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贵州同学录（父亲回忆云）

民国贵州同学录（父亲回忆云）东大附中是东陆大学的附属中学 东大是云南军阀唐继尧私立的 经费从东川铜矿来 学校十分讲究 中学就在大学旁边. 大家都说我一定能考上 谁知考试那天一看题就懵了 我还记得作文题目是"可爱的春天". 榜上无名 没有考取 杨世功也没考取. 考完我就去找二叔杨干臣要留在他那的钱 告诉他我已"落第" "幺爷"(就是杨世功 家乡话.大叔到四叔叫"叔" 五叔以下叫"爷")也没考上。到昆明我们去找二叔杨干臣 那时他正在昆明做生意 贩盐 我们就住在他那里 还见到了六叔.七叔. 到下后我和幺叔就去东大附中去报名。二　到昆明读初中1930年春节后 我刚十三岁 离家去昆明读中学. 二大人家的幺叔杨世功与我同去. 他属虎 大我三岁 小学也与我同学.那时从家乡到昆明中间要走两站 第一站是伸关 第二站是宜良县 每站相距

我的父亲杨守沫（1917——1994），原籍云南省陆良县马街镇，1937年参加革命，1939年加入中共，经组织派遣在国民党滇军中10年地下工作。1948年在锦州解放时作过重要贡献。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曾以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身份参加开城谈判。1962年任黑龙江省军区政治部秘书处处长。1964年转业到黑龙江省图书馆任党支部书记、副馆长。文革后在东北烈士纪念馆任10年馆长。1994年8月因车祸逝世，享年78岁。父亲在1981年口述家族史和他参加抗日走上革命道路的心路历程，10多年后我整理成篇，文中第一人称“我”是父亲。愿以此系列文章纪念敬爱的父亲。

第 一 部 云

第一章 大 家 庭
第二章 童 年 印 象
第三章 读 书 生 活
第四章 初 入 社 会
第五章 参 加 革 命
第六章 军 旅 生 涯
第七章 亲 友 们

第三章 读 书 生 活

二　到昆明读初中

1930年春节后 我刚十三岁 离家去昆明读中学. 二大人家的幺叔杨世功与我同去. 他属虎 大我三岁 小学也与我同学.那时从家乡到昆明中间要走两站 第一站是伸关 第二站是宜良县 每站相距七八十里路. 到宜良后坐几个小时火车就到昆明了。

2020年昆明

到昆明我们去找二叔杨干臣 那时他正在昆明做生意 贩盐 我们就住在他那里 还见到了六叔.七叔. 到下后我和幺叔就去东大附中去报名。

东大附中是东陆大学的附属中学 东大是云南军阀唐继尧私立的 经费从东川铜矿来 学校十分讲究 中学就在大学旁边. 大家都说我一定能考上 谁知考试那天一看题就懵了 我还记得作文题目是"可爱的春天". 榜上无名 没有考取 杨世功也没考取. 考完我就去找二叔杨干臣要留在他那的钱 告诉他我已"落第" "幺爷"(就是杨世功 家乡话.大叔到四叔叫"叔" 五叔以下叫"爷")也没考上。

