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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 “青冢”很多人都知道,王昭君的墓嘛,可为什么叫“青冢”,而不叫“红冢”、“黄冢”或其他什么“冢”呢?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其三:

《胡曾咏史·青冢》:

玉貌元期汉帝招,谁知西嫁怨天骄?

至今青冢愁云起,疑是佳人恨未销。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1)

明·陈范《昭君出塞》

“青冢”很多人都知道,王昭君的墓嘛,可为什么叫“青冢”,而不叫“红冢”、“黄冢”或其他什么“冢”呢?

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其三: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明末清初学者仇兆鳌注:“《归州图经》: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1)

原来昭君远嫁之处生的都是白草,独昭君墓上为青草。厉害了。

昭君是个大美女啊,远嫁异域,和亲两族,临终都未能回到故国,身死他乡,所以冢上草青,也算芳魂有灵吧。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2)

昭君远嫁这事儿发生在西汉元帝时期,普遍为大众熟知的“故事版本”应该是这样的:

话说汉元帝刘奭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南匈奴(2)首领呼韩邪单于到长安朝觐时,对元帝说:

“赏赐我个美女吧,我给您当女婿”。

元帝一听,嗯,这个可以有。但选谁呢?呼韩邪态度这么诚恳,总不能随随便便弄一个就打发了吧?

这时候,元帝想起件事儿来:

当初因为后宫美女太多,刘奭睡不过来,于是令画工给后院宫女画像,然后按画像挑选临幸。

宫人们一听,呀,乌鸡变凤凰的机会,都掌握在这些画画的手里,于是纷纷拿出金银财宝向画工行贿,希望把自己画得美似天仙,貌若婵娟,这样就有机会被皇帝选中。

但唯独一个人不吃这套:王昭君。

画工气啊:这长得貌若天仙的小美人也太抠门了。于是随便描几笔,就给昭君“整容”了。结果,王昭君连元帝的面儿都没见到。

呼韩邪单于来求婚,刘奭便想起这些没被选中的宫人,于是命人拿来画像,很大方地表示:你随便选,不用客气,看中的,领走。

结果,呼韩邪一眼就选中了王昭君。元帝一看,还偷着乐呢:胡人就是胡人,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好赖不懂、美丑不分。得,就她了。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3)

这天,呼韩邪要带昭君回家过小日子了,来给元帝辞行。元帝于是召见昭君,打算褒奖祝福一番啥的。

王昭君上殿,刘奭一看就“懵圈”了:不对啊,弄错了吧?这哪是画像上那个人啊?这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全后宫没一个赶得上。一定是弄错了;要不,就有两个“王嫱”?也不太可能。那这是怎么回事?

刘奭这个后悔啊,一头撞死的心都有,真想毁约不践,把呼韩邪一个人哄回去。可这样做太有失大汉天子体面。千不愿万不愿,但也只能认命。

元帝就这么无奈、不甘、悔恨、嫉妒地眼睁睁看着呼韩邪领着大美女王昭君回家,一边咬牙一边琢磨:这是谁坑的老子?我要不把这事儿查清楚弄明白,我特马就不做皇帝了;找出是谁干的,不灭他九族,我“刘”字倒着写,我给他当孙子。

结果,画工被揪出来了,什么毛延寿啊、什么陈敞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弃市”问斩。长安城里顿时血雨腥风,但凡能画几笔的,或死或逃,一夜间,美术界为之一空。

就这样,昭君出塞,远嫁他乡,跟着呼韩邪单于来到南匈奴。

好凄美的故事啊!后世不知多少文人,翻来覆去把这段“历史”拿来“炒作”;又不知有多少人,一边怜惜赞美着王昭君,一边痛恨怒骂着“毛延寿”。

然而,“昭君出塞”果真是画工受贿不得所致吗?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4)

东晋葛洪撰《西京杂记》卷二:

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案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匈奴入朝求美人为阏氏,于是上案图,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善应对,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人。乃穷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资皆巨万。画工有杜陵毛延寿……安陵陈敞……同日弃市。京师画工,于是差稀。

这就是“昭君不肯行贿画工而致出塞”故事的原本和最早记载,可谓曲折生动,言之凿凿。

葛洪是什么人?《西京杂记》又是本什么书呢?

