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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译】天子因为攻打匈奴的缘故,就大养马匹,马匹往来长安取用饲料的有几万匹,牧马的人看到关中不足,就调用长安边靠近的郡县。而匈奴投降的几万人都得到很厚的赏赐,衣食都依靠政府供给,政府供给不足,天子就减少饭食,解下座车的马匹,拿出御府收藏的财物来供给他们。又过了一年,山束遭受水灾,百姓很多都饥饿困乏,于是天子派使者用尽郡国仓库的粮食来救济贫民。仍不够,就召集富人来借贷。这些仍不能相拯救,就迁徙贫民到关以西的地方,以及补充到朔方以南的新秦中,有七十多万人,衣食都要依靠政府供给。好几年,贷钱给生产和作业,使者分批护送,前后车相连,花费以亿计,政府大空虚。而富有的商人有的积贮财货,役使贫民,运输的车子有好几百辆,有的住在邑中囤积居奇,贱买贵卖,封国的君主都低头仰仗他们供给。冶炼钢铁,铸造器物以及煮盐,财产有的积累达万金,但不支援政府的困难,百姓更加困苦。于是天子和公卿商议,改造钱币来补充费用,以打击

《汉书》又称《前汉书》,由我国东汉时期的历史学家班固编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汉书》是继《史记》之后我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至礼乐志起西汉的汉高祖元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共230年的史事。《汉书》包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共八十万字。#历史#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1)

凡货,金、钱、布、帛之用,夏、殷以前其详靡记云。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黄金方寸而重一斤;钱圜函方,轻重以铢;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匹。故货宝于金,利于刀,流于泉,布于布,束于帛。太公退,又行之于齐。至管仲相桓公,通轻重之权,曰:“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人君不理,则畜贾游于市,乘民之不给,百倍其本矣。故万乘之国必有万金之贾,千乘之国必有千金之贾者,利有所并也。计本量委则足矣,然而民有饥饿者,谷有所臧也。民有余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凡轻重敛散之以时,即准平。守准平,使万室之邑必有万钟之臧,臧繦千万;千室之邑必有千钟之臧,臧繦百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耘,耒耜器械,种饷粮食,必取澹焉。故大贾畜家不得豪夺吾民矣。”桓公遂用区区之齐合诸侯,显伯名。其后百余年,周景王时患钱轻,将更铸大钱,单穆公曰:“不可。古者天降灾戾,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救民。民患轻,则为之作重币以行之,于是有母权子而行,民皆得焉。若不堪重,则多作轻而行之,亦不废重,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小大利之。今王废轻而作重,民失其资,能无匮乎?民若匮,王用将有所乏,乏将厚取于民,民不给,将有远志,是离民也。且绝民用以实王府,犹塞川原为潢洿也,竭亡日矣。王其图之。”弗听,卒铸大钱,文曰“宝货”,肉好皆有周郭,以劝农澹不足,百姓蒙利焉。秦兼天下,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为名,上币;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臧,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

