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最后一集(雪山飞狐大结局)
雪山飞狐最后一集(雪山飞狐大结局)范青云道:“红花会抗击清军,声名动于华夏,小弟神往久矣。一别经年,陈总舵主和众家哥哥俱都安好罢?”冯怀义赶忙搀他站起,笑道:“冯某能结识小兄弟你这样的英雄豪杰,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见怪?”范青云一怔,问道:“你也是红花会的人么?”冯怀义道:“赵三哥是我同门师兄,余老舵主是先父挚友,说我是红花会的人,却也未尝不可。”范青云面露喜色,一捋长袍,单膝跪下,拱手道:“小弟不知是冯大哥,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殷吉叫道:“小贼,你敢对冯大人无礼,当真是不知死活!”他有强援撑腰,口气竟也硬了起来。那冯大人一摆手,道:“你们走罢。今夜之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众人对他甚是敬畏,喏喏连声,方待离开,忽听范青云道:“你们走也就罢了,但父母之仇,不得不报!宝树那厮下流卑鄙,当年在苗大侠刀上喂毒,他第一个走不了。还有那姓田的害死我爹娘,他的妞儿却也要给老子留下。”
田青文花容失色,颤声道:“我……我……”曹云奇怒道:“天龙门要走一起走,凭甚么单独要我师妹留下?”范青云寒目瞧了他一眼,森然道:“你胆敢再啰嗦半句,天龙门就一个也别想走了。”曹云奇与他目光相触,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阮士中刀下余生,惊魂未定,此刻恨不得立时长双翅膀,有多远飞多远,用劲一扯曹云奇衣角,斥道:“胡大侠大仁大义,怎会为难人家小姑娘?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我们于峰下等候便是。”率先快步而行。
曹云奇不敢正视田青文哀怨的眼神,猛一跺脚,也急急跟了上去。田青文大叫:“师哥!师哥!阮师叔!”声音愈大,众人反倒走得愈快,片刻功夫便即没了踪影。范青云阴阳怪气地道:“别叫啦,你先去一旁候着,不许离我视线之外。否则我刀子无眼,穿你胸口一个透明大窟窿,那可乖乖划不来。”他心下盘算:“一旦套出宝树所知宝藏下落,便即了结他性命。田家富甲一方,田青文是田家千金,可让其家人重金來赎,否则便断其经脉,废其武功,卖到窑子里去。”他自幼失怙,心冷如铁,却也最恨天下薄情寡义之人,先前听得田青文行止不端,与人私通,为掩真相竟将自己亲生的婴孩捂死,实是蛇蝎心肠、天良丧尽,对她的厌恶已至于极点。
待田青文走开,那冯大人朝范青云抱拳道:“在下冯怀义,与红花会众当家的是好朋友,今日受陈总舵主之邀来取闯王宝藏,以作反清之用。待会赵三哥、文四哥还要过来,你我多亲近亲近。”
范青云一怔,问道:“你也是红花会的人么?”
冯怀义道:“赵三哥是我同门师兄,余老舵主是先父挚友,说我是红花会的人,却也未尝不可。”
范青云面露喜色,一捋长袍,单膝跪下,拱手道:“小弟不知是冯大哥,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冯怀义赶忙搀他站起,笑道:“冯某能结识小兄弟你这样的英雄豪杰,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见怪?”
范青云道:“红花会抗击清军,声名动于华夏,小弟神往久矣。一别经年,陈总舵主和众家哥哥俱都安好罢?”
