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的北京（凌晨一点的三环外）
凌晨三点半的北京（凌晨一点的三环外）摩托车就是女骑们的MBTI，她们经常斗图的表情包就是一个熊猫头高举“XXX（摩托车品牌）大法好”。甜甜是本田的忠实拥趸，骑车两个月，就把190换成了300，钟爱复古；欢欢骑的是KTM390duke，买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配色。驾照考完，几年不开车的人不在少数，但考摩托车驾照的人，一定是考完就等不及要上路，一分钟也舍不得耽搁。标配是头盔和一辆车，虽说第一眼看颜值，但据她们的经验来看，女骑的普遍规律，摩托车的尽头是想要一辆大排量。· 甜甜 ·与电视剧里，取下头盔，潇洒地一甩头发不同，现实里，取下头盔，不仅头发会糊的满脸都是，头盔还会压塌颅顶，把头顶两侧的头发压出两道深坑，一点也不酷。曾经听一位混迹摩托车圈多年的大哥说，步入中年的男人骑摩托和“回家之后，在车里待五分钟抽个烟”的缘由是一样的，而女孩子骑摩托的理由大多则简单许多，因为酷。但偏见也大多由这个理由滋生而来。随便刷刷抖音，准会看到一条
“哇哦！！！！”阿钺第一次骑摩托车到学校时，正逢课间，她逆着人流驰骋，赚足了学弟们的回头率。好像台湾偶像剧里的霸总出场，一串不间歇、强劲的马达声是她的BGM，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的校园首骑，以把摩托车停在了校领导的车位旁边，完美收场。
· 阿钺 ·
而就在半个月前，某短视频平台网红骑摩托车跑山时弯道逆行，同时，超速、护具不全，导致与对面机车相撞，留下血迹斑斑的路面，以及散得七零八落的摩托车，结局唏嘘。「女骑」早已不罕见，据某驾校训主管：“考摩托车驾照的人，年轻人居多。其中，女学员占到了40%左右。”多年伴随女司机的调侃，到了「女骑」身上又多了几分揶揄。警钟长鸣，摔碎有色眼镜，我们找到了三位「女骑」，一起聊了聊她们骑上摩托车之后的飞驰人生。
凌晨一点，我们约在了三环外见面，每当听见马达声，我就会下意识在大街上搜寻一番她们的身影。三环在“禁摩”的武汉，是不可触碰的一条红线。里面是交警、电子眼、一分一百，外面是自由。尽管那晚武汉的温度已经下降至个位数，追逐风与自由的「骑士」仍不在少数。等甜甜骑着她的本田CM300停在我面前，取下头盔的第一句话是：“你看，头发又乱了！”
· 甜甜 ·
与电视剧里，取下头盔，潇洒地一甩头发不同，现实里，取下头盔，不仅头发会糊的满脸都是，头盔还会压塌颅顶，把头顶两侧的头发压出两道深坑，一点也不酷。曾经听一位混迹摩托车圈多年的大哥说，步入中年的男人骑摩托和“回家之后，在车里待五分钟抽个烟”的缘由是一样的，而女孩子骑摩托的理由大多则简单许多，因为酷。
但偏见也大多由这个理由滋生而来。随便刷刷抖音，准会看到一条黑丝大长腿配机车的视频，和那位跑山事故的网红一样，有些可能连车、头盔都不是自己的，只是为了赚一波流量和噱头。“这是「摩媛」，不是车友。”
驾照考完，几年不开车的人不在少数，但考摩托车驾照的人，一定是考完就等不及要上路，一分钟也舍不得耽搁。标配是头盔和一辆车，虽说第一眼看颜值，但据她们的经验来看，女骑的普遍规律，摩托车的尽头是想要一辆大排量。
摩托车就是女骑们的MBTI，她们经常斗图的表情包就是一个熊猫头高举“XXX（摩托车品牌）大法好”。甜甜是本田的忠实拥趸，骑车两个月，就把190换成了300，钟爱复古；欢欢骑的是KTM390duke，买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配色。
欢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橙色的，摩托车、骑行服、家里的装潢，她手机里的生活照没有一张没有橙色。
阿钺的春风GT，虽然是被人诟病是容易坏的国产，但阿钺很喜欢它，二手淘来的，物美价廉，像铁甲小宝里会出现的机器人，还是骑警的同款。
除此之外，上路还要准备手套、膝盖手肘护具、头盔专用的蓝牙耳机等等，越是真正骑摩托车的人，越会在意自身的安全和路上的“规矩”。“摩托车是最没有路权的。”虽然刚刚骑摩托车一年，但甜甜对这件事儿已经深有感触。别说路权，在三环内加油都会被加油站拒绝。
