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老去催泪电影(爸妈死了我们哭不出来)
父母老去催泪电影(爸妈死了我们哭不出来)“你来参加谁的葬礼?”“没有。”在厅外认识了另外三个中学生,胖子、女生和蘑菇头。巧合的是,他们的父母也死了。“你哭了吗?”
“现实太蠢,我哭不出来。”
——《我们是小僵尸》
我叫小光,今天来参加爸妈的葬礼。
小光
在厅外认识了另外三个中学生,胖子、女生和蘑菇头。
巧合的是,他们的父母也死了。
“你哭了吗?”
“没有。”
“你来参加谁的葬礼?”
“爸爸妈妈的。”
“真的假的?我也是哎。”
“我也是。”“我也一样。”
“我爸妈是因为火灾。”
“我爸爸妈妈是车祸。”
“我爸妈是……”
“等等,你刚才叫的妈咪是吧?恋母!”
“才不是!”
“叫了,叫了。”
“你也叫的妈咪吧!”
“没有,不信去问我妈妈?”
“你妈不是死了吗?”
“对呢,问不了呢。”
“问不了呢。”
“那就问我爸爸。”
“你爸爸也死了,装什么傻。”
“小孩子就是可以装傻嘛……但葬礼就不行了,葬礼最需要幽默了。”
“说的是。”
“好了,我回去找父母了。”
“我也回去了。”
“……”
“但是。”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感叹:“我们的爸妈都死了!”
我从头讲一下好了。
三天前,我像往常一样趴在房间里玩游戏机,刚吃了第一口薯片,电视就播报了国道巴士翻车的新闻。
翻车?惊讶地看了一会儿,我只能说:“好厉害……”
手机响了,里面说爸爸妈妈在那辆“幸福巴士”上死了。
我弄不清状况,只好暂时说我知道了,谢谢。
掀开那层白布之前,我想,说不定是个整蛊游戏呢。
他们会突然坐起来,大喊整蛊成功!这样死了是假的,吵架离婚也是假的。
我希望他们不死。这种生活说不上幸福,但安于现状也不错。
毕竟不知道未知的未来有什么,不是吗?
唉。
妈妈的手好凉,但我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父母温暖我的记忆。
也就是说我没有被爱过,毋庸置疑的。
很多不认识的亲戚跪在礼堂一动不动,听一个和尚嘟嘟囔囔。
葬礼比下午的历史课要无聊五倍,我忍不住神游天际了。
话说,妈妈之前半夜来我房间说“我回来了”,我只好装睡。
“小光,如果爸爸妈妈离婚的话,你会跟谁生活呢?……你睡着了呢。
其实……妈妈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生活。
开玩笑的,晚安。”
爸爸妈妈的身体被塞在棺材里,又塞进车里,好拥挤的样子。
火化场每天有几十具尸体送来。
手、脚、胸口、肚子,脸还有心脏,难以置信。
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化成烟雾,不知道哪一缕烟是爸妈。
“小光,你没有流泪吗?你爸妈都死了。
难过吗?也是难过的吧。毕竟人都有感情。”
阿姨对我说:“那个,也没跟你说清楚,但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你要理解哦。”
悲伤?我真的有吗?
婴儿还会用哭表示需求,但我哭也没有用啊,所以头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而已。
抱歉,开场白有点长了。
总之就是我们四个,没有感情的人所发生的故事。
“一起走嘛。”“好啊。”“OK。”
我带他们坐出租车去我家,就这样,我们成为了伙伴。
游戏机上的角色也是小僵尸,操作可以选“是”或者“不是”勇士。
“选不是会怎样呢?”胖子问。
我说:“就会变成恋爱养成游戏。”
“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蘑菇头批评:“男人当然要冒险啊!”
女生冷淡开口了“女人也能冒险啊。”
“女人去恋爱啦!”
“滚。”
他们对我家的豪华尤为震惊,看到我房间数不清的游戏以后,蘑菇头甚至想跟我换父母。
“我要什么爸妈都会给我买,我的近视就是玩游戏玩出来的。”
“他们是干什么的?”
“爸爸是广告制作人,妈妈是报刊记者。”
“好忙的样子啊。”
“所以他们怎样也无所谓,我一直是一个人,属性是独行侠,不知寂寞为何物。”
他们兴奋地探索,女生甚至翻出了我的脐带。
“据说这根脐带差点让我窒息而死。”
“幸好你平安出生了。”
“这不已经遭天谴了吗?”