冯怀义道:“大伙儿都还安健。总舵主现居回疆哈密城,研读可兰经,从中又悟出了不少高妙武学。日常除了与霍青桐霍姑娘操练兵马,便是与无尘道长、文四哥切磋论武,一天都没闲着!”范青云道:“总舵主武功之高,料想当世已无敌手,倘有机缘,小弟定当讨教一二。”
冯怀义微笑道:“要说天下无敌,那也未必。武学之道,无穷无尽,譬如胡兄弟你,天生便是练武的奇才,只须勤勉用功,再过得十年八年,成就绝不会在总舵主之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胡兄弟力挫南霸天、田归农之流,屡次手下容情,以致恶贼们变本加厉,行凶更盛,倘若起始便有今日之狠劲,又岂容宵小张狂横行?”范青云淡淡道:“换做今日,自是一刀断头,屠其满门,更有何疑?”冯怀义道:“正是。大丈夫行事该当勇决,万不可有妇人之仁,愚兄昔日也曾多犯此错,是以深自为戒。”范青云笑道:“照啊,此节小弟与冯大哥所见大同!”突然间寒光一闪,冯怀义一声狂吼,踉跄退开数步,戟指厉声道:“你我无仇无怨,你……你为何下此毒手?”只见他小腹插着柄单刀,直末至柄。正是范青云趁其不备,遽下杀手。这番变故来得好快,冯怀义万万没料到素有侠名的雪山飞狐会行此卑劣手段,饶是他一身高明武功,竟也着了道儿。
范青云偷袭奏效,远远避开,冷笑道:“红花会蜗居塞北,成得了甚么气候?莫浪费了李闯的大好宝藏。”
冯怀义怒喝道:“小贼!你见利忘义,总舵主决计饶你不得。”
范青云嘻嘻笑道:“你是说陈家洛那只乌龟?他亲手将深爱自己的女人恭送给皇帝老儿享用,甘顶绿帽,怯懦无耻,小爷我第一个瞧他不起!”
冯怀义强忍剧痛,哑声道:“他是为了反清大业,不得已而为之。”
范青云骂道:“反你娘个头!听说乾隆是他亲哥哥,兄奸弟邪,没一个是好东西!这笔财宝我也不是一人独占了,淮河水灾,我一半赈济灾民,一半作行宿花销,岂不强于送给陈家洛那厮?”话音未毕,蓦地里一团灰影急跃而至,却是冯怀义拼着最后一口气,临死反扑。范青云侧身一脚,砰的踹在冯怀义心口,将他踢得冲天飞起,身犹凌空,已然毙命。
这一脚有个名目,唤作‘狡兔蹬鹰’,乃是他形意拳中的得意功夫。昔年劫夺冀东“镇远镖局”三万两镖银,便是以此招重创总镖头王剑杰,奇幻无方,最是厉害不过。
其实以武功而论,二人不过在伯仲之间,如非范青云突施暗算,非千招之外难分胜负。可怜冯怀义铁铮铮一条汉子,竟遭枉死。
杀了冯怀义,范青云拔出单刀,将刀上血迹在鞋底擦拭干净,心道:“赵半山、文泰来顷刻即至,素闻他二人武功极强,那可扎手得紧,须当设法打发了他们。”草草将冯怀义等人的尸体扔下山谷,正待去追问宝树宝藏事宜,忽听一个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小胡斐,别来无恙?”范青云一凛,回头看时,山坡下两条人影瞬息奔近。一人身子肥胖,一人高大魁伟,料知便是赵半山和文泰来到了。范青云心道:“你奶奶的,说曹操,曹操到,来得这般快。”见田青文远远蹲在树下,双手抱头,显是被方才的一幕骇得呆了,无瑕多想,翻转刀柄,脱手掷出,正中她腰间穴道。田青文闷哼一声,登时晕了过去。范青云转过头时,已是满脸堆欢,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两下会合, 赵半山紧执范青云双手,热泪盈眶,不住口的道:“好兄弟,多年不见,做哥哥的没一天不记挂着你。”见他头发杂乱,髯须如针,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磨难,心头酸楚,声音竟尔哽咽。范青云见他真情流露,心想:“这胖老哥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口中却道:“小弟没去北疆拜会哥哥,惭愧得紧。” 赵半山笑道:“兄弟说哪里话来?你行侠江湖,惩奸锄恶,哥哥欢喜还来不及呢!”
