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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那人大约比了个什么动作,引来众人一阵唏嘘。“遭点罪也就算了,只怕一个不好,就要——”花轿颤微微,喧天的乐鼓中,夹杂着鼎沸的人声。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传入我耳中。“真是造孽呀,这陈家大公子哪个敢嫁,这秦家姑娘嫁过去,只怕要遭罪啰。”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我嫁往陈家的那天,是个晴碧的暮春。

陈家是城里的大户,祖上曾数代在朝中为官,只是随着时光推移,当年风光渐渐不在,到了陈家老太爷这一代,只落得个地方小吏。在官场上不算得志,陈老太爷索性辞官回到故里,做起了丝绸生意。

东方不亮西方亮,顶着祖上福荫,又有官场人脉,陈老太爷的生意做得是风声水起。如今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已成为当地最大的丝绸商。

花轿颤微微,喧天的乐鼓中,夹杂着鼎沸的人声。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传入我耳中。

“真是造孽呀,这陈家大公子哪个敢嫁,这秦家姑娘嫁过去,只怕要遭罪啰。”

“遭点罪也就算了,只怕一个不好,就要——”

那人大约比了个什么动作,引来众人一阵唏嘘。

……

我弯弯唇,不奇怪。虽然我家新迁来不久,但对这陈家宅子的古怪也听闻过一二。

据说,自从被叫做“鬼子”的陈家大公子陈宣回府后,这府里不是公子生病,就是小姐落水,老鼠白天窜,鸡鸭晚上鸣,总之尽是不详怪事,没有一日安宁。

其实我这夫婿,本是陈家大爷陈陆生的嫡长子,按说应是千人爱万人宠的角儿,可惜此子生于阴年阴月阴时阴刻,传闻出生时晴天霹雳,东水西流,天现异象,生下来便克死了自已的生母。

有高士到访,言此子是恶鬼投胎,留在府中必成灾殃,陈陆生和陈家老太爷本欲除之,陈家二爷陈海生于心不忍,正好其妻张氏不能生养,便将婴儿过继到自己膝下,另在远郊紫江畔辟了别苑,与张氏一起抚养。

陈宣十六岁时,陈二爷夫妇不知何故暴毙身亡,陈宣独自扶棺,回到陈府。

仿佛是应验了当年高士所言,自从陈宣回来后,离奇的事情便一桩接一桩。终于,在陈陆生的第三子从假山上跌下摔断腿后,陈家人再无力承受这诡异的厄运,经人指点,想出个法子——冲喜。

于是在相士算遍了方圆几里闺阁女子的八字后,在所有正常人家的女儿都拒绝后,我,青丝盘髻,花钿贴额,披上嫁衣。

其实我也只是因为无聊,随口说要不我嫁去陈家好了,我爹娘什么也没说,他们只是对视一眼,然后……就同意了。

我想反悔都来不及。

我寻思着,我爹娘莫不是被那一大笔礼金闪坏了脑子……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1)

花轿被抬进陈家时,我不想刻意渲染气氛,但,红,到处都是暗冥冥的红。

红色锦缎,红色地毯,视线低垂,延绵不断的红让我的头微微涨痛。

手中红绸触感微凉,另一端传来细微的张力,是那人牵起了另一头。

拜堂入洞房,我在床沿静坐,大红盖头遮了眼和脸。雕花木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夜已深了,红烛燃烧,发出偶尔的噼啪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尤为明显。

我细细听着,忽然一惊。远风中,隐约有呜咽声传来,像是孩童压抑的哭泣,在窗外徘徊游走,尖细又幽微。

哪里来的孩子?那声音越听越诡异,我终于忍不住掀了盖头,起身走到窗前。

眼前是一片幽深庭院,白日里的繁茂花草在幕色中显得鬼影幢幢,我的视线凝聚,倒吸一口凉气。

那庭院正中,虚空里,赫然矗立着一株巨大樱树,满树樱花似火,开得夭夭灼灼,铺陈开去,映染了半边天空。

父亲告诉过我,樱树的花要开得艳,须得吸食死人精血与腐肉作养分,这样的养分越多,花就开得越多,越红,越妖。

这孽火般将整个夜空都烧起来的红,下面,到底埋着多少白骨?

