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牢笼里断翅的飞鸟（我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
我是牢笼里断翅的飞鸟（我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拜托，超酷的，稀世之宝欸。毕竟他活了上千年，毕竟几百年来，我的确没有寻到同类的踪迹。1我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这是梧桐老儿亲口告诉我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在外出历练的时候被来自现代的系统绑定。
它告诉我说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需要攻略大反派魔尊救世。
果断拒绝的我，在看到魔尊的脸后立刻改了主意。
只是我没想到，堂堂魔尊，居然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1
我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
这是梧桐老儿亲口告诉我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他活了上千年，毕竟几百年来，我的确没有寻到同类的踪迹。
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拜托，超酷的，稀世之宝欸。
当我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待在了梧桐老儿身边，精力旺盛，整日上蹿下跳，和他打闹嬉戏，然后成功——薅秃了他的头发。
其实我是不信的。
一颗圆滚滚的蛋能做什么？肯定是他更年期到了，所以才掉光了头发（叶子）。
但他坚称是我的锅，并且表达了对我的不满和愤怒。
具体表现在，在我破壳而出之际，他一脸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小脑袋，望着我，嘴里吐出五个字，「小王八犊子」。
让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我的名字。
后来，梧桐老儿要给我取名。
「我的名字不是小王八犊子吗？」
他一噎，「……那是你的乳名。」
然后他给我取名为梧小凰，并且丢给我一个包裹，美曰其名凤凰成年后需要外出独自闯荡。
行叭。
「梧桐老儿，我会回来看你的，不要太想我啊！」
在他的黑脸中，我展开美丽的翅膀，「呼」地飞上了天。
然后半路就被二五砸了个正着。
二五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系统，据它所说，我所在的是一个崩坏的仙侠文。
天帝褚晏辞和虞珺仙子虐恋情深，女主带球跑，不小心落入了魔域。傻白甜的气质让天帝的死敌男二江砚一见钟情，堂堂魔尊甘愿喜当爹，女主也渐渐沦陷在男二的邪魅温柔中。然而男主找来了，昔日恩怨加上今日情仇，二人打到天昏地暗，誓要拼个你死我活，女主一个也舍不得，想共同拥有他们，二人都不妥协。无奈之下，女主选择了自尽，一尸两命，男主抱着女主的尸体殉情，男二黑化毁灭了整个世界，全文完。
……这得是有二十年脑血栓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剧情吧。
「所以，宿主，你就是那个拯救世界的天命之子啊！」
二五侃侃而谈，语气激昂，活像现代那什么洗脑组织的头头。
「不干，我堂堂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怎么可能屈尊去攻略那劳什子魔尊？」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电视剧、漫画、小说……现代的东西，不错不错。
下一秒，我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些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瞧这桀骜的小眼神，瞧这放荡不羁的气质，瞧这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简直一下就撞到了我的心巴上！
「……宿主，你在听我讲话吗？你真的不去？」
「不。」
「可是，魔尊他长这样欸，宋仲基的脸蛋，彭于晏的身材，宿主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二五说完，「啪」地把系统显示屏怼我脸上。
宽袖及地的暗红大氅勾勒男人的腰身，松垮露出白皙胸膛，腹肌若隐若现，银冠墨发，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勾人得很。
就这？就这？