【译】凡是财物,金钱布帛的用途,夏、殷以前它们的详细情况没有记载。姜太公为周朝建立了九府流通财币的办法:黄金一寸见方,就重一斤;钱圆而内孔方,以铢为轻重;布帛宽二尺二寸是一幅,长四丈是一匹。所以货币比金宝贵,比刀锐利,比泉水更流畅,比布更能分散,比帛更能束聚。姜太公退到封国后,又在齐地加以实行。到管仲辅佐齐桓公,通行了轻重的衡量标准,他说:“年岁有荒年和丰收之年,所以谷有贵有贱;命令有慢有急,所以货物有轻有重。皇上不治理,那么囤积居奇的商买就在市场游荡,乘百姓不能自给时,就把价格提高到是它成本的一百倍。所以有一万辆车的国家一定有万金的商买,千辆车的国家一定有千金的商贾,是因为利润有所隐藏。按照所生产的去进行消费,那么费用就能自足,然而百姓中有饥饿的人,那是谷有所隐藏的原因。百姓有余就轻视谷物,所以君主征收的价也低;百姓不足就重视谷物,所以君主以高价散发。凡是低价、高价以及征收、散发都按一定时机,那么调节供求,物价就稳定了。遵守调节供求,稳定物价的措施,使有万户人口的邑一定有万钟的收藏,用绳穿着的钱有千万串;干户人口的邑一定要有千钟的收藏,用绳穿的钱有百万串。春天进行耕作,夏天进行除草,未耜器械,种子粮食,一定要富足。因此大商人和囤积居奇的商人就不能仗势强夺百姓了。”齐桓公便用小小的齐国联合诸侯,显扬了霸主的名声。一百多年后,到周景王的时候他担忧钱太轻,准备改为铸造大钱,单穆公说:“这样不行。古代天降灾害,于是乎就要衡量财产和货币,权衡轻重,来拯救百姓。百姓嫌钱轻,就为他们制造重钱来使用,这样大钱小钱并行以重钱为主,百姓都能得到便利。如果不能使用重钱,就多造轻钱来使用,也不废除重钱,于是乎重钱不足的就用轻钱补充,钱小钱大都有利。现在大王废除轻钱而造重钱,百姓失去了他们的资财,能够不匮乏吗?百姓如果匮乏了,大王的开支也要有困难了;有困难就要从百姓那裹多收取;百姓不能供给,就将逃亡,这是使百姓离散的做法。况且竭尽百姓财物来充实王府,就像堵塞水源而使水停流,水枯竭是不用几天的。请大王定夺。”景王没有听从他的话,终于造了大钱,上面刻着“实货”,钱的圆形边和孔都有轮廓,用来劝勉农民补充不足,百姓得到了好处。秦国兼并天下,货币分为二等:黄金以镒为单位,是上等货币;铜钱的形质像周朝的钱,其正面文字为“半两”,重半两。而珠玉龟贝银锡之类就作为器物装饰和宝藏,不作为货币,但各自随时改变,轻重没有常规。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2)

汉兴,以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荚钱。黄金一斤。而不轨逐利之民蓄积余赢以稽市,物痛腾跃,米至石万钱,马至匹百金。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税租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然市井子孙亦不得为官吏。孝文五年,为钱益多而轻,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除盗铸钱令,使民放铸。贾谊谏曰:法使天下公得顾租铸铜锡为钱,敢杂以铅铁为它巧者,其罪极大。然铸钱之情,非CA36杂为巧,则不可得赢;而CA36之甚微,为利甚厚。夫事有召祸而法有起奸,今令细民人操造币之势,各隐屏而铸作,因欲禁其厚利微奸,虽无罪日报,其势不止。乃者,民人抵罪,多者一县百数,及吏之所疑,棒笞奔走者甚众。夫县法以诱民,使入陷井,孰积如此!曩禁铸钱,死罪积下;今公铸钱,黥罪积下。为法若此,上何赖焉?又,民用钱,郡县不同:或用轻钱,百加若干;或用重钱,平称不受。法钱不立,吏急而壹之虖,则大为烦苛,而力不能胜;纵而弗呵虖,则市肆异用,钱文大乱。苟非其术,何乡而可哉!今农事弃捐而采铜者日蕃,释其耒耨,冶熔炊炭;奸钱日多,五谷不为多;善人怵而为奸邪,愿民陷而之刑戮:将甚不详,奈何而忽!国知患此,吏议必曰禁之。禁之不得其术,其伤必大。令禁铸钱,则钱必重。重则其利深,盗铸如云而起,弃市之罪又不足以禁矣!奸数不胜而法禁数溃,铜使之然也。故铜布于天下,其为祸博矣。今博祸可除,而七福可致也。何谓七福?上收铜勿令布,则民不铸钱,黥罪不积,一矣。伪钱不蕃,民不相疑,二矣。采铜铸作者反于耕田,三矣。铜毕归于上,上挟铜积以御轻重,钱轻则以术敛之,重则以术散之,货物必平,四矣。以作兵器,以假贵臣,多少有制,用别贵贱,五矣。以临万货,以调盈虚,以收奇羡,则官富实而民困,六矣。制吾弃财,以与匈奴逐争其民,则敌必怀,七矣。故善为天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今久退七福而行博祸,臣诚伤之。上不听。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