二叔说找人写信 想办法送进学校去。我们家族当时在云南上层还很有人脉的，最后找到了孙渡 孙渡当时任龙云的总参谋长 在云南旧军队中是一个少壮派 而他的家族在两代之前曾受过我们家族的关照.杨干臣亲自出马 带着我们去昆明当时最大的酒店"得意春" 找一个叫郑诗的人 此人在当时也是云南的名人 与孙渡有较密切的关系 他的书法也相当好 他代笔给东陆大学校长董泽写了信 孙渡亲笔签名.
二叔杨干臣叫七叔带着我们去学校 去那天我穿着长袍马褂 幺叔杨世功穿着一套制服，家乡叫"操衣" 又叫"洋学生" 做得有点小 杨干臣大概看他穿得不土不洋 不像样子 叫他换换衣服 后来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才做罢.
七叔（就是后来当国民党空军将军的那个七叔，当时在昆明读书）带着我们去找东陆大学校长。进入东陆大学 大概是我和幺叔两人这身打扮的缘故 人们都看着我们好笑.校长见是孙渡亲笔签名的信 也不敢怠慢 批了字 让我们去找中学部教务处.教务主任看了信 答应以晚到没来得及参加考试来掩人耳目 进行补考.然后就在教务处的一张长长的办公桌上出题 我们当场应试 七叔就在旁边看着 窗外还有些学生笑着看热闹. 答完题 教务处主任说:"你们的成绩很差 入学后一定要努力!" 然后告诉我们可以去报到注册了。
我就这样跨进了中学的门。
这时 父亲也听说了我没有考取 从家乡带着弟弟守笃来看我 得知我已入学 自然很高兴.父亲带着我们到外公窦家去看看 外公叫窦居焱 当过县长 也做过生意 赚过大笔的钱.现在他定居昆明 靠吃利息过日子.信佛 天天坐禅 吃斋 外婆很瘦.他的两个儿子按大排行我们叫六舅 十舅

窦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是窦家英 一个是窦家俊 后来都成为共产党员.当时几个舅舅都不在家 只有窦家俊在 她自小女扮男装 家里排行第三 我们都叫她"三舅". 弟弟守笃与三舅玩"大战" 结果把外公供的佛祖手打掉了 闯下祸来. 家俊上小学的时候还一直穿男装 被人发现仍不改 直到她到了重庆近20岁了才换女装 性格更是变得厉害 人们都说她"比女性还女性" 。
中学生活开始了。入学后人家已经上课一些日子了 课程学起来很吃力 跟不上 特别是英语课就更吃力.那时一个教室八十多人 我们在后边补了一张桌 看不见 又听不清 我的自尊心强 又不愿找别人帮忙 课便越拉越远.
有一次上英语课 老师教一个单词"watch"(手表) 学生发音总是不准 他气得连连大声读了数遍 学生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哇齿 . 哇齿" 地起哄 读个不停 课堂大乱 老师哭笑不得 课都没法子上了.
课程跟不上 就无心好好学习 开始混起来 到考试就抄别人的 英语课我就这样一直对付到毕业. 每天有空就看一些杂志 武侠小说 这段时间我读了<<胡适文存>> 这是舅舅窦子进介绍给我看的 我从九岁起就与他通信 他的思想对我年少时影响较大 此时他已回国了。

每天晚上我去大操场看高年级同学踢足球 看得多了 那些踢得好的人每个人的球路我都能摸得很熟.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发起烧来 口渴的要命 半夜爬起来 喝光了宿舍里所有人牙缸里的水. 学校派人把我送到窦家去 养病一个多月才好起来.回校后数学课就跟不上了.我买了一些课外读物 自己攻 勉强补上了 英语则更加不行 其它课业一般.
第一学期终于结束了 我和幺叔. 六叔. 七叔一起回家乡.我晕火车 下车就吐 也许是从小没接触过这些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当时我一直晕火车. 晕汽车 直到10年后我24岁从外面回云南时才一点也不晕了 后来我乘海船也不晕了。
到家后弟弟守笃见了我特别亲热 还有那些狗儿们. 舅舅寄来五十元大洋 作为我下学期的费用.
暑期匆匆过去 又去昆明 还是晕火车.到了学校等开学 却遥遥无期 我把钱装在衣服口袋里 每天出去闲逛. 有一天去翠湖(学校就在湖边)的湖心亭 看着湖里鱼儿游乐 转身一摸 钱不见了. 我心里一沉 "糟了!" 就这样神情恍惚地回到学校 说给同学听 他们都不信 说我的样子不像。