呵，长成这样，就不怕我原地 380000 度大旋转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嘴叼玫瑰直接「嗨，老公」吗？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连头发丝都在我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迪的？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我冷静地擦了擦，义正言辞地开口，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去攻略他吧。」
二五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眼前场景猛地变换，下一秒，我落在了一顶精美的花轿里面。
这配置，难不成……
「宿主，我给你捏造了一个身份，魔域的所有人都对你恭敬有加，你只为魔尊江砚服务，带给他酸甜苦辣咸不一样的感受，这个身份就是——」
我激动起来，大声告诉我，我的身份是魔后！
「——烧火婆子！」
？？？？？？？？
轿子落地，四周突然响起整齐的声音，「参见尊主。」
「嗯。」
嗓音慵懒微哑，带着撩人的磁性。
我瞬间将什么烧火婆子抛之脑后。
卧槽！连一个字的声音都这么好听！我惨了，我要坠入爱河了！
我飞快地掀开帘子，却没见到人影，跑得真快。
没关系，来日方长。
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二五变成江砚的声音！
毕竟以后江砚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还是需要提前熟悉一下的，嘿嘿。
2
事实证明，有些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后天能练成的。
右护法望着我身后厨房的一片狼藉，神色凝重地跟我说：「梧小凰姑娘，尊主要见你，现在跟我去魔殿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江砚真人。
他正坐在高台椅子上，支着头假寐，右护法默默退下，殿内只剩我们两人。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恨不得原地学会透视，能从紧扣的领口直看到饱满的胸肌。
魔尊怎么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不应该穿着开到腹肌的深 V 吗？！
不过瞧瞧这帅气的小脸蛋，极品啊极品啊，吸溜。
「你是魔域的烧火婆子？」
我急忙收起花痴，行礼回话道：「回尊主，是的。」
「本尊印象中怎么好像没有你这个人呢？」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语气意味深长。
「二五，你不是说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吗？怎么回事？」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宿主容我想想。」
妈的，垃圾系统，一点都靠不住。
「尊主，我是右护法的远房亲戚的父亲的好友的妻子的妹妹的三女儿，你可能没怎么见过我，所以没有印象。」
我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反问。
不等我回答，他将目光投向玉桌上的碗，「这是何物？」
「红烧肉。」
我瞅着黑不溜秋如同铺路沥青一样的肉块，梗着脖子回答，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
江砚沉默了。
我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真的是红烧肉！只不过卖相有一点点差而已，不信我吃给你看。」
我拿起一旁的筷子准备证明自己，然后就停在了红烧肉的表面——筷子插不进去。
我又暗自使劲，还是纹丝不动。
尴尬的气氛在无声蔓延。
我偷瞄了一眼江砚，干巴巴开口，「尊主你看，肉质挺好，多有劲道，哈哈。」
江砚面露怀疑之色，「烧火婆子做出来的就是这种菜？你真的是……」
「尊主！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不是烧火婆子！」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江砚打断了我的表演，「说重点。」
我深吸一口气，「魔尊天人之姿我早已仰慕多年恰好碰上意外身亡的烧火婆子所以我就冒名顶替来到你身边期望有一天能够和你近距离接触我死而无憾！」
妈呀，差点喘不上气。
「有意思。」
江砚轻笑一声，站起身，缓步向我走来。
「既如此，你不如就来偏殿侍奉我吧。」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我的额头中央。
嘶——这就是极品的手吗，又长又白又细，触感温润微凉，好舒服～
清清嗓子，我努力压下声音里的荡漾，「好的，尊主，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啦？」
江砚点了点头。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前看的《身为贴身宫女，我和太子不可说的二三事》可以派上用场了，噢耶！
我转身离开，突然脑海里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一道刺耳的机械声紧随其后，「警告警告！程序错误！程序错误！有……」
