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云门书院有几个分校(松林书院记忆青州一中辉煌简史和星光灿烂的老教育家们)
青州云门书院有几个分校(松林书院记忆青州一中辉煌简史和星光灿烂的老教育家们)阎石庵(1911-1985)老校长是山东省著名教育家,青州一中校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人。江苏人,老新四军干部,1948年6月参与筹建青州中学,从此,为一中躬耕终生。他老人家对一中珍贵历史文物的保护居功厥伟,大炼钢铁期间使得古柏免受荼毒;文革期间,他以过人政治智慧把历代碑碣砌进墙里,写上标语,让《赵执信题松林书院碑记》等著名碑刻免遭破;他收集的松林书院光绪五年课卷80余份及其它古旧图书,成为珍贵史料。1981年,我懵懵懂懂走进一中,几年间耳闻目睹一些老教师的风采,至今思之依然风度翩然。阎石庵、王子政、刘璜、蔺贲、岑士榜、杨文祥、曲端章、左景仁等老师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无比。 明万历八年(1580年)张居正废天下书院,松树被伐,房舍渐损。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复建松林书院,移植松柏(现存18棵)。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改为青州府官立中学堂。1912年,改称青州中学。1913年,改称山东省
青州一中是我父亲董树椿(1952-1958在校求学)和我(1981-1987在校求学)共同的母校,是凝聚着两代人深刻记忆的让我极其骄傲和自豪的一所中学。
在人杰地灵的山东青州,这所中学奉献了许多大师级的人物,民国初年山东著名教育家于明信(老一辈革命家陈云的岳父)及其儿子于道泉(著名语言学家、仓央嘉措情歌的译者),著名戏剧家、原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1925级学生、原山东艺术学院院长冯毅之,1933级学生、原解放军艺术学院院长胡可等人都是和青州一中渊源甚深的人。民国教育总长蔡元培亲题的“勤朴公勇”牌匾作为校训,至今仍存放在学校。
老青州一中也是革命的沃土,王尽美1918年在校读书,并在此创建了昌潍地区第一个党支部,传播革命的火种,使得青州出现了很多仁人志士。我的大伯父董树桐(1934级校友)就是在这里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后来从军走上戎马之路的。
追溯青州一中的历史,其前身为明代成化五年(1409年)建成的松林书院,最早可上溯到宋代的矮松园,北宋名相、青州人王曾青少年时期就读于此,后人在园中筑有“王沂公读书台”。
明万历八年(1580年)张居正废天下书院,松树被伐,房舍渐损。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复建松林书院,移植松柏(现存18棵)。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改为青州府官立中学堂。1912年,改称青州中学。1913年,改称山东省立第十五中学。1914年,改称山东省立第十中学。1937年因日寇侵略,省立十中解散,部分师生踏上流亡之路。1945年,改称益都中学。1948年,改称山东省立青州中学。1950年进行分校,分别成立益都师范学校和益都中学。
1952年,改称山东省益都第一中学。1968年,改名益都县五七红校,改办各种学习班、培训班。1969年,更名为益都县中学。1971年底,学校恢复招收普通高中学生,学制两年。1973年,恢复山东省益都第一中学之名。1980年起,恢复初中部,所招高中一年级新生恢复三年制。1986年,益都县改名青州市,学校改称山东省青州第一中学,沿用至今。
