是个流浪汉。”富康代他回答,“看看他的样子,他像蓄意谋杀的人吗?”
“凶器呢?”李朝阳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不关心流浪汉,我只想问,难道随便一个傻子就能弄来这么危险的东西?”
“跟你说过多少遍,他在垃圾箱里捡到的。”
“他怎么没捡出个火箭筒来?”李朝阳越想这事越觉得蹊跷,难道一切真的都是意外?不,不可能,李朝阳告诉自己,就算这个傻子是无罪的,给他凶器的那个人也一定是有罪的!
他转而对富康说:“给我看看那把作案工具。”
“你就别折腾了,这件事我们会查的。”富康警觉道。
李朝阳早知道,那东西并不在证物室,而在富康桌子里。他趁着富康在安慰傻子的间隙,偷偷溜到了富康座位前,拉开抽屉,把它藏在了身上。
“我先走了,我要去安排李萍葬礼的事情。”
“等等!”富康叫住李朝阳,“过来我再跟你说两句话。”
“什么事?”李朝阳以为被富康发现了,已经做好了跑走的准备。
“我听人说,这孩子的父母在几十公里外的村子里,他生下来就有智力问题,话也说不清,他父母便抛弃了他······哎······你为难他也没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可怜人。至于作案工具的事情,我们会查清楚,你不要自作主张。”
“你是叫我原谅他?”李朝阳一脚踹在门上,“我现在没做什么冲动的事······就算他命好!”说罢,他摔门而去。
躲到无人处 ,李朝阳得以仔细观摩这把凶器,原来它并不是真枪,而是高仿品,里面是气弹,可它威力却着实不小——足以杀人。
4星期一 19:30
“你认识这个吧。”李朝阳拿着那把作案工具,悄声拍在了台球桌上。
老虎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你想干什么?”
“我只问你认不认识这个?”李朝阳瞪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老虎是小城里有名的黑道人员,之前一直倒卖仿真枪,自从这玩意儿被禁止销售后,他就开了一家台球馆。但有不少小道消息称,老虎仍在私下继续着这桩非法买卖,而这台球馆不过是个壳子。
“不认识。”老虎擦了擦球杆,一脸不屑,“老大,我早就不搞这个了,你们不都收走了么。我是正经生意人,别来砸我场子。”说罢,他猛地捅了一竿子,撞击声不绝于耳。
“我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李朝阳夺过他的球杆,膝盖一顶折成两段。
“你小心我报警啊!”老虎怒目圆瞪,周围打球的十几个人站了过来,将李朝阳团团围在中间。
“你试试看,我他妈就是警察,你报我?”这种场面李朝阳见得多了,并不畏惧。
老虎使了个眼神,叫周围的人散去,轻声道:“这破东西出了什么事?”
“私事。”李朝阳冷冷地说。
“给我看看。”
李朝阳把它从台球桌上滑了过去。
老虎接过来,敷衍地扫了两眼道:“没见过。”又扔了回去。
李朝阳并没有拿起来,反是抱着膀子说:“现在,这上面有你的指纹了。”
“你什么意思?”
“这东西出了命案,现在上面又有了你的指纹,你说我要干什么?我来找嫌疑犯啊。”李朝阳面无表情,“要么你告诉我这东西的来龙去脉,要么去自首吧。”
“妈的,你是想陷害我?”老虎狠狠地拧动脖子,“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怕你不成?”
“你身边的这些人哪个没有案底?你说真的报了案,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
“够狠啊,李警官。”
“我给你两分钟。”李朝阳扯来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坐下,“你自己掂量一下。”
老虎一抹嘴,咽下一口气,说:“人民医院住院部,名字叫胡帅。”
“算你聪明。”李朝阳起身,“不过,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要是说出来,我活不到明天这个时候。”老虎阴云密布,“恐怕李警官你,也活不到明天这个时候,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李朝阳冷峻地看了老虎一眼,道:“我的命不值钱,等我办完这事,自然会回来找你。”
说罢,李朝阳一脚踢翻椅子,扬长而去。
星期一 21:00
李朝阳抵达医院的时候,胡帅正在折叠床上躺着。他瘦得像把柴火,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尽管医院里飘满浓厚的消毒水味,依然盖不住他浑身的酸臭。他小声对李朝阳说:“有什么事情外面说,我爸在休息。”
李朝阳掏出那把已成谜的凶器:“认识这个吗?”
胡帅打了个哈欠:“认识。”
“你买的?”
“是。”他大方地承认。
李朝阳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知不知道这玩意能杀人?”