那孩子的啼哭正是从这白骨累累的地底发出。

我头晕目眩,心底泛起寒意。这是一株由死人供奉的血樱。血樱四周飞绕的星屑,正是无数怨灵的残识,发着幽微的光,透出死亡的美丽和窒息。它们被禁锢在这里,痛苦地挣扎着,终有一天,在彻底被享用之后,它们会化为冷白的灰烬,消逝于无边的空寂中。

“孩子,我的孩子,”墙院外,依稀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喊,声音凄切。

我想去看个究竟,一回身,却蓦然愣住。

一个穿大红喜服的男子正静静地站着我身后,不知他是何时进来的,只是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原本一渊寒潭的眸子,倏然转了神色。点点柔光泛起,就像世上任何一个多情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

一时间,万瓣桃花跌落春水,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旖旎动人。

“夫君?”

听我这般唤他,男子红润如妖花的双唇,饶有兴致地勾起来。

“娘子在看什么?”他的脸如最上好的羊脂白玉,无尽苍白,又无尽莹润,嘴角笑意盈盈。

“没什么。”我关了窗,看着他,脑中只反复想到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没想到人人口中的鬼子,竟是这样一个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眼的人。

屋外,那株樱树已悄然消失,只有墙外女人的哭喊声仍在断断续续。

“好像有女人在哭,说什么孩子?”

“那是梅姨娘,大伯的三姨太,去年怀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在腹中死了,她人也跟着疯了。”

陈宣解释着,目光与我交接。我这才发现,烛光下,他的瞳孔带着淡淡的紫色,像一颗沉了琥珀的夜明珠,散发着妖异魅惑的莹光。

他也在审视我,目光在我脸上流连,带着不动声色的探究和考量。

“你不怕我?”

“为何怕你?”我佯装不懂。

他抚上我额上花钿,神情微不可觉地一顿,又不着痕迹地掩去。

“秦小情,秦小情,”他念我的名字,低低笑起来,指尖在我额间细细摩娑,触感凉若青瓷:“我是恶鬼转世,你没听说吗?”

我摇头笑:“这人心,可不比恶鬼可怕得多?”

他的紫眸闪着光亮,又迷蒙,仿佛一条飘着雾气的河,倒映出浩瀚银河的所有星辰,让人目眩神移。

他的手沿着我的脸庞下滑,至脖颈,至锁骨,轻轻抚弄着,像一片轻佻的羽毛,弄得人心痒痒。

案上的喜烛“啪”地爆出个烛花,我惊醒过来,脸上红云飞渡,转到桌前,执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合卺酒,递给他。

“夫君,请!”

“好。”他含笑接过,眉目如山水画卷,挽过我的手臂,一饮而尽。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2)

早起随陈宣去请安,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昨天那杯酒里被我加了可致迷幻的曼陀罗液,能让他进入我们一夜欢娱的幻境,从身体到知觉,如亲身经历,但实际上,我与他什么都没发生。

他似乎并没察觉。

我身体不太舒服,跟着他穿行在深寂的庭院里,枝叶沙沙,好像怨灵的低语。

首先问安的是陈家老太爷。陈老太爷原本身轻体键,这几年,算来也是在陈宣回府之后,身体便每况愈下,现在连身都起不得了。

如是,陈宣头上的帐又多记一笔。

老太爷所居住的北苑,一进去,苦涩的药味斥满了阴暗的空间。

乌沉沉的铁梨木屏风后传来咳嗽声,我和陈宣屈身行礼时,那咳嗽声愈发剧烈,干巴巴的,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将出来。

一个小厮从屏风后转出,恭谨道:“宣少爷,老太爷说少夫人刚过门,要熟悉打理的事还多,以后不必过来,直接去大老爷那边即可。”

得,我连这老太爷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了屋。

退出的时候,我看了陈宣一眼,他亦转眸看来,笑意浅浅,眼神平静又深邃。

赶到正堂的时候,陈陆生夫妇已正装端坐于堂上。

陈陆生五十来岁的样子,五官俊朗,眉间却有暗沉之气;女子郑氏,是陈陆生的续弦,听说就是在陈宣回府前不久纳入府中的,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生得丰腴妩媚,手中捻着一串十八颗黑檀木串起的佛珠。左右两侧是一干锦衣华服的妾室,以及府里的公子小姐。

