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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前夫的婚姻(和前夫离婚才一周)

讲述前夫的婚姻(和前夫离婚才一周)“许芜,婚你到底还想不想结了?”许芜一直在盯着成翊的举动,眼见他站定,深吸一口气,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她就知道坏事了,成翊生气了。“鞋子呢?”成翊问。“不许告诉他,得让他自己找,找到了才能把你接走。”伴娘们纷纷阻止了许芜即将要说出的话。成翊没做声,开始在房间里面四处的翻找鞋子,伴郎团也加入其中。可是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翻遍了,成翊还是没有找到鞋子。

讲述前夫的婚姻(和前夫离婚才一周)(1)

1

许芜第一次见到陆黎是在她和成翊的婚礼上。

许芜拿着捧花端坐在床上,伴娘团正卖力的堵着门,伴郎团们则笑嘻嘻的起哄推搡,场面一度很混乱。

伴随着吵吵闹闹的人群,成翊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胸口戴着精致的玫瑰花,出现在她面前。许芜紧张的握紧了捧花。

“鞋子呢?”成翊问。

“不许告诉他,得让他自己找,找到了才能把你接走。”伴娘们纷纷阻止了许芜即将要说出的话。

成翊没做声,开始在房间里面四处的翻找鞋子,伴郎团也加入其中。可是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翻遍了,成翊还是没有找到鞋子。

许芜一直在盯着成翊的举动,眼见他站定,深吸一口气,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她就知道坏事了,成翊生气了。

“许芜,婚你到底还想不想结了?”

果不其然,成翊问她,语气很是不好。

一瞬间,房间鸦雀无声。

顾不得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许芜生怕成翊真的不管不顾扔下她走掉,正准备叫把鞋子藏在裙底的伴娘把鞋子拿出来时,有人出现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这家伙,结婚也不告诉我一声。”陆黎穿一身墨绿色军装,笔直挺括,剑眉星目。

成翊见是陆黎,眉头立马就舒展开了,他走过去捶了捶陆黎的肩膀,道:“兄弟,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肯定得回来啊。”陆黎说。

屋子里的气氛竟奇异的缓和了。

趁着他们正在寒暄,许芜从伴娘手里接过鞋子,识趣的自己穿好。

穿鞋的时候,陆黎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这里,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又对成翊说:“快背新娘子下楼吧,别误了吉时。”

许芜家在六楼,是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她的婚纱又太过繁复,裙摆很大,成翊背着她下楼梯的时候很费力,摇摇晃晃的像是要随时把她扔掉。

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成翊脚下不稳,突然一个趔趄,许芜差点从他背上摔下来,是旁边的陆黎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后半段路程,陆黎就一直走在成翊身侧,每每许芜快要掉下去时,他都会虚虚的扶一把。

“谢谢。”许芜低声说。

陆黎冲她颔首,没说话。

2

婚礼上。

当司仪问新郎是否愿意和新娘结为夫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保护她的时候,成翊竟然嗤笑了一声,久久不再说话。

许芜尴尬的满脸通红,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捧花出神。

最后还是司仪看不下去,慌忙打了个圆场。

那天参加婚礼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新郎的不情不愿。

宾客们在一起东拉西聊的扯闲篇。有人同情新娘子的处境,有知道些许内情的人则八卦说是新娘子活该,挟恩图报,逼迫新郎娶她。

许芜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这会子饿的心慌,她顾不得周遭那些闲言碎语,跑到包间里吃了些饭菜。酒足饭饱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成翊在隔壁说话。

许芜好奇,停下了脚步。

“不是我说你,刚才在台上你的态度也太不好了,叔叔气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是陆黎在说话,他口中的叔叔就是成翊的父亲成郎,也是成家唯一希望许芜嫁给成翊的人。

“他活该,逼着我娶许芜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成翊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黎又问:“你和温澜怎么了?和许芜又是怎么回事?我才走了四年,你身边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成翊抽了口烟,烟圈在他鼻尖萦绕,给他清俊的眉眼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等哪天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

陆黎点头。

成翊准备走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不管怎样,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好好待人家。”

