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有什么感觉?得癌症是什么样的体验
癌症有什么感觉?得癌症是什么样的体验我就稀里糊涂的被指去挂肛肠科。泌尿科的医生对我说:“我建议你看一下肛肠外科,我摸着有东西,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因为没有出血。”以下是老王对这场4年抗战的自述: 2016年3月14日,婚后一个月零十天,因为觉得自己前列腺可能出了点问题(半年做过彩超,医生建议吃药即),一个人请假去了吉大二院挂泌尿科。
得癌症是什么样的体验?
这一期内容,我们采访了带瘤生存近4年,至今仍在抗癌路上的良医汇结直肠Ca病友互助群群主“隔壁的那个老王”。
在群里,“老王”总是最开心活跃的那一位,但面对病魔他也在做着最艰难的抉择。
新婚妻子要不要打掉孩子离婚?自己要不要“保肛”?在大城市治病还是回低成本的老家?5.5万一期的药要不要尝试........
以下是老王对这场4年抗战的自述:
几番误判,最终确诊
2016年3月14日,婚后一个月零十天,因为觉得自己前列腺可能出了点问题(半年做过彩超,医生建议吃药即),一个人请假去了吉大二院挂泌尿科。
泌尿科的医生对我说:“我建议你看一下肛肠外科,我摸着有东西,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因为没有出血。”
我就稀里糊涂的被指去挂肛肠科。
到肛肠科,又是一通疼到冒汗的肛门指检。
末了医生问:“自己来的吗?”
我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看我是个男的,承受能力应该可以。他坦言说:
“你这个是直肠癌,要抓紧手术,而且位置距离肛门很近,不能保肛。”
我说能确定吗?其实我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于不能保肛我很介意。
那时候妻子来电话问我检查怎样了,不知怎么当时就很想笑,可能觉得这事儿过于“戏剧”了。
“医生说我得了直肠癌,不能保肛。”我这么告诉她的。
她居然也异常冷静的只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就挂了
拿着医生再次开出的检查单出来,我稳了稳,再次拨打妻子的电话。
结果一次次拨都无人接听,我才开始慌起来,没有交费就直接开车往家里赶,妻子怀孕四个月了,真怕她想不开有点闪失。
一路拨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比起刚拿到手的报告,我更担心她。
终于在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妻子的电话也进来了,
她说:“我想着你早上没吃饭,还要检查,我就做了吃的来找你了。”
我没想到,我的妻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柔、坚强、有力量。
当天下午,我们又找到吉大三院肛肠外科的主任,再次的指检,确诊。
那一天,从泌尿科到肛肠科我来回做了四次指检,这略尴尬的检查每次都疼得我咬牙切齿一身汗,这肉体和精神上“头一遭”,让我至今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当然,现在也不用查了,切掉啦!哈哈!)
——在这里介绍点我看病的小经验,只要向医生描述你的症状,部位,不要准确说出器官就可以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了解生理结构,说多了反而容易误导。
吉大三院的主任说必须马上住院,因为手术也要排队,还要检查。
我说不行,我妻子怀孕,我再手术,谁照顾我呀?谁照顾她呀?
再就是侥幸心理,觉得会不会是误诊呀,想再检查看看——真的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逃也似的回家了。
——在这里我个人觉得,要手术真的不差那几天,多看看几个专家甚至多学科会诊后可能会有更准确的设定治疗方案,自己也能更理智从容点。
两天后,更准确的无痛肠镜出来了:
显示距离肛门1.5厘米处有一肿物——直肠癌。
现实终究还是打败了幻想。拿着报告,我对妻子说:
“要不把孩子做了,咱们离婚吧。”
因为传统思想里,癌症=绝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呀,咱不能太自私,耽误人家一辈子,毕竟才结婚。
她就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
“做啥做,先做手术吧!”
新手小白抗癌第一战开车接来了老家的父母帮忙,我们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和准备。
我学历不高,对这种病几乎从无听闻。
每天夜里我就自己百度,输入直肠癌三个字后都带着些智能提示,诸如“得了直肠癌还能活多久?”、“直肠癌存活率”之类的话题,也是那个时候第一次知道了五年生存期。
内心无疑是恐惧的,我才38岁呀,事业初有起色,刚结婚有了孩子,总觉得人生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命运咋就对我如此不公呢?
我要是走了,父母谁来赡养?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谁来照顾?心里的惶恐无处诉说。
我想尽量缓解家里的凝重气氛,每晚整夜整夜的失眠,都硬躺在床上不敢翻身,只怕家人看出来更担心,觉得我心态不好,不够乐观。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难过,但我是男人,有责任撑起这个家。有时候检查回来的路上,不管结果好坏,我还会玩笑着说,这回至少五年不让吃辣和烧烤,要不要先去整一顿?