往往我们见到摩托车都在深夜，他们爱约在深夜溜车，白天骑摩托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夜里，路宽、人少、车少，回归了本属于摩托的那份舒服自在。甜甜曾经下了班和同事一起，从凌晨一点骑车到凌晨五点，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在高架上还看到了日出。
一边熹微的光染成了一片橘子海，一边天幕迟迟赖在黑夜里不肯出来，那一刻，她仿佛是沿着天际线在不断向前，“好美。”
欢欢回忆她小时候摩托最猖獗的时候，摩的随处可见，她还问过她爸爸，如果她想考摩托驾照，要去哪里考？至今她仍记得父亲的回答：“考？这还用考，骑就行了。”反倒是“禁摩令”让考证深入了大家的观念。“禁摩令”之后，稀缺的还有鄂A的牌照，虽然没有北京叫出40W一个的天价，但是办起来也十分麻烦。
要么你有一家公司，要么你有一个在武汉三环外，但没出武汉的户口。相比之下，如果放弃对鄂A的执念，鄂B、C、D等等不乏是性价比更高的选择。道理都懂，但能完成这个心理建设的武汉人并不多，“武汉人就要鄂A。”自“禁摩令”之后，“摩托自由”只存在于武汉封城的那阵子。那会儿，欢欢刚结束一段从武汉到广州，又在广西绕了一圈的骑行，往返7000多公里。一趟旅行，车后一个箱也不用多装，背个包就行。
· 欢欢 ·
等她再回到武汉的时候，已经是封城前一天了，于她而言，一切来得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摩托车群里从封城起就有人号召，组成摩托车队运送物资，她随即加入了他们。每天从家里跑到高速入口，帮忙把外地支援的物资卸货。米、面、水果、蔬菜还有酒精消毒水……也算是出份自己的力气。一场疫情，她跑了几千公里。
武汉不似重庆有“摩帮”，常常一起溜车的朋友，通常都是生活圈子里的人，像欢欢和甜甜，其实在她们骑摩托之前，身边早有人已经骑车多年。她们刚买车，就会被拉进大大小小的群里，相比于男骑手，女生群的数量一定会 1，因为她们还会被拉入一个「女骑群」里。欢欢和甜甜所在的女骑群现在已经有200 人，都是个人组建，类似的群在武汉还有许多。
全国禁摩令收紧后，摩托车市场首次回温，发生在疫情之后的第一年——2020年。那一年，摩托车新注册登记数量826万辆，同比增长43%，2019年新增577万辆，同比增长27%。所有的摩托车群几乎都在那时候展现了“新人辈出”的盛况，在群里，大家聊美妆、聊护肤、聊双十一，聊跑山、聊装备、聊今天在哪条路被交警抓住。
私下里她们圈子里流传着只要被抓住一次，就会有张“一天免罚卡”，但总有失灵的情况，有时候跨区就失灵，有时候出市就失灵。而且自打在C的小本本上，加了一个D，12分就从私有，变成汽车与摩托车共享，异常珍贵。
还在上学的阿钺，生活圈里鲜有“前辈”存在，加入现在的摩托车俱乐部还是因为想找俱乐部老板买车。这也是加入摩托车俱乐部最快的一个方法——消费。虽然最后车没在他那儿买，但是车前贴的标已经盖章阿钺成为俱乐部的一员。我问她，“那最后你是怎么加入俱乐部的呢？”
她说，“因为我想吃烧烤。”理由无厘头得简单，摩托车可以孤孤单单地骑，烧烤不能孤孤单单地吃。摩托车就是能迅速把相同兴趣爱好的人，载上同一班车，它也是一个极其显眼的个人标志，谁不愿意和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
甜甜记得，她刚上路时，有一次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旁边是一个骑摩托的大哥，冲着她就竖了个大拇指。比起网上的舆论，现实里的善意与来自陌生人的鼓励来得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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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三点，我们约好最后再跑一圈就回家，一路追随着她们恣意的身影，我想起曾经我妈说，现在的人谈恋爱太无趣，等你坐上摩托车后座就会知道什么是热忱的浪漫。我想，现在或许不用谈恋爱，翻身骑上摩托，自己就能给自己一份浪漫。
editor 编辑 ·月升
photographer 摄影 ·蔡沐桉
designer 设计 · 后青当
「你会骑摩托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