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家人西红柿炒鸡蛋(六十万留学生再大)
留学生家人西红柿炒鸡蛋(六十万留学生再大)这种思考带来改变,还有思考家庭关系的时间与空间。与家与国相隔了足足一个大西洋的留英学生,自然更能理解老人的这份思念。毕竟我们深知:距离产生的不仅有美和乡愁,
去年于台湾病逝的诗人余光中,
曾在其代表作《乡愁》中写道: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与家与国相隔了足足一个大西洋的留英学生,
自然更能理解老人的这份思念。
毕竟我们深知:距离产生的不仅有美和乡愁,
还有思考家庭关系的时间与空间。
这种思考带来改变,
这种改变令家长对我们改观。
然而在去年的11月初,
一则名为“世界再大,
大不过一盘番茄炒蛋”
的招商银行信用卡广告,
却将我们在海外生活中得到的反思与蜕变悄然抹去,
为大家塑造了一个“别样”的留学家庭形象。
抵美八天的留学生夸下海口后才意识到,
自己其实不会做西红柿炒鸡蛋,
情急之下远程求助父母,
浑然忘却了12个小时的时差;
表述能力堪忧的父母眼看微信语音说不清楚,
不惜在凌晨四点披挂上阵,
为儿子录了段视频版教程,
好在结尾“皆大欢喜”,
来自中华的神秘美食在朋友聚会中大获成功。
虽然广告的剧情再简单不过,
但看罢之后还是引发了人们的热议:
远离家乡的游子为妈妈的手艺潸然泪流,
甜咸党则争论起番茄炒蛋到底放糖还是放盐,
还有人怎么都琢磨不透既然都用微信语音了,
为什么还不知道找度娘……
泪点也好、槽点也罢,
这则戳中大多数人痛点的广告,
一举攻占了人们的朋友圈。
这则据称“取材于留学生真实经历”的现象级广告,
给银行带来了收益,
给公众号制造了话题,
却给留学生及留学生家庭,
贴上了两个莫须有的标签:
低能、溺爱。
无数留学生不禁想问:
谁告诉你我们的家庭关系是这样的?
为什么在众人眼中,
我们理所应当成了这种形象?
外国同学对我们有所误解,
我们还可以安慰自己说:
这是西方媒体蓄意误导的结果。
但在我们费尽口舌向外国同学解释,
自己的童年并非在工厂中度过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祖国的键盘群众,
给了我们背后也是最后的一刀……
“番茄炒蛋”已消失于公众视野之外,
我国出国留学的总人数也在去年正式突破60万大关,
但时至今日依然有人用上述调查中,
那些传统、固化的刻板认识
来定义留学生群体中占比近九成的自费留学生。
没错,我们身处人类文明史中节奏最快的时代,
快餐阅读、快餐旅行、快餐饮食、快餐社交……
快得我们懒得花时间、更没有时间,
去了解一个和你我一样活生生的人。
于是,人们臆想了一个又一个“标签”,
将自己不了解的人和事按签归类。
按现代个性心理学创始人,
高尔顿·奥尔波特的说法就是:
它是最不费力的一种规则,
是人类认识和描述世界时的本能。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颜色是连续的光谱,
本无法被划分为若干清楚的边界,
但为了节省我们表达时的精力,
简化我们的认知,
我们赋予了它们赤橙黄绿青蓝紫之类的名字。
从简化认识这个角度看,
人类对不同人群的偏见是永远存在的,
而且为了精确认识,
人们会不自觉地总结出更多的共性。
问题是,
这种概括的基础
是对人、事、物一致且不变特征的把握,
而我们人类恰恰是最易变的描述对象。
“贴标签”这种现象背后,
是人群对社会认同的畸形渴求。
人们通过不断强调“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异,
来强化自我认同。
如果这种差别强化的是我们的优越感,
自然最易被津津乐道;
反衬“我们”优越的,
自然是“他们”的种种可笑和荒谬。
确实,很多标签都可以作为谈资,
但生命不行。
2012年4月11日,
两名同胞在美国洛杉矶南郊、自己的车中
被临时起意的歹徒双双枪杀。
因为“宝马”这个标签,
和他们一样留着华夏血液的人们,
自动屏蔽了“二手车”、“工薪家庭”的客观因素,
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活该”;
2016年8月19日,
名叫毕习习的在英女留学生,
被同居男友家暴致死。
因为“富豪之女”这个标签,
和他们一样留着华夏血液的人们,
对女生遗体的尸检结果充耳不闻,
还是说了句“活该”。
这种现象背后的主要原因有很多,
一言以蔽之只有四个字:国情差异。
国内良好的治安环境,
让很多人难以想象合法持枪的国外,
夜路究竟有多难走;
国外成熟的(二手)汽车市场,
让很多人难以想象只需要六万块钱,
就能买到一辆二手宝马……
但根本原因却只有一个:
对部分媒体从业人员来说,人血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
为了满足受众、读者内心的窥私欲与好奇心,
这些人将职业道德抛之脑后,
扭曲着可以扭曲的一切,
留学生不过是这种行为的受害者之一。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记者蜂拥而至,
次日便有报纸刊出带有
“诺奖作家莫言喜欢丰乳肥臀”字样的新闻,
将《丰乳肥臀》一部讴歌母亲伟大的长篇巨著,
曲解为作者的性癖;
就在数日前,因乘坐滴滴顺风车被害的空姐,
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某些公众号写手眼中的“流量担当”,
凶手极尽凶残的犯案手法也变成了所谓的“用户痛点”。
有人曾说:
世上最精密的仪器,
也无法与我们人体中最简单的细胞比拟。
但所有器官中最精密的大脑,
却是一个最善于将事物简单化的懒虫。
为了减轻自己的劳动量,
它会凭一个或几个特征、细节,
将所见到的事物乃至自己的同类快速分类,
并把分类后的结果自此封存起来。
可这些圈地自嗨的大脑们,
你们可曾读过《丰乳肥臀》?
你们可曾了解过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
你们可曾接触过真实的留学生家庭?
今时今日正值第二十五个国际家庭日,
没有起死回生之力也无法联系到作家莫言的我们,
只能用一盘盘留学生亲手烹制的番茄炒蛋,
来打破偏见,作为这个国际家庭日的献礼。
如果将父母、子女比作一种职业,
我们不得不承认
广告中留学生家长那种“毫无保留的付出”,
确实是我国父母的一贯传统。
可能每个留学生
都有一对儿情愿为自己四点起床的父母,
但没有一个留学生忍心让他们真的这么去做。
因为对我们来说,
“报喜不报忧”已经成了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我们只身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拥抱孤独、尝试独立,
不是因为“家里有钱”,
而是因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选择与外国人交往、结婚,
经营感情、建立家庭,
不是因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而是因为爱让我们跨越了国别;
我们学成归来、毅然回国,
和身边的每个人一样上班、下班,
不是因为在大洋彼岸“混不下去”,
而是我们对这个名为祖国的大家庭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