我的第一场手术
在2016年3月23日8点,医院安排了手术,准备切掉我的一段肛门和直肠。
爬上冰凉的手术操作台,我居然很平静,没有慌也没有舍不得。
还和麻醉师开玩笑说,“我平时挺能喝的,这玩意能不能有抵抗力啊,你可别给少了。”
他说:“那就试试呗。”
很多人都很关心术中、术后是什么体验
我这就详细说一下吧
麻药推进去感觉几秒钟就昏迷了,全程无感。没幻想中的恐怖。
难熬的是术后那几天。
我全麻再醒来已经是五个多小时以后了。
手术挺成功,但是肛门没保住。
被推进监护室,我继续昏睡,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醒。
整个病房除了门上微小的窗口,都是黑漆漆的,莫名就觉得自己憋得慌,觉得自己心口发热,发慌,口干舌燥的,就盼着早点天亮,可以让我出去。——我想这一半是全麻的后遗症一半也是自己的心里难受。
我说护士,给我点水吧,我快渴死了,护士用几根棉签蘸湿了给我抹了嘴唇,用矿泉水的瓶盖给我接了水,没错,就是一瓶盖,我真是舍不得咽呀,上甘岭可能也就这样吧。
艰难的熬过了一夜,主任来查房时,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恳求:“让我出去吧,癌症没把我咋样,这地方倒是要把我憋死了,心里闷,透不过气。”当然,也是心疼那一小时二百块钱。
出去的时候,因为没有那么多人手,家属又不让进,护士问,你自己能挪一下吗?
当时就想,只要让我出,爬我也得爬过去,我咬牙自己从监护室的床挪到了病床,不过是几十公分的距离,就是一身冷汗了,这时候才感觉身体是真“不行”。
没想到出来才是噩梦的开始,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在呕吐和昏睡中度过的,父亲和伯父两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护理着我。
——在这里我想说,不论再怎么闹情绪,住院都得有耐心,不然有得苦吃。
完全清醒后,我按医生要求每天活动,排气后开始逐步进食,都说遇苦方知甜,饿了两天,平时吃火锅烧烤都嫌口味不够重的我,现在一碗小米粥都觉得芳香四溢了。
唯一让我感到头疼的就是肛门伤口的换药,说到换药的疼,我都觉得我前面描述的那些肛门指检的苦像是瞎矫情了。
术后十七天我出院了,术后病理T3N1MX,按医院要求辅助放化疗。
我的第一次化疗
和许多初治的患者想法一样,以为化疗也是在手术医院可能比较好,所以我没有回老家,留了下来。
在家等候化疗的日子是我一生都不能忘记的,每天换药因为不能坐车,只能走着去,很长的路,往往几个小时就站着走着。父母70多了,妻子还在保胎,只能自己坚持做一些。
自己做饭,洗衣服,不能蹲下擦地,我就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有句话怎么说的?
“即便生活给我一滩烂泥,我也要在烂泥里开出花来”。
我(右一)患病后开始学习“气功”, 这是我和“功友”们聚会
生命的长短看运气了,我也要抓紧时间创造生命的价值。
万一真有那一天,我想人记得的我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体贴的丈夫、热情的朋友而不是个怨天尤人的病人。
在我的想象中,化疗是类似烤电一样的治疗,会掉头发。不少人觉得“化疗”是很厉害严重的事情,我心里难免忐忑。
也就是在这一段日子里,我接触到了第一个抗癌群体(东北造口群),和所有初治患者一样,每天在群里请教,和病友交流。学习造口护理知识,也明白原来化疗就是静脉滴注,方案都是按照指南,根据身高,体重来计算好的,更像是挂个副作用大的盐水。
经过第一次化疗,一个周期的卡培他滨后,我也渐渐了解化疗是怎么回事儿了。
由于不能继续工作,更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就回老家进行后续的治疗。
——在这里想说下,如果无所谓来回奔波,病友们也可以像我一样,回老家治疗,平时拿报告请大医院专家设治疗方案。
在妻子怀孕的这期间,我经历了5次化疗,25次放疗,感觉时间真是过得飞快,我都适应了“癌症病人”的身份。去医院放化疗,就像是开学去学校上课一样的感觉了。虽然有些抵触不情愿,但也没太多的害怕担心,像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了。
新的生命,新的希望
最后一次化疗的时候,在娘家待产的妻子要临产了。
——因为之前住院,妻子挺着大肚子和母亲天天给我送饭,走得实在太多了,胎位不稳只得回临市的娘家保胎。不用上班的我,就每天往返于两座城市之间,早上回来化疗,晚上回去陪产。
道阻且长,但我即将有孩子了,所有的苦累负担都是甜蜜的。
2016年8月9日,我前世的小情人出生了。
农历七月初七,我给她取了小名:七月。
我的女儿小七
——本来和医生定好了剖腹产日期,想要在8月10号陪产的,9号我做完最后一期最后一次化疗还在打车回家的路上,女儿就生出来了。母女平安,很顺利。
有了新生儿,家里就有了新的希望,像是有了个好兆头。
我也不止一次有病好后看女儿上小学、上大学、为她把把关让她嫁个好人的想法。我平时是个挺“不羁”的人,自从患了病,却像是忽然捡起了很多“责任”。
吉利敦化六鼎山金鼎大佛 ,“老王”母亲每日诵经跪拜的地方
我的妻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要为我“留后”。
我的母亲,最大的爱好从聊天广场舞变成了信佛吃素。一心扑在这件事上,每天都要去庙里诵经,几百级的台阶一个年逾70的老人有空就一步一拜的上去,已经快四年了。
我就想啊,家人如此待我,我一定要好起来。
事情没有想得这么简单但很多时候,天意弄人。
化疗结束后的第一次三个月常规复查,我怀着那么紧张忐忑的心情,拿着天书一样的报告,只在结论中看懂了一句“肝转移不除外”。
那一瞬间就像雷击一样,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好日子流得这么快。”
但是能怎么办呢?。
找主任、找专家,评估了先做两期化疗,无效进展。
春节后,2017年2月14日,别人在过情人节,我在过手术——肝部局部切除,我又和身体的一部分说byebye了
术后半年又化疗了6次
又是疗程后的第一次3个月复查,肺部多发转移。
这段经历我该怎么说呢?