女生愣了愣:“还不如没出生。”
电话突然响了,我不用接就知道是谁。
是我爸的出轨对象,我直接把爸妈死了的消息告诉了她。就是这样。
爸爸说过:
爱就像钱一样,能给予很多人,也能从很多人那里得到;
像有钱人一样,爱情充沛的人,可以把爱分给很多人;
贫穷的人,只拥有一份爱的人,也就只能爱一个人。
我也曾被爱过吗。
去学校前,蘑菇头说:“你父母都死了!不去冒险吗?”
有道理。
等我请完假回来时,却看到他们已被后来的阿姨当陌生人赶出来了。
明明她才是陌生人。
我偷偷回去里把自己的游戏机、小鱼、书包偷了回来。任务一次成功!
小鱼是妈妈送我的斗鱼,一生都会与同类厮杀,很孤独吧?
我把它从大桥丢进了河里,连同爸爸妈妈的回忆。
他们死的前一天,出门之前问过我: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是吧。
我在打游戏,或者说在放任自己不听。
当我终于“嗯”出来时,他们已经走了。
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到我啦!去我家看看吧,虽然已经烧光了。
我叫石井,爸妈是开饭馆的,总之是最普通的那种家庭。
石井
唯一的特殊也就是,妈妈在生我之前夭折了一个三岁的男孩。
我爸酒上头了就会絮叨:
都说章鱼智商像三岁小孩是吧?你说我们宰它的时候,它会不会大叫着喊救命啊!
会的吧,那也没办法是吧,我儿子已经死了。
爸爸问我喜不喜欢空手道,我说我不想练了。不是因为辛苦,我没说的是,他们会笑话一个大胖子。
爸爸说:“好嘛,能自己做决定已经很强了。”
“爸爸,那你很强吗?”
“其实我啊,年轻时跟你妈交往的同时,还在和别人恋爱。”
“哇,好渣。”
“因为你妈怀孕了,我才和她结的婚。这个饭馆也是,我哥跑了才继承给我的。
所以爸爸我是个很弱的人啊。”
爸爸很渣,很弱,但他坦诚,我并不讨厌他。
从我家废墟里,我找到了经常用来炒菜的中华铁锅。
我每天放学后的晚餐都是青椒肉丝,我想那天也是一样吧。
也许,就是在妈妈做青椒肉丝的时候,天然气爆炸。
我一辈子都不想吃青椒肉丝了,而且现在我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那倒是会瘦呢。”
“是呢。”
我的舌头吃不出味道了,我以后的人生也会是平淡无味的。
但我还是会吃的,不吃会饿嘛。
你说……为什么一定是爸爸妈妈呢?
世上明明有那么多死不足惜的人,比如那个烂醉如泥的老头,比如我?
不过问这个你也会为难的吧,抱歉啦~
该我了,叫我拓树就好。
我先带他们仨去超市做我经常做的事,偷东西。
拓树
“这里什么都有,就缺一样东西。”
“什么?”
“心跳加速的感觉啊~”
三、二、一。
我一声令下,四人各自拿了件顺手的,在打盹的大叔面前飞了出去。
鉴于他没希望追上我们,我还停下来郑重地鞠了个躬。
都是不实用的东西,不过要的是心跳嘛。
我家不但没封条,连锁都没什么必要了。
干器械的,是很小的店,却有一大家子人,爸妈,哥哥、弟弟、妹妹,还有我。
那晚,爸爸在安抚催债的人,打了妈妈。我无视闹我的妹妹,去找他算账。
我知道自己只有被打的份,但我还是要面对,就像偷东西解决不了问题,但我还是会偷一样。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颜色的,但我爸给我的爱是血的红。
“你说……为什么要有钱这东西呢?”爸爸平心静气地跟我商量,好像我们能交流一样:“钱是带来幸福的?完全是胡扯。”
哥哥的摇滚乐里唱到:牛奶是爱。
血和牛奶、红色和白色,混合就是粉色,粉色才是爱的颜色吧。真土。
“我爸妈就在这里上吊自杀了,死了就没有痛苦了吧。”
“真狡猾。”
“弟弟妹妹呢?”
“送去孤儿院,只能这样。我哥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找到哥哥的贝斯弹了几下,果然,我都比那废柴弹得好。
就算偷再多的东西回来,我的人生还是在做减法,重要的东西都会离我而去。
到我了,我叫郁子。
郁子
我没有左手无名指,却在学钢琴。
但我的钢琴老师鼓励我、喜欢我,他说这是我的个性,每个人都有个性。
“有做不到的事情,有失去的东西,这才可谓人吧。我也不是个天才,只是钢琴老师而已。”
老师平等对待我,甚至会下陷直到卑微:“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见你。”
“调戏中学生有意思吗?真恶心。”
他笑了,苍白复杂地苦笑:“恶心呐……”
当然恶心,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痴恋情深的?