【译】汉朝兴起后,认为秦朝钱币重而难以应用,改命百姓铸造荚钱。黄金的单位恢复周制为斤。而不守法追逐利益的人以自己的盈余蓄积货物使市场上的货物积聚在自己手中,让物价飞涨,米价达到一石一万钱,马匹一匹值一百金。天下平定后,高祖就下令商贾不得穿丝乘车,加重税相来使他们受挫。孝惠帝、高后的时候,考虑天下刚刚安定,重新放松对商人的法律,但市井之人的子孙同样不能成为官吏。孝文帝五年,由于钱更加多而且轻,就改为铸造四铢钱,其正面为“半两”二字。废除盗铸钱的法令,让百姓任意铸造。贾谊上谏说道:法律使天下都得以公开花钱雇人用铜锡铸造钱币,敢用铅铁掺杂而为奸巧的人,他的罪罚是黥。但铸钱的情况是,没有掺杂弄巧,就不能得到利益;而掺杂得越精妙,得到的利益就越丰厚。事情能招来祸害,法律能引起邪恶,如今令小民都能铸造货币,各自躲藏着进行铸造,打算禁止他们的厚利和奸巧,即使每天判处利罪,这样的形势也不能停止。近来,百姓抵偿其应负的罪责,多的一县有一百,至于官吏所怀疑的,被鞭笞拷打因此逃亡的人甚多。制定法律来诱导百姓,使他们落入陷阱,没有比这更多的!以前禁止铸造钱币,死罪积累到下面;现在公开铸钱,黥罪积累到下面。制定这样的法律,皇上将依赖什么呢?另外,百姓使用钱币,各郡县有所不同:有的用轻钱,一百再加若干;有的用重钱,即使所称重量相同也不能被接受。依法制定的钱币没有立足之地,官吏着急就统一吧,又太烦琐,而且力量不够;放任自流不加以责罚吧,那么市场上使用不同,钱币就会极其混乱。如果得不到治理这种状况的方法,百姓就不知往哪里走才可以!现在放弃农事而去开采铜的入曰益增多,放下他们的农具,用炉炭冶炼钱模,不正当的钱一天天增多,五谷却不见增多。善良的人心动而走上邪路,小心谨慎的百姓陷入刑戮,刑戮就会很不公平,这如何能忽略呢!国家知道忧患是这样,官吏的议论一定说要禁止铸钱。禁止铸钱不得其法,伤害一定很大。明令禁止铸钱币,那么钱币一定贵重;贵重的话那么利就大,偷着铸钱就像云一样兴起,弃市的罪刑又不足以禁止了。邪恶几次没有穷尽而法令禁止几次崩溃,是铜所造成的。铜散布天下,所以它所造成的祸害大矣。现在大祸可以免除,而七种福气可以得到。什么是七种福呢?皇上把铜收集起来不让它散布,那么百姓就不会铸钱,贿罪就不会增多,这是一种。假钱不多,百姓不互相怀疑,这是第二种。开采铜矿进行铸钱的人回到种田上,这是第三种。铜全归集于皇上,皇上就凭藉积累很多的铜来驾驭轻重,钱币轻就设法收集,钱币重就设法散发,钱和物一定会平衡,这是第四。用来制作兵器,用来赐予贵臣,多少有限制,使用能分别贵贱,这是第五。用来监视市场,用来调节盈亏,用来收取盈余,那么官府富足而工商业者贫乏,这是第六种。控制住了我们多余的钱财,来和匈奴竞争它的人民,那么敌人一定会归顺,这是第七种。所以善于统治天下的,可以藉着灾祸而转化为幸福,把失败转化为成功。现在长期屏退七种福而为大祸放行,臣下实在为此感到哀痛。皇上没有听从他的话。这时,吴国凭藉自己是诸侯就在山裹铸造钱币,富比天子,后来终于成为叛逆。邓通,是大夫,因为铸钱币,财产超过君王。因此吴国、邓通的钱流行于天下。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3)