声音戛然而止，一瞬间安静下来。
我皱了皱眉，「二五？」
没有回应。
在我刚踏出殿门的时候，江砚的声音兀地响起，「无事。」
我下意识回头，见他挑眉示意我还有什么事，才反应过来是二五在说话。
江砚还在和我对视。
头都转了，我脑子一抽，抬起手朝江砚挥了挥，「尊主再见。」
「……再见。」
我落荒而逃，再不走，我的脚趾就可以原地抠出一座魔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尬！
都怪二五！
3
回去后，我深恶痛绝地训斥了二五，哀悼了尬死的自己，然后又得知了一个悲惨的消息：二五声音只能变换一次。
那怎么办？假如他们同时讲话，我没有分辨出来，岂不芭比 Q 了？
我苦苦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二五，下次江砚在的时候，你跟我说话就加一个前缀，称呼我为最最最美丽的凤凰殿下，这样我就不会搞混了！」
「听到没有？」
「……好。」
「来，现在喊一声我听听。」
「最最最美丽的凤凰殿下。」
二五微微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如同江砚本人在我耳边絮语一样。
我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微微发烫。
讨厌！我喜欢！
夜凉如水。
江砚穿着一身白色寝衣，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他的衣领微敞，精致的锁骨仿佛能养鱼一般，颈线清瘦而纤细，墨发披散，五官清俊昳丽，好看得让我挪不开眼睛。
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尊主，我给你守夜吧。」
「守夜？」
他睁开眼睛，好笑地看向我。
「对呀对呀，这漫漫长夜，一个人睡在空旷的寝殿中，该多么孤苦寂寞啊。我就待在你身边，无聊的话我们可以来个彻夜长谈～」
我扭着身子倚在床边，刻意凹着造型，抬起头来冲他抛了个媚眼。
来吧，放心大胆地蹂躏我吧，come on baby！
「你眼抽筋了？」
「……没有。」
妈的，不识风情的臭男人。
「更深露重，不必守夜，你直接去偏殿睡吧。」
我还想说什么，江砚冲我展颜一笑，「乖」。
我晕乎乎地回到偏殿，躺在床上，从美色的冲击中缓过来，又想起刚刚的事情，不由撇撇嘴，小声嘟囔着吐槽江砚。
「为什么不让我守夜？又不是要扒光他的衣服……」
二五突然来了一句，「你难道不想扒光他的衣服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凤凰娇羞.jpg
「你有没有觉得，江砚的气息似曾相识？」
「有吗？」
我在找电视剧看，闻言随口说道：「什么气息，让我神魂颠倒非他不嫁的气息吗？」
「……」
显示屏突然被关掉了。
我一脸懵逼，手指还保持着翻屏的姿势，「怎么回事啊？！」
「没能量了。」
二五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然后任凭我怎么说都不理睬我，毫无反应，仿佛死机了似的。
啊，好气！
果真是辣鸡系统！
4
由于不用早起做饭（虽然熬出来的粥粘稠得不行舀都舀不动），我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我躺在床上伸懒腰，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闭了起来，床好舒服啊，不想动弹。
「你流口水了，被过来找你的江砚看见了。」
「什么？？？！！！」
垂死梦中惊坐起，我睡意全无，微颤着手不可置信地去摸嘴角，干的。
「骗你的。」
二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起来非常欠揍。
「但后半句是真的，江砚早上过来看见你还在睡，给你掖了掖被角就走了。」
我的怒气一下子消下去了。
好贴心的男人！更喜欢他了怎么办？！
我踏出偏殿，一眼就看到了长身玉立的江砚，他正低头望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
我款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尊主，你好。」
江砚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我。
「最最最美丽的凤凰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嘘！你不懂，这是非常简单而又非常能表示好意的问候语。」
「今天天气……」
我下意识转了一下头，啊哦，看不到外面，「真棒」两个字被我吞了回去，没事，下一句。
「你的肩膀好宽呀！」
「你的皮肤晒得真 he……白。」
纠结了一下，望着他白皙的小脸蛋，我还是没有说出「黑」这个字。
「你看起来真够「块」的。」
「你的名字叫彭于晏吗？」
「我很欣赏你。」
每说一句，我就如愿以偿地看到江砚的瞳孔震颤一下，他一定被我的魅力深深折服了，我干脆趁火打劫，啊呸，趁热打铁。
我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本小册子，「我刚看过这本书，很有意思。」