据《晋书》卷七十二本传,葛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自号“抱朴子”,始以儒术知名,但后来忽然迷上道家的“修仙”,遂学导养法、“炼丹术”、医药学,后来还出了几本书:《抱朴子》《金匮药方》《肘后要急方》等。杜甫《赠李白》诗也曾提到过这个人:

秋来相顾尚飘蓬,未就丹砂愧葛洪。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说白了,葛洪就是个挺有学问、也被传得很“神”的“道士”。

而《西京杂记》虽归于葛洪名下,但并非其原创,旧题作西汉末刘歆作,葛洪是采其说而连缀成篇,书中不少史事也与《汉书》等相出入,且杂有“怪诞之传说异闻”。

也就是说,《西京杂记》不是严谨的史书,更像“逸闻轶事”类的“故事书”或“小说集”,虽有一定史料价值,但道听途说成分不少,可信度打几折,需要辨析甄别。

但此书也有个好处,就是“文学性强”,且“采辑既富”,所以“后人诗文多取为典故”。

“昭君出塞”也是如此,情节那么生动,比“正史”记载有趣太多,所以文人更愿意借用。

然而史书中记载的“昭君出塞”,真实情形又是如何呢?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5)

《汉书》卷九《元帝纪》:

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乎韩邪单于来朝……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

“待诏”是“等待皇帝诏命”;《汉书》应劭注曰:“郡国献女未御见,须命于掖庭,故曰待诏”;“掖庭”即“宫中旁舍,妃嫔居住的地方”;“王樯”就是昭君了,“樯”也有写作“嫱”或“墙”的;“阏氏”读“焉支”,汉时匈奴王妻妾的称号,《汉书》注谓“如汉皇后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乎韩邪单于来朝见,汉元帝便把从未招见临幸过的宫人王昭君给了这货作老婆。

另,卷九十四《匈奴传》下:

竟宁元年,单于复入朝……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墙字昭君赐单于。

两段记载,都只一句话了事,太过简单,啥也看不出来。

倒是《后汉书》卷八十九《南匈奴列传》的记述颇详细:

昭君字嫱,南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

这段记载中有一句话非常关键:

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

意思是,王昭君被选入宫中好几年也没得到元帝临幸,甚至面儿都没见上,一直作为“深宫怨妇”存在着,于是趁呼韩邪来朝之机,自己主动请求嫁到南匈奴去!

剧情反转了。原来“昭君出塞”,根本不关画工啥事儿,毛延寿们背锅背了一千六七百年,真相也被谎言蒙蔽了一千六七百年。

加之千百年来文人们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和需要、前赴后继、推波助澜的持续“炒作”,终致谎言堂而皇之地行走在阳光下,而真相却被挤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蒙尘受垢。

因为谎言总有着华丽的外表,世人似乎更愿相信衣着光鲜的欺骗,也不愿信任衣衫褴褛的诚实。

但谎言终归是谎言,永远不能取代真相。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6)

昭君嫁入南匈奴后,生子“伊屠智牙师”,不久,呼韩邪一命呜呼,按匈奴俗,继位单于,即呼韩邪前“阏氏”子“复株累若鞮”(3)单于也要娶“后妈”昭君当老婆。昭君不干啊,向汉朝上书请求回去,结果汉成帝(4)回复说:

从胡俗!

于是昭君便又成了前夫与其前妻儿子的老婆,一身事父子二人,从此再没回到家乡去。而且,智牙师也在随后的王位之争中被杀。

英雄的业绩总是伴随凄凉的人生。

后世多诗词大家关于昭君题材的作品实在太多,无非是哀其不幸、鸣其不平、悲其身世、赞其功名,并对“和亲”的作法发抒已见,写得好的也大有人在。李白、杜甫都有相关题材的名作传世。

不过还是有人给出了另外一种看法:唐朝的“戎昱”便在他的《咏史/和蕃》这样说:

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

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讽刺“和亲”,虽显直白,但真的有道理。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7)

注释:

(1).仇兆鳌《杜诗详注》

(2).匈奴于公元前60年左右分裂为五单于争立局面,最后发展成呼韩邪和郅支的相互攻伐,呼韩邪的“南匈奴”是相对于西迁的北匈奴而言。

(3).“伊屠智牙师”与“复株累若鞮”之名称均据《汉书》卷九十四《匈奴传》

(4).此时元帝已死,其子刘骜继位,为成帝。

昭君出塞及历史背景,胡曾咏史被谎言蒙蔽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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