武帝因文、景之蓄,忿胡、粤之害,即位数年,严助、朱买臣等招徠东瓯,事两粤,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唐蒙、司马相如始开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彭吴穿秽貊、朝鲜,置沧海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及王恢谋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共其劳。干戈日滋,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相奉,百姓抏敝以巧法,财赂衰耗而不澹。人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夷,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而始。其后,卫青岁以数万骑出击匈奴,遂取河南地,筑朔方。时又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饷,率十余钟致一石,散币于邛、僰以辑之。数岁而道不通,蛮夷因以数攻,吏发兵诛之。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都内。东置沧海郡,人徒之费疑于南夷。又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并虚。乃募民能人奴婢得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为郎,始于此。此后四年,卫青比岁十余万众击胡,斩捕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余万斤,而汉军士马死者十余万,兵甲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大司农陈臧钱经用赋税既竭,不足以奉战士。有司请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免减罪;请置赏官,名曰武功爵,级十七万,凡值三十余万金。诸买武功爵“官首”者试补吏,先除;“千夫”如王大夫;其有罪又减二等;爵得至“乐卿”。以显军功。军功多用超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道杂而多端,则官职秏废。自公孙弘以《春秋》之义绳臣下取汉相,张汤以峻文决理为廷尉,于是见知之法生,而废格、沮诽穷治之狱用矣。其明年,淮南、衡山、江都王谋反迹见,而公卿寻端治之,竟其党与,坐而死者数万人,吏益惨急而法令察。当是时,招尊方正贤良文学之士,或至公卿大夫。公孙弘以实相,布被,食不重味,为下先,然而无益于俗,稍务于功利矣。其明年,票骑仍再出击胡,大克获。浑邪王率数万众来降,于是汉发车三万两迎之。既至,受赏,赐及有功之士。是岁费凡百余巨万。先是十余岁,河决,灌梁、楚地,固已数困,而缘河之郡堤塞河,辄坏决,费不可胜计。其后番系欲省底柱之漕,穿汾、河渠以为溉田;郑当时为渭漕回远,凿漕直渠自长安至华阴;而朔方亦穿溉渠。作者各数万人,历二三期而功未就,费亦各以巨万十数。

【译】武帝凭藉文帝、景帝的积蓄,忿恨胡、粤的危害,登上帝位几年后,严助、朱买臣等人收复束瓯,对付两粤,江淮问骚动不安,花费巨大。唐蒙、司马相如开始开通西南夷,凿山开通了千余里的道路,来扩充巴蜀,巴蜀的百姓疲乏了。彭吴穿越秽貊、朝鲜,设立了沧海郡,这样燕国和齐国相继发动变难。等到王恢在马邑设谋,匈奴断绝和亲,侵扰北部边境,战事连年不止,天下都为此而劳苦。战事一天天多起来,远行的人随身带着行李,不走的人就去相送,内外骚扰而相连接,百姓凋敝,只好巧诈躲避刑法,财货损耗而造成不足。交纳财物的可补任官职,出钱的可免除罪罚,选举衰落,不顾廉耻,武力被利用,法令严密。追逐利益的大臣从此而开始。这以后,卫青每年以数万骑兵出击匈奴,便攻取了河套以南地区,建筑朔方城。当时又开通了西南夷的通道,劳作的人数万,千里挑送军队的供给,大概花费十多钟才能送去一石,散发钱币于工口、荚两地来征集人员。几年后,道路仍然不通,蛮夷因此而几次攻击,官吏派兵诛杀了他们。用尽了巴、蜀的租赋却不足以抵偿所花的费用,就征求豪民到南夷种田,把粟交给地方政府,从都内接受粟钱。在束面设置沧海郡,人员的花费同南夷相比拟。又发动十多万人筑城守卫朔方,水上转运相当远,从山东开始百姓都要遭受劳累,花费几十万至百亿,府库更加空虚。皇上就号召百姓能够提供奴婢的可以终身免除赋税或劳役,是郎的可以增加俸禄。纳羊做郎官,开始于这时候。这以后四年,卫青每年率十多万人攻击匈奴,斩杀捕捉敌人的兵士受到的赏赐有黄金二十多万斤,但汉朝的兵士和马匹死的有十多万,兵器和镗甲以及运粮的费用还不包括在内。