江砚眨眨眼睛，闻言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开口道：「你看过？你确定？」
「当然。」
我当然没看过，不过瞎诌一气总是会的。
我信心满满，直接拿过小册子，随手一翻，「你看这里，这里……」
我的话戛然而止。
微微泛黄的纸张上，两个小人交叠在一起，姿势暧昧，画面不是特别清晰，却足以让人看懂内容。
卧槽！春宫图！
我蓦地抬头，对上了江砚垂下来的眼眸，以及一闪而过的戏谑之色。
怎么，以为我会怕吗？
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就没有不敢做的事！
我趁机靠近江砚，和他挨在一起，然后一本正经地指着那页内容，「尊主，我们来探讨一下，你看这个姿势，男人把女人的腿……」
江砚「唰」地将书一把夺过，轻咳一声，「本尊今日还有要事，先行离开。」
我眼尖地发现他的耳朵全红了，哎嘿，小样，跟我斗。
「尊主，你慢走，下回有机会我们再讨论啊。」
我扬声喊道，满意地看着他的步伐踉跄了一下，背影都显得有点凌乱。
嘻嘻嘻。
我收回视线，跟二五感慨，「没想到江砚竟然是这样的人，啧啧。」
「……那不是他的。」
我不以为意道：「你怎么知道？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偷偷看的呢，我刚才那些话是从《如何征服英俊少男》学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效果？」
「……」
我也不在意二五的沉默，反正我还有后招呢。
我笑起来，眼角眉梢皆是稳操胜券之色。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五见证了我对江砚输出一波又一波的土味情话。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是我的心在为你燃烧。」
「我想在魔域买一块地，什么地？买你对我的死心塌地。」
「魔域今天下雨了，下的什么雨？我对你的甜言蜜语。」
……………………
虽然每次江砚笑容都很僵硬，眼角也在抽搐，二五也向我表达了它的无语。
但是！勇敢凤凰，不怕困难，我坚信有一天江砚会融化在我的土味情话之下！
终于！有一天江砚回应了我！
在我说完「这是我的手背，这是我的脚背，而你是我的宝贝」后，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容。
我痴痴地盯着他的脸，感觉幸福就在眼前。
只见他薄唇轻启，面色柔和地吐出一句话。
「这是我的手掌，这是我的脚掌，你猜哪个先落到你的脸上？」
为什么？？？！！！
5
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我勉强接受了情话攻略惨败的事实。
「男人真难搞。」
我躺在床上第 10086 次叹气，无比心累。
「你要从行动上表现啊。」
二五也跟着叹气，表示自己也很累。
我：你累个锤锤！
行动的话——
做饭？pass，且不说卖相有多不美观，我怕他被毒死或噎死。
送花？别了吧，谁能想到偌大的魔域竟然只有狗尾巴草，捆成一束送给江砚，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嘘寒问暖？可是他最近好像在躲我，土味情话真的不好听吗？
我双手托腮，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无意间瞄到垂下的衣袖，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有了！
「二五，我可以帮江砚洗衣服啊！」
可能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正寻思着怎样支开江砚，他突然离开了寝殿。
我连忙把他的衣服都抱出来，哼哧哼哧地揉搓着衣服，等洗干净后，我直起微酸的腰，法诀一施，衣服都干了。
将衣服一件件整齐地摆放到床上，然而很快，我发现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二五，我好像……把江砚的亵裤洗出了一个洞，我用针线补一补吧。」
我举起白色的亵裤，目光穿过了那个洞，迟疑地对二五说。
那洞还挺大，也不知道怎么破的，可能刚才用力太猛了吧。
「没事，破洞就破洞……什么？！亵裤？！」
二五险些破音，我的脑瓜子嗡嗡的。
「你干什么这么大声？对啊，就是亵裤，怎么了？」
我揉揉脑袋，没好气地问它。
二五还是很激动，「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洗男人亵裤呢？！」
我理直气壮得很，「这咋了？又不是别人的，是我未来夫君江砚的亵裤好吧？」
要不要再绣一个图案？一朵花？一只鸟？还是江砚的名字？
我一边思考一边拿起针线，刚举起亵裤，突然眼前一花，下一刻亵裤被人抢走，抬头一看，是江砚。
江砚的发丝有些凌乱，气息也有点不稳，像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
「梧小凰，你拿着我的亵裤干什么？！」
我连忙伸手指向那些衣服，一副「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样子，邀功道：「尊主，你看，这都是我亲手为你洗的衣服，亲手哦，不过我不小心把你的亵裤洗出了一个洞，我刚准备给你缝上。」
「不用了。」