其实就是陈陆生的妻妾和儿女。这陈老太爷一共两子,次子陆海生夫妻已离世,家中现由长子陈陆生掌事。陈陆生膝下又有三子两女,皆为妾室所出。

我一一见过众人,头有些晕厥,见礼时脚下一个不稳,幸得旁边的陈宣不动声色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他看我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目光在堂中扫了一圈,众人与他视线一触便垂下头去,空气仿佛冷凝了几分。

请完安,我忙不迭地离开,将收到的礼物捧回房间。陈宣出去了。府里的生意他也在参与打理,想来平日还是忙的。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往花园里去。

花架上,荼蘼正开得热闹,大朵大朵的花瓣重重叠叠,满目芳菲,韶华胜极,在苍青色的空气里泛着幽幽暗光。

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春,要尽了。

墙角处缩着一个暗影。走近了,才看清是个女人蹲在地上,正用两只手在潮湿黏腻的泥土里刨着。

“你在做什么?”我好奇问道。

她抬头看我,脸庞清丽动人,纤纤的十指沾满泥土,用力狠了,有暗红的血珠从指甲缝里渗出。

“嘘,不要吵,我的孩子在里面。”她吃吃地笑着,眼神空洞。

我心中一动:“梅姨娘?”

她仿佛没听到,纤弱的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继续刨着。

我想了想,试探道:“梅姨娘,你知道这下面埋着人对不对?是谁做的?”

她停了动作,露出茫然的神情,歪着头,过了半晌,喉咙里忽然发出迷乱的低呼:“宣!宣!”

我呼吸一窒,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是陈宣做的?是陈宣杀了这些人吗?”

她蓦地失声,目光盯向我的身后。我转过头,见郑氏正站在廊檐下,直直看着我们。

梅姨娘被丫环扶回房。经过郑氏身边,身躯微不可觉地抖了一下。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3)

暮色一点点地爬上来,灰白的雾气经过前庭,回廊,拱形门,像一个幽暗的梦,慢慢地蔓延。

“大伯母。”

我随着陈宣的称呼。

郑氏悠悠地叹息:“小情,你也知道了。自从宣儿回来后,府里便不安生。外面都说陈府有脏东西,闹得现在府里人人自危,唉,好孩子,别人都避之不及,也只有你愿意嫁进来,真是委屈你了。”

“您的意思是,这事儿跟陈宣有关?”

她的眼神隐晦而湛亮。

“唉,我自是不愿这么想的。但你看到这情况了,老太爷已经下不得床,三儿到现在腿也没好,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或者是你大伯,你二弟,四妹……”

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连嘴唇都开始泛白。

“还有那株樱树,你见过了吗?开得像血一样,怎么会有那样子的樱花呀!”

她说得我晕头转向的,一种晕胀的痛,从额头中心向两边扩散开来,密密地像针在扎。

不适感越来越重,我连她几时走的都不知道。

后面的日子,我依然跟陈宣腻在一起。花前月下,形影不离,俨然一对让人歆羡的恩爱夫妻。

只有我自己知道,寂寂深夜,陈宣会在曼陀罗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他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睡颜如大理石般柔美而刚毅,我们同床共寝,但我们,——除了一些奇怪的情绪在我心底慢慢滋长,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正的爆发是在那一夜。

那天子夜,北苑的嘈杂声惊破了夜色。有下人拍响了我们的房门,——陈老太爷过世了。

陈宣起身穿衣,神色没什么波动,他牵着我的手,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跟他去了北苑。寿衣棺椁是早已备好的,枯瘦的老人躺在里面,沟壑纵横的脸上,泛着青紫的暗晕,像极了一张透明的薄膜。

陈陆生和郑氏众人早就到了,当我和陈宣跨进庭院时,偌大的庭院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

荒诞的沉寂让人不安。

梅姨娘也在,她见到陈宣,原本无神的双眼闪过隐隐灼热的光。

无云无月的暗夜,廊下风灯摇摇转转,陈宣没有看任何人,他微眯着眼,一步一步走到棺椁前,就着烛火,认真打量躺在里面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而他,只是看着棺椁里的人。

我不知道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看,但我随着他,站在他旁边。

忽然,那棺椁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骨头扭动的声音,棺木震动起来。陈陆生和众人面上现出狂喜。

我看过去,——一只硕大的爪子从棺木中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颗枯瘦花白的头颅,头颅缓缓地扭动,站起身来,颈项之下,苍色的羽毛覆盖了全身,——竟是一只人头鸟身的丑陋怪物。

众人的狂喜瞬间凝固。

陈宣却“噗呲”一声笑出来。仿佛看一场好戏,他面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愉悦,道:“有意思,这就是你们追求的长生?”