特别要提到的是,省立十中解散后,1937年11月28日,学校部分师生踏上了流亡求学之路。1938年春节,流亡的部分山东师生汇集在许昌,成立了山东省联合中学。1938年秋,继续流亡到湖北郧阳,成立了国立湖北中学。1939年初,流亡到四川绵阳,成立了国立第六中学,其后辗转,当年的流亡师生也各奔前程,开启了不一样的命运,更有一部分永远长眠在流亡的道路上,写下了学校前辈不屈外侮、艰辛求学的不朽篇章。
1981年,我懵懵懂懂走进一中,几年间耳闻目睹一些老教师的风采,至今思之依然风度翩然。阎石庵、王子政、刘璜、蔺贲、岑士榜、杨文祥、曲端章、左景仁等老师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无比。
阎石庵(1911-1985)老校长是山东省著名教育家,青州一中校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人。江苏人,老新四军干部,1948年6月参与筹建青州中学,从此,为一中躬耕终生。他老人家对一中珍贵历史文物的保护居功厥伟,大炼钢铁期间使得古柏免受荼毒;文革期间,他以过人政治智慧把历代碑碣砌进墙里,写上标语,让《赵执信题松林书院碑记》等著名碑刻免遭破;他收集的松林书院光绪五年课卷80余份及其它古旧图书,成为珍贵史料。
王子正老师是1930级校友,更是1948年创校元老之一,曾任数理组组长,1950年即担任总务主任。我到一中上学时,他还在教导处工作,瘦高个,宽大的额头,戴个厚厚的老花镜,头发非常稀疏,年龄在六七十岁,行动和语调较为迟缓,后来才知道他老人家酷爱教育,就是不愿意回家,直到有了强制退休才解甲归田。他是一中的活字典,我曾亲耳聆听过他给我们新初中生的一次讲座,讲了松林书院的历史,特别是讲“赵执信点名”的小故事让我记忆犹新。他说清朝年间青州人赵执信是个大才子,到青州府参加乡试,主考官点名“赵执信”三次,无人应答,最后问有人还没有点到名字吗?他应声说有,主考官非常不悦,问他为何不应答,他说“我叫赵执信(shen),不叫赵执信(xin),大人连这个信字都不识,岂不悲乎?”搞得主考官非常狼狈。
刘璜老师人高马大,威风无比,曾是民国著名的中长跑运动员,1948年,23岁的他被阎石庵老校长半路截胡进入一中,培养学生创造了无数辉煌的成绩,是一中体育泰斗级人物。我们上学那会儿,他基本不带体育课了,主要抓男子篮球队,一手把男篮打造成了潍坊市中学生篮球比赛第一名,代表潍坊市参加在泰安的全省中学生篮球赛,进入全省八强,带出了一批国家二级运动员,有几个熟悉的同学和学长因此受益得到了体育加分得以走进大学。带队比赛期间,刘老师也是真的玩了命,脚崴了,走不了路,多亏这帮身强力壮的运动员,架着或抬着刘老师胜利回到学校。
蔺贲老师是江苏人,济南师范艺专毕业。1952年,21岁的他到一中执教40年,培养了大批艺术人才。1957年就在校导演演出郭沫若的历史话剧《屈原》第四、五幕;导演了六幕十场历史话剧《鸦片战争》,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极其儒雅,博学多才,是青州国画院、青州书法协会、青州书画家协会顾问。他更是个文学家,我上初中时,他老人家写过一部以青州抗战为题材的小说《东望古城》,出版后我读过。退休后他创作了长篇小说《望断天涯路》,写下了自传体小说《无声的燃烧》。
杨文祥(1930-2007)老师是口埠老乡,1949—55在一中求学,考入南京航空学院,但因家庭拖累辍学回家,几经周折到一中任教。他是1978年全国第一批物理特级教师,遗憾的是我上学时,他开始担任领导职务离开教学一线。他尽管满头白发却壮似青年,50多岁了有次和我们一起锻炼时依然是双杠、单杠高手,特别是单杠绕腹环绕十来圈,让我瞠目结舌和叹为观止。
岑士榜老师是浙江宁波逍林镇人,1954年华东师范大学化学系毕业后到青州一中任教,1986年第一批被聘任为山东省中学特级教师,是山东省化学界的权威,主持编写《化学》教材,有很多发明和《火药晚会》等科研论文,曾发明新式环型石灰窑,在西操场建起直径2米、高8米的石灰窑,日产石灰8吨,1958年选送到山东省展览馆参展,受到省长谭启龙高度评价,并号召在全省推广。