于是大司农上奏说常用的钱以及赋税已用完,不足以支付战士的费用。有关官员请示令百姓可以买爵位以及用钱来换取免除或减除不准工商业者为官的罪罚;请求设置受赏的官职,叫做武功爵,每级十七万,共值三十多万金。各买武功爵官位的人先试着授官;千夫武功爵与五大夫相同;有罪再减二等;买爵可以到乐卿武功爵,以突出军功。军功多数使用超等封赏,功大的封侯和卿大夫,小的封郎。官途杂而且头绪多,这样官职就乱了。从公孙弘用《春秋》的道义约束臣下取得汉朝丞相,张汤以苛酷严捆的法条来判决官司而当上廷尉后,于是官吏知道他人犯罪而不举报,与犯人同罪的法律出现,而搁置韶令,行动不以及诋毁、彻底处理的刑罚也开始实行了。过了一年,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阴谋造**的迹象被发现,公卿就寻找缦索来审理案情,追究他们的党羽,定死罪的人有几万,官吏更加用法刻毒而法令更加苛细了。在这个时候,招揽尊敬方正、贤良、文学的士人,有的当上了公卿大夫。公孙弘以宰相的地位,盖布制的被子,不吃多种菜肴,作为天下的表率,但对民俗没有益处,衹是稍微有益于功利罢了。又过了一年,骠骑将军依然再次出兵攻打匈奴,大获全胜。浑邪王率领几万人来投降,于是汉朝派出三万辆车去迎接他们。到来后,授给他们赏赐,赏赐包括有功的人。这一年耗费共一百多亿。在这之前十多年,黄河决口,淹没了梁国、楚国地区,本来已几次陷入困境,又依着黄河旁边的郡县筑堤堵塞黄河决口,很快又崩溃,耗费不计其数。这以后,番系打算节省底柱的水,沟通汾水、黄河的水渠用来灌溉田地;郑当时认为渭水的漕运曲折路远,就开凿漕运的笔直水渠从长安一直到华阴;而且朔方也在开通灌溉水渠。劳作的人各有几万人,费时两三年而仍未成功,花费也各以十亿计。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4)

天子为伐胡故,盛养马,马之往来食长安者数万匹,卒掌者关中不足,乃调旁近郡。而胡降者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县官不给,天子乃损膳,解乘舆驷,出御府禁臧以澹之。其明年,山东被水灾,民多饥乏,于是天子遣使虚郡国仓廪以振贫。犹不足,又募豪富人相假贷。尚不能相救,乃徙贫民于关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七十余万口,衣食皆仰给于县官。数岁贷与产业,使者分部护,冠盖相望,费以亿计,县官大空。而富商贾或滞财役贫,转毂百数,废居居邑,封君皆氐首仰给焉。冶铸煮盐,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于是天子与公卿议,更造钱币以澹用,而摧浮淫并兼之徒。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自孝文更造四铢钱,至是岁四十余年,从建元以来,用少,县官往往即多铜山而铸钱,民亦盗铸,不可胜数。钱益多而轻,物益少而贵。有司言曰:“古者皮币,诸侯以聘享。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今半两钱法重四铢,而奸或盗摩钱质而取鋊,钱益轻薄而物贵,则远方用币烦费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缋,为皮币,值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又造银锡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文龙,名“白撰”,值三千;二曰以重养小,方之,其文马,值五百;三曰复小,橢之,其文龟,值三百。令县官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重如其文。盗铸诸金钱罪皆死,而吏民之犯者不可胜数。于是以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铁事,而桑弘羊贵幸。咸阳,齐之大煮盐;孔仅,南阳大冶,皆至产累千金,故郑当时进言之。弘羊,洛阳贾人之子。以心计,年十三侍中。故三人言利事析秋豪矣。法既益严,吏多废免。兵革数动,民多买复及五大夫、千夫,征发之士益鲜。