2014年昆明翠湖

学校通知我们还有一两个月才开学 幺叔他家来信要他回去 我对幺叔说我不能回家 你回去也千万别说我丢钱的事.
当时整个学校多数宿舍已经空了 少数宿舍也只有两三个人 我住这半边楼，楼下几乎没有人了 左右宿舍都无人 每天只听到楼上有个人在拉胡琴.
我只剩得一点零钱 等到幺叔他们走后 已基本没有钱了. 买一个铜元的"铁豆"喝一点凉水就是一顿饭 后来一个铜元"铁豆"吃一天 再后来就是喝凉水当饭 眼睛都饿花了.我不愿去找杨干臣 最后我就去当铺 当掉我的马褂 皮褥子.学生制服. 只剩一套被褥 连铜墨盒都卖了 还遭人家盘问 以为我是偷来的.没办法的时候 我给舅舅写了一封很长的信 诉说自己的窘境和心情 他汇了15元来 暂时解决了问题.
学校里还有个叫李永唐的学生也没回家 天天去练长跑 拉着我去 此人很土气 倒还愿意学些诗文之类的.他一说话 常带些土气 问:"你说什么?" 他一说就是:" 你说宋?" 有一次他管我借一本书 书名是<<暮落的灵魂>>他叫不出 说要借一本什么"宋宋的宋宋".有一天他仿佛来了诗兴 大声地朗读:"春水----又是--- 一年了!"听着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天天练长跑 却无什么进展 在学校运动会上他参加万米赛跑 跑了个倒第一 人家早就终点了 他还遥遥落后好几圈 最后他发起冲刺 拼命地跑到了终点 但却算错了圈数 人们告诉他还有一圈 他硬是挺着踉踉跄跄跑完最后一圈 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幺叔终于把我的困境告诉了我家 家里又寄了钱来才度过了下学期.
寒假来到 我不愿回家 就住在学校 又读了很多书 有时就去看戏 去下馆子 已经会喝酒了 这段时间花了不少钱. 有一天去看电影 挤着买电影票时 上衣小兜的三十五元钱又丢光了. 这回我连教科书也拿去旧书摊卖掉了.
家里捎信来 让我去到"东南美" 酒店找一个王大表叔取钱 他也是以前欠过我家赌债的. 我找到他 取了一大包钱 是一百大洋 这回可有钱了 我叫了黄包车一直到文明街口下来 跑到馆子里要了几碗"饵块" 吃得那么香啊!
由于年纪小 初次离家 又不会计划 还常丢钱 又不愿意对家里说 这种挨饿的生活常常伴随着我 到中学毕业前我又挨饿了. 记得那是第二天早上就要考试了 我在睡梦中饿醒 天刚朦朦亮就起来去喝凉水 走过一间房子时 突然发现水泥地上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拣起来看 原来是一个"半开（当时云南制造的小银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上跑到校门去买吃的.
中学第二年 东大附中被撤消了. 我们都被分到承德中学 又叫第五中学 也是一所有名气的私立学校. 原来我们的校服是白色的 现在则是白上衣 黄色的裤子.这回我住到楼上 而且同宿舍的都是陆良家乡人(原来是住楼下 同屋都是外乡人) 可以互相照顾 心情也不象原来那样压抑了.当然也时常有些小矛盾。

同屋里住的有一位姓钱的 是陆良东区最大的财主钱大老板的儿子 他第二学期就结了婚 太太就是孙渡的妹妹 他买了一双很贵的皮鞋 常穿着 很是趾高气扬.幺叔杨世功也和我住一个屋 有一阵我与他不知为什么事闹了矛盾 互相不讲话.屋里还有个叫王石生的人 很特别 他每天刷牙用牙水 老说他的牙水少了 意思就是说别人用他的了.一天他不在时 我就提议每人给他一些牙水 竟给他装了一瓶.第二天一大早他看到 楞住了.我说:"你不是老嫌少 这回多了吧?"他就骂我 把牙水扔了出去.幺叔就出来骂他.幺叔很善结交 体育又好 谁也不敢惹他 王不敢动. 从此我又和幺叔恢复了关系.
东大附中来的学生共有两个班 来到新学校后 有点受排斥 常常会因此发生些矛盾. 爆发是在学校搞的一次远足活动 是由校学生会出面组织去海源寺.过去我们在东大附中上学时就已经去过 所以就不愿再去 想去西山 校方不同意 一定要我们去海源寺.两个班集体请假 学校不准假 要个人请假才行 于是我们又每个人都写了假条。