我上学时他老人家是个神一样的存在,虽然没听过他教课,但刚上初中就听说他两个儿子很小就考上名牌大学(长子岑晏平,78年考入北大生物系,1992年联合国国际水稻中心做博士后工作;刚上高一的次子岑晏伟,78年考入上海科技大学,1992年获博士学位,同年在德国汉堡科研院做博士后工作),家里一把戒尺,孩子只要学习不好,自己就知道对着戒尺反省,不知道真假,但他最小的儿子岑晏清是我初中的小学弟,为人非常谦和,学习极佳,大学毕业留在北京工作,也是一名博士。在那个仇视知识的年代,岑老师能高瞻远瞩,不放松孩子的学习,的确令人敬佩不已,“岑门俱高士”也是我青州一中的佳话。
曲端章老师于1952-58年在一中求学。他老人家可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场的老兵,从战场负伤回来,重新走进学校当学生的,他有伤残军人证,上学时有点补贴,有着一辆自行车的他便格外显眼。听我的同学李智勇的父亲李春泰(1955级校友)说当年学校学习有“五虎将”之说,曲老师赫然在列。我刚入学时,曲老师是教导处主任,后来升任副校长。曲老师浓眉大眼,标准的美男子,声音洪亮,听说语文讲的非常好,特别有印象的是他的书法,楷书、隶书的大字遒劲有力,在学校每年的书画展上非常抢眼。
1981年夏季的一天,曲老师头戴草帽骑28自行车神采奕奕来到口埠村,到我家看望我父亲和朋友刘明武老师,也带来了我被一中初中录取的好消息。其时,三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对酒当歌、豪情畅谈、逸兴遄飞的情景犹然历历在目啊!
左景仁老师也是一中1955级的校友,大学毕业先在昌乐一中工作多年,后来调回原籍入职青州一中。他戴着金丝眼镜,声若洪钟,气势磅礴。1984年他还从事语文教学,第一次作文课,就是带着我们6个班步行游览范公亭,作文题目《范公亭游记》,鲜活的经历让我记忆犹新。后来,他到教导处当领导,专门负责教学和高考工作。他管理极严,晚上拿个加长电棒子四处扫射,遇上调皮的孩子上脚就踹屁股。他还善于做思想工作,高考前夕的大会上有句名言“万一不幸考上了呢?”让我们哈哈大笑,又暗自深思。
关于左老师还有件轶事,阎石庵老校长离休后偶遇左老师和另一位语文教师,阎校长忽然考问:“‘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出自那本书籍?”那位语文教师红着脸答不上来,左景仁老师脱口而出:“《西厢记》”。阎校长满意地点点头说:“还是曲师毕业生学得比较扎实啊。”这也让我知道了左老师敢情还是师范科班出身呢。
左老师平生著述颇多,退休后更是变身成史学家,先后写过青州市史话、李清照屏居青州事略考、青州府官立中学堂与辛亥革命、昌潍大地上第一个中共党支部等多部著作,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您可能不知道,这些青州一中的泰斗们可是饱经风霜,乃至非人的摧残。在那个斯文扫地、是非不分的年代,即使是老革命的阎石庵都惨遭冲击,何况其他人呢?刘璜、蔺贲老师曾经被打成右派,接受批斗和劳动改造。我母亲曾经告诉我,有一年冬天极冷,穿着破棉袄、外面扎根草绳子的刘璜老师驾驭马车,瘦弱的蔺老师跟着当装卸工,赶着马车几十里地到口埠公社采运农用物资,饥寒难耐,寻到昔日学生家中,怕给家里添麻烦,喝了几碗热黏粥就赶紧走了;蔺贲老师晚年写作自传时过于投入,每当忆及那段非人的经历常常半夜痛哭失声,以致成疾,可见其痛其恨其憾何其之深!杨文祥老师4岁丧母,27岁丧父,从大学辍学回家在民办学校当了代课老师,因言获罪被打成右派,饱受折磨,后来被恩师招进一中才从代课老师逐步成长为教育专家。
这些上一辈学人,尽管风雨磨难,但痴心不改,钟情教育、情系一中,才成就了他们在青州一中的历史传奇,作为后辈,在此谨向这些前辈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