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含义是什么意思?行不得也哥哥
哥哥的含义是什么意思?行不得也哥哥我感激得竟一时语噎,待他起身朝我笑笑时,发现他矮了我一头 。他来了。本就离我不远的他锄把一丢,三、二步跨到我身旁。蹲下身子后,左手按住我的脚指,右手伸进上衣的下口袋里捣鼓了几下,竟然掏出了一根烟,双手将烟一掰烟丝随即落在脚姆指上。接着从裤袋里扯出一条蓝底白点的手帕,将脚姆指缠住扎紧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1973年上半年,在教育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从高层传出要恢复高考的讯息,不过仅几个月后就被当作“右倾复辟回潮”而遭批判,这个本来是天大的“利好”消息,反而成了“文革”中的一个不和谐“音符”。二是改春季招生为秋季招生。正读五年级的我,意外地借那个“利好”东风多念了半年“好书”。也许被贫穷困扰着的家长们觉得可能会“有盼头”了吧,送子女入学的积极性明显高了许多。下半年读初一时,破以往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的“惯例”,学校将我们新生分别编了两个快50人的班,我分在1班。我就读的中学座落在蓝溪河畔的山坡
短篇小说
行不得也哥哥
“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是鹧鸪真的在叫还是又出现幻觉了呢?已十好几年了,那似乎带着忧伤甚至凄婉的声音时不时地不请自来,一次又一次地将我的思绪带到了那个充满苦涩而难以忘怀的年少时代。
01
1973年上半年,在教育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从高层传出要恢复高考的讯息,不过仅几个月后就被当作“右倾复辟回潮”而遭批判,这个本来是天大的“利好”消息,反而成了“文革”中的一个不和谐“音符”。二是改春季招生为秋季招生。正读五年级的我,意外地借那个“利好”东风多念了半年“好书”。也许被贫穷困扰着的家长们觉得可能会“有盼头”了吧,送子女入学的积极性明显高了许多。下半年读初一时,破以往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的“惯例”,学校将我们新生分别编了两个快50人的班,我分在1班。
我就读的中学座落在蓝溪河畔的山坡上,名叫埠头中学。是的,您说得没错,就是和电视剧《悬崖》里那个小有名气的“埠头警署”一样的名字。不过咱家改这名时可并不知道那遥远的大东北曾经有个埠头警署,而是因循了驻地在学校对岸的“埠头公社”名呢。随后的四年中学生涯,正是深入贯彻落实老人家“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重要指示的特殊时期,将生产劳动当作青少年学生“反修防修”的重要武器。因此教材的内容被大量删减,课堂学习的时间更是一再“缩水”。这也叫“读书”呀?这真是一生中难以弥补的一大损失。但不管怎样,那正是青春年少,热血奔涌的人生花季,毕竟在这不算短的四年时间里同学们彼此间碰撞着、融合着,并演绎着一些令人难忘的故事。比如我吧,就有他和他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开学的第二天,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劳动课”,给校办农场的菜地翻土整地。或许是头天晚上班主任宣布的班委中我榜上有名,并且还荣任“班副”,或许是当时校长在不时地与我拉话。我干得特别卖劲,将锄头高举重砸,热火朝天地干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狠狠地一下锄在了自己的右脚大姆指上。钻心的痛让我“哎哟、哎哟”地大叫着,汩汩冒出的鲜血让我不知所措……