远足那天 正是我值日 大家把假条都给了我 让我送假条 从学校的小西门出去二三里远有条河 在那里上船 大家等我 要我等他们走后再送去假条. 等两个班的学生都溜走了 我把这些假条送到了教务主任那里.教务主任叫我跟他走 我没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 我乘人不备就溜出大门跑了 到了小西门 他们已经走了 我赶紧找到一辆黄包车顺着河追上船 大家欢呼着迎接我. 我们乘船一直驶进五百里滇池 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2014年昆明滇池）

这年 也就是1931年 "九一八事变" 爆发 闭锁的山城昆明也燃起了反日的怒火. 学生们罢课上街游行 我也第一次被卷进了政治运动之中.那天全市学生大示威 直奔日本洋行.昆明有两家日本洋行 都是落地橱窗 摆放着许多精美的洋货 平日里一般人都不敢进去.我们的队伍前面是讲武堂(军校)的学生 一直走到南门外日本洋行门前站住了 一阵口号呐喊之后我们才知道要捣毁洋行。

这时我们离洋行只有几十米远 那里有龙云的军警保护洋行. 学生们冲了几次都没冲进去 突听"砰砰" 几声枪响 前面的学生们潮水般退下来 我被推倒了 好容易才站起来 膝盖血淋淋的 肉都露出来 疤痕便一直留下来.一阵乱之后 队伍稳定下来 又开始向前冲 前面的人已冲进去了 一阵捣毁 把那些细呢女帽都捅破 把一些染料都打翻 回来时我见杨世功的衣服上也染上了一块蓝 说明他也冲进去了呢.
从此后我就开始读报 关心时事 第一次接触到了邹韬奋的<<生活>>周刊 接触到了新思想.

第二年发生的" 一二八事变" 则更加激动人心.日寇侵略上海 19路军奋起抗战 山城里立时出现了许多书刊反映19路军英勇抗战 人民全力支援以及日寇残暴罪行的情况 <<小朋友>> <<东方杂志>> <<小说月报>> <<儿童世界>>等等都大量登载. 我从这些书刊中读到茅盾. 鲁迅的文章 得知我所喜爱的商务印书馆 东方图书馆都被炸 许多待印书刊纸型都被战火烧毁 那时的"松沪抗战录""松沪抗战纪实"等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五中又与一中合并 改名为"昆华中学".这时人们的民族感情空前高涨 一时间什么都以"昆华"命名.我的姐姐.妹妹此时也已到昆明读书 她们住在窦家 我不怎么去她们那里 她们都很惦念我 老想来找我 我有个表妹也和她们在一起住 因家里一直要把她许给我当对象 我不愿与她见面.
我已是中学三年级了 15岁 但个子很小 大家还都把我当小孩看.
刚到昆华中学时 我们这些五中来的学生又与原来一中的学生闹起了对立.也是因为受排斥 新来的学生住不好宿舍 大家不满意 闹了起来 与原一中的学生发生冲突 双方用石头打 晚上睡觉还留人看门放哨.开始还没吃亏 后来慢慢放松了警惕 突然有一天人家反攻过来 由高中部带着 我们阵脚大乱 我跟着一个人跑 看他吓得腿都软了 走几步就摔个跟头。

