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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13岁女孩找到了吗(18岁自闭女儿失踪后怀孕了)

自闭症13岁女孩找到了吗(18岁自闭女儿失踪后怀孕了)马克西姆的国籍是美国,但却拥有一张标标准准遗传自克罗地亚祖先的俊脸。他们是在一间西饼屋认识的,丛珊每天都要去那里喝一杯咖啡。可能是法国人的浪漫做派使然,在相识的第10天,马克西姆就带了戒指来,单腿下跪向丛珊求婚。丛珊自小就是家里的骄傲,别人家的孩子。她中规中矩地读完名牌大学,正打算大展拳脚,却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丛珊也曾经尝试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为冯力姗唱生日歌,请来大家都喜欢杂耍演员。但还不到三岁的冯力姗却会在聚会最为热烈的当口放声尖叫,甚至抓住身边的小朋友随意掌掴。看着不断尖叫抽搐的女儿和挨了巴掌放声嚎哭的小女孩,丛珊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这些声音中碎成了玻璃渣子。她丛珊的人生,原本的规划,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闭症13岁女孩找到了吗(18岁自闭女儿失踪后怀孕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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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厨房的岛型操作台上,丛珊聚精会神地把巧克力碎屑洒在黑森林蛋糕上,完成最后的装饰工作。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烘焙蛋糕,前后花了她三个小时。作为妈妈,她想让女儿冯力姗的18岁生日有点不同。在三岁被确诊为自闭症后,冯力姗就从来没有正式过过一个生日。

丛珊也曾经尝试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为冯力姗唱生日歌,请来大家都喜欢杂耍演员。但还不到三岁的冯力姗却会在聚会最为热烈的当口放声尖叫,甚至抓住身边的小朋友随意掌掴。

看着不断尖叫抽搐的女儿和挨了巴掌放声嚎哭的小女孩,丛珊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这些声音中碎成了玻璃渣子。

她丛珊的人生,原本的规划,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丛珊自小就是家里的骄傲,别人家的孩子。她中规中矩地读完名牌大学,正打算大展拳脚,却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

马克西姆的国籍是美国,但却拥有一张标标准准遗传自克罗地亚祖先的俊脸。他们是在一间西饼屋认识的,丛珊每天都要去那里喝一杯咖啡。可能是法国人的浪漫做派使然,在相识的第10天,马克西姆就带了戒指来,单腿下跪向丛珊求婚。

他们结婚了,期间的波折不必再提。丛珊抱着“在花花世界玩个痛快”的私心随马克西姆来到美国,却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女孩就是冯力姗。

冯力姗是她女儿的中文名,跟了丛珊母亲的姓。冯力姗是个漂亮得好像画儿一样的混血娃娃,一个天生的“睫毛精”。美国保姆难请,又贵得要死,丛珊全身心投入到冯力姗的养育中,但很可惜,冯力姗两岁的时候依然不会叫爸爸妈妈。

除了不爱说话,当时的冯力姗堪称是天使宝宝。她常常独自一个人低头摆弄玩具,丛珊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哭大闹过。有时候丛珊在另一个房间处理事情,家中安静得根本不像是存在一个婴儿。

待她从事务中脱身时,才会因为家中异样的安静而心里发慌,跑到玩具室,才发现冯力姗其实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

三岁那年,冯力姗终于学会了喊爸爸妈妈,但除此之外,丛珊再没有机会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别的字。她开始惴惴不安,直到冯力姗最终被确诊为自闭症,她一直怀揣的侥幸才彻底崩塌。

冯力姗今天18岁。15年已经过去了。

丛珊端着蛋糕,朝客厅走去。路过门廊的大镜子时,里面映出的人影让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干枯,鬓角有明显的白发,左脸颊上有一块因为内分泌失调而出现的黄褐斑。只看这个镜中的女人,任谁也无法把她和18年前穿着一条丝绒长裙迷翻整个舞池的少女联系起来。