成翊笑了笑,不置可否。

许芜躲在角落里,看着成翊郁郁寡欢的模样,又心酸又难过。

其实婚礼上那些人说的没错,某种意义上来说,许芜就是挟恩图报。

许芜从小就和奶奶一起在乡下生活,从她记事起就知道她的父母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的父亲是个残疾人,没了一条胳膊,还瘸了一条腿。她母亲身体也不好,常年靠吃药维持。他们都在城里打工,开了一间小小的菜铺子,每天起早贪黑赚的都是辛苦钱。

十岁那年,奶奶因病去世。许芜被父母接到了身边。

在许芜的记忆里,那段时间真的是她这些年里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她终于不用在被重男轻女的奶奶整日责骂。父亲待她很好,会领着她去海边捡贝壳,会带她去公园放风筝。母亲也待她很好,会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会给她扎好看的辫子,更会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

后来母亲不幸去世,父亲也整日酗酒消沉。醉酒的时候变的很可怕,会打她骂她,也会自己哭诉命运的不公。清醒的时候依然是那个疼爱她的父亲。

许芜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心惊胆战的活到了十七岁,那年她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是不幸的是,伴随着录取通知书而来的,还有父亲的病危通知书。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专找苦命人。”左手拿着录取通知书,右手拿着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许芜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她看着病床上骨瘦如柴父亲,心如刀割。其实一切都有预兆的。一年前父亲就开始食欲不振,脸色变的蜡黄,身体迅速消瘦。她也曾劝过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可都被一句“没啥大事,去医院又得花钱”为由搪塞了回去。

父亲费力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嘱咐她:“丫头,你去打这个电话,就说我快不行了,让他来看看我。”

许芜打完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男人步履匆忙的赶来。他穿一身军装,面容坚毅,浑身带着一股子肃杀的气场,身边还带着警卫。

他就是成翊的父亲,成朗。

许芜被父亲屏退在病房外,她想不明白平淡的父亲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于是趴在门口偷听,隐隐约约的,竟也听清楚了全部真相。

原来许父曾经和成朗是战友。一次军事演习中,成朗误把一颗手榴弹扔到了障碍物上,又被反弹回来,丢进了自己的战壕里。当时战壕里只有许父和成朗两个人,成朗被吓傻了,千钧一发之际,是许父将他结结实实的护在身下。

成朗毫发无伤,许父却因此失去了一条胳膊,右腿也因伤致瘸。

后来,许父退伍。

成朗家本身就是军人世家,在他自身的努力和家人的斡旋下,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官至上校。

成朗这些年里一直在关注着许父的生活,也曾不止一次的要帮助许家,无一例外的都被许父拒绝了。他说,虽然退伍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军人的傲骨的。

这一次,许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年幼又孤苦无依的女儿,他第一次向成朗开口求助。

“我豁下这张老脸,求你往后好好照顾她,保她这辈子衣食无忧。”许父临终托孤。

“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成朗握住许父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许父总算放下心来,慢慢阖上了眼睛。

3

许芜跟着成朗回了成家。

那时候成翊还是对她很好的。许芜陷入回忆里。

成翊比许芜大六岁,他在军区大院里长大,身边男孩子居多,乍一见到温温软软的许芜,成翊欢喜的不得了。

他道,自己终于有妹妹了。

没错,其实从始至终,成翊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可许芜太缺爱了,从小到大除了父亲,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好过。

许芜记得,成翊第一次带她出去玩时,她坐在副驾驶上,成翊让她把安全带系上,她摆弄了半还是不会弄,她觉得太丢人了,脸色涨的通红。可成翊没有嘲笑她,侧过身来把她把安全带系好,边系边说道:“这个带子早就有问题了,力气小的拉不出来,我忘记去修了。”

他离许芜很近,许芜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包括他低低的笑,都让许芜觉得脸红心跳。

成翊和陆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陆黎跟随着父辈的脚步早早就去了部队,成翊从小就聪明心思活泛,他大学毕业后选择自己创业。

那年他也算是小有成就,公司做的有模有样。因此他总有空余的时间陪在许芜身边。

许芜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这让成翊对她更加怜惜。

他会让许芜叫他“哥哥”,会带她去看她喜欢歌手的演唱会,更会在她生病时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

许芜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迷失在成翊对她的温柔呵护里。

她虽然嘴上乖巧的叫着哥哥,可心里却是不情愿的,她不想当成翊的妹妹,她喜欢成翊,是想要嫁给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她总觉得成翊待她也是不一样的。

