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七十年代,古穿今
穿回七十年代,古穿今在他18岁这一年,情同生父的小叔叔,救人后却被极品赖上,捏着鼻子娶了名带着拖油瓶的寡妇。付圭母亲早亡,父亲续娶后,懒得看那家人恩爱的嘴脸,他便跟着小叔叔生活。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而吉祥,作为拖油瓶,跟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新爸爸家。吉祥...
文案:
吉祥自小被家族当做攀高枝的棋子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14岁一举成为京都城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引得无数世家公子追捧。
只是她随了母亲,外柔内刚,内心反骨,虽出身在官宦之家,与母亲却一心想离开’陈世美‘渣爹,努力十几年,在吉祥及笄这一年,母亲终成了刺绣大师,又幸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做主允了母亲和离,而后母女两人天高海阔,游历山河。
不想变故来的太快,游玩第二年,一次意外而亡后,再醒来,穿越到了1986年的一对奇葩母女身上。
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而吉祥,作为拖油瓶,跟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新爸爸家。
吉祥...
付圭母亲早亡,父亲续娶后,懒得看那家人恩爱的嘴脸,他便跟着小叔叔生活。
在他18岁这一年,情同生父的小叔叔,救人后却被极品赖上,捏着鼻子娶了名带着拖油瓶的寡妇。
付圭想着,小叔叔性格正值宽厚,不好做什么,但他一定要将这两只害虫赶出去。
后来....脸疼!!!
排雷:本文架空,架的很空,故事纯属虚构,务考究,谢谢!
女主美美美!无脑爽文、甜文,雷文,有金手指!
1. 第 1 章 初夏五月,繁花盛……
初夏五月,繁花盛开。
离吉家那个被人抛弃的吉雪二嫁,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本就是一桩讹来的婚姻,此时久等不到那倒了血霉的新郎官来接人,吉家不可避免的再次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为什么要说再次呢,实在是吉家在村子里就是奇葩的代表。
吉家老爷子叫吉老憨,也不知是祖坟出了问题还是怎么的,吉老憨奋斗一辈子,拢共生了八朵金花,一个男娃娃也没有。
在那个年代,老百姓们对于香火传承看的极重,吉老憨生了14个孩子,活了8个,还全是赔钱货,吉老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仅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就连腰杆子也随着越来越多的闺女,弯曲的不成了样子。
而出生在这么一个想儿子想疯了的家庭里,吉家八姐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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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老憨在40岁时,得了吉翠芳这个小闺女后,妻子再未有孕,老爷子只能彻底绝了要儿子的念头。
愁苦了几个月,自诩聪明人的吉老憨又憋出了个主意,想着留个姑娘招上门女婿顶门户,生下来的娃娃姓吉,那也是一样的。
老爷子想的很美,但是吉家八朵金花在一个想男娃想疯了的畸形家庭里长大,性子大多唯唯诺诺,别说顶门户了,说话声音跟那蚊子哼哼的也差不离。
这刺激实在太大,吉老憨差点没能扛住,老爷子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他只怪自家老婆子将孩子们教歪了。
好在最小的吉翠芳年纪还小,才三岁,性子还能掰过来。
吉老憨好容易盼到一点希望,自是不敢大意,当下就将小闺女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同时还一改从前漠视的态度,对着另外7个女儿慈爱的洗起脑来...
说小妹为家里的香火牺牲大了,她们是做姐姐的,将来就算是嫁人了,也要回报家里云云...
对于从小到大都被亲生父母嫌弃的孩子们,父母难得的关心简直叫七个女孩欣喜若狂,更是将他们的话奉为圣旨。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吉老憨两口子也早已去世,吉家那七个出嫁的闺女,却依然坚守着有好东西就往娘家扒拉的‘优良’品德。
一辈子不能‘嫁人’的小妹实在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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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吉翠芳这人,在李源村,绝对是鼎鼎有名的。
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八里乡少有的美人儿,到了婚嫁的年纪,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想上门当便宜女婿的不知凡几。
毫不夸张的说,那些个大小伙子能从村头排到村尾...都想做上门女婿呢。
后来还是吉老憨这个做爹的千挑万选的,招了个邻村的俊俏后生李八柱做赘婿。
之所以选李八柱,原因也是简单粗暴...
李家与吉家完全相反,吉家闺女越多越有钱,李家儿子越多越穷困。
虽然李家穷的叮当响,但是架不住李八柱优势大,上头有七个兄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拢共十个儿子。
看着是叫人羡慕,但穷也是真穷,穷的家里除了老大、老二,其余几个男娃娶不上媳妇,都主动给人做了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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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也不知是不是得了李家的基因,8年下来,吉翠芳连续生了5个男娃,乐的郁郁了半辈子的吉老爹总算能够含笑了九泉。
吉雪是个意外。
一直到吉翠芳34岁这一年,时隔8年未开怀的吉翠芳又生了个玉雪可爱的闺女,就是被众人议论的吉雪。
人大约都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要强了一辈子的吉翠芳起了逆反的心里,相较于儿子,她对这个小闺女疼宠到了骨子里。
吉翠芳自己宠爱闺女还不算,还给一家老小洗脑,一起娇惯着闺女。
平时一家还算正常,但是一遇到吉雪的事情,这家人就极其不讲道理,无脑护犊子。
吉家就没有丑人,吉雪更甚,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甚至还发扬光大了不少,那漂亮的叫人看了都晃眼。
从小长的漂亮,又被娇养着长大,别说家里的父母哥哥,就连7个姨,也是有好东西都往吉雪手上送。
这般娇气又漂亮的姑娘,你说她坏谈不上,但是清高是肯定的,且被惯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么就必须弄到手。
这不,71年的时候,19岁的吉雪也到了嫁人的年纪,选来选去,看上了俊美的沪市知青沈文煦,吉家连蒙带骗再带威胁的,将背井离乡的沈知青给拿下了,还是以上门女婿的形势。
不提旁的,吉雪是真美,美到惊人的程度,家里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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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沈家很多人都被发配去农场劳改,沈文煦能到李源村做知青,是用了假身份,以为一辈子回城无望的沈文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半推半就的就从了。
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娃娃,取名吉祥,两小口也是过了几年安稳甜蜜的日子,直到76年,沈文煦家里平反,他没有告诉吉家,谎称回去探亲,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等吉家人久等不到女婿,按照地址千里寻过去后,才知道,沈文煦早已起了要抛弃妻女的心思,连留的地址也是假的。
这下本就瞧不上吉家将女孩子当宝养着的村民们,纷纷在背地里笑话了起来。
有些个碎嘴的还当着吉雪的面说些难听的,虽说后来都被吉翠芳带着5个儿子或者带着7个姐姐打上门给人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几次过后,吉雪整个人都偏激了起来,除非必要,基本都窝在家里看孩子,或者做着跟奶奶学的刺绣,再也不愿出门。
就这么时间一晃而过,十几年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彻底成了黄脸婆,沉寂下去的吉雪又干了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
落水被救后,赖上了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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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村的村口有一条长河。
五月时节,蝉噪鸟鸣,柳絮飘舞。
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孙来弟“呸!呸!”两声,吐掉飘进嘴里的柳絮,扯开嗓门嚷嚷,黝黑粗糙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嘿!你们说吉家那新女婿是不是跟头前那个一样,跑了就不回来啦?”
这话一出,埋头忙碌的妇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农村娱乐匮乏,有一点小事,不出半天,整个村里都能传的人尽皆知,更何况吉家这事情闹的还挺大。
一个看着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妇人扭头看了眼孙来娣,提醒道:“来弟,我要是你,就少说两句吉家的事,小心翠芳收拾你。”
提到泼妇吉翠芳的战斗力,孙来弟头皮下意识的紧了紧,却不愿意在人前露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道:“你们怕那泼妇,我可不怕。”
另一个小媳妇刚想应和几声,一抬头,就看到吉翠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只见她黑着脸,阴森森的站在孙来弟的身后,死死的盯着她,恐怖至极。
吓的那年轻的小媳妇立马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吭哧吭哧的洗起了衣服,一声也不敢吭。
倒是那上了年纪的胖妇人与吉翠芳的关系不错,并不惧她,只是她既然能跟吉翠芳处得来,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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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转了转眼珠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弟,你这就说大话了,我可不信你当着翠芳的面敢编排吉雪那姑娘。”
被人瞧不起,这怎么行,更何况话题人物里还有她最讨厌的吉雪那个贱人,又想到自家男人提到吉雪时那痴迷的模样。
孙来弟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开喷了起来:“当着吉翠芳那泼妇的面,我也不怵他,什么玩意儿,就我说的,吉家人都有病,5个儿子不当回事,倒是把吉雪那个贱人当个宝,骚狐狸!活该她被男人抛弃,要我说...哎哟!”
就在孙来弟大放厥词的时候,突觉背后传来一道巨大的力量,她还没来的急有旁的感受,整个人就已经被踹到了河里。
岸边洗衣服的十几个妇人瞬间哄笑出声。
常年生活在长河边,村里的人不说人人都是游泳健将,但是掉到水里基本的自救还是可以的。
孙来弟骂骂咧咧的从水中浮出个脑袋,胡乱的伸手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捋开,刚要开骂,就对上了吉翠芳那要杀人的眼神,立马被呛的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老太太凶狠泼辣了一辈子,饶是年轻的时候再美,现在耷拉着个脸,一脸的褶子,本就不好接近,这么一瞪眼,看着格外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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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翠芳将人踢到河里还不解气,叉腰对着缩在河里,蔫头耷脑的孙来弟就是火力全开,问候了她家老母与祖宗十八代,那词汇量惊人的,完全不带一句重复...
再看看孙来弟,浮在水里,听着这些个刺耳的污言秽语,恨不能立马晕死过去。
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老太太才稍微解气的威胁道:“再让老娘听到你说我们家雪雪的坏话,就不是这么轻松就算了的,仔细老娘撕了你那张臭嘴,呸!什么玩意儿!”
说完,一双三角眼阴冷的扫视着看热闹的妇人,直到将她们看的避开了视线,才满意的冷哼一声,端起还没洗的衣服,往家走了。
留下的妇人们加快手上的动作,谁也没管还泡在水里,看着惨兮兮的孙来弟,纷纷结伴离开了。
最后那胖妇人还冷嘲了孙来弟两句:“啧...叫你嘴欠,刚才不是挺能耐,咋地,现在哑巴了?哼!”
撂下这话,那胖妇人也扭着腰,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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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孙来弟脸颊黑红黑红,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了起来,却又什么话也不敢骂出来,就怕那糟瘟的老太婆突然又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要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委实没有必要这般害怕,只是吉家不止一个老太太啊...
真真是打了老的,不止来了小的,还有更老的。
以前也不是没人不信邪的反抗过,吉家那五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凶悍,打起架来完全是不要命。
再说吉翠芳那7个姐姐,谁家要是对上吉翠芳了,那一个个的完全不要脸面,她们也不骂人,就坐在人家门口哭,最少能哭上一个月,有时候7姐妹还不分早晚轮趟来,简直能将人逼疯。
打!打不过,骂!骂不过,关键哭还哭不过,这么几十年下来,整个村子提起吉家,除了有钱,就剩下一言难尽了。
但你要说吉家坏吧,还真谈不上,只要你不主动惹上门,除了过于娇惯闺女,其余也算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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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憋的一肚子气的吉翠芳快步的走回自己家,在门口的时候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才走进自家的院子里。
刚进院子,迎面就碰上了正在和猪食的大儿媳李红梅,没见到小闺女,吉翠芳刚才还带着点笑容的老脸立马又耷拉了下来,她问着埋头干活的大儿媳:“雪雪还没起床?”
李红梅娘家是李源村本村的,性格实诚,听到婆婆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婆婆手里端着的衣服,她拧眉道:“妈,您咋还去洗衣服了,这种事哪里用得着您,等吃过早饭,我去就行。”
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婆婆问的是啥,想起自家那水灵灵的小姑子,李红梅笑道:“小妹起了,就是太懂事了,我心疼,刚才非要帮我弄鸡食,这粗活哪能要小妹那样的人儿动手,我让她回屋了...小妹想做这些粗活,定然是有人在小妹耳边说什么不好听的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看我不撕了她...”
说着说着,李红梅想到最近越来越懂事的小姑子,更心疼了,嘴上也开始骂骂咧咧的,碰到逆鳞,老实人也是会发火的。
得!又是一个被洗脑严重的。
吉翠芳很满意大儿媳对于小闺女的维护,不过...想到方才孙来弟那杀千刀在背后编排的话,她一双三角眼里染上担忧之色,难道真的是雪雪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不行...吉翠芳将手里的木盆随手往鸡圈上一搁,风风火火的就往闺女屋子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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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怎么了?”看着吉翠芳火急火燎的样子,正俯身在桌子上描花样子的吉雪抬头望了过来。
吉雪母女住的是二楼的主卧室,她从小喜欢刺绣,为了她的眼睛着想,几年前吉家盖两层小楼的时候,为了采光好,花了大价钱,在主卧里安装了大片的玻璃。
此时清晨的曦光透过玻璃窗,清晰的映在吉雪凝脂般的莹白肌肤上,打在她那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与剪水秋瞳之上,为她那本就不似人间颜色的容貌,更添了几许朦胧之美。
这般的好颜色,别说是外人了,就是看了几十年的吉翠芳也滞了滞脚步,直感叹这两个月来,闺女越来越漂亮了。
以前也好看,但是因为沈文煦的原因,闺女整个人看着有些郁郁,有时候甚至是尖刻的...