“郁子,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给你。”
我云淡风轻地一句话,断送了我父母的生命。
我爸爸很爱我。别误会,不是那种。
谁知道呢,我不确定了。毕竟我妈妈因此恨我。
那一天,爸爸给我买了个红气球,我抗议也无济于事,他还是当我是小孩子。
“昨天老师来电说,有人举报你欺负别人?”
“没有啊!”我才是被孤立的那个。
“可我当时还松了口气。”
“哎?”
“真好啊,郁子没被别人欺负。”
“哎?”
“虽然对不起被欺负的同学,但父母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还有一次,爸爸竟然问了一句:“以后嫁给爸爸好不好?”
他说开玩笑的,可我还是提醒道:“我没有无名指,不能带婚戒,所以不会结婚哦~”
“妈妈说周围人都受我影响,这种‘无差别恋爱’的罪恶,我这样的人该消失。”
“哎?”小光惊呆了。
“什么家长啊!”拓树用大哥哥地口吻感叹。
于是我对老师许的愿,就是希望父母消失。
我没有把他吓跑,他真的杀了他们。
在阳台上,我们看着我的钢琴被抬上货车。
趁着工人离开,我们在夜色的掩护下窜进货车,最后弹了一首《某个晴天》。
音乐惊动了工人,又是紧张刺激的追逃,当我们跑上天台时,老师来电话了。
“老师,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还叫他老师,大概已经气到绝顶了吧。
对方也在气喘吁吁:“你在哪儿,郁子?你和谁在一起呢?”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郁子,这是你许的愿望啊。”
拓树听不下去了:“扔过来!”
我把手机扔了出去,拓树一击命中,用球棒了结了它。
“听说爱这个词是西方传过来的,原本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拓树说道。
经过几天的了解,我知道他肚子里没一滴墨水,信他就有鬼了。但现在我宁愿相信。
没有爱的世界,也挺好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无差别恋爱”。
累得不行,四人随便找了间旅店,进去之后才发现是没有窗户的情人酒店。
还挺自在的,密不透风的空间给足了他们安全感。
“外面在放烟花。
虽然能听到砰砰的声音,但这个世界的事情已与我们无关。
我们与世界断了联系,这里是棺材。”小光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教室,却是被锁在储物柜里。
不过本来就是他自己躲进去的,好像也怪不了别人。
放学之后,两个欺负他的同学把柜子拖到了草坪上,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等他终于打开门时,路过的小孩以为是吸血鬼。
“什么啊,吓死我了。”
小光懵懵地看他们的背影,只好说:“对不起?”
他又关上门,躺了回去。
下午的历史课,他还是去了,一个人上课。
“小光同学,其他人呢?”
“逃课了。”
“别人都逃,你却不逃课,会被霸凌的哦。”
“我已经被欺负了,没关系。”
“小光太善良太温柔了。”
“不是的。”他低头看着游戏机:“只是现实世界怎样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是看不起这个世界。”
梦醒了,他睁开眼,郁子在用吹风机吹他的脸:“刚才你哭得很难过,搞笑。”
大家都睡了好久,那两个现在还不愿醒来。
“如果我们一直躲在这里,而世界被炸飞就好了。”郁子说。
“别说这么恐怖的事啊。”
“其实你也这么希望吧,学校、父母通通消失好了。”
“你怎么知道?”
“啊听,是爆炸的声音,待在这个避难所就安全了。”
“就是说,明天早上起来,世界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是的。”
“太棒了。”
等所有人睡够了,已经过了四十个小时,延时费用花掉了他们大部分钱。
“近视能治的吧,去做激光吧。”拓树和郁子建议小光。
“不,我喜欢这样。早上睁眼,世界是模糊的。
我是玩游戏近视的,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痕迹。我和爸妈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双近视眼了。”
“没钱了怎么办呢?”
“这样下去我们要成流浪者了。”郁子暗暗嘟囔。
说来就来,垃圾场角落冒出一群流浪汉,对着四个新来的听众大唱特唱。
主唱、伴唱、气氛组和灯光一应俱全,四人组确实被震撼到了。
郁子灵感突现,指挥三个男生起来干活,她也要组个乐队。
有拓树的贝斯、有自制光球、有天台偷的电,三个男生还帮她翻出个脏兮兮的电子琴来。
郁子借来小光的游戏机,一插电,游戏音乐哒哒响起来。好了,灯光和伴奏都有了。
最后就差个宣发了。
看守垃圾场的黄毛来赶人的时候,郁子迎上去:“大叔,借你的手机录一下。你玩推特吗?”