「为什么，难道你准备穿破洞的亵裤吗？！」
我大惊失色，不会漏风吗？
「本尊的所有衣物不会重复使用。」
他手上燃起火，把亵裤烧得一干二净。
我跟二五吐槽，「江砚这么奢侈的吗？好浪费啊。」
江砚的眼神瞥过来。
我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尊主身份高贵，理应如此。」
迟早给你亵裤绣上图案！你等着！
6
多次失败以后，我准备——色诱，直接上大招！
我身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望着浴池里流动的清水，脚伸出去又缩回来，迟迟不敢下去。
凤凰属性为火，天生就不喜欢水，但没办法，为了男人，拼了！
眼瞅着江砚就要来了，我咬咬牙，直接下水，化为一条银鱼，停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
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将自己的气息死死隐匿住。
我梧小凰的隐匿术，天地间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江砚的确没有发现我，他正在宽衣，一件，两件。紧致结实的后背露出来了，修长有力的双腿露出来了，还有传说中劲瘦的公狗腰，男人味十足。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江砚突然转过身，之前图片上若隐若现的腹肌如今一览无余，我数了一下，整整八块腹肌，棱角分明犹如刀刻，人鱼线性感得要命。
嘶哈嘶哈，不愧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看上的男人，带劲。
我心神荡漾，一不小心得意忘形，气息紊乱了几分，虽然我立即控制住了，但还是被江砚发现了。
「什么人？！」
他眼神一厉，大手一挥，一道法术直袭而来，这要真打在我身上，非死即伤。
无奈之下，我只好连滚带爬跳上岸，急忙变了回去，「尊主，是我是我，梧小凰！」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都在心里预演好了！！！
应该是江砚正靠在浴池上闭目养神，我偷偷地游过去，突然破水而出，湿透的纱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水滴往下滑落，一双凤眼含情脉脉地跟他对视，我们天雷勾地火，在这偌大的浴池中上演一场激情戏。
这才是我想要的色诱成功的场面！！！
而不是我为了躲避他的法术，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连一个魅惑勾引的 pose 都没来得及摆出来！！！
啊啊啊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盖过了丢脸的情绪，在江砚走近时，直接站起来扑了上去。
「尊主，我喜欢你！我要献身给你！」
他猝不及防被我扑了个正着，双手下意识搂住我的腰，下一秒如同触电似的松开，「胡……胡闹！」
「没胡闹没胡闹，我认真的，尊主，我喜欢你，给个机会？」
我一边回答他一边伸手胡乱地摸，这腹肌，手感果然和想象的一样棒！
我垂涎地又摸了一把，啊，巴适！
「梧小凰，别闹了，出去。」
江砚的声音有点哑，钳制住我的双手不让我乱动。
于是我就仰头去亲他，但是我只到他下巴的位置，够不着他的唇，干脆亲在了他的喉结上，还轻咬了一下。
江砚浑身剧烈一颤，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腾空了，直接被甩了出去，却被轻柔地放在了地上，毫发无损，门在我眼前关上，耳边是他最后沙哑到不行的两个字，「出去！」
江砚怎么可以这么凶？！
7
我坐在屋顶之上，身旁放着从梧桐老儿那儿顺来的美酒，忧桑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45 度仰望天空，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江砚竟然凶我！
我灌下一瓶酒，将空酒瓶扔下去，「啪」的一声脆响，地上又多了一堆碎片。
我一边喝酒一边骂。
「狗男人，呸！」
「大猪蹄子，呸！」
「大猪肘子，呸！」
我再一次伸手拿酒，却扑了个空，我皱着眉转头，「我酒……酒呢？」
没看到酒，却看到了一个长得非常哇塞的男人。
我眼睛一亮。
「大海啊全……全是水，骏马啊四……四条腿，美人啊，你……你真美，鼻子下……下面居然长着嘴！」
「……梧小凰，你醉了。」
美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要皱眉啊，皱眉就不好看了。
我倾身过去，伸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凑近一看，这人怎么这么像江砚？！
我倏地缩回去，一脸警惕，「你怎么长得像……像江砚？你肯定不……不是个好人。」
「为什么像江砚就不是个好人？」
美人似乎被气笑了。
我晕晕乎乎，只觉得他笑得真好看啊。
「因为……因为他凶我！」
提到这个我就来气。
美人叹口气，上前把我轻柔地抱在怀里，「我就是江砚，没凶你，对不起，我的错，别生气了。」
「你是……江砚？」
我呆愣愣地抬头看他。
「对。」
「你刚刚……刚刚凶我……」