自从两个月前闺女落水被新女婿救了后,她觉得闺女是放下了过去的事情,想要开始新生活,所以整个人才会越加漂亮...
确定没从闺女眼中看出受了委屈的情绪,吉翠芳老脸上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没事,妈就问问我们家雪雪,早上想吃什么啊?”
2. 第 2 章
听着吉翠芳哄孩子一般的问话,让她想起前世早早去世的娘亲,吉雪眼神软了软。
她将手中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搁上,走到母亲身边,挽上她的手,学着原身的语气:“妈,我想吃鸡蛋糕,还有牛奶。”
见闺女心情好,吉翠芳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抬脚就要去外头,打算亲自去给闺女准备早餐。
走到门口时,想起了方才糟心的事情,老太太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
回身迟疑的看着闺女:“雪啊,要是...女婿...他...”
虽然最后老太太依旧没说出个啥,但是吉雪却已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想到那个倒霉的男人,她一张芙蓉面上挂上浅淡的笑容:“妈,没事,不来就不来,刚好我赖着您一辈子。”
闺女依赖自己,老太太自然高兴,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满是褶子的脸上哪里还有丝毫凶悍!喜滋滋的就出门为闺女准备饭食去了。
见老太太出去后,吉雪又款步回到桌子旁,提起搁置的毛笔,想要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往下描摹,却终究乱了心神,没能再落下一笔。
她轻叹了口气,搁下笔,行至窗前,推开一扇窗,定定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宽敞的玻璃窗正对着院中的一颗四季桂花树,这颗树目测已经超过了十米。
吉雪有记忆以来,这树便一直存在着,说不清活了多少个年岁。
此时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花朵,微风吹过,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乘风而来...
然而,这般美景吉雪却无心欣赏,思维不知何时开始发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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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吉雪。
她是来自康骏王朝,七品县令家的嫡长女吉映雪。
七岁以前,她长在母亲膝下,母亲出身江南富商之家,外祖疼爱女儿,许予大量嫁妆,将女儿嫁给当时刚成为举人的父亲。
婚后第二年,父亲吊车尾考了同进士,母亲拿出嫁妆,花了大笔的银钱,为父亲在富庶的江南谋得了个好差事,做了县官老爷。
吉映雪出生的时候,父母很是恩爱,作为第一个孩子的她,饶是女孩,也是过的肆意自在。
只是好景不长,几年后,母亲怀了二胎,生产时一尸两命,直接抛下了刚满七岁的她。
吉映雪以为父亲会与自己一般伤心欲绝,没成想母亲刚过了头七,父亲便续娶了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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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是正五品同知家的庶小姐,面甜心苦。
小小的吉映雪在她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眼见着外孙女越来越唯唯诺诺,外祖心疼她,托了不少人情,才重金为她请了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她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些。
再后来,吉映雪为了不碍继母的眼,除了少有的请安,她几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
嬷嬷一辈子未嫁人,没有子女,相处久了,渐渐心疼起小姑娘,便开始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刺绣,教她管理中馈,教她明白事理...
像一个母亲一般的,尽心尽力。
也正因为有嬷嬷的细心教导,越发出挑的吉映雪终是碍了继母的眼,在她到了婚嫁年纪时,碍于脸面,还有妹妹将来的婚事,虽没有做的太绝,却也没有多好,将她许给了寒门出生的陈良才。
虽说外祖一家格外震怒,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除了补贴外孙女大量的嫁妆,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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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事人的吉映雪却很平静的接受了。
很早她就知道,自己的婚事捏在了继母手中,那女人不可能为她寻什么好人家。
并非懦弱不敢抵抗,而是从凉薄的父亲身上,她见到了男人的自私,早晚要嫁人,嫁谁都一样。
她有钱,在哪过日子都是过,嫁人了还能脱离家里,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陈良才年轻俊秀肯上进,眼下差一点也没什么。
婚后她的确过了几年好日子,直到男人也考上了进士,成了探花郎,被二品大员家的嫡幼女看中后,一切都变了。
丈夫欲要将她贬妻为妾,好为二品大员家的嫡幼女腾位置。
吉映雪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许是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太大的失望,难过了一天,便想着带着女儿与丈夫和离。
却没想到,她的打算还未与陈良才说明,自己的老父亲得了那二品大员的好处,特特写了信过来,叫她自己主动给新人腾位置。
饶是对于父亲早就没有了期待,那一刻,吉映雪还是心寒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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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天生反骨,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更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直接言明不和离就闹得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没脸。
果然,将脸面看的及重的陈良才思考了几天,还是同意了和离,唯一让她灼心的便是她带不走女儿。
夫妻八年,吉映雪清楚的知道,陈良才是个极其有野心的男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什么都可以牺牲,除了自己,他不爱任何人。
执意要留下女儿,不过是因为7岁的女儿已然容貌惊人,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她很清楚,陈良才留下女儿精心培养,只是为了将来攀附更高的人家,甚至利用女儿的美貌,将她送入皇宫,成为皇帝的妃嫔也不是不可以。
陈良才龌龊的心思,作为母亲的吉映雪自然不会同意。
心知一时带不走女儿,吉映雪只能暂时忍耐,与女儿分析利弊后,带着大批的嫁妆孤身离开。
女儿自幼聪慧,看着温温软软,其实通透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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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女儿许诺,在她及笄之前,定会将她光明正大的接走。
吉映雪也的确做到了,历经5年,在女儿12岁的时候,她靠着一手巧夺天工的刺绣手艺,被招进了皇宫,专门为贵人们制作衣服。
又花了2年时间,讨了太后娘娘的欢心,请她老人家下了圣旨,许她带走在京城已经声名大噪的女儿。
太后也是和离二嫁,在了解了她的情况后,便允诺了她的请求。
吉映雪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已经官拜五品的陈良才,几欲吐血的模样。
太后娘娘是位慈和的老人家,她不仅亲自为女儿改名为‘吉祥’,寓意将来一辈子吉祥如意。甚至还叫人护送她们出了京城。
母女分离7年,虽说有暗箱通信,却依然不能抵掉这些年的骨肉分离之苦。
所以好容易得以重聚,她们俩本质上又都不是‘安分’的性子,改头换面,带上这些年自己物色的,两名拳脚功夫了得的女仆,到处游历起来,再不管那些个尘间俗世!。
成婚与否,她们娘俩都无所谓。
潇洒是真潇洒。
然...世事难料。
在游历的第二年年底,她们4人被积雪堵在了一处村落里。
却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人祸没遇到,天灾倒是碰着了。
在她们落脚村里的第二天夜里,一场雪崩,直接要了她们母女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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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死后会到那阴曹地府,却不想,再次睁眼,她与女儿齐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大了2岁,成了一个刚二婚的34岁女人吉雪。
而她的女儿则小了一岁,成了15岁的初二小姑娘吉祥。
万幸的是她有原身的记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与女儿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也理顺了吉雪所有的记忆,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后会附身在这个叫吉雪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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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奇葩娇蛮的吉雪,在吉映雪看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两个多月前,原身落水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知道女儿在16岁这一年被人拐走。
原身常年躲在家里,也并不是很多人以为的娇生惯养当大小姐,而是之前因为长相,引来了不少麻烦,所以为了不给自己与家人添麻烦,就将自己关在家里,整日与绣品为伍。
难得出去放风,也是挡着脸,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却没注意到,16岁的女儿出落的并不比自己差丝毫。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已经不见了。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疼痛的如同被活剥了心肝一般。
她甚至仇恨起自己的容貌,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后,便跟个疯婆子似的到处寻找起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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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她翻过垃圾桶、喝过臭水沟的水,住过桥洞...生生吃了十几年的苦。
在她四十几岁,早已苍老如老妪时,却在新闻里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彼时,她的吉祥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
她找到了派出所,疯了似的到处磕头求人,好容易在好心警察的帮忙下,在女儿执行木仓决的前一个星期,见到了分离十几年的女儿。
许是母女之间的感应,眼神冰冷的女儿一眼就认出了她。
然后母女俩隔着玻璃哭的泣不成声。
吉雪早就在警察的口中得知了女儿杀得那些人,正是拐卖她,还有逼她...出卖身体的人渣。
但是,律法大于天,杀人就要偿命,更何况女儿还杀了十几个人。
而且吉雪看的出来,女儿不想活了。
她是个无用的人,保护不了女儿,也救不了女儿。
那时她隔着玻璃拿着听筒,慈爱的看着女儿,一遍遍的温声安抚“不要怕!妈妈一直都在。”
是的,她一直都在。
她写了一封遗书放在身上,再将这些年小心攒下来的几千块钱都放在口袋里,与遗书一起,希望好心的警察用这些钱,将她与女儿葬在一起...
然后在女儿被枪毙的那一天,吉雪站在刑场门外,用一把匕首插进了心脏结束了生命!陪着女儿一起。
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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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死后再次睁眼,她回到了1986年,回到了女儿15岁这一年。
当时她被村里割草的几个婶子救上来时,已经没有了呼吸,是路过的军人为她做了心肺复苏与人工呼吸后,才活了过来。
村民不懂啥叫人工呼吸,只知道吉家女娃娃被人轻薄了去。
见不得吉家好的人多了去了。
这事定然是瞒不住的!很快就被宣扬的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
吉雪当时昏昏沉沉的,好容易明白当下的处境,第一反应就是死死的揪住了那救命恩人。
军人都是可靠的,她知道部队里当官的都是4个口袋,具体职位她分不清,但是不妨碍吉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这个男人看着气势惊人,偏激的认定军人是好人,一定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她不想女儿再经历一次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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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雪以为一切都会好好的,只是等回到家,对上女儿那双死寂的双眸,她整个人都崩溃了,不顾被她赖上的军人还在,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她明白,女儿跟自己一般,带着记忆重生了。
那一瞬间,她恨毒了这世界。
让她一个人记住就罢,为什么还要让她的女儿记得那些不堪的过往。
她知道前世女儿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所以重生后她一直陪在女儿的身边。
至于结婚的事情,在得知那名救命恩人是单身后,她便不再管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家人会为她求来这门婚事。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但是她没办法了,她一辈子没什么见识,离女儿16岁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男人是她们母女目前唯一的救赎。
甚至哪怕将她们母女俩带离这个地方再跟她离婚也行,她只是迫切的想要找一个能够庇护她们母女的港湾,她脑中混乱不堪,只记得要逃离这个悲剧开始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女儿在确定她与男人领证了后,放心她后半辈子有人照顾,吃了安眠药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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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想再活一次。
摸不到女儿气息的那一刻时,吉雪无比肯定着。
她木着脸,整个人如同石化了般,一声也哭不出来。
唯一的想法就是将剩下的安眠药喂进口中,然后睡在女儿身边,陪着她一起。
只是在气息微弱时,心中愧对父母家人,想着要是有人替她们母女活下去该有多好...
这成了吉雪生命最后一刻的执念。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执念,康骏王朝的吉映雪母女才能再次活了过来。
都是做母亲的,吉映雪特别理解吉雪的做法。
她们母女重新活了过来,活在一个对女性宽容的年代,这里比康骏王朝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与女儿自是感恩。
不仅要赡养吉雪的父母,还要将害的吉雪母女这般凄惨的人渣给找出来,以报答活命之恩。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闺女也不知找到人了没有...
3. 第 3 章 五月的空气清新 ……
五月的空气清新 舒适宜人。
尹红镇中学刚刚打完下课铃,初二三班的班级里,老师宣布下课的话音刚落,下面早已安耐不住的学生们,已经利索的将书本往书包里一塞,打打闹闹的就往外跑。
“吉祥!等下我们去小卖部买泡泡糖吧,我妈给我五分钱,可以买好几个。到时候分你...”顾晓玲胡乱的将课本塞好,扭头看向同桌,不想正对上她白皙精致的侧颜,再次感叹同桌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尤其她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样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却经常会看着好友发起呆来,就好比此刻...
吉祥将铅笔盒放进书包里,拉上拉练,起身背上书包,才软糯着嗓音道:“好呀!”
顾晓玲闻言才回神,急急忙忙的拎上自己的书包,跟上了同桌的脚步,蹦蹦跳跳的就往校园门口的小卖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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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中期,大部分地方已经取消了票证购物的方式,个体户成了一种全新的趋势。
短短几年下来,曾经萧索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五花八门的店铺招牌,就连学校里也光明正大的开了一家小卖部。
放学时间,正是小卖部是最忙碌的时候,小小的店铺里面人头攒动,挤挤挨挨。
吉祥在门外几米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坚定的表示自己不进去的决心。
倒不是她身上没有钱,奶奶疼爱母亲,爱屋及乌的,对她这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孙女也是分外怜惜,所有的孙辈,她是最受宠的,身上还真有好几块钱。
别觉得几块钱少,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不小的购买力了,没见同桌有五分钱已经高兴的又蹦又跳了嘛。
她只是不习惯太过拥挤的环境,眼看着人群越挤越多,就要蔓延之她这边。
吉祥又往一旁挪了挪,直到站到了一颗挺直高大的柏树下才停下了脚步。
突然,一只银白色的小团子从不远处扑棱棱的飞了过来,在吉祥看过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见外的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见此,吉祥还带着婴儿肥的精致小脸上露出一个甜软的笑容,她抬起一根莹白的手指放在眼前。
那白团子却像是演练了千八百遍般的,呼扇了下翅膀,轻轻的落在了那细长的指尖上。
只见那手掌大小的圆团子蹭了蹭女孩的小手,又对着她发出两声啾啾的细软叫声,不远处的男生们偷偷看着全校最漂亮的女孩与那可爱的鸟儿互动...