文泰来也与范青云寒喧了一阵,极尽亲厚,说道:“听圆性小妹子说,那日你被田归农率清廷卫士伏击,形势危殆,后竟天赐宝刀,以一路胡家刀法杀得敌人大败亏输,当真令人击节称赞,大呼痛快!这次无尘道长本也想一同出来,说要再以快剑斗一斗你的快刀,幸得总舵主极力劝阻,方才做罢。”
范青云听他提起胡斐英雄往事,虽不明了,却也颇生敬意,这些年来除了师父一人待他甚好,亲母为求安身自保也顾他不多,可谓尝尽了世间的凉薄冷淡,骤然间得两人兄长一般的热情相待,明知自己身份是假,竟也大感温意。他恐久处露馅,正忖度脱身之策,文泰来一瞥眼间,见到一旁树下躺着的田青文,耳闻远处山坳后也有人不断哀号,面色微变,问道:“胡兄弟,这女子是谁?那受伤的是敌是友?”范青云心念电转,说道:“这女子是小弟一位故交的后人,被宝树掳掠至此,小弟一时义愤,将宝树那厮手足折断,扔在山后,教他终身不得为恶。”
文泰来点了点头,说道:“原是宝树和尚。此人早年为盗,诸多恶行,上玉笔峰当是觊觎闯王宝藏,罪当如此。”赵半山问道:“胡兄弟,我家冯六弟你可见过了?”范青云摇头道:“没有。适才清廷赛总管和天龙门一干人被小弟打发下山,却也没见到哪一位英雄好汉是姓冯的。”赵半山嗯了一声,道:“兄弟不是外人,跟你说了也无妨。冯六弟冯怀义与我一师同门,为我红花会潜入清廷的内线,近年屡败犯疆清兵,多得他传递军机,功不在小。”文泰来道:“三哥毋须担心。六弟为人精细,称得是太极门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武功犹在赛总管之上,多半是随众人一同下山了。”赵半山叹道:“为了闯王这批宝藏,六弟也是殚心竭虑。回疆抗清耗资甚巨,他以大内高手身份,威逼天龙门相助取宝,以弥我军需大用。各路门派虎视眈眈,此行凶险,我岂能不为他忧心。”
范青云口中称是,急于脱身,指着远处俯卧在地的田青文道:“那女子被宝树掠来,已是困饿交加,小弟受托将她送到杜家庄去交人照料。宝树奸徒,当年参与害我爹娘,我要将他带回沧州父母坟前祭刀,却是不能多陪二位哥哥啦。”
赵半山与胡斐久别初会便要分手,很是不舍,说道:“胡兄弟,总舵主每常谈论到你,都道你英雄侠义,旷世罕有,极欲邀你加入红花会,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也不枉了一世为人!何况你正当年少,反清大业终须后继有人,这总舵主之位,将来多半会落在你的头上。”文泰来道:“不错,陈总舵主正有此意。眼下天地会的现任舵主韦大贝久慕我会英名,带同一众弟兄赶至回疆,加入我会,今后声势愈加浩大。”
赵半山莞尔道:“这位韦舵主的家眷也跟了来,他祖父年近百岁,自称是回子后人,每日里由七个祖母相伴掷骰子赌钱玩,出手豪阔,脏话连篇,有趣得紧。”提到韦大贝的祖父,文泰来也是哈哈一笑,道:“此老可真是一大活宝,银票一沓沓地使之不尽,听说霍姑娘要置办军器,居然甩手就给了她十万两银子,只不过是要霍姑娘叫他一声好哥哥。某日他老闲极无聊,四下游逛,碰见韦舵主正自研读《四库全书》,便问他读的是何书。韦舵主如实相告,岂知此老夹手将书夺过,掷在地下,一面举脚狠踹,一面劈头盖脸地大骂:‘辣块妈妈,老子生平赌钱从未输过半条裤子,你这龟孙儿却去学甚么《四裤全输》,四条裤子都输了去,那不是存心给你祖宗我丢人么?’韦舵主不敢辩解,惟有垂首苦笑。据韦舵主言道,他祖父在扬州一带田产甚富,还开了十余家钱庄妓院,但有所须,七八百万两银子不在话下。陈总舵主很是欢喜,说道有了这笔钱财,足以招兵买马,杀进北京城替香香公主报仇!胡兄弟,待你这边事情一了,就随我们到回疆去,大伙儿好好合计合计,如天意灭清,红花会大事必成!”范青云道:“多谢总舵主和二位哥哥抬举。只怕小弟德识浅薄,无以服众,不能当此大任。”赵半山笑道:“此事等你到回疆再慢慢细说不迟。”
三人拱手道别,赵半山、文泰来记挂冯怀义安危,不便久耽,追寻众人下山而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