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学难的文案:没有诗歌远方的原野
汉语言文学难的文案:没有诗歌远方的原野“斯里兰卡的文化是有根基的,这些东西只有到这个文化中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感受到。虽然作者没有明示,但是书中的一些地名与公案,都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陶立夏说。然而,到了斯里兰卡,陶立夏发现,出租车司机会用英语字母记下来她说的地名,再把她带到一个路标上写着“圈圈文字”的地方。她苦思冥想的“密码”,是斯里兰卡居民生活的一部分。【译者陶立夏在新书分享会上(新华社发)】“但是努力让我尽可能接近真相。”上周,陶立夏在北京举办的新译作《安尼尔的鬼魂》分享会上说道,这是加拿大作家迈克尔·翁达杰以家乡斯里兰卡内乱为背景创作的小说。她用三年时间翻译这本书,还曾自费买了一张机票去斯里兰卡旅行。“斯里兰卡的文字长得像是画圈圈一样。这部小说好像总在提醒说,你是个外乡人,是个译者,没办法完全破解我们的符咒。我被难住了,这完全是密码学的过程。”
新华社北京7月1日电(记者苑苏文 肖玖阳)一部《亲爱的翻译官》让翻译这个职业进入大众视野,“日进斗金”且能周游列国,许多人对于翻译的生活充满向往。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另一批“翻译官”——文学翻译者的生存状况却远非如此。
随着杨绛、傅惟慈、孙仲旭等翻译大家的辞世,中青年译者青黄不接,得到学界和大众普遍认可者凤毛麟角。文学作品翻译人才的凋零,使得如今外国文学作品的译作出版虽然有所增多,但是精品却愈来愈少。
(小标题)文学翻译,艰难的解密和创作
“每一种感知都不可诠释,表达即是背叛,诠释则为隐瞒。”译者陶立夏时常引用这句法国戏剧家翁托南·阿铎的名言来形容文学作品翻译的艰辛。
【译者陶立夏在新书分享会上(新华社发)】
“但是努力让我尽可能接近真相。”上周,陶立夏在北京举办的新译作《安尼尔的鬼魂》分享会上说道,这是加拿大作家迈克尔·翁达杰以家乡斯里兰卡内乱为背景创作的小说。她用三年时间翻译这本书,还曾自费买了一张机票去斯里兰卡旅行。
“斯里兰卡的文字长得像是画圈圈一样。这部小说好像总在提醒说,你是个外乡人,是个译者,没办法完全破解我们的符咒。我被难住了,这完全是密码学的过程。”
然而,到了斯里兰卡,陶立夏发现,出租车司机会用英语字母记下来她说的地名,再把她带到一个路标上写着“圈圈文字”的地方。她苦思冥想的“密码”,是斯里兰卡居民生活的一部分。
“斯里兰卡的文化是有根基的,这些东西只有到这个文化中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感受到。虽然作者没有明示,但是书中的一些地名与公案,都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陶立夏说。
对原文进行破译之后,再表达成汉语依然艰难。“《安尼尔的鬼魂》里有一个表达‘Your unhappy shadow’来形容人物的心情,但如果直译成‘你不开心的影子’读者会不求甚解。”
纠结了很久,陶立夏最终用“郁郁寡欢”形容这段情绪 但依然“感到遗憾”。“四个字太长,而且有叠字,失去了原文的简洁。”
(小标题)性价比低,靠“爱”坚持
然而,陶立夏如此投入地工作,最后拿到的稿酬却连旅行的花费都无法抵消。对大部分译者来说,翻译文学作品并没有那么多“诗与远方”,更多的是时间紧、任务重、稿酬低的现实“苟且”。
“甚至比不上小时工的工资。”北京外国语大学教师文惠说。她曾翻译过一本40万字的小说,译稿时间近一年,稿酬每千字只有70元左右。
但即便是如此低的稿酬,也并不能保证全部拿到手。“翻译的稿酬需要缴纳14%的税,而当翻译的书籍无法出版时,很多情况下,译者只能得到原定报酬的30%,再扣去14%的税额,算下来只有15元每千字。”
在这样“清苦”的环境下,能够坚持下来的靠的都是译者发自内心的热爱。
“有些热爱文学的人,愿意日复一日从事翻译工作。可是文学翻译的强度与难度,加上与之不相称的稿酬,也使翻译界失去了不少具有高专业水准的译者。”北京外国语大学意大利语教师魏怡说。她曾翻译过著名作家卡尔维诺的《美洲豹阳光下》。
【魏怡所翻译的卡尔维诺著作《美洲豹阳光下》(新华社发)】
很多时候,文学翻译者甚至是在“赔本赚吆喝”。“跟名利都没有什么关系,‘利’是基本没有的,然后‘名’本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魏怡说。
她认为,只靠翻译无法生活,这也是导致文学翻译无法形成一种专门的职业的原因之一,“其实,从目前图书的价格与市场来看,提高译者的待遇并非不可能。”
(小标题)“影子翻译”扰乱行业
一次去北师大讲课,面对台下70多个翻译专业的研究生,林凡林问了句“有谁毕业后想全职当翻译?”结果,只有1人举手。
“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大家现在都在关注翻译市场,都在说市场怎么庞大。可是高校的学生们都不愿意做翻译了,你说未来的翻译市场还有吗?”林凡林是北京墨责国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多年从事中国与世界各国的跨文化语言交流。
他认为,相当一部分的人认为只要是学外语的就能翻译,实际上却根本不可能。要想成为真正的翻译家,需要在一个领域里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并且不是什么都能翻译。
但现在翻译市场中滋生出了这样一群“影子翻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这些人什么都译,什么都敢译,价格上还比较低,扰乱了市场,挤占了优秀译者的机会。”
随着科技发展,层出不穷的翻译软件为翻译者提供了便利。尽管业界认为,目前翻译软件无法取代人的文学创作,但由于缺少严格的翻译质量监管标准,软件为糊弄事的“影子翻译”提供了便利是不争的事实。
“活跃在翻译市场上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懂翻译呢?市场的利益相关方是不是真的懂翻译呢?我看未必。”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MTI教育中心主任王广州副教授告诉记者,研究了一辈子翻译的他也开始对如今的翻译市场感到怀疑。
“文学翻译工作很严肃,也需要文学创作的情怀。而出版业,是支撑人类文明向前发展的中流砥柱之一。在商言商不为过,多一些用心,真正了解翻译本身、翻译实践的规律,对译员多一些理解,也是应该的。”他说。
而在林凡林看来,规范翻译市场,还得从立法层面入手。“现在人社部针对个人有一个翻译资格认证等级考试,这是国家唯一的关于翻译个人的资格认证,但是关于企业和机构的准入标准,目前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