萌的人心肝儿都忍不住颤了颤!委实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更可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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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好啦!走吧。”这时顾晓玲已经艰难的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好在她发育的早,身高腿长的,不然还真不能这么快的买到东西。
她快步跑到吉祥身边,将手里的两颗泡泡糖递给吉祥。
吉祥没有客气,毕竟这一两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与同桌相互投喂的举动。
不过她对于这样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将拿到的两颗泡泡糖用干净的帕子裹起来,打算带回去给大伯家的弟弟吃。
当年沈文煦是上门女婿,所以本来应该叫大舅也换成了大伯。
顾晓玲的家就在镇上,走路回去不过10分钟。
吉祥住在村里,不过离学校也算近,半小时的路程。
两人同行到一处三岔路口时,相互挥手道别后,吉祥背着书包,肩膀上站着一只小肥啾,沿着一条长长的泥土路,缓缓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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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其实过的挺快的。
转眼她与母亲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相较于母亲完全接收了吉雪姨的记忆,她反而没有一丁点同名同姓吉祥妹妹的记忆。
两个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对于这里的了解是一片空白的。
若不是母亲帮自己掩护,与自己讲解,她真不一定能够完美的掩藏自己的身份。
如今两个月已经过去,得益于还算聪慧的脑子,她逐渐融入到了现在的环境里,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男女都可以上学堂的世界...
只是对于有些事情的认知,她与母亲是一致的。
承了吉雪姨的活命之恩,就定然要诚心回报。
吉祥抬手给毛茸茸的白团子撸了撸毛,确定四周没什么人后,才轻声问:“还是没有消息吗?”
自从确定了团子的能力之后,吉祥便拜托它帮忙寻找当年拐卖原身的人贩子。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她真有些急了,据母亲所说,她那便宜的新父亲当时急着出任务,领证后便匆忙走了,约定最迟三个月就来接她们离开。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那些个人渣的信息,却一点也没查到。
白毛团子抖了抖翅膀,啾啾两声:“意意,你别着急啾,我已经发动了附近所有的麻雀伙伴们帮忙寻找了啾!”
意意是吉祥的小名,当年太后老人家为她赐名吉祥,寓意吉祥如意,后来母亲觉得闺女大了,不好总是叫囡囡,便为她取了小名意意,如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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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团子的回答,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不过吉祥也知道,小伙伴的确尽心尽力了,没见那圆滚滚的肚皮都小了一圈了嘛。
她将手往后背,然后摸索到书包的侧袋,从里面拿出一块鸡蛋糕,掰了一块放在掌心,任由它停在掌心里啄食。
团子是一只成了精的银喉长尾山雀,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团子告诉她的。
前世自己与母亲被雪崩埋掉那天晚上,她在临时借住的院子里捡到了几乎冻僵了的团子。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觉得这小家伙白呼呼圆滚滚的,飒是可爱。
当时整个村庄积雪皑皑,根本就出不去。
她与母亲对于怎么救治一只小鸟完全没有概念,只一心想着,既然是冻着的,那么就好生给它取暖便是。
为了给它取暖,她将小家伙清理干净后,特地放在心口的位置,用自己的体温来帮它回温。
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天灾,她与母亲换了个身份,来到这么一个神奇宽容的世界。
更稀奇的是,这只被她救了的小团子也跟了过来。
据团子说,在雪崩的时候,她们无意定下了契约,它直接成了自己的使徒。
也在这个时候,吉祥才知道,原来在康骏王朝,真的有精怪,团子就是一只活了三百多年的小妖怪。
本来她还以为,能在这个世界契约更多的妖精,却不想如今的世界,解放后已经不许成精了,团子大约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只小妖怪了。
当然,不要因为它是一只妖怪就对她抱有呼风唤雨,或者化成人形的幻想。
除了能与其它鸟类沟通,时灵时不灵的喷出一点小火星子,便只剩能吃这一点比较特别了,并且已经突破了本能,成了一只杂食的团子。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的抬手对着团子圆滚滚的身体戳了戳。
在它嫌烦的用屁股对着她时,笑出了声。
好吧!它这么可爱,能吃就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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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鸟一路上聊的欢快。
半小时的路程很快便走完了。
吉祥到家后,两个在村里念小学的小堂弟已经回来了,正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作业。
见到她回来了,也不敢说话,只偷偷对着吉祥挤眉弄眼的。
为什么不敢说话呢,原因也很简单,老太太吉翠芳如门神一般,正坐在一旁监督着呢。
见到孙女回来,吉翠芳本来还拉长的老脸上挂上了笑容:“哎哟,奶的孙女回来啦!快去厨房,我让你大伯母给你做了红豆羹,女孩子喝这个好。”
闻言,吉祥将书包也放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冲着老太太弯了弯杏眸,乖巧的应了声“好!”
又从口袋里将那两颗泡泡糖分给两个弟弟,她才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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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大伯母李红梅忙的是热火朝天,见到吉祥进来后,她二话没说的将温在煤炉上的一碗红豆羹端到了桌上。
有些潮湿的手,在围裙上弹了弹,确定没有水渍了,才稀罕的摸了摸吉祥的小脑袋:“快吃,大伯母算着时间呢,这会儿温度刚刚好,不烫口。”
李红梅拢共生了5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上大学了,却没有一个女娃娃。
所幸小姑子家的闺女也是长在她眼皮底下,多少能解解馋。
吉祥长的很像母亲吉雪,只是因为年幼,脸上带着些幼态的婴儿肥。
看着格外甜软,尤其是她乖乖巧巧冲着你笑的时候,恨不能将心肝儿都捧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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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边喝着甜糯的红豆羹,视线边追随着忙碌的大伯母。
吉家五个儿子结婚后,吉翠芳便做主分了家。
老太太带着吉雪母女跟大儿子吉仁一起住。
另外几个儿子早已搬到了城里,各自发展的都不错。
大伯一家对于吉雪母女很是照顾,在吉祥看来,照顾的甚至有些夸张了。
不止是对已经15岁的她,就连对于34岁高龄,在康骏王朝已经可以做外婆的母亲,都像照顾小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曾经吉祥与母亲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什么活计都有下人去做。
后来游历在外,很多事情总要学会自己去做。
渐渐的,母亲爱上了专研厨艺,两年下来,已经能做出一手不错的菜肴。
只是来到这边这么久,却依然无用武之地。
因为家人不愿意。
一是舍不得,另一个就是,保护吉雪姨的手。
吉雪姨也有着不错的刺绣手艺,虽远不如母亲,但也比大部分的人好上很多,这几年靠着这手艺赚的钱,比那些个工人多的多了。
那是手嘛?那是生钱的金子啊,当然要仔细养着才是。
唔...不能再说吉雪姨了,毕竟现在她的母亲就是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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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喝完最后一口红豆羹,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敛了脑中奔腾的思绪,才将空碗洗干净放到厨柜里。
又在厨房里转悠一圈,多次被大伯母撵,确认不让她帮忙,才去了院子里写作业。
吉翠芳见孙女来了,便起身进厨房帮助大儿媳一起准备晚饭。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的盯着两个小孙子:“都给我老实点,吃晚饭前我让你们姐姐检查,要是没写好,或者没认真,你俩就不用吃了。”
撂下狠话,老太太才满意的走了。
留下的两个小男孩总算敢说话了:“姐,奶真偏心,她咋不凶你?”
吉祥将语文书拿了出来,这个科目对于她来说挺简单,也是她最快吃透的科目。
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是将白天学的课文抄写一遍,然后再默写一遍。
听到小弟吉俊的问话,吉祥也不恼,只是淡淡道:“怎么?你想让奶奶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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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俊对上自家姐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这两个月吃的闷亏,瘪了瘪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吉祥回身对着桂花树招了招手,团子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吉祥对着两个眼神亮晶晶的小家伙许诺:“要是你们乖乖的把作业做好,我就让团子招呼小伙伴陪你们一起玩,前提是你们不能伤害它们。”
好家伙,这话一说,小家伙们立马如同打了狗血一般。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前头走,后头跟着一群麻雀的场面。
他们就觉得,村里的小朋友肯定要羡慕坏了,这下肯定要认他们做老大了。
想到这里,小家伙们也不难过了,立马埋头苦写,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作业,然后带着团子出去炫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
吉祥抬头一瞧,发现是爷爷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见到孙女的时候,老爷子对她慈爱的笑了笑,然后抬头对着二楼的方向喊道:“雪啊,快下来,女婿来信啦!”
4. 第 4 章 夕阳西下,晚霞渐渐晕染了……
夕阳西下,晚霞渐渐晕染了整个天空。
老爷子李八柱的大嗓门惊动了整个院子里的人。
吉祥抬起头,与已经来到窗边的母亲对视了个眼神,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只一瞬间,吉祥便垂下鸦羽般浓密的长睫,遮住眼底的波动,若无其事的继续写着作业。
而楼上的吉雪也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桂花香包,轻移莲步,顺着楼梯款款往下走...
“女婿总算有消息啦?老头子,快看看上头都写了啥。”不止吉祥母女听到了李八柱的嚷嚷,就连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吉翠芳也听到了。
她抬手快速的在围裙上擦拭两下,激动又欢喜的想要伸手从自家老头子接过信件。
李八柱虽是上门女婿,心中却没有什么怨怼,反而孝顺长辈,爱护妻小,是个脾气及其温和的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好性情,才会与吉翠芳这样火爆脾气的人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
老爷子将手上的信件递到老妻手上,笑着安抚:“你忘啦,我又不识字,等雪雪下来的,叫她念给咱们听。”
闻言,吉翠芳准备拆信的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高兴坏了,咋忘记自己跟老头子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
也不怨她这般激动,实在是怕这个女婿像沈文煦那个王八羔子一般,一走了之。
新女婿跟那沈文煦还不一样,毕竟是硬赖上去的,她理亏的紧,腰板都打不直,就算新女婿真的不回来了,他们家也没脸寻过去。
他们倒是不在乎啥名不名声的,只是担心闺女承受不起打击,尤其结婚后,闺女整个人看着都鲜活了起来。
不仅手艺更加进步,就连笑容都多了几分,定然是很满意女婿的(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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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拿着汤勺跟着老太太出来的李梅花也不识字,纵使心中火急火燎,也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老太太身边等小姑子过来,想当年小姑子那也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咧。
吉雪没有叫三人久等,很快就来到了院子里。
从母亲手里接过信,下意识的捏了捏,意外的发现还挺厚实,她眉心跳了跳,不觉的那便宜丈夫能给自己写这厚的信件。
瞧出父母的急切,她直接当着几人的面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
才发现,除了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寥寥两句话,其余的厚度居然是大团结...
“女婿说了啥?咋寄这么些钱过来?”见闺女看完信后,只是发呆,也不说话,老太太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大团结,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婿这是...拿钱打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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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母亲语气里的焦急,吉雪收敛了心思,露出一个笑,安抚道:“妈,您别担心,没事,就是...就是那人说什么大比武还没有结束,还要几天时间,等忙完了,就会来接我跟意意。”
这话一出,三人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只是...“那这钱...?”
吉雪红唇勾了勾:“...那人说这钱是生活费。”
“这么多?不对...”吉翠芳欣喜到一半,轻轻的拍了下女儿的手臂,嗔怪道:“你这孩子,什么那人、那人的,女婿有名有姓的,可不信这么埋汰人的。”
吉雪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虽说这是原身订下的婚事,可是现如今她就是吉雪,吉雪就是她,这个婚事无论她有什么想法,说结束的人都不应该是她。
她心中浅叹一口气,面上却一脸我错了的表情。
吉翠芳见女儿不说话,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可置信道:“你不会真忘了女婿叫啥名儿了吧?”
吉雪虽不是大家闺秀,但是从小长在官宦家庭,又被嬷嬷精心教养,一举一动间自成规矩。
然而,此时听着老太太的问话,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哪能啊,您想哪儿去了,我当然知道您女婿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不依不饶:“那你说,女婿叫啥?”
吉雪无言一瞬,最后还是在老太太的逼视下无奈开口:“他叫付立诚。”
听闻这话,吉翠芳才放下心来,摆手先让大儿媳回灶间看着饭食,自己则语重心长劝道:“雪啊,女婿是你自个儿选的,也是咱们家强攀上的,现在证都领了,这也没回头路了,你可上点心啊...”
吉雪乖巧点头,这锅她必须背。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确定女儿真听进去了,吉翠芳满意了,笑呵呵的又拉着老头子一起进厨房做饭去了。
独留下吉雪捏着钱与信纸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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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吉祥洗好澡,回到卧室,用吹风机仔细的吹着长发。
要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从小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吉祥也常常叹为观止,大到那不用马匹就能跑动的汽车,小到电灯与她现在用的,这个叫吹风机的神器。
这神器还是做采购的四伯在大城市好容易给弄到了,据说是个稀缺货,全国也没多少。
就这么一个,眼巴巴的就给送了过来,如今是便宜她们母女俩了。
也幸亏有了这个叫吹风机的神器,不然这日子真难熬。
她早已习惯了天天洗头洗澡,从前有丫鬟婆子伺候梳洗,就算游历那两年,也带着两个仆人,擦头发这种事情她还真没做过。
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原身也是一头及腰长发,只是发质不是很好,这两个月她用了母亲亲手调制的香脂,精心保养,发质已经好了一大截,虽不如从前,粗粗瞧着也算的上乌黑柔顺了!