“小点声,小点声。”胡帅压低声音,“这是病房啊哥,你要杀了我不成?”
李朝阳松开手,低声怒骂:“你他妈要照顾病人,买它做什么?”
“追债——看见屋里了吗,我爸。刚刚做完开颅手术,后续的医疗费用还有几十万,他是被一个开宝马的女人撞伤了,欠的医药费一直没给。我不能眼看着我爸的命没了啊,我只想买来吓唬吓唬那女人,没想过杀人。”
“你妈的!”李朝阳一脚踢在墙上,“你知不知道,有人拿用它杀了人!”
“小点声,小点声,警官!我天天追债,还要照顾我父亲,已经精疲力竭,我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胡帅长叹一声,“今天早上,我堵在宝马女家门口,心想哪怕是逼着她把车卖了也要把钱给我,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警察,我以为我买这玩意儿的事情被人举报了,赶紧把它扔在垃圾桶里跑开了,回头再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警察······长什么样子?”
“长得普普通通,不过他鼻子好像受了伤,在流鼻血。”
富康?李朝阳忽然想起富康鼻子里塞的棉球,他拿出手机,翻出富康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没错,是他。”
5星期一 22:00
“我不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了?”富康怒道,“你他娘的敢偷证物!”
“先别管那个!”李朝阳说,“我问你,鼻子在哪打破的?”
“我不跟你说过了吗,司机司机!一个老头不开眼撞上一辆车,两个人推推搡搡,不小心打我鼻子上面了!”
李朝阳一把将那恼人的凶器拍在桌上:“别装蒜。你是刑警,什么时候也干起交警的事了?手伸这么长?”
“你以为我想管,不管打出人命怎么办?”富康想上去把证物夺走。
不过自是被李朝阳死死按住,“告诉我车牌号。”
“我忘记了,快给我!”
“给我车牌号!”李朝阳吼道。
“89227!”富康也吼道,他把李朝阳拉到一边,“你一定要问为什么是吗,我告诉你,肇事者是陈局的老婆,陈局让我过去,我能不去吗?我是替他摆平这件事情,才挨的这一拳。”
“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这是陈局的老婆,你想清楚,你不要找麻烦找到她头上好吗!”
李朝阳终是把枪塞给了富康,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傻子王喜,去找老虎,去找胡帅,甚至于继续责怪陈局的老婆,这些人顺着一条线把他牵着,不知道牵向什么地方,他们都不是杀人凶手——难道一切都是巧合吗?不,李朝阳告诉自己,他需要一个目标,为李萍的死负责的目标。
星期二 09:00
“你是89227的司机?”
李朝阳在这辆车旁边蹲守了一夜,眼睛肿胀得厉害,几乎睁不开,周围还散发着猫屎味。直到早上9点,楼道口走来一个穿着艳丽的少妇,打开了车门。
“是我,怎么了?”少妇眉头皱起,“你是胡帅找来的人吗,我跟他说过很多次了,钱我会给他的,就给我几天的时间就够了,他怎么就不信呢?”
“是你撞伤了胡帅的父亲?”李朝阳这才明白过来,今天真是巧了,原来胡帅准备威胁的就是陈局的老婆!
“是我,是我!”女人不耐烦道,“我又不是不认。”
“我是警察,我今天找你不是这个事情,我听说,你是陈局的夫人?”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李朝阳已猜出个八九分,富康之所以讳莫如深,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是陈局长的情人,而不是所谓的妻子。
“你到底什么事情?没有事情我要走了。”少妇打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跨进去,却被李朝阳一脚挡住。
“我来打听个事情,听说昨天你又出车祸了?”
少妇慌张道:“这回可不是我撞人了,是别人撞了我,那个死老头真是不开眼,我好好地停在路口,他骑着自行车,还能撞坏我的车?你看看,都变形了,还要补漆,要花好几千呢,急吼吼的,不知道赶着去干什么。”
“我听说你和老头吵架,把富康的鼻子打出血了?”
“啊?”少妇一愣,“对对,是不小心打到那个警察了······”
“那这个老头在什么地方,你叫他赔钱了吗?”
“哎呀,这个老头哦,根本掏不出钱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免了。”
“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啊。”李朝阳说,“那个老头叫什么,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对喽!”少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这是那个老头的身份证,还押在我这里呢,你要去找他,顺便还给他吧。”
“你不是不要他赔钱的吗,为什么还扣他的身份证?”