直到她见到了成翊的女朋友温澜。

那是许芜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自卑。

温澜人如其名,温柔美丽,落落大方。成翊牵着她的手,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宛若一对璧人。

许芜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孔雀,在那一瞬间被打回原形,现出丑陋的原形,所有的骄傲都荡然无存。

她那些隐秘的爱恋,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就被现实打落尘埃。

许芜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去年,成朗出了一场车祸,出院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整日缠绵病榻。

一日,他把成翊和许芜叫到家里,说出了他思虑了很久的打算,让成翊和许芜结婚。

“爸,你糊涂了吗?我只拿许芜当妹妹。”成翊震惊不已。

“我答应过我的老战友,这辈子会好好照顾许芜。等我死了,只有你能护着她。而要让你照顾她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娶了她。”成朗说道。

成翊还在挣扎,“爸,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许芜好,你问过她的意见吗?”

成翊知道父亲的性格,一言九鼎,固执己见,他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许芜。

没人知道许芜此刻的内心有多欢喜,就像是久困沙漠的旅人突然瞥见了绿洲,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巨大惊喜将她淹没。

她扭扭捏捏的回答:“我愿意的。”

那一刻,她撞见成翊清亮的眸子里先是闪过震惊诧异,随即是愤怒,然后是对她的厌恶。

许芜心下一凛,成翊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扎的她浑身难受,可她并不后悔。

成翊最终还是拗不过父亲,于是就有了婚礼上的这一幕。

新婚当夜成翊把许芜一个人扔在新房里,直到一星期后才回来带许芜回老宅。

临近门前,成翊对许芜说:“父亲逼我娶你,我娶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会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他身体不好,你待会别乱说话,惹他生气。”

许芜明白这是成翊对她的警告,她有些委屈,小心翼翼的问:“哥哥,那你今天晚上会回家吗?”

“许芜,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妹妹?别乱认亲戚。”成翊嘲讽道。

许芜原本就理亏,在成朗面前也只能强颜欢笑,说成翊待她很好。

4

成翊没过多久就彻底从婚房搬了出去,他到底待许芜不薄,给她留了厚厚一沓子钱,说是有事需要帮忙可以联系他,但是平时没事不要骚扰他。

许芜原本还想学电视剧里头那些先婚后爱的情节,慢慢感化成翊,没想到成翊做的决绝,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大学刚毕业就结了婚,在这座城市没亲人没朋友没工作,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两天后,她决定出去找份工作,自食其力。

因为疫情影响,工作不好找。她在网上投了好多份简历都石沉大海,最后终于有一家公司愿意给她机会,约她下午过去面试。

许芜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容,又穿了条淡粉色长裙,裸色高跟鞋。她看着镜子里仙气飘飘的模样,很是满意。

她根据公司提供的地址,等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很偏僻的公寓。

她犹豫着敲开了门,是个女人,她瞬间放下了戒心。女人告诉她经理这会在外面忙,等忙完了就会过来面试她,让她稍等一会。

许芜没想到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外面的天都黑了。她不想再等,准备走时,经理回来了。

经理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说话时色眯眯的盯着许芜的大腿和胸口,许芜觉得不自在,起身告辞,却被拦住。

“滚开,我要报警了。”许芜说。

“装什么装,你来都来了,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都来应聘公关了,还在那装贞洁。”男人骂道。

许芜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公关”是这个意思。

她害怕极了,看着男人不断朝她靠近的嘴脸,她随手拿起玄关处的花瓶使劲砸了下去。男人没防备,被她砸的捂着脑袋抽气,许芜趁乱逃了出去。

地方太偏僻,许芜跑了好久才跑到马路上,疯狂的挥舞着胳膊,终于拦下了一辆车。

“求求你送我去人多的地方。”许芜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熟悉,许芜回头,居然是陆黎。

“是你?”看见披头散发的许芜,陆黎也很诧异。

许芜勉强笑了笑,“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像崴到脚了。”她动了动肿成馒头的脚,疼的直抽气。

路上,她和陆黎说了事情的经过。

陆黎听完,很认真的嘱咐她,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留个心眼。

许芜认真记下了。

到了小区门口,陆黎把车停下,让许芜等他一会儿。许芜乖乖点头。

过了几分钟,陆黎回来了。

“药你回去喷上,伤好的快些。”他是跑着回来的,说话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许芜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又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前面有药店?”