“你们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儿子、兄弟,就是为了变成这个样子?”

仿佛越说越好笑,说到后来,他几乎笑得弯下腰去。

我心中黯然。那笑声中,分明有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悲怆。

“这,这些,你都知道?……”

陈陆生倒退两步,吃惊地看着陈宣,又看看那只大鸟,面如死灰。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4)

大鸟在转动自己的头颅,咯喇咯喇的,让人汗毛倒竖。

庞大的身躯摇晃着,血红双眼大睁,喉头咕咕作响,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身体,满眼的不可置信,吼叫声如破碎的风箱:“怎么会?我不要这个样子!不要!”

“当然不要!“

郑氏冷冷地发话了,她指着陈宣。

“早跟你们说过,他是冥河畔的一株幽莲,黄泉路三千黄沙,彼岸花花开十里,只有这一株幽莲,既吸收了地阴之气,又得明净琉璃的无上妙法。只要喝了这个妖孽的血,吃了他的心,就能变成人形,而且长生不老,永生不死。”

她说得如此言词凿凿,连陈宣眼中都出现一瞬的迷惑。不过她自己就是一个妖孽,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人家妖孽,这也太荒谬了!

不待她再说,我掌心一展,一道紫虹剑光腾空而起,向郑氏劈去。

那郑氏吃了一惊,脚尖点地,身形如秋叶一般,摇摇晃晃却极快地向后飘出。

紫虹剑追上,锋芒湛湛,刮起剧烈旋风,郑氏被卷在其中,忽然桀桀一声怪叫,屈指成爪,原本白净的指尖变得锃亮,原来是长出乌黑锋利爪牙。她身形一张,一只人头鸟身的庞然怪物掠着苍色的钢翅,向我袭来。

巨大的血樱出现在她身后,腥风扑面,几欲令人作呕。

我冷笑,果真如此。

其实我自幼有个毛病,一沾到尸气便头晕。这些年,我随爹娘潜心研习道术,又得他们为我调理,这眩晕之症轻易不再发作。

自入陈府后,我时时感觉不适,便知这是陈府尸气太盛的缘故。我曾怀疑过陈宣,但很快被推翻,因为每次症状发作最厉害时,便是有郑氏在场的时候。何况那日郑氏无意中与我提到血樱,但血樱此物,被封印在虚空中,寻常人眼根本不可能看到。

如今郑氏被逼现出真身,竟然是只罗刹魅。难怪了,这是一种万千怨气汇聚而成的怨灵,靠吃死尸凝聚成人形。要维持其形不散,就得不停地以死尸供养。

而它所造出来的阴摩罗,——就是那炸尸的陈老太爷,——与它同为人头鸟身,是新死尸气所变。

关于此物,《清尊录》曾有记载:阴摩罗鬼,色苍黑,目炯炯如灯,鼓翅大呼甚厉。

那厢陈陆生见自己的枕边人陡然变成这副鬼样,早吓得两股战栗,与其他人哆嗦着搂成一团。

陈宣依旧是看戏的姿态,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欢欣交织。他宽大的绯衣被风吹得鼓胀,像从地狱燃烧来的猎猎火焰,薄唇轻启,一字一字,轻嗤出声:“长生不死,一-群-蠢-驴!”

那阴摩罗忽然发疯般一声怪啸,羽翼贲张,向他扑来。陈宣的紫眸中射出寒芒,侧身闪过,两手合拢,结了个手印,嘴中念念有词,漫天光华璀璨,瞬间凝于指端,一线流金点上那鬼眉心。

陈宣结手印时,我正好将罗刹魅击退,得以瞥见,心中惊诧更甚。那印我虽不会,却是识得,那是我父亲这一派秘不外传的反天印,但陈宣,如何会得?