他来了。本就离我不远的他锄把一丢,三、二步跨到我身旁。蹲下身子后,左手按住我的脚指,右手伸进上衣的下口袋里捣鼓了几下,竟然掏出了一根烟,双手将烟一掰烟丝随即落在脚姆指上。接着从裤袋里扯出一条蓝底白点的手帕,将脚姆指缠住扎紧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我感激得竟一时语噎,待他起身朝我笑笑时,发现他矮了我一头 。
他叫熊小命。他家从高祖起一直单传,故名为“稳根”的父亲将他取名为“小命”,意为请判官小鬼各路大神们都高抬贵手,饶其一条“小命”。
也许是“约定俗成”吧,入学后几乎每个人都会“拥有”一个绰号,诸如什么流氓、贼牯、狗脑、羊头、鸡公、大嘴、獠牙、豹眼、鲶鱼、阴家培(一部电影中一反派名)等等,有些更是是粗陋不堪,不足道也。
小命的绰号按本意“反其道而行之”,竟被叫成“丢小命”、“要老命”。因他对我太好,也因他比我 大3岁有余,我则很少叫他绰号。
我同样有个绰号,因我的名字叫“继兴”,绰号就依谐音成了“鸡心”。后来因我“仕途”坦荡,初二起任班长,高一时竟“官”至校“红代会主任”(学生会负责人),这个绰号也就“寿终正寝”了。
小命如坐着算是高个儿,他矮是因为他的上、下身不合比例,腿太短。我的座位一直稳居“督战队”位置,他也不赖在我前头充当“战地指挥官”的角色呢。他始终跟我在一个组,自然成了劳动中的“黄金搭档”。
那时学校的厕所跟农家的没两样,同样是一个坑上面搭几根木头,只不过这坑挖得更大更深些而已。粪坑得经常清,大粪成了校农场稻田的上好肥料。我和小命抬一个粪桶,他前我后成了固定“模式”。这其实是“成全”了我,因我不愿意走前面。您是说后面有“味道”对吗?这您就不知道了,在乡下孩子的味觉里,这“味道”与其它味道几乎没啥两样呢。
仅仅靠人粪对农场那二、三十亩稻田来说,是典型的“供不应求”,于是学校下达了烧火土灰的任务。烧火土灰的基本方法是到那些长着茅草的土坎上,将茅草带地皮一起铲下来,然后拢成几堆焚烧。烧透后成黑灰状,如施到菜地,通常会再拌些人粪尿。小命的脑瓜子真是灵光,他一下子“发明”了一个走捷径的方法。他在土坎的下方往里掏个洞,再从坎顶往下挖坑与其连通,接着在坑沿适中位置密实地搁着好些粗硬的湿木柴,在木柴上面一层草皮一层黄土轮换铺着。铺到合适高度,用黄土封顶,再在下方的洞口烧柴火,直至烧透草皮、熏黑黄土。这样投机取巧烧成的“火土灰”重量大增,超额完成任务那肯定是“在所难免”了。我虽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胜之不武”,但又不得不佩服这个表面看来“绝配”搭档的“鬼聪明”。可就是这个“最佳”搭档,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还差点让我“声誉”尽毁呢。
记得那是初二年级的第一学期,十月下旬吧,学校农场的二晚稻谷收上来后要晒干入仓。那时乡下晒谷都用竹篾织的晒垫,学校没有,就安排学生弄到近2华里远的大桥上去晒。我们大约凌晨5点多就开始两人一组用箩筐抬谷,我自然还是跟小命搭档。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最后一趟返回时天还是灰蒙蒙的。当行至一户人家门前时,他突兀地将扁担一丢,一个箭步往一株桔树上窜,两手“双管齐下”,随着“哗啦啦”二声响,他“嗖”地退了回来。
“给你”,他将一只桔子往我手里一塞。
“我才不稀罕呢”,我手一挡,不知道我正生着气吗?
他好像没察觉似的,自顾自地剥开了一只,还是掰了一半递给我。
我的手没“搭理”他,我气呼呼地说道:“你不怕我去告学校吗?”