于是除千夫、五大夫为吏,不欲者出马;故吏皆適令伐棘上林,作昆明池。其明年,大将军、票骑大出击胡,赏赐五十万金,军马死者十余万匹,转漕、车甲之费不与焉。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有司言三铢钱轻,轻钱易作奸诈,乃更请郡国铸五铢钱,周郭其质,令不可得摩取鋊。大农上盐铁丞孔仅、咸阳言:“山海,天地之臧,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民自给费,因官器作煮盐,官与牢盆。浮食奇民欲擅斡山海之货,以致富羡,役利细民。其沮事之议,不可胜听。敢私铸铁器、煮盐者,釱左趾,没入其器物。郡不出铁者,置小铁官,使属在所县。”使仅、咸阳乘传举行天下盐、铁,作官府,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吏益多贾人矣。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于是公卿言:“郡国颇被灾害,贫民无产业者,募徙广饶之地。陛下损膳省用,出禁钱以振元元,宽贷,而民不齐出南亩,商贾滋众。贫者畜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算轺车、贾人之缗钱皆有差小,请算如故。诸贾人末作贳贷卖买,居邑贮积诸物,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率缗钱二千而算一。诸作有租及铸,率缗钱四千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贾人有市籍,及家属,皆无得名田,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货。”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5)

【译】天子因为攻打匈奴的缘故,就大养马匹,马匹往来长安取用饲料的有几万匹,牧马的人看到关中不足,就调用长安边靠近的郡县。而匈奴投降的几万人都得到很厚的赏赐,衣食都依靠政府供给,政府供给不足,天子就减少饭食,解下座车的马匹,拿出御府收藏的财物来供给他们。又过了一年,山束遭受水灾,百姓很多都饥饿困乏,于是天子派使者用尽郡国仓库的粮食来救济贫民。仍不够,就召集富人来借贷。这些仍不能相拯救,就迁徙贫民到关以西的地方,以及补充到朔方以南的新秦中,有七十多万人,衣食都要依靠政府供给。好几年,贷钱给生产和作业,使者分批护送,前后车相连,花费以亿计,政府大空虚。而富有的商人有的积贮财货,役使贫民,运输的车子有好几百辆,有的住在邑中囤积居奇,贱买贵卖,封国的君主都低头仰仗他们供给。冶炼钢铁,铸造器物以及煮盐,财产有的积累达万金,但不支援政府的困难,百姓更加困苦。于是天子和公卿商议,改造钱币来补充费用,以打击那些骄奢淫逸侵占他人财产的人。这时帝王苑囿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从孝文帝改造四铢钱起,到这一年已四十多年,从建元以来,流通的很少,官府往往到多铜的山去铸造钱币,百姓也有的偷着铸钱,不可计算。钱越多越轻,物质越少但贵。有关官员说道: “以前是皮币,诸侯用来互相问好和向天子献纳。金有三种等级,黄金是上等,白银是中等,铜是下等。现在半两钱法定重四铢,而邪恶的人有的就偷偷地磨擦钱取得铜屑,钱更加轻薄而物质更加贵重,远方的人使用钱币的耗费没有减少。”就用白鹿的皮一尺见方,边缘绘上五彩,成为皮币,价值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见天子互相问好以及向皇上献纳,一定要用皮币表示效忠,然后才能通行。又铸造银锡合金的货币称之为白金。认为天用没有比龙更好的,地用没有比马更好的,人用没有比龟更好的,所以白金有三个品级:一种是重八两,圆形,其正面的图案为龙,叫“白撰”,价值三千;一种是重量稍轻,方形,其正面的图案为马,价值五百;一种更小,椭圆形,其正面的图案为龟,价值三百。命令官府销毁半两钱,改铸三铢钱,使重量和所刻的一样。偷着铸造各种金钱的,按罪都要处死,而官民犯法的数不胜数。