等她手臂举的都发酸后,才勉强将一头浓密的乌发吹干。
正好这时去洗澡的吉雪也走了进来。
吉祥从凳子上起身,让开位置,好让母亲打理自己。
吉雪头上也包裹着大毛巾,坐在梳妆台前,洁了手,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涂抹抹间,与女儿道:“怎么自己把头发吹干了,不是叫你等娘嘛,手臂酸不酸?”
吉祥没有急着回母亲的话,而是到一旁又搬了个凳子,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踌躇几分,终是问道:“娘,您...真要跟着付...付叔叔走啊?”
她是了解母亲的,好容易和离,不可能再愿意被一个男人束缚住。
吉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叹口气:“意意,这件事娘亲没有先说不的权利。”
吉祥抿了抿唇:“那您觉得付叔叔会愿意和...离婚吗?”
吉雪拿起一个小木条,从一个小玻璃瓶内挖出一块蚕豆大小的膏状物体,开始往脸上涂抹。
说来这些个瓶瓶罐罐都是吉雪来到这个世界后特意调制的,原身也有雪花膏,但是与吉雪自己调制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毕竟这些个护肤用品是小时候嬷嬷教于她的,全是宫廷里的秘方。
短短两个月下来,她的脸上不说细纹了,连一粒斑点也无。
听到女儿的话,吉雪笑睨了她一眼:“我虽没见过付立诚,也不清楚他具体的容貌,但是娘可不认为这桩婚姻,凭着老太太他们的不讲道理就能够赖上...”
原身当时一心关注着自己的闺女,根本没怎么在意付立诚的长相。
导致她脑中只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高大!气势逼人。
便再无旁的了。
但也正是这两点,也足够她知道,付立诚答应结婚定然有着吉家人不知道的理由。
前头吉家人的硬赖来的这婚姻里头,怕是也有那男人的顺水推舟。
就是不知道他对于这桩婚姻的需求是什么了。
只要不是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了报答原身,吉雪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这门婚事的确是他们吉家上赶着的呢。
且见那男人还知道寄生活费过来,从这点就能看出,不管如何,在责任心上面来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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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听着母亲细细为自己分说缘由,渐渐的对于那个便宜父亲也有了丝好奇。
不过,就像母亲说的,等见了面,自会明白他接受这段婚约的缘由了。
清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吉祥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她站起身,接过梳子,帮母亲梳理长发:“那您呢?您怎么想的?如果付叔叔暂时需要这门婚姻呢?您要跟着他离开吗?”
听出女儿语气中的担忧,吉雪弯了弯与女儿极为相似的水眸,回身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吉祥耳根有些红,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犹自嘴硬:“...我知道是我们。”
心知闺女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吉雪也不戳穿,反而顺着她的话,将话题抛了回去,她语气中带着宠溺:“意意觉得妈妈应该怎么做?”
似是没想到母亲会问自己,吉祥手上的动作滞了滞,一时竟然不知怎么回答。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五月的夜晚气温有些低,屋内陡然安静下来。
外面虫鸣蛙叫的声音格外清晰了起来,听在耳朵里,让她莫名添了丝浮躁。
不知过了多久,吉祥才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趁机离开。”
对于女儿的决定吉雪并不觉意外,她侧着头,拿着毛巾轻轻按压长发,笑问:“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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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心知母亲是为了……
心知母亲是为了考验自己,吉祥也笑了,她接过母亲手里的毛巾帮忙擦拭,看着镜子里的母亲,细说起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们与吉雪姨母女长的相似,但是性格到底有很大的差距,假装一时还行,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再说,母亲那一手好技艺不应该埋没在这样一个角落...”
说到这里,吉祥对上镜子里母亲鼓励的眼神,接着道:“娘,咱们来到这么好的世界,这里男女平等,我从未想过像男子那般官拜朝堂,但是琴棋书画我却尤爱作画,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以女儿身的身份,在画坛上留有一席之地,这是在康骏王朝我不敢奢望的梦想...”
听着女儿的叙说,吉雪也不禁想到了自己,曾被太后娘娘大加赞赏的绣艺。
哪怕她的手艺已经出神入化,哪怕得了那世界身份最高的太后娘娘的夸赞,在那个封建的年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最不入流的匠人罢了。
而如今,她却能凭借这门手艺成为大家。甚至还可以开创自己独有的派系,这个诱惑实在太大...
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有野心的呢。
她吉雪从来也不是那‘安于现状’的性子,如今机会都送到眼前了,不珍惜,未免太过不知好歹!
所以对于闺女的论点她是赞同的。
只是...“这就是你觉得必须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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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母亲的头发已经不滴水了,吉祥刚准备拿吹风机,听得这话她俏皮道:“娘,您也不可能一直藏在家里不出去吧,您就不想到全国各地去看看?”
吉雪睨了小丫头一眼,她自然明白闺女的话语中的意思。
是啊。
这么美好的地方。
她当然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家里。
只是她们娘俩现在什么也不是,有着漂亮的容貌!却没有护得住的实力。
虽说不应该厚颜将自己抬的这般高。
但是,不管是康骏王朝,还是原来小吉祥的命运,都清楚的告诉她,不要将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每个地方,总归有一些害人的毒蘑菇隐匿在角落,准备伺机而动!
她不敢赌那概率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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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尚且年幼,还没有完全长开,已经初见惊人的容貌。
自己就更别提了,也特别理解原身的做法,顶着这么一张比前世自己还要精致几分的脸,在没有能力守护的时候,她还真不敢四处走动。
她是个女人,自然也是爱美的,不到万不得已,实在做不到自毁容貌这样极端的事情。
曾经用胭脂水粉将自己化丑的手法,只能欺骗欺骗康骏王朝那些个没有见识的老百姓罢了。
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她那点糊弄人的手艺根本不值得一提。
再说了,她这般漂亮,就算不给旁人看,自己看着也是高兴...
她真不能接受因为过分漂亮,而过着一辈子遮遮掩掩的生活。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能受得了,她也不忍心叫女儿过这般憋屈的日子。
所以...这般看来,付立诚目前还是她最好的选择。
如果...如果...付立诚不愿意合作,她只能再想旁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吉雪突然对于那个男人的到来,有了一点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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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吉雪母女刚起床。
梳洗好在院子里溜达锻炼身体,就听到院门被人敲响了。
正在院子里编藤篮的大伯吉仁拦住想要去开门的妹妹,刚想自己去开门,便见到母亲匆匆忙忙的从厨房间里疾走了出来。
边走边大着嗓门嚷嚷:“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院门口,老太太抬手抽掉横栓,拉开木门的空档还不忘嘀咕:“谁啊?这一大早的。”
门外的立马传来一声苍老却慈祥的声音:“翠芳,是我呀。”
吉翠芳一懵,下意识道:“大姐?你咋来啦,咋这么早?”
大门打开,吉翠芳看着自家已经七十好几的大姐,大着嗓门询问!还不忘伸手扶着自家的老姐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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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家大姐叫吉盼弟,虽然已经七十多岁,满头的银丝,腿脚却利索的很,见到自家小妹,她脸上刹时笑出一朵菊花:“姐来看看你。”
说着,吉大姐将身后的背篓卸了下来,交给已经走过来的吉仁。
吉翠芳牵着自家大姐,将人往屋里头带,嘴上不忘念叨:“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咋还自己来了,下次别带东西了,家里不缺吃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院里的石桌旁,将自家大姐安顿在凳子上坐好。
吉翠芳扭头对着儿子道:“去跟你媳妇说声,她大姑奶奶来了,整些好东西,你也去帮忙。”
吉仁性子比较敦厚,听到母亲的吩咐,点了点后,又与大姨寒暄了两句,便匆忙往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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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吉翠芳已经开始扒拉起背篓里的东西。
一样样的往石桌上捣腾。
满满一背篓,光猪肉就有十几斤,还有奶粉、核桃酥饼、鸡蛋糕、冰糖、蜜枣、桂圆干等等,这些个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极体面的礼物了。
吉翠芳每拿出一样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更添上几分。
到后头,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她努力收敛露出来的牙花子,故作客气道:“大姐,你也是,回家来咋还带这老多东西,都哪来的?你咋还自己背来了,下次我叫老大骑车去接你。”
这话说的。
吉祥与吉雪简直大开了眼界!
她俩都不是笨人,哪里听不出老太太的潜台词,这次的东西还没规整好,就开始算计着下一次了。
这一刻,从未为金钱折腰,豪横一辈子的母女俩,真真羞耻的都想捂脸了。
心想着,大姨听到这话,心里得多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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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姨开口了。
只见她老人家笑的比吉翠芳还要开心,她就喜欢听幺妹说回家这俩字,听着咋那么好听呢,叫她那颗老心脏如同泡在蜜水一般。
那叫一个甜哟。
自家幺妹就是贴心。
吉盼弟笑眯了眼,直接露出了一口掉了不少的牙,连连表态:“ 还是翠芳想着姐,下次姐再来就给你拨电话,叫大侄儿去接我,有那自行车,还能多带些好东西,姐都给你存着,都给你。”
吉雪...
吉祥...
母女两满脸惊愕的看向大姑奶奶,一时竟然不知道什么才合适...
简直了,突然很佩服已经过世的吉老憨同志,这是咋洗脑的?
老姐妹俩没注意到吉雪母女的表情,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聊了一通,吉大姑奶奶又稀罕的摸了摸吉祥的小脑袋。
才又喜滋滋道:“我昨个儿听说我那侄女婿来信了,可叫我高兴的,当即就去了你来弟、望弟、喜弟...几个姐姐家里通知了这好消息,顺便再给你寻摸些好东西,这些个都是姐姐们凑出来的,就是太匆忙了,东西有些少,我们翠芳吃了一辈子的苦,姐也没用,好容易筹了这么些个东西,等下个月的,下个月姐再给你送...”
听着自家大姑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情到深处的时候,也不笑了,不知从哪摸出个半旧的毛边帕子,开始抹起了眼角的泪水。
这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也是叫人大开了眼界。
关键是人一把年纪了,做出这样的举动居然一点也不违和...也是没谁了...
吉祥与母亲对视了一眼后,有些扛不住的率先起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大姑奶奶,我先去吃早饭,等下还要去学校。”
说完这话,吉祥不顾自家母亲求救的眼神,在两位奶奶慈爱的笑容中,撒腿就跑了...
原谅她实在是顶不住了,她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也会被洗脑...
一想到将来自己变成大姑奶奶那样儿...告辞。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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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盼弟看着侄孙女活泼的背影,又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显然格外喜欢吉祥这个侄孙女。
她转头看向吉雪,安慰道:“雪雪不怕啊,如今侄女婿来信了,定然是有章程的,我已经跟你那六个姑奶奶商量好了,今天她们就会在几个村子里转悠,不转悠一整天都不带停的,望弟她们会将侄女婿来信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看看那些个碎嘴的婆子,还敢不敢再编排我们家雪雪,要我说她们就是嫉妒咱们雪雪...吧啦吧啦...”
话说起来。
吉家七位姑奶奶嫁的都不算远。
那个年代也不流行远嫁,再加上吉老憨打着闺女补贴娘家的主意,所以吉翠芳的七个姐姐都嫁在了相邻的村落里。
一个是为了方便照应娘家,二个也是为了几个姐妹能够有个帮扶,不管怎么说,老爷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吉雪只觉脑子嗡嗡的...耳旁听着大姑奶奶滔滔不绝的讲述起自己的丰功伟业,以及自家老母亲时不时的拍掌应和声。
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不知怎的...此刻的她更盼望早些见到那个便宜丈夫了。
救命...
6. 第 6 章 躲在厨房里吃完……
躲在厨房里吃完早饭,吉祥再做了次‘不肖子孙’,悄摸摸的拎上书包,鬼鬼祟祟的溜了。
‘虎口逃生’成功。
今日时间充裕,吉祥带着两个堂弟,将皮小子们送到村小学门口,看着他们乖乖的进去校园里,才转身往自己读书的镇中学而去。
一路上遇到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学生,应该与她一样,都是镇中学的走读生,吉祥看了几眼,发现都不认识,便自顾自的埋头往前走。
脑中的思绪也开始奔腾了起来...
今天一大早,团子又出去帮她寻找那帮人渣了...
按照母亲的意思,付叔叔大概再过几天就会来接她们母女离开。
之前已经找了差不多两个月,她对于能在剩下这短短的时间内,将人找出来已经不抱希望。
每当这个时候,吉祥就会再一次感慨,如果母亲记忆里能有这些人的具体信息就好了。
无奈吉雪姨只模糊记得那帮人的面貌,对于姓名、户籍这些信息一无所知。
这让吉祥寻找起人来,犹如是大海捞针,格外的艰难。
她甚至想,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等到明年16岁,原身被绑走的时间段里回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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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吉祥为了那不知在何处的人贩子头秃时,旁边传来一声涩哑的嗓音:“吉祥同学,你快一点,快要迟到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正是变声的阶段,嗓音并不好听。
却叫神游的吉祥猛的回过了神,她抬腕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再过十分钟就要打预备铃了。
许是方才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脚步什么时候慢下来的都不知道。
她礼貌的朝旁边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大男孩道谢,才提快脚步往学校而去...
