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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女人的卑微(怨女那个嫁入豪门的女人后来怎样了)

嫁入豪门女人的卑微(怨女那个嫁入豪门的女人后来怎样了)“这么晚还买什么油?快点,瓶拿来。” 上海那时候睡得早,尤其是城里,还没有装电灯。夏夜八点钟左右,黄昏刚沉淀下来,天上反而亮了,碧蓝的天,下面房子墨黑,是沉淀物,人声也嗡嗡也跟着低了下去。“大姑娘!买麻油!”我想通过这个小说了解一个女人的一生,也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个嫁入豪门的女人后来怎样了?故事并不复杂,但读完的心情很复杂。和很多故事不一样,一个怨女的故事是从“耍流氓”开始的。

如今的中国对于张爱玲态度很暧昧,一边是学生们、文青们以及蓬勃的市场对她的热烈追捧,一边是具有话语权的学术界有意无意地忽视,在这两者之间流转穿梭,虽自有风格又难免不易定调,这些矛盾又为这位传奇的女作家人为的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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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爱玲

南方朔说,时代的起伏里,终归会有两种“选民”型的作家被抬高推起,一种要借着热切的批判让时代扬起,譬如鲁迅;而另一种则是冷冷的观照,用时代的残损堆出文学的不朽,譬如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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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女》这篇小说,光听名字就觉出哀戚,但实际阅读之后会发现这其中还暗暗含着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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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通过这个小说了解一个女人的一生,也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个嫁入豪门的女人后来怎样了?

故事并不复杂,但读完的心情很复杂。

和很多故事不一样,一个怨女的故事是从“耍流氓”开始的。

上海那时候睡得早,尤其是城里,还没有装电灯。夏夜八点钟左右,黄昏刚沉淀下来,天上反而亮了,碧蓝的天,下面房子墨黑,是沉淀物,人声也嗡嗡也跟着低了下去。“大姑娘!买麻油!”

“这么晚还买什么油?快点,瓶拿来。”

她伸出手来,被他一把抓住了。

“拉拉手,大姑娘,拉拉手。”

“死人!”她尖声叫起来。“杀千刀!”

他痴痴笑着满足地喃喃地自言自语,“麻油西施。”

银娣是个漂亮姑娘。

她家里穷,就要靠出嫁这件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银娣对对面药店的年轻伙计挺有好感的,可这伙计有点怯懦和害羞,自己是个女孩更不好开口。媒婆又上门提了一门亲事,是个大户人家,去做二少爷的新媳妇,听起来风光,可这姚二爷有哮喘病,人缩成一团。哥嫂虽然倾心于后者,但也不是逼着她,这时候,她得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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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银娣是一个充满浪漫主义幻想的女孩子,她会坚定地选择站在朦胧的爱情一边,甚至偏颇一点说,银娣仅仅是家境好一些,她也有很大可能站在爱情一边。可这样的假设是无意义的,因为银娣手握那个年代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一人出嫁,鸡犬升天!

这是一个真正的机会,是一个真正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更何况银娣本就不是一个甘心永远穷苦的人,她是一个容貌佼佼的女人,更是一个充满野心和希望的穷苦女人,加上她的未来夫君身子孱弱,一重难堪下掩饰的是一重自由,至此,她要披胆孤勇进豪门了。

文章里写到:

“越美丽,到了这时候越悲哀,不但她自己,就连旁边看着的人,往往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惋惜。漂亮的女孩子不论出身高低,总是前途不可限量,或者应当深不可测,她本身具有命运的神秘性。一旦结了婚,就死了个皇后,或是死了个名妓,谁也不知道是哪个。”

她穷怕了,没有钱的苦楚她受够了,于是她成了姚二奶奶。

姚家的大门一进,便再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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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业大、人员众多,一眼就看穿了她是从小家来的,没几个人睁眼瞅她,人精似的家仆们打量打量就很明白银娣的地位。

回到房里也没什么温暖的,丈夫的缺陷让柴银娣开始陷入狂热的欲望之中:对身体的欲望、对金钱的欲望、对爱情的欲望。

终于,她跟家里的浪荡子姚三爷突破了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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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爷成为了爱情、身体与性的替代品,她害怕事情败露,但一边享受着这样的暧昧,一边又担心姚三爷把这件事情戳出去,可这样的刺激何尝不是另一种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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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二爷死了,接下来自由的号角吹响——家里的老太太也死了。

姚家要分家了,她带着二爷的孩子孤儿寡母地分到了不怎么沾光的财产,不过也总算是苦熬了这么久的回报,她独出去过生活了。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钱,极其抠搜,她不能不这样,眼看着家里以后就是只出不进的情形了,可是她心里有个地方还是不安分,就是姚三爷。