我揪着他的衣襟，委屈得两眼泪汪汪。
「我错了，下回不敢了，原谅我，好吗？」
他摸摸我的头，温柔地哄我。
「我要听……听你说晚安。」
「晚安。」
「不行，声音不……不好听，我要听好听一……一点的。」
「晚安。」
他压低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缱绻缠绵。
我险些沉醉其中，赶紧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算了算了，一点都……都不好听，八成就要做噩……噩梦。」
「要是梦到你那……那真是见鬼。」
「晚安，我去……去睡觉了，你直接猝……猝死吧，再见。」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江砚正无奈而宠溺地看着我。
我傻笑起来，「大人有大量，那我就……就原谅你了。」
「江砚，我刚刚在喝……喝酒，但有一瓶酒，我一直找……找不到，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和你的长长久久！」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你啊你。」
我已经很困很困了，歪在他怀里眼皮打架，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只听见江砚低声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
来不及思考，我的意识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沉睡过去。
8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怀疑江砚背着我偷偷在寝殿养了一只狐狸精。
字面意思上的狐狸精。
起因是我有天心血来潮，捋起袖子帮江砚打扫寝殿，结果在整理他的床铺时发现了几根毛毛。
那是狐狸的毛，还不是那种未开灵智的普通狐狸，因为上面有着淡淡的精气。
？？？！！！
「二五，江砚竟然敢背着我养别的狐狸精！看我不给他抓个人赃并获！」
晚上，我隐匿气息藏在床底下，按捺住心底的怒火。
江砚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独自一人？
哼，我不信，狐狸精肯定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等啊等，等到自己困意上涌快要睡着一个打盹猛地惊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的时候，一条蓬松的毛茸茸的尾巴尖上一抹白的火红狐狸尾巴突然垂了下来，还晃了晃。
好啊，终究被我逮着了！
我一把揪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底下出来，气势汹汹地喊道：「狐狸精，终于被我抓住了吧！快说，你跟江砚什么……」
关系两个字湮没在我的唇齿间。
？？？
江砚人呢？为什么床上只有一只大狐狸？
狐狸是只九尾狐，浑身雪白，只九条尾巴和额前花纹是火红的，尾巴尖也是白色的，一条尾巴被我攥在手里，另外八条在空中张扬挥舞。
狐狸姿态慵懒地侧躺在床上，几乎占满了整张床，微微抬首，斜长的狐狸眼与我对视，竟透出几分委屈和怨念来。
这只狐狸真的好生眼熟啊，还有那个眼神，怎么那么像江砚？
我迟疑地松开手，「你是……」
大狐狸吐出两个字，「江砚。」
「你，你真的是江砚？！你是狐狸？！」
「梧小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江砚哀怨的语调让我心里一抖，这种对话怎么像在质问负心汉？不不不，肯定是我的错觉。
「你还记得湘灵山的……蛋蛋吗？」
后两个字江砚停顿了一下，说得有点勉强，但就是这个名字以及他脸上那种略微不情愿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9
湘灵山是我和梧桐老儿待的地方。
在那里，我捡到了蛋蛋。
其实，我最先发现的是一个蛋，确认了没有生命迹象不是精怪以后，我喜滋滋地准备带回去烤了吃，走了几步后，便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毛发脏兮兮的，黏在一起，眼睛紧闭，腹部只有微弱的起伏，我把它带回去，让梧桐老儿救治。
既然是跟蛋一起被我捡到的，我就给它取名为蛋蛋。
虽然蛋蛋好像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蛋蛋！」
我兴冲冲地飞去找他，他正在梳理自己的毛发，仪态端庄，闻言抬起狐狸眼，高贵冷艳地瞥我一眼，「不要叫我蛋蛋。」
「好的，蛋蛋！」
「……」
我收起翅膀，上前两步，贴着他的身体开始使劲地蹭，啊，毛好软好舒服，小狐狸真好 rua，嘻嘻。
他被我蹭得东倒西歪，刚刚理顺的毛又乱了，他伸出爪子按住我，力道不大却刚好让我不能动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别动。」
我顺势躺在地上看他。
蛋蛋是一只非常漂亮的九尾狐。火红色的花纹呈火焰状，点缀在额头中央，身体是雪白的，尾巴是火红的，尾巴尖处又显出一抹白，整只狐毛茸茸的，又蓬松又柔软，完全看不出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狼狈模样。