丛珊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朝女儿走去,只是脚步显得愈发沉重起来。冯力姗坐在长桌后,手上拿着一个关节可活动的陶瓷人偶在摆弄着。直到丛珊把蛋糕放在她的面前,点燃蜡烛,关掉灯,又轻轻在她面前拍了拍手掌,她才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面前有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唯一注意到的东西是蜡烛上跳动的火苗,而丛珊在她的眼中,似乎不存在。

丛珊的眼睛不敢离开冯力姗,生怕她出于好奇伸手去抓那跳动的火苗。她转到冯力姗身边,轻轻扶她站起来。冯力姗没有拒绝,自从肚子大起来之后,可能是荷尔蒙的原因,她也变得温顺了不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丛珊在冯力姗耳边拍着手轻声唱了起来,冯力姗的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了微笑。

一道黑影滑进了大厅。

“马克西姆,坐吧!”丛珊不转头,仿佛对着空气在说话,但这话分明是说给那黑影听的,“离婚协议书就在书房,等吃完姗姗的蛋糕后,我们再签字吧!”

2

离婚这个念头,是在从中国超市回来的路上从丛珊脑子里冒出来的。

每个礼拜,丛珊会开车去很远的中国超市采购,马克西姆对丛珊的这个习惯很不理解,但又无法劝阻倔强的丛珊。他曾经开玩笑地说,每到了丛珊去中国超市的日子,丛珊就好像被放回了自然保护区的老虎,走路都虎虎生威。

这个吃汉堡和薯条长大的马克西姆怎么会懂得一个中国胃对于中餐的依赖。

丛珊推着购物车在中国超市里来来回回地逛,仔细挑选辣椒酱、甜面酱、花椒、八角这些调味品,买一条五花肉,再买上一些新蒸出来的荷叶饼。她想好了,这些东西买回去,先做一顿荷叶饼夹肉,再做一顿春饼,细细的肉丝,嫩炒鸡蛋,土豆丝……想想就口水直流。

她哼着歌到了结账处,一边付钱,心思早就已经跑到了太平洋的另一边,到了她日思夜想的老家。

闪烁的招牌,喧闹的夜市,二十来岁的丛珊一直都是这个城市的焦点人群。

她和朋友们在火锅店吃得热火朝天,喝啤酒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口干到底,夜店里,经常会有陌生的男子送她鸡尾酒,再满是深意地冲她微笑,而她只是骄傲地甩甩头发,滑进舞池里,摆动得像是一直生活在这个池子里的鱼。

那个丛珊,现在在哪里呢?

离婚!丛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么两个大字。她甚至怀疑这个念头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选在她思乡心切的这个当口,才跳了出来而已。

这些年,她实在是太累了。她并非不爱马克西姆了,她只是太累了,以至于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一个借口能够休息一下。

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像是为了照顾冯力姗才继续生活在一起,他们已经习惯了各自占据一间卧室,除了晚上吃饭时交流冯力姗的情况才开口聊天。冯力姗是他们之间最强力的粘合剂,因为谁试图甩开的话,谁就是那个抛弃孩子的坏人。

不管了不管了,丛珊摇摇头。她觉得自己要累死了,被需要无边无际付出的母爱累死了。她并不指望自己能完全抛下美国的一切跑回国内去,但至少,至少离婚之后她和马克西姆可以每个人照顾孩子半个月。

半个月,只要离婚了她就会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自由自在!她要去纽约逛逛,在新泽西住了十几年,她却连纽约都没去过几次。她可以抽空回老家,不用带着孩子,可以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睡醒的话身边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也是没关系的。

因为离婚了,她就可以自由了。

3

自由,丛珊这十几年来最缺乏的奢侈品。

冯力姗的病确诊后,她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在确诊之前,丛珊一直在回避孩子可能有病的事实,每年冯力姗生日她都拍一些照片,孩子打扮成小天使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小纱裙,笑得天真无邪。丛珊把这些照片精心做成日历,寄给还在老家的亲戚朋友们,这是她远嫁美国的成果,最让她骄傲的幸福。

在冯力姗确诊后,她就不再做日历了。一方面她失去了可以炫耀的东西,另一方面她也越来越没有办法让这个力气见长的小女孩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假装岁月静好了。