陆黎道:“我也住这个小区。”

许芜心道,还真是巧。

分别时,陆黎说:“你想找工作,为什么不让成翊帮忙?”

许芜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不让我联系他。”

陆黎摸了摸鼻子,别人的家事,他也没办法掺和。只是看着月光下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许芜,到底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递给许芜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你有时间可以去他公司面试,就说是我推荐的。嗯,这个比较靠谱。”

许芜接过名片,欣喜若狂,“我加你微信吧,等我面试成功了就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陆黎挠了挠头,“我没有微信。”

“啊?”许芜有一瞬间的惊讶。

“你电话号码多少?”陆黎问。

许芜说完之后,陆黎低头拨弄了一下手机,下一秒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陆黎扬了扬手机,“成翊太忙了有时候难免顾不上你,你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

许芜点头,为他明知成翊就是故意不想搭理自己,却还能这样保全她的脸面而感动。

5

许芜身体从小就虚弱,总爱生病。这段时间因为和成翊的事让她觉得心力交瘁,又加上刚工作,有些不适应,老是觉得身体疲乏的很。

晚上加了会班,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她在沙发上窝了好一会儿才踢踏着拖鞋去浴室洗澡。

浴室是个密闭的空间,热气缭绕,许芜洗着洗着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人也晕晕乎乎的。她扶着墙摸索到门边,想把门打开透透气,可是却死活打不开。

脑袋越来越沉,她害怕极了,她怕自己年纪轻轻就这么死掉了,那也太不值当了。她拿起放在洗手池上的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成翊的号码。电话想了两声就被挂掉,她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还是秒挂。

许芜终于死心。她自嘲的笑,和成翊的关系变成这样,又能怨得了谁呢?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

抹了抹眼泪,许芜又把电话打给了陆黎,这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陆黎很快接通了电话。

“你能来救救我吗?我被反锁在浴室出不去了。”面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许芜有些难以启齿。

“你在几楼,几号房?”陆黎问的干脆利落。

“A栋9楼,902,密码是0806。”

交代完后,许芜再也坚持不住,在晕倒的前一秒,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扯了条浴巾裹在身上。她可不想再更加丢脸了。

陆黎比她想象中来的更快,他确定许芜不是躲在门边之后,一脚踹开了浴室门。整个过程果断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喂,你别睡,我带你去医院。”陆黎抱起许芜,脱掉自己的长风衣,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往门外冲。

许芜其实没有彻底晕过去,她只是觉得难为情,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索性装晕。

初秋的天气已经泛着些许凉意,许芜的身体被风一吹顿时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陆黎的胸膛火热,心跳声沉稳有力,她下意识的往温暖处靠近,头埋在陆黎胸口,身子像猫一样蜷缩着。

陆黎觉察到怀中之人的动作,呼吸一滞,良久才恢复正常。

6

病好之后,许芜非常郑重的请陆黎吃饭。

陆黎看着装修豪华的餐厅,琳琅满目的饭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许芜替陆黎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陆黎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一大杯酒被她很豪爽的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她的鼻腔,她捂着嘴巴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不会喝就别喝,心意我领了。”

陆黎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恍惚中,许芜仿佛听见他在笑,笑声竟然格外愉悦。

那天请完客,许芜就被陆黎拉着一起晨跑和夜跑。

许芜天性懒散,她想拒绝,却被陆黎义正言辞的拒绝,“吃人嘴软,我吃了你的饭就有义务好人做到底,帮你把身体锻炼好。”

许芜欲哭无泪。

陆黎当真是铁血教官,规定许芜每天早上和夜里必须各跑一个小时,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许芜痛苦的坚持了三个多月,中途以各种理由躲懒都以失败告终。她也曾撒泼耍赖过,没想到陆黎有的是办法治她,最后还是她求饶,乖乖的去跑步。没想到三个多月下来,她的身体果真健康了不少,不会再时不时的头晕,连脸色都变的红润起来。