黄毛
《我们是小僵尸》这首歌就这样狠狠地火爆网络。
据说是由父母意外去世、却面无表情、哭不出来的四个孩子原创的。
稚嫩的嗓音、特殊的配乐,加上残忍的故事,他们迅速走红。
“爸爸妈妈也好、你和我也好,最后都不在了。
电视、广播、手机、蓝天,也没什么看的必要。
对未来、金钱、勇气和爱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放鲜花的瓶子。
一无所有,我们是小僵尸……”
齐心协力创作了这首歌以后,小光突然知道了自己冒险的目的:
找到情感。
黄毛兴奋地做了四个孩子的经纪人:
父母的死是个很大的宣传点,“丧文化”又是现在孩子们的主流,“小僵尸”的面无表情也很有冲击力。
小僵尸组合的第一场演唱会门票被一抢而空,孩子们疯狂崇拜他们。
黄毛在后台狂喜道:“厉害了!无论什么时候,改变世界的都是小孩子嘛!”
还没一个月,网红、音乐人、评论家都热切讨论这件事,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活着还真是不可思议。
后来,黄毛给他们联系了一个独家采访,问的是事故的细节。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觉得他们会不会为你现在而高兴?
都是些太没意义的问题,他们一如既往回答地很冷淡。
直到年纪最小的小光,被数次追问“想对那个巴士司机说什么”时,突然说: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我想打他一顿,……他是我要攻克的最大反派。”
黄毛中断了拍摄:“你怎么表现出感情了呢?记住不能这样了哈。”
第一张专辑,黄毛为了紧跟话题,起的专辑名为:凶手是谁?
他想:也没有别的意思嘛,只是一个问句而已嘛,真正的凶手可以是世界嘛,是社会嘛。
黄毛觉得自己真有做经纪人的天分。
但粉丝和网友自然会追究他们的过去:
一个是自杀、一个是火灾、一个是谋杀,一个是车祸。
谋杀郁子父母的凶手已经抓起来了,他的照片被放到了网上,被网友一顿臭骂。
那么车祸的那个呢?粉丝们问,那个司机没说什么吗?
—有人知道司机是谁吗?
—查出来了,是这个人。
—人肉的好快!
—客气,应该的。开心,终于做了件好事。
没多久,已经被卸职、穷困潦倒的司机在压力下自杀了。
每次想到这一系列经历,我都感到不可思议。哎?怎么回事?
司机自杀之前,在网上放出一段道歉视频,他最后对我说:“小光,你的采访我看到了,其实我不是你人生的终极反派,你不得不战斗的对手……”
到这里就没有了。你说呀,我的对手是什么?
你说呀?
人命关天,迫于粉丝激进的压力,短短几个月的组合宣布解散了。
悲愤的小粉丝失望不已,他们哭叫着把应援物品砸到台上。
最终,“小僵尸”身边依旧空荡荡,说好的鼓励和爱,随着名利烟消云散。
很快,网络又会有新的话题,我们只是昙花一现的意外之一。
“话说合同怎么签的?我们一分钱都没拿到。”
“大人就是这么狡猾。”
郁子卷起一张纸,夹在嘴边像吸烟一样吞吐。
“你会吸烟吗?”
“不是,这样能让我冷静而已,大人吸烟只是装深沉罢了。”郁子冷静道。
“不想变成大人呢。”石井说。
拓树不留情地说:“很快就是了,大人什么的。”
世界无非是老样子。
我们一下子烧了所有的乐器,不欢而散。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本来该结束了的。
我跟着阿姨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又看到熟悉的三个身影齐刷刷出现在面前。
很惊喜,但又莫名悲伤。
拓树若无其事地聊道:“你要去哪儿?”
“福岛,亲戚家。”
“是好地方吗?”
“可能吧。”
“那就好。”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郁子眨了眨沉静的眼眸:“没有什么目标,反正是僵尸。随便在哪活着呗。”
我想起什么,“啊”了一声。
“怎么了?”
“算了吧。”
“真老套,话说一半。”
“其实……我有个想去的地方,我爸妈出事的街道。
我们本来不是计划去那里巡演吗,没去成。”
“那就去吧。”郁子淡淡地说。
“嗯,下次。”
“现在就去。”
“可是……”
“管他呢。”郁子率先跳过安检拉着我跑,拓树和石井紧跟其后。
我们挤过僵硬麻木的人群,像穿过丧尸车站似的,老鼠一样甩开了我阿姨。
小光,小光!