她可不想迟到,一想到每天迟到的那些同学,在做早操的时候,站在最上面高抬公开处刑,正是要面子年纪的吉祥脑中的小人疯狂摇头。
想想就好羞耻,她委实扛不住。
想到这里,吉祥直接小跑了起来。
心中还忍不住感慨,来到这个世界,不用整天端庄娴静真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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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F大附中是S市首屈一指的高中。
但凡能进来这所高中上学的,大学的门槛基本稳了一大半。
也正因为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太高,一些有权有势的家长们想尽办法,将自家孩子送到学校里。
反正他们有钱,他捐一栋教学楼,你捐一栋图书楼的,只要能将孩子塞进这个学校里,对于这些人来说,钱跟本不是问题。
这些个家长都是人精,饶是孩子没出息,考不上大学,了不起将来给送出国镀金,他们最看重的还是这个学校里学生们的人脉。
多少官家子弟都在这所学校里求学,说的难听点,也就是这个时代不那么讲究的,在后世,这里就是妥妥的贵族学校了。
少年人之间的感情最为真挚,等将来这些个同学里面有那么一两个出息,也足够回报他们眼下投资的了...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如果都招收这样有后台的学生,学校的升学率还怎么提高。
这是大部分人的偏见,越是有底蕴的家族,对于子孙的要求越高,这些人家的孩子成绩差的可能性反而很低。
再说,能坐稳附中校长,还能与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家,打交道而不落下风的人,能是傻的吗?
校长花了大笔钱做为奖学金,用来吸引那些个成绩优异,但是家庭贫困的学生。
只要你成绩好,念书不仅不花钱,还有丰厚的奖励...
这么一通操作,在八十年代还是很新颖,很吸引人眼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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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2点。
是学生们午休的时间。
正午阳光正好,水泥操场旁的小树林里,三三俩俩的聚着不少不爱午睡的学生们。
其中最角落处,一颗粗壮的香樟树上,盘踞着几个大男生。
坐在最下面的高壯男生,手上拿着如今最流行的掌上游戏机,手指翻飞,一脸严肃的盯着巴掌大的屏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研究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说二狗,你还在玩你那破游戏呐?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俄罗斯方块罢了,你玩了都有个把月了吧?第一关还闯不过去,嘿嘿,不是哥们儿瞧不起你,我看你干脆放弃得了,智商这个东西,它是天生的。”
面容俊秀风流的男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说完这话,他还贱兮兮的伸出脚,对着下面正在跟游戏机较劲的兄弟,又是动口又是动手的开启了新一轮的骚扰大计。
高壯的男生叫苟兰辰,听到兄弟卫谨调侃他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反正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姓,被取外号都习惯了。
天天跟着生气,他早就气死了。
但是,他居然敢伸脚?伸脚就罢了,这一打岔,眼看着他就能闯关成功了,这么一下子,啥都没了。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失败两个字,再听着耳旁兄弟喋喋不休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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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兰辰瞬间恼羞成怒,将游戏机往口袋里一装,然后在卫谨想要往树上攀爬的时候,拽住他的一条腿,不顾他的求饶,一把将人拽了下来。
“我艹你大爷的卫谨,要不是你,我肯定能过第二关。”吼完尤不解气,苟兰辰抡起拳头对着卫谨那张小白脸就招呼了过去。
卫谨看着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其实伸手很是不错,被苟兰辰拉下来的同时,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眼见好友恼羞成怒的朝着自己挥着拳头,他灵活避让格挡,脸上依旧嬉皮笑脸的:“不行就不行,干啥还不敢承认呢,二狗子,不是兄弟说你,就你那脑子,根本不适合俄罗斯方块这样难度高的游戏,还是放弃吧...”
“我x%*x的,谁是二狗,谁是二狗,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别以为老子听不出你在嘲讽我!”苟兰辰一张刚毅的俊脸气的黑红。
对着嘴贱的好友不再留情,两人快速过招了两三分钟后,卫谨终是不敌,被苟兰辰成功的按在地上摩擦。
卫谨双手被好友反剪在身后,白净好看的俊脸也被侧压在地面上,他又是笑又是气的挣扎嚎叫:“二狗快放开你爷爷,打架就打架,我的俊脸岂能受辱,我就靠这张脸骗小姑娘了...”
苟兰辰出了恶气,倒也爽快,松开手后利索的起身,斜眼看着卫谨被自己揍得浑身都是泥土的模样,心满意足了。
至于好友嘴里的疯言疯语,他惯来左耳朵进又耳朵出,转身扶着树干,脚下一蹬,人就又坐到了横出来的树干上。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游戏机,打算再接再厉。
他一定要跟卫谨这个小白脸证明,他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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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见没人理他,无趣的撇了撇嘴。
自顾自的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抱着树干往上爬,得益于刚才被揍的阴影,一时也不敢再招惹又沉浸在游戏里的苟兰辰。
卫谨在心中腹诽,这小子学聪明了,以前吵架赢不了自己,只会自己憋气。
最近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不知道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说不过就动手,嘶...野蛮人。
他的俊脸哟...
卫谨半躺在粗壮的树杈上,晃荡着腿,故意哎哟哎哟几声,尤不死心的想要吸引另外两个好兄弟的注意。
不想上面那两个人就跟聋了似的,别说开口安慰他了,就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卫谨小脾气上来了,他仰头,对着上面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冷峻少年笑骂:“一个个的,还兄弟呢,刚才我被二狗打的时候,你们俩咋不下来帮忙?”
闻言,冷峻少年严令安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眼镜框往上顶了顶,手里的律法书籍正翻开着,他大发慈悲的递过来一个眼神,淡漠的陈述事实:“我以为你是享受的。”
卫谨...“我有病?”
享受个屁!!!
这次严令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一种你自己理会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其实用在这里也是合适的,卫谨无比肯定的想着...
虽然严令安这小子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就那一个眼神,已经叫他清楚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他有病!
麻蛋,这小子绝对就是这个意思,卫谨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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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归生气,但是对上严令安,他也是真怂。
这小子不像二狗,打一架就结束了,严令安从小就是个黑心的,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手段黑的很,他也是吃了几个闷亏后才得出的教训...
算了,刚不过。
卫谨从口袋里拿出帕子,仔细擦着脸上的灰尘,难得认真问最上面的兄弟:“二哥!我听家里说,付小叔真打算娶了那个乡下女人啊?”
付圭上头还有一个堂哥,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是放在一起排序的,他行二,亲近的人都叫他二哥。
听到卫谨的话,下面的苟兰辰游戏也不玩了,下意识的抬头望了过来,就连刚才爱答不理的严令安也合上手中的书,看向斜对面的好友,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 是一个艳阳天,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不知名的巨树上。
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漏下斑驳细碎的光点映照在少年清隽的脸上,为他本来干净的睡颜点缀上一层厚重的神秘感。
饶是闭着眼,丝毫没有削弱少年人的一分俊美。
突然。
少年撩了撩眼皮,睁开眼,微侧头看过来的时候,眉宇间剩下的只有不羁,仿似方才那一瞬间的干净是几人的错觉。
他嗓音界与少年与青年之间,很好听,也很特别,低哑中余留意思青涩...
只见他懒洋洋撂下两个字:“真的。”
7. 第 7 章 “卧槽!真假的?……
“卧槽!真假的?我爷爷说付小叔前些日子升副司了,他为啥想不开娶一个乡下女人啊,还是个带孩子的二嫁女人。”卫谨被付圭的话惊的差点没有从树上掉下去,好容易稳住身形,便急急的说了一长串话。
付立诚这人在他们圈子里名声很大,出身显赫,为人却很低调。
以38岁的年龄爬到如今的位置,不仅仅是一句年轻有为,或者祖上余荫就能概括掉的。
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血汗,负过多少伤痛,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
说句夸大的话,跟阎王爷擦身而过的次数都赶上大多人过生日的次数了。
除了大龄未婚,脾气冷硬这两点,付立诚这个男人的身上,再没有一处可以指摘之处。
不提旁的,就他们这些个半大的小子,每每见到付小叔那身健硕的肌肉,都叫他们馋的流口水。
要知道,这样一个家世显赫,自己能力出众,关键长得还好的男人,多的是大家闺秀等着嫁给他。
他倒好,去看了一趟战友,直接娶了个媳妇,还是这样一个条件奇差无比的女人。
倒不是他们瞧不起乡下人,而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就算不联姻,起码也要找一个自身优秀家世清白的吧。
年轻有为的军区副司令,娶了一个带着15岁闺女的农村妇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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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付立诚是咋想的,自从爆出他娶了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农村妇女后,附近几个军区都炸了。
尤其那些个对付立诚有意思的,到处打听这乡下人是何方神圣,心里更是狠毒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但是付立诚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谁也没告知具体原因...
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让旁人更加好奇那个能让付立诚结婚的女人,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弄不明白,越是抓心挠肺。
严令安也好奇问“我听我爷爷说,付小叔是因为这次升职才结婚的吗?”
这次副司一职空缺下来,与付小叔一起竞争的人有好几个,付小叔最为优秀拔尖,但是他也有弊端,就是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未婚,从政治面貌上来看,是弱项。
在他晋升前两个月,付立诚突然结婚了,有人怀疑他别有目的很正常。
几家是世交,也算知根知底,严令安不觉得是这个原因,就算想要结婚来提升自己的优势,也不该随便娶一个,他们这个圈子里优秀的女人并不少。
对于自家小叔为什么娶那个女人,付圭叔侄俩并没有刻意隐瞒。
付立诚是觉得不管什么原因结婚的,已经结了,夫妻就是一体,没有必要跟外人解释什么,长辈与至交好友知道就行。
而付圭性子有些霸道,人还独,旁人不问,他也懒得解释。
这会儿见三个发小都好奇的盯着他,他也没有瞒着,便将小叔为什么娶个带孩子的农村女人的原因仔细的讲了一遍。
听完付圭的叙说,别说脑子灵活的严令安跟卫谨,就是有些憨直的苟兰辰都一脸你驴我的表情。
见小伙伴们怀疑的表情,付圭坐起了身,支起一条长腿,懒散的半撑着脑袋,嗤笑了下,剑眉轻挑,语气有些痞气:“你们管小叔为什么娶那女人,过几天等她们来了,咱们作为小辈的,自然要好好招待。”
当然,这所谓的‘招待’是什么意思,几人都明白的很。
一想到兄弟霸道的性子,几个小伙伴也忍不住,给那未见面的母女俩鞠一巴同情泪。
尤其那个作为拖油瓶跟过来的小丫头...
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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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
刚刚放学,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吉祥,突然秀气的打了一个喷嚏,总觉的方才那一瞬,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她还不知远在S省,已经有人准备好好招待她了,只是下意识的紧了紧外套,抬脚往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派出所离他们学校并不算远,等她背着书包跨进派出所,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十几分钟。
镇上的派出所是联排的三层楼房,白墙灰瓦,墙面斑驳破旧,看着有些年代了,听家里老太太说,这处派出所以前是电影院,七八年前才改建成了派出所。
吉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等她迈腿进去后,里面一个年轻的警察就朝着她笑着打招呼:“哟,小吉祥来啦,是来找吉局的吧,可真不巧,他刚才出去了。”
吉局是吉祥的五伯吉兵。
77年的时候,他刚三十出头,吊着青春的尾巴,与妻子一起考上了警校。
几年大学毕业后,两口子也没有留在大城市,而是回到了家乡。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吉兵已经是镇派出所的一把手,听说最近还要往县城调一调。
五伯不在,吉祥也不觉意外,镇派出所看着大,其实拢共也就□□名警务人员,其中正式编制的更少,作为公安局的一把手,吉兵经常亲自出去查案子,还是很忙的。
吉祥抿了抿红润的小嘴儿,又问:“那我伯母在吗?”
年轻警察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刘姐在呢,你自己去她办公室找她吧。”
伯母在也行,总算不是白跑一趟,吉祥向人道谢后,便熟门熟路的往五伯母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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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刘慧四十出头,身材消瘦,坐姿却很挺拔,她是个严肃的性子,见到自家侄女,一张略显刻板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她放下手上的笔,抬手招呼人。
吉祥几步来到五伯母办公桌跟前,将背后的书包拿了下来,才在凳子上坐定。
她弯了弯水眸:“五伯母,我是来找五伯父的,想问问之前拜托他帮忙查的那些人贩子有没有消息。”
刚来这个世界半个月,捋清了所有的事情后,吉雪便将梦境中人贩子的模样画了出来,并交给了在警局工作的五哥,虽然记忆稍显模糊,但是大概的轮廓应该没错。
顺便还编造了一个借口,说是吉祥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中见到这帮人将一个小男孩迷晕的场面,只是小姑娘胆小,什么也不敢做,只是记下人模糊的长相。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们母女也快要离开这个地方,吉祥不死心的跑过来碰碰运气,万一有消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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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慧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吉祥,温声道:“拿着,这个东西叫巧克力,是伯母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说着还帮忙剥开外包装,往吉祥手边推了推,见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咬了一口,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刘慧与丈夫结婚不算早,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就又去念了大学。
等两口子毕业时,吉兵已经36岁,刘慧也35岁了。
有了铁饭碗后,两口子一心拼孩子,甚至为了更好的照顾家庭,名校毕业的刘慧只做了名户籍警。
相对于丈夫的到处奔波、冒险,她更想要的是安稳生活。
如今六年过去,两口子好容易生了一个男孩子,今年才四岁。
按照夫妻两的打算,是想要一儿一女的,这时候的人没有什么大龄产妇的概念,毕竟很多女人五十多岁还在生育。
但是等他们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计划生育开始全国普及,两口子都是公职人员,二胎是不用想了,对于还想要闺女的吉兵两口子来说,不是没有遗憾的。
好在乖巧漂亮的侄女也能算半个闺女。
这么些年,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两口子已经习惯性的给小丫头准备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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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吃着巧克力,脸上还带着稀奇的表情,刘慧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心想晚点去亲戚那般看看还有没有,有就再拿一点:“你说的这事儿伯母没怎么问,要不再等等?你五伯马上就能回来了,他帮你四姑奶奶家的小儿子找了个工作,这会儿领着人去登记呢,要不了多少时间...”