有一次次的沮丧和绝望,想着咋就过不去这个坎了呢?
但又一次次的不甘心,怀揣着最卑微的期望。
我开始不停的加入各种抗癌群关注各种抗癌资讯,也是在这时候知道了良医汇这个平台。也通过良医汇的平台联系医生咨询、了解临床试验资讯。
我(中)和病友们线下见面
”临床测试“是什么?还记得17年末国内肠癌圈最热门的两个话题,其一就是国际热门的免疫疗法PD1。那个时候只能从香港购药,一次就要5.5万。对工薪家庭这肯定是难以承受的。
但很幸运,我在17年12月的时候入选了国产PD1的一期临床试验小剂量组。
——病友们如果也想了解临床试验这块,可以给我留言,我一共进过四个组,可以一起交流下经验。
价值5万5的PD1
我第一次参加临床试验,那时真是高兴死了,觉得太幸运了。因为PD1就是病友印象里的神药,是可以痊愈的象征。但没想到我一直缓慢进展,七个月9次用药后进展出组。
当时我也很迷茫,PD1都不行,我的路该怎么走?是不是应该选择毒性伤害更小一点的中药呢?
因为肺部转移发展相对缓慢,所以我决定冒险一试,郭林气功 中药。四个月,就在我拿着肺部稳定的报告沾沾自喜的时候,肝部多发转移又将我的美梦击碎。
国产爱必妥
肝部裂变的速度比较快,我不敢继续中药,恰巧当时国产爱必妥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筛选后很幸运入组,接连两次的评估PR让我兴奋不已,可惜五个半月我又耐药了。
后续又入组了GB201无效。
现在我申请了免费的呋喹替尼用药,至今六个月了,虽然肿标持续小幅上涨,但也总体向好,而是我已不再害怕。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抗癌感言经历了这么多,我反而发觉绝症之中也有生机。
我有过很多有惊无险,绝处逢生的经历,我知道抗癌并不轻松,但癌症想战胜我也不轻松。
听完我的经历,可能会有些人觉得直肠癌太可怕了,那么多次复发那么多次临床试验这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在这里,我很想讲一个给我女儿的睡前故事,是周国平痛失爱女时写的《落难的王子》:
曾经有一个王子,生性多愁善感,最听不得悲惨的故事。每当左右向他禀报天灾人祸的消息,他就流着泪叹息到:“天哪,太可怕了!这事落到我头上,我可受不了!”
可是,厄运终于落到了他的头上,父王战死,母后受辱自尽,自己身残被囚……
我是在多年后他行乞时遇到他的,见他相貌不凡,便向他打听身世。
听他说罢,我早已泪流满面,发出了他曾经有过的同样的叹息“天哪,太可怕了!这事落到我头上我可受不了!”
谁知他正说道:
“先生,请别说这话。凡是人间的灾难,无论落到谁头上,谁都得受着,而且都受得了——只要他不死。至于死,那更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我想一生都平安顺遂的人终在少数,大部分的人总会经历些波折。“我要难过死了”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最直观的感受,但我不信命,我还有很多热爱的、牵挂的东西。4年了,我从未放松过和癌症掰手腕的那只手。相信我还会有下一个4年,更多更多的4年。
后记
到下周一,就刚好是”老王“抗癌4周年整了。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老王谈起来也很期待,像是要过”生日“了一样
他为人热情、真诚,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人“——不论是性格上还是身体上
他因病结识了不少病友,每年五月他都会邀请他们来敦化景区休养身心,群体抗癌
希望每位病友都能打赢这场持久战,赢得新生。
(图为老王故乡,敦化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