学校派人来弹压 有一天晚上校长训话 刚讲完话散会 两边的学生就打起来 双方又动了石头.校长气得大吼道:"你们有这个劲去打日本人!" 就这样闹了一个学期 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学校宣布国民党省党部的一个副部长叫陈御科的来任校长 这个消息引起了学生的激烈反对 集体组织起来要赶走这个党棍.一个原来5中的学生叫裴华的起来演说 他人瘦瘦的 讲话却很有煽动力.陈御科来那天 学生群集起哄 他倒车就走 终于没有再来.最后是派了一个赴日本留学出身的叫周锡奎的来任校长.但那个姓裴的学生因发表过演说 被勒令退学.
原一中是老学校 有许多传统.每学期都要有一次远足活动 毕业前还要组织学生外出参观等等. 一次学校组织去西山 我第一次喝到了汽水。

（2014年昆明滇池里远眺西山）

学校的老师们 有些很好 但有些很糟 学生们非常痛恨。记得有个体育老师叫张四维 此时蒋介石正提倡"新生活运动" 街上到处都贴着"礼仪廉耻 国之四维""四维既张 国乃复兴;四维不张 国乃灭亡".此人的名字与蒋介石的"新生活运动"有无关系不得而知.但他非常厉害 常打学生 大家背后都叫他"张罗".他专做了一个打人工具 用十几根细皮条绑在短棍上 象一个蚊刷 专打下腿.每天早晨上操 在操场集合 有人睡懒觉 他就到宿舍来查 抓住了就狠打.有一天我们屋有个学生被他抓到 那学生见他进屋就跑出门去 浑身一丝不挂 他还追着打.学校的传统 在毕业时学生与老师外出游玩联欢 可以与老师一起玩.当时学生中流传着一种玩法叫"冲" 在这样的联欢时师生可以互相"冲" 结果学生们一起把这个"张罗" "冲" 到一堆狗屎上 他那根鞭子被折断扔到山下的滇池里.
初中三年毕业 我和幺叔杨世功却没有被准许毕业 留了一级.同学们都去参加毕业活动 我们却不能参加 心中很不是滋味.当时不知什么原因 偶然有一次我到教务处翻看到一个名册 在我的名字后面写着"该生品行不好 留一级".我想起有一次晚上我和同学出去买东西 校警不让 我分辩了几句 吵起来 被记下来成了一条罪状.而杨世功又是为什么呢?
我对此觉得受到极大的刺激 对那时学校的教育制度产生了怀疑.多少人那么淘气 那么坏 操行倒都是好的 独我就不行 太不公平了!我还写信给舅舅诉说心中的苦闷.
中学的最后一年 我对学习开始努力了一些. 虽然英语还是不行 但看了大量的文艺刊物和文学作品 思想成熟了一些. 其它科目还好 数学也全跟上了.上课也注意听讲了 作文比较好 还写过一首叙事长诗 回忆我的母亲. 大意是有一年冬天下雪 母亲堆了一个雪人 还打上胭脂 装扮得很漂亮. 我当时也就是六岁 母亲笑了 雪人也笑了.老师给这首诗打了好多批语 写了"用功之好学生也" . 但大家印象中我的学习成绩还是不行 同学中只有一个叫杨毅的 也爱读文学作品 常与我交换书刊来看. 与我还合得来.

又临近毕业了 这时出现了一个新情况 教育厅决定 今后中学毕业要进行集中会考 不是由学校出题 而是统一出考题. 学生们都慌了 也有人串联反会考 都没有成功. 会考时考英语 旁边的一个人让我抄 我全部照抄他的 可是我在数学这科上又救了他 大部分人数学都不及格 全班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及格 出榜时我就中榜了。 后来又补考一次. 又考上一些.会考搞得学校和学生们都人心慌慌 学校传统的毕业节目也全部吹掉 连合影也未照 会餐也未搞 只组织一次参观 参观造币厂.军工厂. 灯泡厂. 香烟厂.每人发了一根长香烟 学生们也无多大兴趣. 我的初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家乡. 当时家中经济越来越困难 四年的初中生活 使我无兴趣再继续上学 连会考毕业的文凭我都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