「蛋蛋，你真好看！」
「嗯，我知道，还有，不要叫我蛋蛋。」
「好的，蛋蛋！」
「……」
弹指不过数百年，蛋蛋化出了小男孩的模样，狐狸眼乌黑透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如同一个瓷娃娃。
我也变成小女孩的样子，拉他一起去钓鱼。
要去钓鱼的是我，坐不住的也是我。
一会儿把鱼竿扯上来，望着空空如也的鱼钩皱巴了整张小脸；一会儿又瞧瞧不远处的花丛，跑过去扑蝶；一会儿再变回原型，在天上飞来飞去。总之，一刻都停不下来。
在我第 N 次打扰到蛋蛋时，他忍无可忍，「我在这里钓鱼，你自己去别的地方玩，黄昏时分再过来。」
「好耶，谢谢蛋蛋！」
我早就待不住了，欢呼一声，立即离开了。
疯玩了一个下午，我精疲力竭地回来找蛋蛋。
他还在钓鱼，旁边满满一桶鱼，收获颇丰。
「蛋蛋，好多鱼！我们清蒸还是红烧还是油炸呢？」
「都行，再钓一条，我们就回去。」
「好。」
我打了个哈欠，在他身边坐下，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梧小凰，梧小凰，变成凤凰。」
蛋蛋的声音传来，我迷蒙中变回小凤凰，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蛋蛋的动作很温柔，夕阳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我靠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那几百年是我在湘灵山最开心的时光，直到蛋蛋不辞而别。
梧桐老儿说，当时我不在，蛋蛋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回去处理，让他转告我很快就会回来，让我等他。
一晃又是几百年，我都成年了蛋蛋还没回来，我从期盼到生气到伤心到失望，慢慢地把他尘封在了心底。
然后我就出了湘灵山遇到了二五，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些事情。
「所以你是蛋蛋？那你早就知道我是凤凰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啊啊啊啊啊！而且你为什么不回去找我？！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他竟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他有什么好委屈的？要不是他不回来，我能忘了他？！
江砚变了回去，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心虚和愧疚，「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出来了，我看你演的挺投入的，就配合你一下，咳，而且我也没想到我回来后会有那么多事，又要处理魔域内部事情，又要和外部开战，所以就……」
「但是一切处理好后，我就去湘灵山找你了！只不过梧桐老儿说你已经离开了……」
「我不听我不听！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撂下一句话，转身冲出了寝殿。
幸好我反应够快，先发制人，他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我都没认出他，还差点忘了他……但这又不全怪我啊，谁让他有错在先呢？
这次一定要让江砚好好哄我！
不过，既然是蛋蛋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梧小凰，要翻身做主人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10
江砚软声软气地哄了我几天，还变成小狐狸的模样冲我撒娇卖萌，嘶——受不了，投降了。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喊你蛋蛋。」
我把玩着他的狐狸爪爪，理直气壮地说。
「……好。」
「好耶！」
我直接变成小凤凰，「啪叽」贴上了小狐狸，开始使劲地蹭他，他一动不动由着我蹭，最后变成了一只炸毛狐狸。
我稍稍退后一点，望着他的模样乐不可支，他也笑起来，伸出爪子把我扒拉过去抱在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声。
腻腻歪歪了一段时间，某天我突发奇想，「蛋蛋，我们回一趟湘灵山吧，刚好看看梧桐老儿，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江砚宠溺地亲了我一下，「好，都依你。」
我们回去的那日是个大好晴天。
梧桐老儿正对着太阳舒展身体，我瞅准时机，「唰」地出现在他眼前。
「梧桐老儿，我梧小凰回来啦！惊不惊喜？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他的答案显然是不的。
因为他被我吓到了，身体一抖，一片叶子晃悠悠地落下来，紧接着又是一片。
「……」
「……」
我们相顾无言。
下一秒，我捂着耳朵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梧桐老儿的咆哮声，「梧小凰！你个小王八犊子！！！」