阿姨很激动,在车门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只是我此时并不理解。
上车没多久,为了逃脱列车工作人员,大家奋起跳车。
下雨了,我们在树下发现了摔死的幼鸟。
拓树的暴脾气一下子绷不住了:“照顾好小鸟啊!怎么做父母的!”
这里没有公交,走着去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我突然觉得现在的状况,就像《城堡》里的剧情一样。
“像卡夫卡的《城堡》呢。”我说。
“游戏吗?”拓树说。
“是小说啊。”果然郁子最聪明。
“讲得就是一群朋友去找一座传说中的城堡,却怎么都找不到的故事。”
“反正我是不懂这游戏啦。”
“是小说。”
“不用说两遍呀!”
石井闷声走在最后,忽然停了下来:“感觉城堡就像人生一样呢,什么都预料不到。”
走到天黑,实在没有办法,郁子挡车、石井打晕人,我们抢了辆货车。
拓树负责开车。他真是什么都会,有他在太好了。
而他却谦虚地说:“这个大家都会的。”
哼,真是会装酷,一定是郁子在旁边的原因。
路上,我做了一个梦,以为大家出车祸死了。
拓树行不行啊,如果我和爸爸妈妈一样,死在车上会怎么样呢?
也不错吧,毕竟我也没有活着的意义,除了游戏机。
但我要是连累大家一起死,会被骂的吧。“放弃太老土了”之类的。
爸爸妈妈应该也是相爱过的吧,在我出生的时候;也是爱过的我吧,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看到了我出生的时候:妈妈温柔地抱着我,爸爸哭着说辛苦了。
“我看了你记在本子上的那些名字。”爸爸说。
“哎,别偷看啊。”
“抱歉,哈哈……”
“就叫小光吧,闪亮的、温暖的光……”
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大家还活着,松了口气。
这里很美,有花和任君采撷的野草莓,但我还是不理解他们离婚前干嘛想来这里。
“这像素太牛了。”我看着远处的山感叹。
“不能说像素,这是现实世界呀!”郁子说。
突然有一瞬间,我觉得郁子特别像妈妈,拓树和石井也有同感,太可怕了。
“难道郁子实际上不存在,只是妈妈灵魂的凝结体吗?”我错愕地说。
“有病,你们果然恋母吧,男人都是这样,真恶心。”郁子无语地说。
“不是啊!”我们三个齐声喊。
郁子不是妈妈灵魂的话,难道是我太想她了吗?
“话说我们找到感情了吗?”
“不如说我们本来就有感情吧。”
“我们不是僵尸吗?”
“僵尸也可以有感情啊。”
“对,僵尸也可以有感情。”
我放下游戏机,和他们分散走入高高的草丛。
“以后要怎么办呢?”
“还是要去学校的吧。”
“去,适当去一下。”
“你们有梦想吗?”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梦想大人会不高兴呢。”
郁子说:“不管他们。”
“不管他们!”“不管不管。”
最后一幕都快结束了,还是没什么感想呢。
不过这也正常嘛,又不是人生的最后一幕。
我13岁就开始孤独了。
但和其他三个僵尸经历了这些,起码不想死了。
也有可能就这么敷衍地长成大人。如果真的那样,抱歉啦~
电影信息:
《我们是小僵尸》是日本新锐导演长久允的一鸣惊人之作,赢得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入围柏林电影节新世代单元,也拿到了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获得评委会大奖。
描述四名面对父母死亡却无法流出真诚眼泪的青少年,决定组成乐团,踏上寻找血泪的长征。
影片以仿真RPG游戏的趣味模式,让观众和角色一起共同打怪破关。
个人评分:8.5
又是一部炫技的神奇电影,创意十足,属实是把脑洞玩出花儿了。
电影全程采用孩子眼里的游戏设定,一路冒险闯关,趣味性强,主题又很有深度。
比如车站逃跑那段,主角把“低头族”想象成一群丧尸的场面,简直笑死人~
极夸张与极现实相结合,讽刺十足,让你在颓废里都能燃起来。
影片中的四个原生家庭不圆满的孩子,都像是还没被教好,就被放养到混浊水域里的小鱼。他们也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出于各自的原因,或逃避或迟钝而已。
同时,四个孩子又极具人物魅力,年纪轻轻看透世界,属实比一些大人还清醒。
非常非常特别的一部电影,节奏流畅,用色大胆,推荐给所有的孩子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