他“嘿嘿”了几声。
还没开始吃早饭时,那家的女主人就到学校来了……
后来学校通知他家里,他父亲赶来交了2元钱作为赔偿。他仅是“偷摘”了3只桔子,说来这代价也算是蛮大的啦。
小命虽然为交学校检讨书伤透了脑筋,但这烦恼因“意外之喜”而冲淡了许多。父亲临走时丢给他1元5角钱,小命迫不及待地跑去买了包好烟,还在公社小街上唯一的国营小饭店下了回馆子。
他叫我一起去,我恼他,我才不会去呢。
02
眨眼间就升初二了。又是一个九月一号开学日,我早早地赶去报名,因为我有点喜欢上了学校。我喜欢学校幽静的环境,还有那停雨即干的沙质土地面。我喜欢学校坡底那眼井,那水是多么地清澈,入口后的丝丝甜味直沁到心脾。我喜欢我的同学们,忘不了彼此在那有些让人厌烦的劳动中结成的友谊。
遗憾的是有近一半的同学“溜号”了。或许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一个学期3元的学费。也许是因为近一半的时间要从事劳动和包括支农在内的“社会活动”。既然都是劳动在生产队劳动不更好吗,那可是出一天勤要记1日工的呀。
在这些既没“挥一挥衣袖”,当然也没“带走一片云彩”的同学中,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女生,那就是桂花。
桂花是男生和女生们都一致公认的“大美女”。她可不是后来曾盛行一时的那种弱柳扶风状的病态美,她虽不是城里人,但又有着农村女孩所没有的那种味儿。你看她,苗条健美的身段,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弯如新月的眉毛,时常扑闪着的一双丹凤眼儿,仿佛在向你传递着嘤嘤燕语。
桂花在校非常低调,或许与她家的成份不无关系。她爷爷是地主,家里的浮财土改后几经“追缴”,家已是一贫如洗,文革中又遭红卫兵逼交金银珠宝,受尽折磨后老人决然自杀。
桂花的学习好(尽管那时的文化课上得不多),劳动的干劲更是让人惊讶。砍柴、挑粪、下田不说将女生抛过几丈远,就是男生们也看着咋舌。
男生们在桂花面前心里虽像怀揣个兔子一样,但表面又要掩饰得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地装着“本来”就是要与桂花同向而行的样子,不远不近的跟着,那怕是瞧个背影也好啊。用现在时髦的话,男同学几乎都是桂花的“粉丝”。“桂粉”们可不止是男生,还包括好多女生呢。
我虽没跟风“追星”,但桂花的离校同样让我好一阵怅然若失。
虽然桂花走了,但“他”来了。
他姓江名程,原是2班的,现在二个班剩下的人马合二为一,程自然和我在一个班了。
程其实早就是我的好友了,我们最早的交集源于初一第一学期的一篇作文。当时二个班的语文老师虽不是同一人,但两个老师勾通很密切,包括作文题目也会一同拟定。
那次的作文题为“记一件有意义的事”。我写的是念小学时的一次下午放学回家途中,远远地看见一头牛正在田里偷吃红花草。因为听说牛吃多了红花草会胀气而死,再者红花草是肥田的不能让牛糟蹋,我毫不犹豫地向那跑去。不料待到近处却被一条水渠挡住了,如要绕过它1华里外才有座木桥。我没多想“蹭”地一下溜进了那季节尚冰骨的水里。爬上对岸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田中间。当我牵住牛绳奋力地拉着牛走时,这头水牛因惊扰了它的“好事”,竟狠狠地瞪着我,好像对我有蛮大的“意见”呢。
作文上交后,2班的语文老师抢先在班上宣读,并太太地夸赞了一通。下课后程立马跑到我教室,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哈哈,原来你们那的牛成精了,是人投的胎吧?还会对人有意见啊?
当然啰,你不信是么?
我肯定不信。
不信的话你这次回去也去试试你们队上的牛,它们同样也会对你“有意见”的噢?
真的么,要不我们打个赌?
可以呀,赌什么?