一愣神的工夫,方才被我逼退的罗刹魅又卷土攻上。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她长羽袭到,腰间忽然一紧,却是被陈宣带到身后。

“发什么呆,边上去!”

他的术法远在我之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罗刹魅便已哀哀倒地,被法印封得动弹不得。

陈宣轻轻掸了掸衣衫,不再理她,看了看我,将那具阴摩罗拖到几欲瘫倒的陈陆生旁边,蹲下身来。

眼前这人绝望的表情让他心情大好。他注视着陈陆生的眼睛,悠悠笑道:“你们让我取亲,以为女子精气能增加我的药性,可是——”他修长食指向我指来:“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陈陆生颤抖着嘴唇,茫然无语。

“她母亲扈婉婉,是出自修真清门的紫虹仙子。父亲秦培公,——是天师张道陵的第八代传人。”

陈宣娓娓说来,声音不大,我却惊掉了下巴,他怎会知道?

陈宣的眼中燃着寂寂的冷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尽是嘲讽和睥睨:“你们又可知我是谁?”

“……”

“我是秦培公唯一的亲传弟子,张天师的第九代传人。”

轰,我的头爆了。我委实不知道,我那一直惶恐师门后继无人的亲爹何时收过这样一个徒弟。

“痴儿,你终于肯再认是我门弟子了?”

一对中年夫妇从门外走进来。

“爹,娘!”

神鬼系列电影名称:神鬼集血樱(5)

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宣随二爷陈海生在别苑居住时,被我父亲找上门。

我父亲这一派,对弟子的天资要求极高。一般都是单传,因为符合条件的弟子实在太少。我父亲苦寻多年一直未得,直到遇到了陈宣。

陈宣不愿离开陈海生夫妇,于是我父亲便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他家传授教习。一直到他十八岁那年,陈老太爷父子受妖邪蛊惑,为了求长生,竟秘密遣来杀手取他性命。彼时陈宣在房中闭关修炼,正是身体最薄弱的时候,陆海生夫妻为保护他,错死在杀手刀下。

人心究竟为何物?竟可三番四次骨肉相残;修习究竟有何用?连自已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怎么也想不通的少年,无法泯灭心中的仇恨,从此掷了白犀麈,回到陈家。他要让陈海生二老在天之灵亲眼看着,他是怎样亲手为他们报仇。

不都说他是鬼子吗?不做个名符其实的鬼子,怎对得起这天大的名头?

然而真正回到陈家,他却发现因邪魅作祟,陈家早已是妖鬼当道,人心糜烂。他于是暗中冷笑,冷眼旁观,他就要看看,这陈老爷子父子如何将自己一点一点送进地狱,又如何一寸一寸地腐烂在地底。

至于我,陈宣一直知道师父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儿,当新婚之夜他抚上我额间,感觉到我体内他再熟悉不过的真气,便猜出了我的身份。

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当我爹问他是否真愿重归师门时,他毫不犹豫,跪拜在我爹脚下。

那一夜之后,偌大的陈府人去楼空。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或许爹娘将他们流放到东海之外的大壑,让他们日日做苦力赎罪。而梅姨娘,她是陈家人里唯一担忧陈宣的人,她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某种隐秘的感情。陈宣洗去了她的记忆,将她送到紫江东畔的百花村,在那个世外的村落,她可以找一个良人,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罗刹魅和阴摩罗当场被陈宣扬为灰烬。那株血樱被我父亲毁了,并超渡了所有的亡灵。

至于陈宣,他为复仇放任妖邪为害人间,虽事出有因,但终究有违师门道法,被父亲罚在雪山顶上面壁十年。

不过每月十五,我可以去雪山顶看他,带着一壶水酒暖身。他会拿到鼻下闻闻,笑着问,没有放曼陀罗了吧?

雪山之上,琼花飞舞,满目纯白,仿佛永恒。

无人知晓,此时三万丈下,地狱之火正烈烈燃烧,宛如血樱的彼岸花抽出细长的花药,陡然暴长的蓝焰里,幽幽的呼唤仿佛鬼魅,正一声接着一声——莲华,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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