就算是这点不安分也在一次会面之后被完全击碎。

他不跟她开口,也不说走。有时候半天不说话,她也不找话说,故意给他机会告辞。

但是在半黑暗中的沉默,并不觉得僵,反而很有滋味。实在应当站起来开灯,如果有个佣人走过看见他们黑黝黝对坐着,成什么话?但是她坐着不动,怕搅断了他们中间一丝半缕的关系。黑暗一点点增加,一点点淹上身来,像蜜糖一样慢,渐渐坐到一种新的原素里,比空气浓厚,是十几年前半冻结的时间。

他也留恋过去,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

在黑暗中他们的声音里有一种会心的微笑。

这样暧昧的环境下似乎他们都回忆起了往事,但在这时,外面追债的人让她知道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借钱!

银娣升腾起一种耻辱感,给了他一个巴掌,两人从此断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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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爱情还有大烟,银娣在那个家里千锤百炼的苦熬,跟着哮喘的丈夫一起抽大烟,最终把自己也熬成了烟鬼。

她甚至为了控制儿子,给他也吸上了大烟。

现在的年轻人不大有吃烟的,现在是兴玩舞女、闹离婚。他要是吃了烟肯安静蹲在家里,冯家也不会反对。总有一天他也跟她一样,就惦记着家里过日子与榻上这盏灯,要它永远点着。她不怕了,他跑不了,风筝的线抓在她手里。

为了留住儿子,银娣还主张给儿子娶媳妇,媳妇娶回来后,却又一点点地将媳妇折磨致死,占有的欲望使银娣失去了人性。

那些仓皇的岁月里,她感受着战争、死亡、衰败,她和她的烟枪做伴,抵御了凄凉的光景。

在小说的最后,银娣回忆起年轻的时光,回忆起那个耍流氓的男人和那一句“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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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进入尾声,话说,还记得我们的题目吗?

那个嫁入豪门的女人后来怎么了?

别人看着她有了钱、有了自由、有了自己当家做主的派头,可只有她自己暗自回想,到底是哪一天将她引到这条路上了呢?她要缅怀自己在苦水里熬了几十年的光阴。

看着光阴里逐渐变形了的,那个曾经稚嫩懵懂、骐骥着爱情的女孩子换成了如今的模样,即便银娣变得经济殷实,我们作为看客,也很难说一声,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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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网上有调查询问,如果在婚姻里你的另一半不爱你,但她/他愿意每月给你一大笔钱,你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吗?底下清一色的回答:还有这种好事?

实不相瞒,初次见到这个问题时,我也是差点乐地背过气去,有这样的另一半,简直不要太爽,享受着婚姻的保障,还不用负责任,反正她/他也不爱我,心理上也没啥负担,这是人过得日子吗?这就是天堂!这就是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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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我要提出一个不一样的观点,那就是,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对于一段无爱的婚姻的容忍度,即便你觉得自己有绝对的准备,也请三思。

妈耶!嗑又唠跑偏了!(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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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怨女》上来,熟悉张爱玲的朋友已经读出了点意思,这《怨女》和《金锁记》可太像了。其实《怨女》是张爱玲将自己的短篇小说《金锁记》改写而成,《怨女》并非张爱玲在一时兴起状态下创作,而是出于对《金锁记》的热爱,经过多年的酝酿和沉淀的结果。

张爱玲创作《怨女》并非对《金锁记》故事简单的删除或扩充,而是在用更加集中的手法来对女主人公柴银娣故事进行经营,能看到银娣并不像曹七巧一样艳媚和泼辣,总是在疯狂的举动之下藏着一丝辛酸和悲哀,像是暴雨过后蒸出淡淡的天蓝色,人们还来不及怨恨这场暴雨,就只能看着那片蓝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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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怨女》自有它的一番味道。它瞅着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悲哀或欢喜,只觉得日子慢慢地沉下去,过不了多久人就老了,所以在银娣回忆往昔的时候才恍如隔世。

相比较一味地批判银娣,王德威则说,“当银娣最终加入礼教吃人的行列,她所经历过的挣扎,未必亚于一个新女性冲破网罗的壮举”。

张爱玲的小说尽管大多不是社会性的,然而超出那些沉醉于封闭世界的浑然不觉的人物的视界之外,读者总能隐约意识到故事后面是一个风雨飘摇的世界。

《怨女》,真是个好标题。

银娣一辈子都在怨,怨哥哥嫂子没什么出息,怨丈夫残疾,怨姚家不公,怨儿子疏远,可她只是怨,并不实际做什么去改变,用这怨把自己缠住,直到自己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然后去吞噬下一代本该光明的人生。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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