这期间她和陆黎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孤独的许芜把陆黎当成了唯一的朋友,对他毫无忌惮的敞开心扉,聊她的过去,她的小时候,她的爸爸妈妈,聊她和成翊的故事。

陆黎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轻易打断她的回忆,却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善意的解答。他从不会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也不会过分怜悯她的自卑怯懦。这点让许芜觉得很舒服。

“陆黎哥,谢谢你。能够不厌其烦的听我唠叨,跟个垃圾桶一样,接收我的好的坏的所有情绪。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

许芜站在天台上,仰望着月亮。有风吹过,撩起她的裙角,衣袂飞扬,她就像精灵一样,灵动美丽。

陆黎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疼惜。

他摇头,努力挥散心头的异样。

7

冬日第一场雪落下的那天,正好是许芜的21岁生日。

她忐忑不安的拨通了成翊的电话,没想到成翊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错,居然没挂她的电话,还心平气和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许芜咬着唇,半晌才说道:“今天是我生日,你能陪我一起过吗?”

成翊愣了一下,“我没时间,祝你生日快乐。”随即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许芜绷了很久的弦终于在此刻彻底断落。

“成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哭喊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砸在她手背上,灼热的温度蕴含着无尽的痛楚。

许芜发疯了似的打电话给陆黎,“陆黎哥,你告诉我成翊在哪?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陆黎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把地址给了她。

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许芜赶到的时候,气氛正到达高潮。一屋子人围着温澜唱生日歌,成翊从背后抱着温澜,握住她的手,陪她一起切蛋糕。

整个房间布置的温馨浪漫,到处挂着成翊和温澜的亲密照片,和各种各样的桃心,看起来跟求婚现场没什么两样。

许芜站在门口,隔着透明的玻璃亲眼目睹眼前的这一幕。她到底是没有勇气推开门,让自己彻底丢尽脸面。

她逃了。

外面纷纷扬扬的下着大雪,许芜站在马路上,周围人来人往,她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世界这么大,却还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突然肩上一暖,许芜回头,是陆黎,他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这么冷的天,小心别冻病了。”陆黎说。

仿佛一肚子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许芜转身就扑进了陆黎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陆黎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成翊就会慢慢接受我,爱上我的。其实成翊以前对我很好的,他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

都是因为我,我太缺爱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好,我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样,舍不得撒手了。我太自私了,我现在都是罪有应得。”

许芜说的语无伦次,后来声音渐小,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声。

陆黎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笨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好了,别难过了。既然知道做错了,及时改正就好了。你年纪还这么小,一切都来得及。”

许芜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她抬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子,像只委委屈屈的小兔子。

她眼底云雾缭绕,直勾勾的盯着他,咬着唇不说话。这一瞬间,春来草长,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疯狂生长,破土而出。

他低下头,鬼使神差般的凑近,在她颤颤巍巍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

许芜将那晚的事情压在心底,拼命的用工作来排解烦恼。

陆黎也默契的不再打扰她。

转眼间草长莺飞,柳芽吐绿,春天来了。

没想到许久不见的成翊居然会来找她。

“这是离婚协议书,只要你同意签字,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成翊说。

许芜坐在沙发上,看似很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齐齐朝她涌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定要这么绝情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晦涩。

“温澜怀孕了,我必须要给她一个名分。”成翊冷冷的说道。

“可是你答应过你爸,不会和我离婚的。”

“我妥协过一回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我不要离婚,我不同意。”许芜固执的重复这句话,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恶毒女配一样,打心眼里不希望男女主角从此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而她只配一个人孤独终老。

“许芜,看在你曾叫我一声哥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同意离婚,我可以不计前嫌。往后我会以哥哥的名义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你考虑好了再联系我。”成翊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说道。

8

许芜觉得心头烦闷,索性请了假,一个人跑到邻市的山里徒步旅行。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有周围的村民看她是一个人,劝她下午就不要进山了,山里路不好走,万一迷路了就惨了。她心里乱的很,婉拒了村民的好意,执意要进山。

山里的风景很美,草木葳蕤,郁郁葱葱,有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在一片绿海中,风吹过,摇晃着脑袋随风起舞。

许芜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看着天色渐渐擦黑,许芜也不敢再往前走,于是决定返回。山里的路弯弯绕绕的,不知怎的,她就迷路了。明明记得是来时的路,可怎么都走不出去。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既着急又害怕,想打电话求助,手机居然没有信号。许芜张皇失措间,突然遇到一个阿姨,农妇打扮,身后背着一箩筐柴,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她怎么是一个人?