赌你带的二块肉。
( 呵呵,他知道我每次从家里带菜来都有肉有鱼什么的,虽是半开玩笑,但那时除了赌吃的,其它真的没什么值得去赌了)
好呀,肉不赌也可以吃,但你到时不要故意将明明“有意见”说成“没意见”就好。
……
江程在兄弟中排行老二。他父亲小时曾“发蒙”念过1年私塾,后来还到供销社参加了工作。其父预先为儿子们日后取名选定了4个字:前程远大。后来程家兄弟姐妹虽有6个,但儿女一半对一半,因此“大”字最终未能用上。
程同样有个绰号“尘灰”。可能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这名不吉利吧,我从不这样叫他。我根据他忒好说话,且有时不免会言过其实的特点,间或喊他句“夸张”。他则一直喊我的本名,有时干脆叫“班长”。
不知是因家里吃口多生活困难,还是身体本身有问题,程一直是很瘦弱的样子,劳动很少能圆满完成任务。因不受班主任待见,而他的自尊心又强,一次竟捆起被子要回家。我及时阻止了他,并安慰良久。程感激地望着我,眼里隐隐闪着泪花。
转眼要读高中了,不知是因为上级秉承“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原则,还是学校领导舍不得我们这群好劳力,总之从我们这届(班)起再不用去邻乡上高中了,因此我们继续就地做着从初二开始的“老大”。
读初二时学校就开始筹备建礼堂,我班作为主力基本包下了在本乡山里抬现砍的树,半夜前往邻县“偷扛”干杉木(办不到放行证)的重活。
高一开学后的十月下旬,学校以我班为主将人马分成3拨,1拨到邻县大山深处去砍建礼堂扎架所需的干竹,1拨帮附近生产队收割二晚,剩下的组建一个巡回下乡宣传队。我向学校郑重地推荐程参加宣传队,宣传队因此还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讲故事节目。在后来二十来天的宣传演出中,比起那些动作呆板的舞蹈,近乎竭斯底里的对口词等节目,程讲得绘声绘色的故事大受老表们欢迎,一时间竟成了学校的“名星”。
一来二去,我和程成了同学中最好的朋友。
我父亲时任大队会计,他为信用社揽储成绩突出,竟得到了一部自行车的奖励。
那可是一辆崭新、黑黢铮亮的凤凰啊,每当我驮米什么的骑着去学校时,不知引来了多少包括老师们在内的艳羡的目光。
好几次周末,我带着程前往只有30多华里远的邻县县城玩耍。
因为有了自行车,我有时会去程家玩,当然也会带他到我家“互访”。
程家那时住房很窘迫,一大家子挤在土改时分的半厅一间里。程妈妈说话间流露出早就计划盖房,但手头太紧的窘况。我心领神会,回家后跟父母说了,父母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因为他们知道我跟程特别的好,同时父亲跟程父也是故交呢。
不出半年程家一栋4墙3间带附房的新居落成了。
03
跟小命的交往即使后来我考上学校参加了工作,也还是没有中断。
他曾到我单位找过我两次,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来看看我。我带他去家吃饭,他反复邀我去他家玩。我也想去,但那时行动多有不便,主要还是觉得“来日方长”吧,竟一直未成行。
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已是1990年代了。
那时的县城通乡里的班车仅有一班次,每天下午很晚才出发在乡里宿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动身返回了。一次回家时我先是搭乘路过的班车,下车后还得再步行20余华里。意外的是碰到了在国道旁这个小集镇买东西的小命,于是我俩一起缓缓而行,一路漫无边际地聊着,自然也回忆起上学时许多有趣的事。
他说他现在经常跟人合伙收贩国库券。我知道当初国家发行的国库券,基层组织基本是采取强行的方式摊派下去的。老百姓们包括大多数职工都不相信国库券留着会有用,因此头脑活络的南昌人最早出现在乡村城镇。最初大约只要券面值的十之二、三现金就可收到手,后来收购比例虽陆续提高了点,但赢利空间还是很大。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因为要走乡串户,多注意安全才是。
分手时我们依依道别,却不料想这一次分别竟成永诀。
大约过了三、四年,听到关于他的一个震惊的消息,他杀人了。起因是他跟同村的一个姓林的人合伙贩国库券 ,期间因本金不足借了姓林的几百元钱。为此他竟起了杀心,先在邻县山里挖了个坑,随后骗林跟他经过那里,掏出包里准备好的一根尼龙绳将其残忍地勒死了。林断气后他还仔细地搜了身,但只搜到百把来块钱。因为没有搜到那几百元的借条,他竟然找到他一个当民办教师的亲戚模仿林的笔迹伪造了一张收据。
常言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真的。公安能得以迅速锁定他,说不定还要“归功”于他自己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呢。
他的结局不用猜,毫无悬念。不过听说他曾不惜被罚几千元的款,为熊家争到了一个“计划外”的儿子。虽然图财害命之事让家族和亲人们都蒙了羞,但这生儿子的“功劳”理应能让他在列祖列宗那里“将功折罪”的吧?