吉祥吃了几小方块的巧克力,觉得有些腻了,便将剩下的包裹了起来,又接过五伯母给她到的温水,抿了几口解了腻,才弯了弯眼眸:“五伯父给红旗叔找的什么工作啊?”
“就在咱们镇上,前些日子不是开了个糖厂嘛,厂长跟你五伯父还算熟,刚好红旗之前上班的工厂倒闭了,你五伯父就给牵了个头...”
听着五伯母细细为自己解说,吉祥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吉家七个姑奶奶一直扒拉东西回娘家,还没闹腾起来了。
原来并不是一味的索取,这就好...有所回报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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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
吉祥又就着四岁小堂弟的话题,与伯母聊了差不多半小时,五伯父总算回来了。
吉兵刚回到派出所,就听说自家小侄女过来寻他。
他连自己办公室都没回,匆匆忙忙的就来到了妻子这边。
推开门,果然看着妻子面容柔和,眉眼带笑的与自家水灵灵的小侄女聊得开心。
这么些年,吉兵早就习惯了侄女在妻子面前,比自己还得好脸。
却还是牙酸的上手撸了一把侄女软乎乎的发顶,粗着嗓门笑道:“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找五伯啦?你个小丫头可别说你是想我跟你五伯母了。”
吉祥没有原身的记忆。
但是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叫她充分的知道原身母女在吉家受宠的程度。
两个多月以来,不提另外几个伯父,就是眼前这个粗狂壮硕的五伯父,回乡下就不下二十次。
夸张点的说,没有案子的时候,吉兵基本隔一两天就要拎点东西回来看看,可见吉翠芳女士教育之成功。
也正是回去的太勤快了,叫吉祥对于几个伯父已然没有了生疏感。
想到这里,吉祥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五伯母,心中再次感慨,吉家运气也是绝了,‘奇葩’全部聚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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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她还挺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的,大约...她也是个‘奇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脑中思维天马行空,面上小姑娘稚嫩的小脸上却漾起一个笑容:“昨天付叔叔来信说过几天就能接我们离开了,妈妈让我来跟您说一声,顺便再问问您,之前请您帮忙查的人贩子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吉家人长相都不错,吉兵自然也不差,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
只是做了警察后,风里来雨里去的,偶尔还要与一些亡命之徒搏斗,四十出头的吉兵眉宇间都是凶相。
这会儿听到自家妹子要跟野男人走了,吉兵本就凶恶的神情越加狰狞了起来。
便宜妹婿来接妹妹,他是又高兴又生气。
高兴自然是妹妹总算遇到个讲信用的,没叫她再次成为笑柄。
生气就是他不明白,妹婿为什么愿意娶自家妹妹,并非他妄自菲薄,吉兵动用关系查过新妹婿。
得到的信息哪怕只是浅显的,也足够让他怀疑付立诚答应娶妹妹的目的。
别跟他扯什么被逼无奈,这种无用的情绪也是看人的,吉兵可以肯定,付立诚绝对跟无用两个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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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妹妹要死要活的非要嫁他,他还真不会同意。
作为男人或者朋友,他是欣赏付立诚的,这人绝对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但是作为妹婿!
家世,能力,不管哪一点,在吉家兄弟眼里都是不合格的。
自家妹子从小活在他们的保护圈里,说是长在象牙塔里的娇花也不为过。
单纯的紧,如何也拿不住优秀、精明的付立诚...
你要说他对于付立诚人品有所质疑,觉得他有什么坏心思。
那也不至于,以妹婿的背景与他如今的高位,想要阻拦,不让自己查到他的消息很容易。
但是付立诚没有,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摊开来,任由你查,甚至还主动递了些信息。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就是为了按他们吉家人的心。
可饶是这样,作为亲人的他们还是担忧自家妹子。
只是想到小妹为了嫁付立诚那偏激癫狂的模样,纵使心中有万千担忧,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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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万般惆怅却不好说与侄女听,吉祥还是个孩子呢。
吉兵敛了心中的烦忧,又摸了摸侄女软乎乎的小脑袋,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有点眉目了,走!五伯骑车送你回家,天太晚了,你一个小丫头回去不方便。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这话,他伸出大手,拎起小丫头粉红色的书包,与妻子招呼了声,便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吉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这会儿下午六点出头,夕阳已经没了,但是五月份的白天已经很长,外面依旧亮堂的紧。
按照她的意思,自然不想劳烦五伯父送自己来回奔波。
只是她也知道抗议无效,且心中也惦念着人贩子的消息,只能急急与五伯母道别,匆匆的跟了上去...
就在吉兵从停车棚里将自行车推出来的时候,屋内突然跑出来一名四十几岁的警察。
只见他眉宇间满是焦急:“吉局,接到报警电话,水曹大队一家三口被人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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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地方,民风比较淳朴。
几年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案件,尤其是这种出人命的。
吉兵眉心立马就拧的死紧,他转身对着侄女吩咐两句,叮嘱她一定让刘慧送她回去,便带上几下下属坐上唯一的一辆破旧警车,急急的往报案地点赶去。
吉祥看着远去的警车,想到方才听到的信息,不知怎的,她莫名有些不安。
只是让她叫五伯母送自己回去她也做不出来。
按时间算,等五伯母送自己到家,再折回来,天都黑了,五伯母再是警察,也是女人,还是文职。
想到这里,吉祥没有回头,而是将自行车推进车棚,然后拎上书包,打算自己一个人往家而去。
出了派出所没多久,一整个白天都在外头溜达的团子远远的飞了过来。
吉祥弯了弯明媚的大眼,停下了脚步,刚要伸手接住小家伙,突然,整个人被人从后头大力的拉拽住,然后便感觉口鼻被人用帕子捂住了。
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心念急转间,便做了个决定,她佯装挣扎几下,便‘成功的昏迷’了过去...
8. 第 8 章 “老三,你疯了?……
“老三,你疯了?咱们现在逃命要紧,你抓个小丫头不是累赘吗。”一道粗哑的嗓音传到吉祥的耳中。
还不待吉祥细究话中的含义,紧接着就又传来一声略显吊儿郎当的声音:“老二,你他妈就是胆子太小了,你眼瞎了不成,就凭这样貌,这能是普通小丫头吗?咱们走之前将她卖给财哥,起码能赚十万块。十万啊!妈的,老子刚才辛辛苦苦砍了三个找死的,也就搜刮出三千块钱,瘦猴现在消息越来越不准确了,费这么大劲,才这么点钱,下次碰面,老子铁定要揍他一顿...”
吉祥此时正软趴趴的,像是扛着米袋一般,被这个说话的老三扛在肩膀上,耳中听着他们的谈话,她脑中思绪开始飞转,快速的从这些简单的话语中提炼出重要的信息。
第一,方才在派出所,五伯出警的那案子,凶手应该就是这几人。
第二,她方才背对着几人,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一时并不确定这几人是不是就是前世害原身的人贩子。
第三,这些人上下还有接头人,遇到自己是个意外。
第四,也是最最重要的,他们口中的财哥,是不是就是母亲记忆里唯一一个,叫什么财老大的人贩子。
如果真的是,她这时候更不能行动,她必须趁着这次机会寻找到那个叫财哥的人...
而且,他们手上刚沾染人命,吉祥很庆幸方才被帕子捂住的时候,没有剧烈挣扎,否则,这会儿她活没活着都不一定了。
思及此,吉祥在心中与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团子沟通,让它先不要轻举妄动,召唤小伙伴们跟在后面,等候她的通知。
不得不说,能够与团子契约,真的是她的幸运,哪怕她自诩有几□□手,如果没有团子一直在身后保驾护航,让她有足够的底气,确定自己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之前,她是不敢这般鲁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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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吉祥头皮上传来拉扯的刺疼,有人正揪着她的头发。然后粗鲁的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忍住头皮上传来的疼痛,她小心的调整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就怕被人瞧出端倪。
然后,吉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被一道阴森黏腻的眼神扫视着,叫她的后背都忍不住爬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松开手,阴凉森冷的嗓音响了起来:“行了,都闭嘴,是个好货,趁着那帮碍事的条子不在,咱们先去找财哥交货,拿到钱立马坐船离开。”
这人在团队里似乎很有威信,他一发话,本来有些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立马闭上了嘴,跟着男人的身后,快速的移动了起来。
也在这个时候,吉祥才敢让眼睛稍微露出一点缝隙。
几人移动的速度很快,而且对于这个地段应该很熟悉,挑选的路线上,一个人也没遇到。
被人当成麻袋扛着,时间一长,那感觉真的很难受。
尤其这些人步伐很快,时不时的还小跑几步,颠簸间,叫她几欲呕吐。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吉祥快要吃不消的时候,几人总算在一处破旧的仓房门口停下。
一阵刺耳的推门声响起,几秒后,吉祥便被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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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这几个犯人应该也不想被人发现,并未点灯,吉祥刚好借着暮色的与长发的遮掩,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缓解了些被扔在地上的疼痛感觉。
心想为了找到那些个人渣,为小吉祥报仇,她也是拼了。
现在就等财哥出现了,只希望他们赶紧将人带过来。
果然,那嗓音阴森的男人开口了:“老二,你去把财哥带过来,再叫他带十五万块钱,我只要现金。”
尖嘴猴腮的老二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吉祥,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他搓着手,讨好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老大,叫老三去呗,这么漂亮的娘们儿,我还第一次见到呢,嘿嘿嘿...你先让我爽爽...”
听到这话,地上装昏迷的吉祥心脏瞬间紧绷了下,浑身的汗毛都开始倒立。
虽然前世也只活到16岁,但是康骏王朝婚嫁很早,很多姑娘16岁已经当了娘,该懂的吉祥也早在嬷嬷的教导下明白了。
她不至于愚蠢的没听出刚才那话其中的恶意,吉祥咬紧后槽牙暗暗思索,如果真敢动她,她就只能放弃请财哥入瓮的想法,先将这几人拿下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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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阴鸷凶恶的眼神甩向老二,看着他瑟缩了下,才凉凉警告:“这是货品,难得的好货,被你动了,别说十五万了,一万都不值,这十几万的差价,你赔给老子?”
老二丑陋脸上,表情僵了僵,到底没敢说出这个货物是他逮到的,老大这人将钱看的极重,要是自己真的坏了他的好事,自己绝对活不过明天。
他老鼠眼滴溜溜的在地上那诱人的小丫头身上流连了两圈,想着了不起等这丫头出去‘接客’的时候,自己去‘光顾’她的生意好了,没有必要跟大哥硬碰硬。
就算将来这丫头因为容貌身价高他也不怕,了不起再杀几个人或者再卖几件‘货’罢了。
缕清思绪,他才一脸讨好的对着老大笑了笑,然后急急的就出发去找财哥了。
等他走远,老三才看向自家大哥,略显憨厚的脸上爬上迟疑:“大哥,老二他...”
听到弟弟的话,大哥看死人似的眼神才从老二的背影上移开:“等离开的时候,在船上做了他。”
老三瞳孔骤然紧缩了下,虽说老二最近有些飘,做事也没有以往谨慎,但是到底跟着老大好几年了...
“怎么?觉得你哥残忍?”大哥走到靠墙的位置,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然后从地上的一个包里拿出干粮,快速的解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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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没吭声,只是坐在自家大哥对面,沉默的吃着手里干硬的馒头,心里却知道,大哥这么做才是最安全的,不然以老二现在的心态,他们很可能也会被连累。
这些年,他们兄弟手上的沾染的人命没有几百也就几十个了。
要不是现在全国消息不是很灵通,他们早就被抓起来了,万一被捕,就算大字不识,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也是心知肚明。
虽说收割旁人性命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但是轮到自己身上肯定不行的,他还不想死。
想到这里,他也不纠结了,老二一个人死了,总比连累他们的好。
两人坐的极近,哪怕环境昏暗,老大也将弟弟的脸上看在眼里。
见他自己想通了,他脸上难得带上一些满意:“老三,你不一样,你是我亲弟弟,我们就剩下彼此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对你出手,等这次拿到钱,我们就去港城,加上我们之前存起来的十几万,拢共三十几万,够我们改头换面好好过日子了,到时候哥给你娶个漂亮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爹娘在天上也能安心...”
显然对自家大哥勾勒的未来起了兴趣,本来还稍微有些亏心的老三立马笑呵呵的跟着一起畅想起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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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米外的吉祥听着绑匪间的交谈,心中却是暗讽。
踩着别人的血肉往上爬,沾染了不知多少人命,毁了不知道多少家庭,就这样的人渣配有孩子?配叫父母安息?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吉祥惯来觉得自己算是好脾性的,这会儿听着他们无耻的对话,依旧气的恨不能跳起来揍他们一顿。
气死她了!