冯力姗发起脾气来会随时对她拳打脚踢,或者随手把她推开。有时候她也奇怪,明明前一分钟还是个安静的小孩,后一分钟怎么就会变成无法理喻的蛮牛,用头狠狠地撞她的肚子,直到她脚下一滑后脑磕在浴缸边缘。

那个伤口,到现在还隐藏在丛珊刻意留长的头发下面。

尽管如此,丛珊还是喜欢给冯力姗洗澡。自闭症儿童中心的老师告诉她,大部分自闭症儿童都很怕水,但冯力姗可以勉强洗澡,这点让丛珊很高兴。她坚持每天给冯力姗洗澡,在冯力姗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她在自己身上堆满泡泡,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

丛珊看着冯力姗雪白的皮肤,心想不知道长大了的冯力姗会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一个表情奸诈的男人,正试图用糖果诱拐她美丽的女儿。

丛珊被自己的念头惊得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冯力姗。冯力姗的长发湿哒哒地贴在她的居家服上,像是一大片被狼狈抹掉的泪水。

到了上学的年纪,丛珊把女儿送进了特殊儿童学校。

让丛珊觉得比较安心的是,美国的特殊儿童学校里,孩子上学有专业的陪护,放学后会有另外一个陪护在家里陪冯力姗两个小时。有专业人员在的两小时对丛珊来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她会一边蹑手蹑脚地做些小饼干,一边看着陪护人员极有耐心地陪着冯力姗涂涂画画。

为什么我的耐心就不如那些陪护人员呢?不止一次,丛珊会如此质疑自己。也许我不是个好妈妈。丛珊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廊外面,点燃了一支烟。

是啊,我不是个好妈妈。好妈妈应该觉得照顾孩子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好妈妈应该不在意孩子的任何缺陷。

她想起上次冯力姗发脾气的事。冯力姗马上就要18岁了,拥有男人和女人都无法忽视的身材曲线。丛珊的焦虑也与日俱增。她不能用一条绳子把冯力姗拴在自己的手上,只能尽可能给女儿穿宽大的衣服遮挡曲线。

这天,冯力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发起脾气来。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丛珊已经知道如何快速躲开冯力姗的巴掌,但她无法预测冯力姗会如何伤害自己。

将近18岁的冯力姗像一只嘶吼的母兽,在家中的客厅里扯开了自己衣服的前襟,雪白的胸脯从内衣里跳了出来,让丛珊觉得比挨了一个巴掌还触目惊心。

她连忙冲进浴室,用一条浴巾把冯力姗裸露的皮肤盖上,脸上被冯力姗的指甲抓出了细细的血痕。

正在这时,马克西姆回家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在缠斗的母女俩,转身就上楼去了,留下丛珊一人承受冯力姗的厮打。

事后丛珊才想起来,也许自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想要离婚的吧!

4

不,那次最多是失望。离婚的念头,可能出现得还要再晚一些。

一般家庭陪护老师走的时候,冯力姗都确保自己一定在房间里。但那天,就是该死的那一天,她还在门口抽烟,老师已经到了要走的时间了。

她记得她和老师在门廊交谈了两句,老师告辞后,她又独自在门外呆了15分钟。她知道自己应该进去,但是她更想把这种自由再延长哪怕只是15分钟。冯力姗就在屋里,房子里没有其他出口,她不会有事。

等到丛珊整理好情绪回到房子里,却发现冯力姗已经不见了。

这幢他们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此时正在整修后墙。为了方便施工队的进出,家中临时开了一扇后门,而丛珊恰恰忘记了家中有扇后门这件事。

已经擦黑的新泽西,街道上见不到什么人影,丛珊在附近的社区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冯力姗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勉强用颤抖的手报了警。

警察在更大范围开展了巡逻,马克西姆看起来和丛珊一样虚弱无力,两个人抱头坐着,眼睛里都有泪,谁也说不了一句话。

这件事以10天后冯力姗回家告终。冯力姗是在附近的一条小河边被找到的,衣服只有轻微的裂痕,神情也比较平静。她蹲在河边扔着石子,被警车发现带回。丛珊替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她并没有受到虐待,但她怀孕了。