许芜连忙像阿姨求助,问她最近的下山的路在哪里?

阿姨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道,“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你小心再遇上野狼啥的,搞不好连命都丢了。”

许芜一听,更加害怕了。

阿姨看出她的害怕,提议道:“要不你先去我家歇一晚上,明天天亮了再走吧,我明早刚好要去赶集,顺道送你下山。”

许芜有些犹豫不决,素不相识的人,她可不敢跟着回家,万一把她拐卖了怎么办。

阿姨笑眯眯的说:“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她跟你差不多大,在省城读书。我帮你一把,也是希望我女儿以后遇到困难能有人帮她一把。”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许芜的戒心,她跟着阿姨七拐八拐的回了家。阿姨不仅替她铺好了被褥,还贴心的给她熬了姜汤,“夜里更深露重的,沾了湿气容易伤身体,喝碗姜汤暖暖。”

许芜一边喝着热腾腾的姜汤,一边心想,自己果真是小人之心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现实就狠狠的打了许芜的脸。

因为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被卖到了一个歌舞厅里。隔着窗户,她看着昨晚还一脸慈祥的阿姨得意的说,“我要的钱不多,这丫头身条不错,长的又漂亮,你们让她多接几回客就赚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慌,我要想办法逃出去。”许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芜瞥见自己的胳膊和腿,她是过敏体质,昨天爬山的时候不小心被草丛划到,胳膊腿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疹子。这种疹子她经常爱起,一般两三天才会消退。

她有了主意。当有人过来领她去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她假装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意无意的露出胳膊腿上的红疹子。

那人问她怎么了?她道:“大哥,不瞒你说我其实是生病了,医院都说救不活了,所以我才来这山上打算寻死的,没想到命不该绝,又被你们救了。你离我远点,这病是会传染的,我不想害你。”

男人半信半疑,到底是不敢再靠近她。

随后许芜就被扔进了小黑屋里,她听见有人说,这两天查的严,先关着,等风头过了再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不能白花了冤枉钱。

许芜心急如焚,她知道用不着去医院检查,等两三天她身上的疹子消退下去,她就再也没办法保全自己了。

歌舞厅是开在山里的,山里有一个私人的煤矿,旷工都是男人,血气方刚,又常年见不到女人,因此歌舞厅的生意极好。他们的老板也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命不该绝,就在许芜被困的第三天晚上,山上突然下了一场暴雨,矿上塌方了。

歌舞厅的男人们都跑去救援,没人看守她,或许是知道她也逃不出去。许芜抓住机会,趁乱偷偷的溜进老板的房间,没有找到手机,但她发现有一台电脑,居然还是联网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许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迅速登上自己的微信,给陆黎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被拐到的大致地方,让他报警救自己。

把一切她所知道的看到的特征都告诉陆黎之后,许芜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只有这一次求救的机会,她选择了陆黎,脑子里没有丝毫的犹豫。许芜潜意识里觉得,陆黎不会放任不管她的。她诧异,不知何时,陆黎也成了她最依赖的人。

9

陆黎没有让她失望。发完求救信息的第二天下午,陆黎就和警察一起出现她面前。

他穿一身黑衣,风尘仆仆,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许芜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冲上去,扑到陆黎怀里,搂住他的腰,死活不撒手。

陆黎的脸唰一下红了。

警车把他们送到镇上已是深夜,他们只得留宿一晚等第二天再回家。

陆黎领着许芜去旅馆办理住宿。老板问要几间房?