“哎呦。”少妇说,“他自己非要给我的。”
“行,我找到还给他。”李朝阳接过身份证,转念一想,又说道,“这个胡帅,真的是不容易,你要有钱,赶紧给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哇!”少妇一脸的无奈,“你不要以为我开了好车,就很有钱,我根本没钱的啊,这车······这车我只是临时借来开开的,我会借钱凑齐给他的,你叫他不要着急呀!”
6星期二 15:00
“王老先生,听说你昨天撞了一辆宝马车?”李朝阳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家徒四壁,住在最老的平房里面,房间内阴沉昏暗,甚至白天都要开灯才能看清楚。
“找我赔钱的吧?”老人无耐地摇头,“没钱,真没钱。”
“我不是找你赔钱的,是想问问你事情的经过,我是个普通交警,想问问为什么你撞上人家的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命不好吧。”老人摇摇头,“我在路上正常骑车,被一个纸团砸中,没骑稳,就和人家撞上了。”
“纸团?”
“就这个。”老人拿出一个纸团,放在桌上,“我就是被它害惨了。”
李朝阳边接过纸团边说:“车主不让你赔钱了,她让我把身份证给你。”
“谢谢你,警察同志。”老人叹气说,“其实也怪我自己,我自己也骑得太着急了,我的孙子啊,整天逃课不上学,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心里着急,就骑得快了一点。”
“孩子父母呢?”
“他们都在大城市里打工,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孩子。”
“我不是逃课,我就不想上学!”一个孩子从房间钻出来,“上学有什么意思,上到最后,只能去外地打工,还不如不上学。”
“诶?叔叔!”男孩看到李朝阳,忽然高声叫道。
“怎么是你?”李朝阳想起,这个男孩昨天才请教过他怎么打中气球······今天的巧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你们认识?”老人说。
“有过一面之缘。”李朝阳放下纸团,抱起男孩说,“昨天你到公园里,是逃课?”
“是啊,真是不让人省心。”老人说,“整天和一个无家可归的傻子在一起,听说那个傻子昨天还杀了人呢,让人怎么放心?”
王喜?!李朝阳心里一惊,低头问孩子:“你认识王喜?”
“对啊,他是我好朋友。”男孩说,“昨天你教完我怎么瞄准,我还教他呢。我见他手里好像也有个······”
“对不起,我有点儿不舒服。”李朝阳打断了男孩的话,拿起那个纸团,起身离开,他脑子好像被瞬间抽空了。
他麻木地走出老人房间,走出阴暗的小路,他一直追求的结果真的出现了,却像是黑色幽默:
一个从天而降的纸团,击中正赶去找孙子的老人。老人车没骑稳,撞上宝马。宝马车主少妇和老人争吵,打伤了过来劝架的富康。富康离开时,碰见堵住少妇家门口的胡帅,胡帅心里害怕,把枪扔在垃圾桶里,却被傻子王喜捡到。而就在昨天,李朝阳教会了逃课的男孩如何瞄准,而男孩教会了傻子王喜,王喜则结束了李萍的生命······
李朝阳看看手里的纸团,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纸团也藏着什么,他展开纸团,里面掉出一颗图钉,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上面沾了几滴血,末尾还留着李萍的名字——正是自己昨天早上扔掉的那张!
原来······是自己不经意扔下的纸团,击中了老头,自己才是杀人的元凶?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精巧地编织成网,将李朝阳牢牢捆住,他越挣扎,捆得越紧······
他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上,一刹那,想结束自己窝囊又荒唐的一生。
7星期二 21:00
一人粗鲁地推开局长办公室大门,陈局长和富康正面对面坐着,一起扭头望向他。
富康吼道:“李朝阳,你要干什么,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我发现一个重大的线索!”李朝阳笑笑,瞄了一眼,那把仿真枪正在陈局桌上。
“事情还不够清楚吗?”富康起身道,“你之前不是已经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什么线索?”陈局长按下富康。
“凶器有问题,我指给你们看。”李朝阳说。
“哪里有问题?”陈局长把它丢给了李朝阳。
“这东西啊······这里有点问题。”李朝阳接过来,忽然举起指着陈局长的脑门,“你们都别动,别他妈出声,谁出声我就打死谁!”
富康则急速反应,也举枪瞄准了李朝阳:“你想干什么,李朝阳,你不想活了?”
陈局长倒是很淡定,拿起一根烟,轻轻地点着:“朝阳,有什么话你就说,不用拿那破玩意儿对着我。”
李朝阳转向富康:“你躲开,坐到那边去!”