于是任命束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掌管盐铁事情,而桑弘羊受到宠幸。束郭咸阳,是齐国的煮盐大户,孔仅,是南阳的大冶炼匠,都治理产业累积达干金,所以郑当时就推荐了他们。桑弘羊,是洛阳商人的儿子,因为能心算,年仅十三岁就任侍中。所以三人陈述利益能分辨得很细微。法令既然更加严密,官吏就大部分被罢免。几次发动战争,百姓大都用钱来使自己免除兵役,至于五大夫、千夫,被征服兵役的人更加少。于是就让干夫、五大夫为官吏,不愿为官的人就要贡献马匹;所以官吏都被罚到上林去砍伐荆棘,建造昆明池。过了一年,大将军、骠骑将军大举出击匈奴,受到五十万金的赏赐,死的军马有十多万匹,还不包括运粮以及运输武器的费用。造时候国库财力空乏,战士很难得到功禄。有关官员说三铢钱轻,轻钱容易作假,就改让郡国铸造五铢钱,把钱的边缘做成凸起的轮廓,使人们不能磨擦而取得铜屑。大司农上书给盐铁丞孔仅、束郭咸阳说:“山和海,是天地的宝藏,应归少府管理,陛下没有私心,就让大农丞帮助收取赋税。希望招集百姓自给费用,用官府的器械来煮盐,官府供给煮盐的工具。不劳而食的诸侯想擅自掌管山和海的货物,以达到富有,从平民中获取利润。阻止这些事情的议论,听到的不能再多了。敢私自铸造铁器煮盐的人,钳他的左脚趾,没收他的器物。郡县不产铁的,设置小铁官,由他来管辖所在县的铁器。”让孔仅、束郭咸阳驰驿通知天下兴作盐铁,设置盐铁官府,让以前富有的盐铁人家做官。官吏中商人更多了。商人根据货币的变化,多囤积货物以追逐赢利。于是公卿说: “郡国所遭受的灾害相当大,没有产业的贫民,被广泛征集迁徙到广阔富饶的地方。陛下减少饭食节省费用,拿出官钱来救济平民,放宽贷款,但百姓不都到农田去耕作,商贾更加增多。贫困的人没有积蓄,都依靠官府。以前征收小车税和商人的所得税都有等差,请依旧时征税一样。各商人放取高利贷和贱买贵卖,囤积居奇,以及所有靠经营取得赢利的人,即使没有商人的户籍,各自申报自己的财物,一律二千贯钱收取一算的税。各种手工业及冶铁和煮盐都有租税,一律四千贯钱收取一算的租税。不是吏比、三老、北部边境的骑士,有小车的都要交一算的税;商买的小车要交二算;船五丈以上交一算。隐匿不申报,申报有所隐瞒,罚防守边境一年,没收财产。如果有人能举报的,就以举报的一半奖给他。商人有户籍,以及家属,都不得以私名占有田地,以便利农民。有敢违反法令的,没收田和财物。”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6)

是时,豪富皆争匿财,唯卜式数求入财以助县官。天子乃超拜式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初,式不愿为官,上强拜之,稍迁至齐相。语自在其《传》。孔仅使天下铸作器,三年中至大司农,列于九卿。而桑弘羊为大司农中丞,管诸会计事,稍稍置均输以通货物。始令吏得入谷补官,郎至六百石。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而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相杀者,不可胜计。赦自出者百余万人。然不能半自出,天下大氐无虑皆铸金钱矣。犯法者众,吏不能尽诛,于是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分行郡国,举并兼之徒守、相为利者。而御史大夫张汤方贵用事,减宣、杜周等为中丞,义纵、尹齐、王温舒等用惨急苛刻为九卿,直指夏兰之属始出。而大农颜异诛矣。初,异为济南亭长,以廉直稍迁至九卿。上与汤既造白鹿皮币,问异。异曰:“今王侯朝贺以仓璧,直数千,而其皮荐反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说。汤又与异有隙,及人有告异以它议,事下汤治。异与客语,客语初令下有不便者,异不应,微反脣。汤奏当异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论死。自是后有腹非之法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天子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告缗钱纵矣。