刚刚几天的胚胎,只能够让验孕棒上显示出两条极其轻微的红线。

丛珊要带冯力姗打胎,但马克西姆信仰天主教,他无法接受冯力姗受到侵害的事实,更不能接受要冯力姗打胎的念头。

他说,如果这是主的旨意,那他们就一起欢迎这个孩子。

这成了压垮丛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等这个孩子出世,她就要做外婆了。一个有自闭症的女儿,还有一个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人的外孙。

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要如何过下去。她恍恍惚惚地感觉到,那个穿着丝绒裙子在舞池里跳舞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这世界需要她的地方太多,却唯独没有考虑到她需要什么。

她,要离婚。

5

在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丛珊回了一次国。国内的亲戚们知道冯力姗的病,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她在老家待了好些天,所有时间都耗在小酒馆里,以及初恋情人的床上。

初恋此时早已经是大叔了。看他已经能够看到斑秃的后脑勺,早就没有当年凝视着他背影时的小鹿乱撞。她和他终日在床上厮磨着,很多时候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在前言不搭后语地回忆着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那朵从他手里接过的玫瑰,是她人生最纯粹的一朵玫瑰。所以,当她想要抗拒枯萎的命运时,她又选择了回到他这里。

她不会爱上这个男人的,她只是想要重新爱上自己。

回国后,冯力姗的肚子已经开始显露了出来了。丛珊已经不忍心在这个月数再让冯力姗做刮宫了,只能按时陪着女儿去产检。胎心仪里胎儿的心跳像是一架飞速行驶的小火车,轰隆轰隆的,每一下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不想让自己爱上这个孩子,正如她不想让自己爱上冯力姗。她决定不为冯力姗肚子里的孩子起名字,因为有了名字,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爱上这个孩子。

冯力姗终于要18岁了。

在美国,年满18岁的自闭症患者可以交给特殊机构由政府监护。丛珊想过这个选择,但很快就被自己反驳了回来。她不能亲手送冯力姗走。她做不到把这个她生养了18年的孩子送进一个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的地方,虽然有时候,她明明知道这其实正是自己盼望的。

离婚吧,她想。离婚了,监护权交给马克西姆,她可以分担照顾的责任。如果有一天马克西姆坚持不下去要送走冯力姗的话,她只要不表示反对就可以了吧!

冯力姗18岁生日这天,她为冯力姗烤了一个蛋糕,巧克力的,上面撒满了巧克力碎屑和糖霜。马克西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里住了,今天他同意回来。

“别的事都先放一放,我们先吃蛋糕。”

丛珊自说自话般地给冯力姗唱了生日歌,又替她把蜡烛吹灭了。一家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纸盘子,里面盛着一块巧克力蛋糕和一个吃蛋糕的勺子。

“她18岁了。”马克西姆说。

“她18岁了。”丛珊重复着。

“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马克西姆问。

“如果离婚,你和我都能有机会喘口气。”丛珊答。

“那么……送……送走她呢?”马克西姆顿了顿,说。

“我……我不知道……”丛珊的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她想起冯力姗失踪的那十天里,她和马克西姆虽然每天焦急地向警局询问下落,但在家里的时候,他们竟然破天荒地说起了除了冯力姗之外的事情。

马克西姆说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丛珊的眼睛有多美,他温柔地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而她也放松地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让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冯力姗不在家的话,其实也挺不错的。

丛珊哭着,眼泪滴进了巧克力蛋糕里。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来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冯力姗。

突然,她面前的蛋糕被拿走了。她抬眼一看,冯力姗正拿着那块浸满了她眼泪的蛋糕,拿起了小勺。

“别……”

冯力姗已经把这浸泡了眼泪的蛋糕吃了下去。

她抿抿嘴,眉头有些发皱,像是回味似得,指着自己的嘴巴说:“妈妈,这个,咸。”

“对,是咸的。”丛珊边擦眼泪边说,“妈妈的巧克力蛋糕,一直就是咸的。”(原题:《咸味巧克力蛋糕》,作者:维佳。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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