富康看了看陈局。
“过去吧,没事。”陈局说。
李朝阳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说:“陈局,劳驾,帮我也点上,我手腾不开。”
陈局冷冷一笑,替李朝阳点着了烟。
“谢谢局长。”李朝阳猛嘬一口,“从昨天李萍死,到今天,我忙活了整整两天,总算把事情搞明白了。如果那个孩子父母都能在身边,就不会逃课,就不会有人教他怎么瞄准;如果您的情人能把钱赶快还上,就不会有人需要这把凶器;如果傻子王喜有人照顾,就不会做危害社会的事情,如果这个社会给我们一定的尊严和认同,李萍就不会和我离婚,更不会死!”
“朝阳,你放松,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太大,但你不要出现反社会情绪。”陈局开导道,“事情要分清主因,社会因素不是刑罚的依据,我们要追究的是直接原因,明白吗,朝阳,警校应该学过。”
“说得好,陈大局长,我们就找找直接原因!”李朝阳阴森地笑,“你们这是一手好局,只差一点点就让我栽进去了,可惜,还差一点点。”
“你说什么,谁会去陷害你?”
“这个局,只有一点点的小破绽。”李朝阳将食指放入扳机,“那就是老人的家,男孩的学校,以及我家根本不在一个路线上——我不可能砸中他。”
富康和陈局默然不语。
8星期二 21:30
“我们局为什么能受到总部的嘉奖?是因为缴获了一大批仿真枪,可是它们并没有被全部销毁······有一部分被人偷偷扣留了,那就是你,陈局长。
“你的情人撞伤了老人,要一笔钱作为医药费,所以你想先把这批东西处理掉,便让富康联络了老虎出掉这批货,昨天交易的时候正好在我家旁边,废弃的工厂,那里经常有野猫野狗出没,所以您情人开的车、老虎的车,以及这张离婚协议书上,都多多少少沾了一些猫屎猫尿味。
“我随手扔掉的离婚协议书,并没有砸到老头,而是砸到了你们。你们以为被我发现,赶紧取消了交易,开车离开。而其中一把却留在了老虎手上,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的这把,老虎转手就卖给了胡帅。
“而陈局长您——因为是处理私事,不敢开公车,而是让情人开车过来交易,不巧的是,一个老头骑车撞了上来,你的情人急刹车,主驾和副驾因为安全带的关系,没有受伤,可后排的富康则撞伤了鼻子。你们害怕事情牵扯太多,就让富康来处理后续的事情,然后两个人匆匆离开。
“本来不会有人联想到你们头上,可我李朝阳这个人有个特别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较真。你们害怕事情败露,扣下老人身份证,威胁他撒谎称被纸团砸中才撞上的车,假如我能调查到老人那里,也会让我在自责中丧失理智,可惜我没有,也正是这个谎才暴露了你们,因为我不可能把一个纸团扔出几公里!”
“这都是你的猜测,人证呢,物证就靠这把凶器?那上面可没有我的指纹啊。”陈局冷笑, “即便真是我做的,你靠什么给我定罪?”
“老虎的案底洗不清,已经被我举报了。至于你······我该亲手解决!”李朝阳暴吼一声,对着陈局长连开了六下——砰砰砰砰砰砰!
六声巨响,枪口也散开一团烟气,陈局却安然无恙。
富康反身站起——砰砰两声,击中李朝阳的胸口,鲜血四溅,他倒在了血泊中。
弥留之际,李朝阳听见富康的声音:“幸好他没有子弹,真是凶险啊······”
他也听见了陈局的声音:“都怪他命不好。”
“他死在你办公室了,这怎么办?”
陈局点着一根烟,思索了一会,说:“这事简单,两人感情不和,李萍提出离婚,为了报复李萍,李朝阳唆使傻子王喜杀死李萍,想起那里有自己的指纹,便趁着晚上溜来局里偷证物,被我们抓个正着,他想杀人灭口,反而被你击毙······”
“现在证据有了。”——躺在血泊中的李朝阳嘴角扬起一抹笑,他意识渐渐模糊,却好像看见最初和李萍相识的时候,他们刚刚毕业,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他们要住上大房子,要生好几个孩子······
黑暗中,李朝阳口袋里的手机显示着——语音信息发送成功。
研究成果: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 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但悲痛与愧疚并没让故事中的李朝阳丧失理智,他在混乱的事件中找到了真相,最终也在成功得到证据的过程里,成为了悲情英雄。
显然,自责不会让李朝阳找到谎言背后的真相。他所经历的“无能”或许是每个人并须面对的困境,而控制“愤怒”才是控制“痛苦”的有效法则,懂得冷静思考与沉着应对,才能在困境中找到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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