郡国铸钱,民多奸铸,钱多轻,而公卿请令京师铸官赤仄,一当五,赋官用非赤仄不得行。白金稍贱,民弗宝用,县官以令禁之,无益,岁余终废不行。是岁,汤死而民不思。其后二岁,赤仄钱贱,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废。于是悉禁郡国毋铸钱,专令上林三官铸。钱既多,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诸郡国前所铸钱皆废销之,输入其铜三官。而民之铸钱益少,计其费不能相当,唯直工大奸乃盗为之。杨可告缗遍天下,中家以上大氐皆遇告。杜周治之,狱少反者。乃分遣御史、廷尉正监分曹往,即治郡国缗钱,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余顷;宅亦如之。于是商贾中家以上大氐破,民甘食好衣,不事畜臧之业,而县官以盐、铁、缗钱之故,用少饶矣。益广关,置左右辅。

【译】这时候,富豪都争相隐匿财产,衹有卜式几次请求纳献财产来帮助政府。天子就破格提升卜式为中郎,赐给左庶长的爵位,赏十顷田,向天下宣告,来规劝百姓。开始,式不愿做官,皇上强行授予他,才逐渐升迁为齐国相。在他的传裹有记载。孔仅使天下铸作铁器,三年内官至大司农,列于九卿之列。而桑弘羊任大司农中丞,管理各种财物及其出纳等事,慢慢设置均输官来流通货物。开始让官员可以交纳谷物补升官职,郎官交纳谷物增加到六百石。从铸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年,赦免官民犯非法铸钱当死的人几十万人。而没有被发现有罪而被杀的人,数不胜数。赦免自首的人达一百多万。但自首的人不及半数,天下人大概都在铸钱。犯法的人多,官吏诛杀不完,于是派遣博士褚大、徐偃等人分别巡行各郡国,举告侵占他人财产的人及郡守和诸侯相谋私利的人。而御史大夫张汤正被宠幸掌权,减宣、杜周等人为中丞,义纵、尹齐、王温舒等人因为严峻苛刻官任九卿,直指官夏兰之辈开始出现。而大农颜异被诛杀。起初,颜异任济南亭长,凭藉廉洁正直逐渐升为九卿。皇上和张汤已经制造了白鹿皮钱币,来询问颜异。颜异说: “现在王侯用青色玉璧来朝贺,价值几千,而皮币反而要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高兴。张汤又与颜异有裂痕,等到有人举告颜异有不同的言论,事情被交付张汤审理。颜异和客人交谈,客人说韶令刚下达有不便利的地方,颜异没有应对,衹是稍微翻唇表示鄙视。张汤上奏判处颜异官为九卿,见诏令有不便利的,不进言而心中认为不对,为死罪。从此以后有腹诽的法律条例,公卿大夫大多用奉承来取悦于人。天子已经下达关于税收的法令而且尊宠卜式,百姓最终没有拿出财产来帮助政府,于是奖励告发富户隐匿财产逃避税款就风行起来了。郡国铸造钱币,百姓多数取巧铸造,钱币大多较轻,公卿就请求让京师的铸官铸造赤仄币,用一当五,交赋税以及供给官府用不是赤仄的钱币就不行。白金渐渐跌价,百姓不把它当作宝物来使用,政府下令进行禁止,没有益处,一年多后终于被废除,不再流行。这一年,张汤死了,但百姓没有哀思。这之后二年,赤仄钱又跌价,百姓用巧法来使用它,不便利,又被废除。于是统一禁止郡国不准铸钱,专门命令上林三官来铸造。钱币既然很多,就下令天下不是三官钱不得流行,各个郡国以前所铸造的钱币都废除销毁,把铜输给三官。这样百姓铸造的钱币更加减少,他们计算所花费用和利润不能相等,衹有巧妙的工匠和豪民才偷着铸钱。杨可要求举告隐匿财产、逃避租税的活动遍及天下,中等家庭以上大抵都被告发。杜周来审理案情,官司很少有人能翻案。于是就分别派遣御史、廷尉、正监按不同使命出使诸国,处理郡国隐匿财产的案子,得到百姓的财物数以亿计,奴婢上千万,田地大县数百顷,小县一百多顷,房产也是这个数字。于是商人中等以上的大抵破产,百姓就苟且于美食好衣,不再进行蓄藏的事业,而政府因为有盐铁缗钱的事,费用渐渐宽裕了。扩大关中地域,设置了左右辅。 

汉书食货志全部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二百六十二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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