好在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利用两边相隔的距离与夜色的遮掩,用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摸摸的从书包侧面小心的拽出手帕。
然后让已经从通风口飞进来的团子,帮她从书包里叼出一根笔。
等团子帮忙将笔塞到她手心里的时候,她一边背着手在帕子上写字,一边在心里庆幸。
大约是觉得她被迷晕,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不仅连她的书包就收走,就连手脚都没有捆绑,这才方便了吉祥。
不然还要劳烦小小一只的团子帮她松绑。
等她轻手轻脚的在背后,艰难的写好了要留下的信息,在心里对团子道:“团子,你能不能叫你的好朋友将这手帕送给五伯?”
其实她更想叫团子去,毕竟团子不是普通的鸟,它是妖精,别看它小小的一只,软萌软萌的,智商不比人类低。
但是团子走了,她就没有办法召唤附近的鸟类帮忙。
虽说她游历那两年跟两个女武婢学了一些功夫,对付正常人应该能赢,但是万一这两人有木仓呢?
她跟母亲刚来这个社会的时候,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只会外加功夫的时候,还来不及欣喜,便在电视上看到了所谓的热武器。
立马从沾沾自喜中清醒了过来,老老实实的苟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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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明白吉祥的顾虑:“行,我叫小鹫鹫去,它白天见过你五伯,而且它的速度很快,来回用不了几分钟。”
吉祥一直没有昏迷,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离派出所并不远。
自己当时出了派出所没多久就遇到这几人,然后他们差不多步行半个小时左右,这么算来,的确不是很远。
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即使手脚已经开始僵硬发麻,依旧不敢乱动,只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团子很细微的挥翅膀的声音,心知团子这是去找那只叫小鹫鹫的鸟类去帮忙了。
希望它动作快一点,家里除了母亲知道她有几分能耐,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羸弱的外表下,有着不弱的武力值。
估计奶奶跟伯父他们定然是急坏了,嘤嘤嘤,总觉得回去后屁股不保...
不敢再想象自己后面,会面对什么样的可怕又丢人的场面,吉祥突然发散思维的研究起了小鸟...
也不知道这个叫小鹫鹫的,会是什么样的小可爱呢...
9. 第 9 章 水曹大队是距离镇……
水曹大队是距离镇上最近的一个大队。
离镇派出所大约三四里路程,等吉兵一帮人驱车赶到的时候,时间也才过去了5分钟左右。
农村消息流通的很快,此时被害人家门口已经被村民们围拢的水泄不通。
都是乡邻,人们对于警察也没有什么敬畏感,一个个依然站在那里,挤挤挨挨的往里头探头探脑。
吉兵与另外两名警察,好容易才从人群中扒拉出一条通道,与堵在门口维护案发现场的大队干部碰头交涉了起来...
又经过一系列的勘察,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吉兵大致已经能确定,这是一起抢劫造成的杀人案件。
被害人是一家祖孙三代,老太太、儿媳,还有她们家一个4岁的小女孩。
这户人家的男人常年在外地打工,前两天回来过一次,应是带了些钱财回来,这家老太太是个喜欢显摆的。
尤其她儿子这几年在外头接了不少小工程,比朝九晚五上班的工人赚的多多了。
叫七八年前,连个正是工作都没有,被人笑话了几十年的老太太总算扬眉吐气了一番。
这不,最近几天她跟不少邻里,都显摆了这次儿子又拿了很多钱回来云云...
据她当时炫耀,光现金就有一万块。
八十年代的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别说一万了,就是一次性能拿出一千的人家也是少的可怜,可不就招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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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吓人了,你们进去看了吗?我刚才看了一眼,妈呀...血糊啦的,估计一个月我都睡不安稳了,太狠了,抢钱就抢钱,咋还杀人呢?”
“可不是,可怜的小妞妞,才那么小,杀人犯真是丧良心哟...”
“呸,你跟这些个杀人犯讲良心,不是闹笑话吗?”
“就是,也怪李大嘴,要不是她整天再外头吹牛,说家里有钱啥的,能招人眼?可怜她那好脾气的儿媳跟小孙女了,这下她儿子不是要恨死她...”
“嘘...这话别说了,人都没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就是,人死为大,再说,也轮不到咱们抱不平,咱们呐,平时还是注意着些,谁知道这帮人还会不会回来...”
“......”
众人嗡嗡的讨论声,吉兵都听在耳朵里。
从进入案发现场后,他眉心一直拧着。
作为一名老警察,吉兵从现场看出来的内容比这些个老百姓们要多多了。
三名死者都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毙命的,从这一举动就能看出,这犯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手法太娴熟,心态更是冷静的叫他背脊发寒。
再从地面上几个染血的脚印上就能看出,犯案的最少有两个人,甚至更多。
且应该都是身强体壮的,不然哪怕是三个女人,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着了解到的信息越多,吉兵的心就越沉。
这么明目张胆,甚至有些嚣张、挑衅的作案手法,清楚的告诉他一个讯息,杀人犯不惧被查。
而且,他们这般嚣张,应该也是有着足够的底气,能肯定自己可以完美逃脱。
那么这帮人定然有自己的黑色路线与人手,说不得他们现在已经逃离镇子了...
想到这里,吉兵叹了口气...脑门凸凸的。
不好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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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吉兵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短短半个小时左右,不仅勘察完了现场,在脑中还迅速的分析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且基本将犯案人员的作案动机,犯罪心里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也正因为从现场得到的信息越多,吉兵的脸色才会越加难看。
警力不够,通讯不发达,如何拦截犯人?他甚至连犯人的样貌都搞不清楚,想到这里,他立马做出决定,吩咐下属用尸袋将几具尸体装起来带回警局。
他还需要向县城申请法医来做进一步检查。
见两名警察回车上拿装尸袋,吉兵才从后腰处的袋子里掏出纸笔,开始对附近的居民盘问起来。
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消息,最好能有目击者。
一连询问了十几个人,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吉兵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中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有了更大的肯定。
就在这时,已经暗沉下来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鸟鸣声。
这声音委实难听的紧,却不叫人觉得陌生。
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寻找,不意外的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巨大黑影。
人群中立马有人道:“这不是秃鹫的声音吗?咋跑到这来了?它们不是一直盘踞在荒山那带活动吗?”
也有人迟疑附和:“不会吧?这是闻到血腥味了?”
“......”闭嘴吧!这就有些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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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议论纷纷间,空中盘旋着的秃鹫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越飞越低了。
这下聚集在这里的人们不淡定了,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脚下却是一点没敢耽搁,乱哄哄的就开始往旁边屋子里躲藏...
一直知道秃鹫嚣张,但这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往这么多人群里面钻,怕不是嫌活够了。
挑衅!
这绝对是挑衅!
人群中有些个脾气暴的,甚至开始嚷嚷回家拿步木仓,誓要将这秃毛还嚣张的家伙射杀了...
然而,无论下面的人群如何骚动慌乱,那展翅绝对有两米多长的庞然大物依旧急速的往下落。
速度快到很多人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似乎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个大家伙是来真的。
吉兵眼看情况不好,一边大声疏散人群,一边将手伸向腰间,打算将掏出木仓支对抗。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只巨大的秃鹫突然收住了,仿似要捕猎的凶猛姿态,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上。
此时时间是晚上6:30。
天空已然暮色沉沉。
为了方便照明,大队里临时给出事这家接了几个百瓦的大灯泡,这会儿同时开启,一片灯火通明。
国人的好奇心,往往不比某些毛茸茸低,见那秃鹫只是停在屋顶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攻击人后,一个个又好奇的探出脑袋,与屋顶上的大鸟相互打量,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秃鹫在他们这边并不少见,但它毕竟是凶猛的猛禽,一两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对付它,所以,这么近距离接触的,还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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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只秃鹫是在找人。”突然,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探出个脑袋,盯着秃鹫看了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我也这么想的,还以为自己多想了.”
“我也...”
“难道就我觉得,这秃毛的家伙在看不起我们嘛?”
“...心里知道就成了,干啥还说出来,咱们不要面子的吗?”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作为人民警察的吉兵,遇到这样的情况,饶是有些紧张,也必须顶在最前头。
吉兵一步步,警惕的往外走,然后,他敢发誓,他真的看到屋顶上那只秃鹫,在见到他的时候,它那豆豆眼中出现了人性化的激动。
仿佛自己就是它要寻找的主人一般。
吉兵...
“局长,我咋觉得,这只鸟就是来找你的呢??”紧跟在吉兵身后的年轻警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知道想到什么,吉兵心里突然就是一突,自家侄女这几个月似乎就非常喜欢训鸟,他亲眼见过很多次,鸟儿像似能听懂她的话,总是围着她转悠(并不是)。
难道...是侄女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吉兵再顾不上危险,立马大步的往外走,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将整个人暴露在了秃鹫身前。
然后,他就见到那只巨大凶猛的秃鹫慢慢的飞落了下来。
并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稳稳的落在了吉兵的肩膀上,停下来的时候,甚至还友好的收紧了爪尖,一点也没有伤到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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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抽气的声音,唤醒了众人因为震惊而当机的神志。
然而此时,吉兵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那只秃鹫对着他翘了翘爪子,露出了绑在它抓脖子上的手帕。
吉兵眼神一凛,发现帕子上有字迹,他急忙慌的就从爪子上将那略显眼熟的帕子解了开来。
迅速浏览了上面的内容后,吉兵浑身的黑气都快要冒出来了,就连站在他肩膀上的小鹫鹫都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下。
“局长,发生了什么事?”年轻警察本来见这样凶猛的秃鹫,在自家局长面前,乖乖巧巧的模样,羡慕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里流了下来。
这几年射雕英雄传在全国风靡的很,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个武侠梦,如今这么霸气凶猛的秃鹫就在眼前,还以这般乖巧的姿态,他控制不住的伸出了试探的爪爪,然后在秃鹫的盯视下,老实的收了回去...
算了...他不配。
还不待他在这边‘悲伤逆流成河’,就发现自家局长脸色难看的像是要找人拼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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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下属的话,吉兵才勉强回神,松开手上已经被他捏邹的帕子,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脑中翻腾的思绪,对着年轻的警察打了个手势,然后道:“没事,迅速收队,先回警局。”
年轻警察却是瞳孔骤缩,他清楚的看到局长的手势,那是代表着有重大事件,才会做的内部手势。
年轻警察立马收起被小鹫鹫迷的五迷三道的花痴情绪,动作迅速的准备收队。
这边吉兵还需要秃鹫的带路,又担心一点好处不给它,它会罢工,便对着人群道:“谁家有生肉?卖给我几斤。”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钱。
八十年代中旬,大部分人家依旧谈不上富裕,但是隔三差五的吃一顿肉还是不难的。
很快几个邻居便为吉兵凑了几斤肉,却怎么也不肯要他的钱,说是难得见到这般聪明通人性的鸟儿,算是他们喂它的。
吉兵自然不会拿群众的一分一毫。
硬将钱塞给其中一人,然后拎着肉,带着已经有些躁动的秃鹫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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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兵并没有喂过鸟,还是这样的猛禽,看着它明明急躁的在他肩膀上来回走动,却又死死按捺住没有扑过来,还拿那没几根毛的脑袋蹭着他。
莫名的,居然叫吉兵在这只秃毛鹫身上看到了丝可爱,就很无语...
他大着胆子将肉放到它的嘴边,看着它狼吞虎咽的吃完,几次都没有伤到他后,吉兵突然对于侄女的安全有了些信心。
侄女在帕子上告诉他,有很多鸟护着她,叫他不要担心,这会儿他是真的有些相信了,一想到黑压压的一群秃鹫同时袭击而来,那三个杀人犯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他脑中已然有了画面。
也是在这一刻,吉兵才知道,侄女是真的会训鸟,之前他还以为只能训练几只麻雀呢,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大家伙。
这也太牛了,不愧是他吉兵的侄女,就是厉害!
他骄傲!
另一边的警察也没叫吉兵久等,大约两分钟后,三具尸体都被搬上了车,准备回派出所。
好在当时考虑到乡镇,给安排警车时,吉兵申请的是一辆皮卡,不然几人加上三名受害者,还真有些挤不下。
而那只,被吉兵担心独自跑掉的秃鹫,老老实实的盘旋在了警车上空,一路跟着他们回到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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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吉兵下车后,那只秃鹫似乎很喜欢这个给它好吃的两脚兽,一点也不见外的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吉兵虽然觉得肩膀压的有些不舒服,却没有拒绝,而是撂下抬着受害者们的下属,快速的往办公室而去。
他们派出所能出警的人太少了。
这些杀人犯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就凭他们这些个警察,是不能确保成功率的。
就算他火烧眉毛般的想要立马救出侄女,抓捕到犯人,也要顾及到其余警务人员的安全,所以,此时此刻,哪怕他嘴角都快急出燎泡了,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必须打电话给武装部队,确定借到人后,他才能放心的带着下属们先赶过去!
心中万般思绪,愁的吉兵眉心都快拧成了死结,他脚下生风,几个大跨步的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要不是肩膀上有个赖着不走的大家伙,他都能跑起来!
然而,当他大力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里面高大俊美的男人,懵逼了一瞬,嘴一秃噜,下意识的道:“便宜妹婿,你怎么来了?”
付立诚:“......”