他因酷爱耍小聪明,更因贪婪走上一条不归路,真的丢了一条“小命”。
我自然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但自那时开始,鹧鸪们便隔三差五地在我耳边在我的脑子里叫着“行不得也哥哥”,其声哀怨,不忍卒听。
中学时代两个最好的朋友,小命是那样不堪地走了,但我与程的友谊却一直在延续着。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考上了中专,终于爬上了田埂,走出了大山。程则先我一年多顶替了其父的岗位,成为供销系统的正式职工。
程的兄长“前”更是我乡乃至我县的一个传奇性人物。他从公社无偏制的集体干部做起,由公社团委书记、管委员副主任、团县委书记、到县委常委兼副县长……前像是开着一艘高级赛艇,一路迎风搏浪,高歌猛进,仅二十来载的仕途,就成了省内炙手可热的重量级人物。
程虽没像其兄一样驶上特别“快车道”,但也是一路顺风顺水。先是在县供销社由副转正,后转任一乡镇书记,再紧锣密鼓荣任一县级市副市长 ,前后也就是5-6年光景。
程到任副市长后,因我小姨在那里工作,他在那的二年多时间里,我寻过他好几次。我去时要么跟家人,要么和同事。每次去非特殊情况他是一定要亲自陪吃饭的,并且几乎不会让我们空着手回去。
程这般地待我,每次都让我心头暖暖的,心情爽爽的。
设区市的经济开发区开始时是一个正县级单位,风传要升格了,程转身就去那任了书记。
程大约到任3个月后,我刚好去市局开会,下午散会后我带同事、司机一行3人前去拜访他。到那时差不多5点的样子,还好他在。彼时办公室已有3、4人,有人像是在向他汇报什么。跟他握手后,一个叫侯主任的引我们到隔壁接待室坐下,并倒上了开水。大约过了20来分钟吧,侯主任又来了,说了一通话,大意是江书记很忙,晚上又要陪书记、市长和客商,云云。
我领会主任的意思,立马起身走进程的办公室。程见我走近马上起身,他笑着并主动将手伸给我,我赶紧抓住他的手。
我出办公室后,两个同事心照不宣地转身在我前面走着,我们很快下了那栋崭新的办公大楼。要上车了,我感觉有些郁闷,便驻足眺望。正是三月下旬的暖春天气,不远处青山如黛,花团锦簇。忽然“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的鹧鸪声由远而近,让我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年少时的友谊要让人忘怀真的很难。大约一年后我有点想念程,于是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似乎很高兴,他说他正跟市长辗转江浙闽招商,没说上几句,-声“对不起”便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半年多,正是寒风凛冽的季节,突然传来程犯肝Ca并迅速脑转移后不幸离世的惊人消息。闻此噩耗我匆匆赶到程的老屋,当时前后“二进”的厅堂里人流已挤得挪不开步,外面的人只好排队候着。瞧着其妻红红的眼睛里露出的一片茫然、还有亲人们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的心头也随之涌起阵阵悲凉。
回家路上,我特意将车子拐进了原砍柴的山路。曾经狭窄弯曲的黄泥路,早已拓宽并修成了二车道的水泥马路。路已不是从前的路,而山却还是从前的山。我注目凝视,在这因无人砍柴已郁郁葱葱的群山里,我依稀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卖力地挥动着柴刀,我还看到了程。我仿佛看到他正挑着两捆比别人小的柴跟在我身后,突然“啪”地一声左边一捆的缚柴枝条断了,柴散了一地,我立马回身帮他收拾……“嘀”从身后掠过的汽车喇叭声将我拉回了现实,但几秒钟后我的思绪又重新回到了过去,耳畔忽然响起“行不得也哥哥”的阵阵凄婉叫声。我知道这个寒冬季节鹧鸪是不会叫的,可是我分明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呀。这时我绷不住了,我抽泣着,我已经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