陆黎说:“两间。”

许芜扯了扯陆黎的衣角,望向他:“我害怕。”

陆黎咳了一声,对老板说道:“算了,就要一间。”

许芜浑身上下又脏又臭,她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去洗澡。等洗完之后才想起没有衣服换,脱掉的衣服连乞丐服都不如,她打死都不愿意再穿。

犹豫了半晌,她隔着门小心翼翼的问陆黎,“能把你的衣服给我穿一下吗,我没衣服穿了。”

陆黎懊恼不已:“对不起,刚才忘记给你买件衣服了。”

幸好陆黎习惯贴身穿一件背心,于是他把自己的T恤脱下来转身伸手递给许芜。

陆黎身材高大,衣服穿在许芜身上又宽又大,遮住了她的屁股,只露出一双白皙笔直的双腿。许芜在浴室里踌躇了半天才出来。湿漉漉的眼睛,脸蛋红扑扑的,略带湿意的长发乖巧的垂在耳后。

陆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呆愣片刻,随即慌忙往外走,“嗯,我去买瓶水喝,你先睡。”仓促之间还撞到了桌角上,疼的他直抽气。

许芜却突然拉住他,“陆黎哥,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该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行吗?”

“不,不用。”陆黎开始慌乱起来。

“你嫌弃我?”许芜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成翊不要我了,他和温澜连孩子都有了。我还以为你是在乎我的。”许芜从背后拥住陆黎的腰,脸颊贴在上面,软软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你坐下听我跟你说。”陆黎转身面向她,把她拉到床边。

“你先坐下。”许芜任性道。

陆黎乖乖的坐下,下一秒许芜就扑进他怀里,双腿跪坐在他大腿上,胳膊环住他的脖颈。

“许芜,别这样。”陆黎去抓她的手。

许芜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别动,再动我就亲你。你就这样说,我乖乖听着。”

陆黎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不说,那就听我说吧。陆黎哥,我发觉我喜欢上你了,也许是在那个大雪天,也许是更久之前。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知道吗?当你出现的那一刻,就像是盖世英雄一样,踏着七彩祥云照亮了我的世界。”

陆黎抿了抿唇,心念微动。

又听她说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那个吻,我记得。不过太仓促了,我想再感受一次。”

许芜轻轻的凑到他嘴边,吻上他的唇。

陆黎挣扎,许芜喃喃道:“我回去就会签字离婚的。成翊从来都没碰过我,没牵过手,也没接过吻。我只牵过你一个人的手,亲过你一个人。”

“你就陪我放纵一下,好嘛?”

宽大的T恤下是许芜光溜溜的身子,她用双腿圈住他精瘦的腰身,身子慢慢朝他靠近,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陆黎所有的理智都在许芜的柔软贴上他的那一刻轰然倒塌,荡然无存。

下一秒,天旋地转,许芜被陆黎扑倒在床上。

暗夜沉沉,她只听得到他浓重的喘息声。她闭上眼,陪着他一起沉沦。

10

回家的路上,陆黎和她十指相扣,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我把事情解决好,就来娶你。”陆黎说。

和前夫离婚才一周,他的发小却追来我老家表白:嫁不嫁我?

“嗯。”许芜乖乖点头。

回到家,许芜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又写了一封信一并寄给成翊,为自己这些年的固执自私,向成翊道歉。

她收拾了自己所有的行李,没有知会任何人,默默的离开这座城市。

其实她没有想过要嫁给陆黎。尽管陆黎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她,可她知道,她和他之间的阻力太多。与其强求,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

许芜回了老家。

陆黎来的时候她正和一个男人一起,弯腰认真的搭建家门口的葡萄架。

那是许芜小时候的玩伴,没想到一转眼成了稳重内敛的村主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许芜惊讶。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陆黎似笑非笑。

村主任有眼色的告辞,许芜无奈只得让他进门。

没想到刚一进门,陆黎就把她压在墙上,霸道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为什么瞒着我跑掉?嗯?”陆黎的指腹在她唇上摩挲,挑起一阵颤栗。

“我说了会娶你,不相信我?”他又问。

许芜咬了咬唇,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没打算嫁给我?那为什么要撩我?”陆黎咬牙切齿的说道。

“反正你也不吃亏,咱俩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

陆黎故意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我既然睡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许芜呐呐的问:“那你家里人同意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过了一个星期才来找你?当然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只来求你一句话的。早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相处的这么开心,我就应该提早几天来的。”陆黎语气酸酸的。

许芜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给句话呗,到底嫁不嫁我?嗯?”陆黎一边问,一边去啄她的唇。

“嗯,嫁。”

许芜想,人生苦短,何必顾虑太多。

不如一晌贪欢,和有情人做快乐事,管它是劫是缘。

(原标题:《以心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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