10. 第 10 章
付立诚穿着……
付立诚穿着一身笔挺的军常服,姿态板正的坐在靠墙的长凳子上,手上还拿着一本军事杂志。
相较于便宜五舅子的吃惊,付立诚的视线在秃鹫身上停滞了几秒,心中的诧异也不比他少。
付立诚仿似没有听到吉兵对于他的称呼般,淡定起身打招呼,他的嗓音低沉浑厚,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我来接吉雪跟吉祥去部队,刚好顺路,就先来看看五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完这话,高大挺拔的男人眼神又不自觉的,落在了有些炸毛的巨形秃鹫身上,心中暗敷,他这便宜五舅哥还挺能耐,这样的猛禽都能驯服。
吉兵没有注意到付立诚的眼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啥。
多少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的,有些丢人了。
他下意识的就挺了挺腰杆子,想要夺回一些岌岌可危的面子。
然而,听到便宜妹婿的话后,也顾不上面不面子的了。
面子啥时候都能挣回来,还是营救小侄女,抓捕杀人犯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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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本一家,吉兵并不忌讳付立诚的存在,当着他的面,迅速的给武装部队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肃着表情,快速简略的与那边的武装部长描述了具体案情,得到那边同意出兵支援后,才挂断电话。
挂断后,他随便招呼了付立诚两句,便又匆匆忙忙的往外赶,他要召集所里现有的人,先出发去侄女说的地方蹲守,以防万一。
这个时候,他不止是人民警察,还是一个伯父。
吉兵想着,到时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哪怕是脱了这身外衣,他还能以个人的名义去营救。
付立诚虽然没有得到五舅哥的回答,却也从他方才的电话中了解了大致信息。
捉拿杀人犯,对于一位在职军人来说,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所以,他都不用吉兵招呼,拿起放在一旁的军帽带上,然后大迈步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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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吉兵安排好人手后,才发现便宜妹婿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他凶悍的脸上表情微讶:“你也跟着去?”
付立诚点头,道:“既然遇到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不知道我去方便吗?”
想到这位便宜妹婿的能耐,吉兵自然满心欢迎。
他立马将腰间的另一把木仓拿出来,递给付立诚。
虽然有些不符合规矩,但是时间太紧,来不及打报告申请了,且事急从权嘛,等完事后,他再向上级补报告。
“等会出发的时候,你跟我坐一起,路上我再将案情跟你细说一遍。”吉兵对着已经将木仓支放好的妹婿道。
付立诚点头表示明白:“我的警卫跟着我一起来的,人就在门外的车里,他的伸手不错,我叫他一起跟着。”
吉兵面上一喜,这个自然是最好的,精英战士,多多益善。
说话的同时,几人已经都上了车。
一辆警车太过拥挤,如今有两辆车方便了许多,另外几名警察上了付立诚开来的吉普车。
也是在出发的路上,付立诚才从五舅哥口中得知,前头那只带路的秃鹫并不是他训练的,而是他那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继女,一个15岁的小丫头训练的。
且那小丫头还在回家的路上被几名杀人犯绑架了。
这秃鹫就是吉祥派出来送信的。
付立诚眼神暗了暗,虽说听着有些玄幻,但是撒这种谎也没有必要,毕竟等下见面就能戳破。
突来的惊喜或者惊吓,叫他担心继女安危的同时,也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对于妻子与继女,了解的还太过片面,薄薄的资料并不能概括全部人生,至少这位继女,是真有点东西的...且胆子不小!
想到这,付立诚心中陡然冒出一抹骄傲,这合该是他付立诚的孩子,胆大心细,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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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不知道自家便宜爹已经对自己满意的不行,并且开始想象她未来会成为一名厉害的女战士...
她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在那只叫小鹫鹫的鸟儿,送信出去后的三十分钟左右。
出去找人的老二带着那所谓的财哥回来了。
财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越是这样的人,越怕死,哪怕是熟人,他也带了六七个下属,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一个箱子。
两边一碰面,财哥率先开口打招呼,语气熟稔中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牛大,你小弟说有一个极品货物要卖给我,还说你出价最低15万,什么货能值这么多钱?不会他妈的是镶金的吧?可别驴兄弟,你是老人了,道上的规矩你懂的,要是坏了规矩,就别怪财哥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财哥身后的几个凶悍高大的小弟便默契的往前站了一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半米长的砍刀,在昏暗的仓库里闪着刺眼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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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见到这般场景,早就吓尿了。
但那也只是常人。
被称牛大的人丝毫不惧,他扯了扯脸皮,露出一个阴鸷的黏腻笑容,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木仓,仿似没有看出对面几人的严阵以待。
他吹了吹木仓口,表情残忍嗜血:“值不值,你先验货,老子不喜欢耍心思,咱们也不是头一回合作了,你知道我的,我这人贪钱,连命都没钱重要,但是,我这人也讲原则,从不会漫天要价,我说值15万,就肯定值。”
虽说对于牛大他们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但是财哥也被他的话给说动了。
他与牛大合作了七八年,这人心狠手辣,但是对于货物,的确从不成驴他,不然他也不会的得了消息,立马凑钱就赶了过来。
想到这,财哥对于今天要买的货物更加好奇了起来。
他对着身后的小弟们挥了挥手,见他们老实的收起手上的武器后,他又看向了牛大。
亲眼见牛大往一旁退了退,将木仓塞回怀里,他才放心下来。
然后便从口袋中掏出了手电筒,慢慢的向着地上昏迷的女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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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间。
按照吉祥给的时间推算,吉兵等人驱车十分钟后,将车停了下来,然后,下车靠着两条腿,跟在了秃鹫的身后。
步行了大约五分钟,众人就见带路的秃鹫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荒废仓库顶上。
一众警察没敢靠得太近,但也借着星星与月光,清楚的看到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巨形秃鹫...
那场面壮观的,叫人忍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
“这...这也太夸张了,局长,吉祥这小姑娘太厉害了,我觉的都不需要我们来营救,她自己完全有能力自救啊。”年轻的小警察张口结舌半晌,半晌才飘忽着声音感慨道。
吉兵虽然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却还是扭头轻斥了下属一句。
然后对着年轻的小警察吩咐:“你赶紧回去,开车去迎武装部队,他们这会儿应该快到派出所了...”
之前不确定地点在什么地方,他只能让武装部队的人先去派出所集合。
现在既然找到了杀人犯藏匿的地方,自然要有人回去将他们带过来。
年轻的警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路往回飞奔...
等小警察离开后,吉兵又将视线调向仓库的方向,一时踟蹰起来,也不知小侄女怎么样了,屋顶上那些个秃鹫没有动弹,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现在依然是安全的...
就在吉兵想着,继续等支援的人来了一起行动,还是自己先潜伏过去看看情况,毕竟等武装部队的人赶来,最快也要二十几分钟以后了。
这中间万一有什么变数,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就在他踌躇不展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五哥,我跟小张先去摸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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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付立诚主动请缨这一点,吉兵并不算意外。
除了看不惯他娶了自家妹妹(哪怕是自己家硬赖上去的),旁的对于付立诚这人,他是一万个欣赏的。
“我跟你一起去。”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吉兵很清楚,便宜妹婿的提议才是目前最合适的。
这厢付立诚已经从旁边的警察手里,借了一把木仓递给了自己的警卫员小张,他没有与吉兵说,如果只是几人,他与小张就可以解决这事。
听到吉兵的话,他直接拒绝:“不用,你要留在这里指挥,我们就过去探一下里面的情况与人数,不会擅自行动的...”
闻言,吉兵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压下胸口处的憋闷焦躁的情绪。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老警察,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已经准备好的付立诚点了点头,语气郑重道:“小心!”
付立诚眉眼沉沉,没说话,只轻点了下头,便微弓着腰,借着暮色与零散树干的遮挡,朝着仓库快速的移动起来...
此去,不止要关注着仓库内的动静,防止里面的人突然出来发现他们。
还要注意盘踞在仓库屋顶上的大批秃鹫,谁也不能肯定这些个秃鹫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不得不说,付立诚主动出击,还在武器装备不精良的情况下,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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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兵几人趴在藏匿的地方,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两人越来越模糊的身影,随着付立诚他们离仓库越近,他们的神经绷的越紧。
有些人甚至偷偷将渗出汗渍的手心,对着衣服蹭了蹭...
眼看两人快要平安到达仓库,那些个秃鹫也没有袭击他们,吉兵他们揪紧的心,也逐渐落到了肚子里,看样子第一关是过了...
然而!
就在这时!
意外陡生!
仓库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声来的太过突兀,不说没有准备的吉兵与付立诚等人,就连屋顶上密密麻麻的秃鹫,也被吓得扇着翅膀往高处飞去。
“不好!”吉兵目眦欲裂,脸色难看的不行,他以为这帮秃鹫被这突来的惨叫声吓到,想要袭击付立诚,再顾不上其他,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着仓库的方向飞奔。
其余的警察也纷纷掏出木仓,跟在局长的身后支援...
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战略,什么援兵了,先保住自己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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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没跑出几步,就见那些个躁动的秃鹫纷纷对着仓库的屋顶俯冲而去。
那速度快的,眨眼间,本就废弃的屋顶便被领头的几只庞然大物穿透。
几百上千的秃鹫顺着那破开的屋顶,往仓库里涌...
很快,里头就传出来惊叫声...
“卧槽,太牛逼了!”跑到一半的其中一名警察,被这场面惊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人还没站稳,嘴上却已经开始兴奋的嚷嚷起来。
相较于下属的高兴,吉兵心中却是一个咯噔,第一个反应就是侄女出事了,不然这些鸟不会突然行动。
再联想到前面那声凄厉的男声,吉兵方才缓下来的脚步立马又加速了起来...
小吉祥哟,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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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吉兵担忧的吉祥倒也没有出了什么大事。
话说前头那财哥打开手电筒,蹲在吉祥的身边,刚要拨开她的长发,看看这镶金的货物长啥样子。
没想到手还没有碰到人,便被突然窜出来的一小撮火苗燎到了眼睛。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只眼睛已经传来了灼烧的疼痛感。
那钻心的疼痛实在难熬,他一个没忍住,凄厉的叫了出来。
财哥捂住被烧伤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在小弟们的搀扶下,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最看不起的女人给伤到。
眼睛的疼痛,与被女人伤到的羞恼,叫他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他无法无天惯了,这一刻,管她是镶金的还是镶玉的,他都要她死!
“...去!都去!给老子杀了这女的...嘶...疼死老子了...嘶...牛大,这事咱们没完!”财哥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眼睛里传出来的钻心之痛,与方才他几次尝试睁眼无果,都让他清楚的明白,他这只眼睛是废了。
要不是他躲闪的快,别说一只眼,双眼都有可能不保!
本来欢欢喜喜的来买货的,没想到他朱发财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
叫他如何不恼怒,他甚至怀疑这是牛大故意设计,就是想要黑吃黑...
想到这种可能,朱发财一边朝着牛大发难,一边警惕的往自己小弟身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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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几人也被眼前这突生的变故惊了惊。
不过牛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没理财哥的叫嚣,而是不再顾忌的打开随身的手电筒,照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小丫头。
难得生出几许好奇,明明可以叫人昏睡两天的迷药,为什么这么快就失效了?
或许说...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丫头,根本就没有昏迷,只是假装的?
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伺机逃跑?
亦或者...就是为了他们几人来的?
想到这里,牛大心中一紧,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必须赶快离开了。
“小丫头,你没晕?为什么不逃?”牛大阴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他最后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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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当然不会回答他。
她之所以现在发难,是因为团子告诉她,五伯父已经到外面了。
既然人都来了,有了万全的把握,她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让这帮人渣触碰,甚至评头论足!
所以在那个叫财哥的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直接让团子喷火烧他。
虽然她原意只是要逼退这人,被伤了眼睛只是个意外。
不过,人渣受到惩罚她一点也不后悔,尤其发现这个叫财哥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
再想到小吉祥与吉雪姨曾经受到的痛苦,虽说烧瞎眼睛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说,此刻她的心里快慰极了。
财哥也在这个时候见到了这丫头的真面目,漂亮是漂亮,是他生平仅见的漂亮,但是,伤了他,再漂亮,他也绝不饶恕!
不过,他改变主意了,他不要她的命了。
朱发财大发慈悲的想着。
他要将她送到最惨无人道的地方去,要她有接不完的客,还要让她专门去服侍那些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他要叫这该死的小丫头跪下来求他...
他一定要折磨死这个小贱人,朱发财盯着吉祥那张漂亮的脸孔,眼神中闪过癫狂的兴奋!
=
然而事实再一次教会了朱发财何为痴心妄想。
就在那些个人渣顶着油腻肆意的眼神,向着吉祥靠近时,屋顶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
除了吉祥,所有人下意识的朝着屋顶望去。
然后,就看到了叫他们绝望又惊恐的一幕。
无数只巨大的秃鹫疯了似的往仓库里窜,他们连掏木仓或者砍刀的机会也没有,一个个被撕咬的抱头鼠窜。
也不知谁扯着嗓子嚎叫:“快!快出去!找门出去...啊!~”
吉祥虽然想亲眼盯着这帮人的下场,却到底没有经历过什么血腥的画面,于是她敛下水眸,轻轻抬起两只手臂,一只体型尤为庞大的秃鹫便飞到她的上空,伸出有力的爪子,稳稳抓住她的手臂。
没有伤到她的同时,扇动着翅膀,通过屋顶上的破洞,将小姑娘给带了出去!
而仓库外。
已经埋伏好,将木仓支对准大门,随时准备击倒从里面逃出来的犯人的吉兵等人,与刚攀爬到屋顶,准备看看里面情况的付立诚与小张。
所有人看着一只巨大的秃鹫轻轻扇动翅膀,将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带到了屋顶上空,稳稳的悬浮着。
众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