等他冷静下来后，我们进行了三方会谈。
我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梧桐老儿，那两片叶子已经泛黄了，就算不是今天，可能明天或者后天或者大后天，它们还是会掉下来的。」
梧桐老儿的眼刀子朝我飞来，江砚也示意我不要再讲了。
行吧，我识趣地闭嘴。
都活上千年的老妖怪了，怎么就听不得实话呢？
梧桐老儿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江砚，「你是……」
「他是蛋蛋！梧桐老儿你还有印象吗？」
「闭嘴，没问你。」
「哦。」我再一次委屈地闭麦。
梧桐老儿端详着江砚，「确实是蛋蛋，长得真俊俏，不错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
我又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梧桐老儿选择性忽略我的话，「你俩当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后来有缘无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梧小凰这丫头，你可得费点心。」
我插科打诨，「点心？什么点心？哪里有点心？我要吃点心！」
梧桐老儿气得要打我，我拉起江砚就跑，只给他留下一段张扬猖狂的笑声。
我们在湘灵山待了不到一年，梧桐老儿就要赶我们走。
「蛋蛋啊，魔域还有很多事情吧，赶紧带着梧小凰回去，别耽误事。」
我作西子捧心状，「为什么要让人家离开，人家不是你的小王八犊子了吗？」
「……」
在梧桐老儿发飙之前，江砚把我搂在怀中，「前辈多有打扰，我们这就告辞。」
「蛋蛋，你看梧桐老儿的叶子都黄了，摇摇欲坠，我觉得他应该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最近脾气这么差，一点就着。你知道更年期吗？更年期就是……」
「小王八犊子，小心八百年的……期……」
我正在空中给江砚科普，梧桐老儿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但是我们速度太快了，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我一脸懵逼，「他在说啥？什么期？」
江砚微皱眉头，「好像是……花颈期？我也没听清，要不我们回去再问问他吧。」
「算了算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走吧，我们再去凡间玩一玩。」
我和江砚抵达凡间时已是酉时，我拉着他进了最大最豪华的饭馆。
不愧是当地最有名的饭馆，人山人海，我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听他们聊天，然后捕捉到了「乞巧节」这个词。
乞巧节？是传说中的七夕节吗？
得到二五肯定的回答后，我转过头，「蛋蛋，今天乞巧节，我们去放花灯吧！」
「好。」
江砚正在付账，闻言转过脸来，然后盯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我用眼神示意他，现在吗？大庭广众之下欸。
他见我还没有动作，又指了指嘴角。
行吧，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倾身，在他的嘴角处落下一个吻。
江砚愣了一下，耳朵猛地红了，拉着我快速走出了饭馆。
「小凰，我是想提醒你吃完东西擦擦嘴边。」
……尴了个大尬。
我梗着脖子，颜面不能丢，「我知道，我就是突然很想亲你。」
他望着我，眼中浮现出笑意，俯身亲了亲我，「嗯，我也是。」
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的脸有点烧。
时至傍晚，街道热闹起来，在街市穿梭的公子小姐们个个锦衣华服，两边的小摊前人头攒动。
「蛋蛋，牛郎和织女在七夕节才能在鹊桥相见，是真的吗？」
「不知道，你要实在好奇，有时间可以去天上看看。」
「对哦，我们可以直接问他们呀。」
我和江砚十指紧扣，聊着聊着走到湖边，彼时已经有了许多盏花灯，灯烛摇曳，灯影倒映在湖面上，拉出了条条金线，流光溢彩，灿若星河。
我在纸条上写下「梧小凰和江砚永永远远在一起」，然后去看江砚写的。
他的字非常好看，内容也比我有韵味多了，「苍峦见月，清风落雨，狐盼凤来，如愿成真，浮世三千，两心相念，再求情结悠悠，至死不休。」
……看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
再瞅瞅我写的，太简单了，有点难为情。
江砚摸摸我的头，安抚我，「没有，我很喜欢你这个愿望。」
我们将纸条放进花灯，推入湖中，目送它们远去。
「蛋蛋，以后每年的乞巧节我们都来这里放花灯吧。」
我紧握江砚的手，扭头看他，眼中盛满笑意。
风吹来，他把我的碎发拨到耳后，「好。」
夜色如水，月光流泻而下，衬得他眼眸熠熠生辉，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完整的我。
明明没有喝酒，我却感觉醉倒在了他的眼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