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一下她的样子（她的肉体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
你想象一下她的样子（她的肉体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男子放下杯盏无奈地揉揉额头，出声询问：“小白，又怎么了？”“赤鬼！你给我出来！”偏偏，美好的时刻总会出现一个煞风景的人，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很多年后，杻阳山是为婚者祈福的圣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正是休闲的好时候。南山山上，一男子着一袭青衫，手执一卷书，闲闲地躺在椅背上享受着清风的拂弄。
文 |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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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杻阳山常有砍柴挖金之人，
很多年后，杻阳山是为婚者祈福的圣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正是休闲的好时候。
南山山上，一男子着一袭青衫，手执一卷书，闲闲地躺在椅背上享受着清风的拂弄。
“赤鬼！你给我出来！”偏偏，美好的时刻总会出现一个煞风景的人，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男子放下杯盏无奈地揉揉额头，出声询问：“小白，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又偷我北山矿石！”看着男子那温和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跑这么急做什么？”男子起身走到女子身旁，柔声道。
闻言，女子红了红脸颊，随即冷哼：“别扯话题！”
“哎！”男子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把自己赔给你。”
“你……”女子羞怒，一跺脚跑走了，留下男子低头浅笑。
旁边路过的鸟兽戏谑一笑，转身跑远了。
凡是杻阳山上有生命的活物，没有不知道这男女二人的。男子名赤南，原是一只老虎，没有同族兄弟的凶狠暴戾，反而乖顺如白兔。女子名白北，原是一匹白马，性格火爆，没有同族姐妹的乖顺，也是一个另类。
两个另类幼时曾为抢夺“仙草”大打出手，最后赤南一口咬了半截仙草，白北也不甘示弱，咬了后半截仙草，都化身为人，却都没有成仙。
也因了这次用嘴抢夺仙草，两人有了“亲密”接触，在杻阳山传为笑谈。
之后，白北一怒之下占了山北，赤南占了山南，一个掌握着白金，一个掌握着赤金。
午时，阳光洒在南山，赤南像往常一样去山顶泡温泉，氤氲的雾气缓缓上升，迷离了他的双眼，他又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不由勾起了嘴角。
自己原来一个月才引她来找他一次，后来忍不住，十天半月引她一次，再后来，两三天引她一次，现在呢？他想娶她了。
“你的日子不多了，我必须恢复神元，否则杻阳山崩。”一个遥远苍老的声音传来，赤南一震，猛地清醒，这是？是仙草的声音。
仙草是杻阳山神的化身，被他和白北误食，若不恢复仙草神元，杻阳山怕是不保。
抬头看了看天空，掐指算算日子，赤南脸色煞白。
次日，黑云压山缓缓来，赤南孤身一人去了北山。
远远的，赤南看见白北在采摘野果，她一袭白衣，轻轻一跃上了树枝，枝杈晃动间，一颗红色的果实已经落入女子手中，女子手腕一转将其丢进手臂上的竹篮里，动作连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便采了一筐，白北满意地跳下树，抬步往她的小屋方向走去。
赤南站在一棵树后，静静地看着她白衣蹁跹，越发觉得赏心悦目，不由地抬起了脚，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轰隆隆！”一束闪电划破乌黑的云朵，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啊！”在电光映衬下脸色苍白的白北一声惨叫，抱头蹲在地上，浑身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只是长发掩映下的唇角微微上扬……
“白北！”赤南慌忙跑上前，举起宽大的衣袍为白北遮雨，一脸急切。
“赤鬼？”白北故作惊讶，只是嘴角的弧度再也掩饰不了，“你终于肯出来了啊？”
“你，你——”赤南一时无言，整颗被吊起的心在看到一脸戏谑笑意的白北时终于放了下来。衣袖一挥间，白北一个不妨，被他揽到胸前，他笑道：“是啊，我再不出来你岂不是又要耍什么苦肉计？”
“你！”白北一个气结，被他弄得面上羞怒，却没有反抗。
过了片刻，她心下有了计较，眼珠一转，笑道：“你这么急着送上门，不如就给我当小厮使唤吧，谁让你偷了我的白金呢！”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赤南抬手抚上她的发，“只是现在这雨下得这么大，还是先去避雨的好……”
“赤鬼！”
从那天起，白北身边多了个贴身小厮，日日跟在她身边。
白北虽性格火爆，心思却慎密，不然也不能占了那半边山。可自从有了贴身小厮，行事总是出问题，白天去山坡上采食物，雪白的衣衫上总是弄得满是泥土。赤南皱眉看着，拉着她就往小溪边去，掏出丝帕替她擦拭干净。
“赤鬼……你不用这么仔细。”白北心跳如鼓，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如果太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吧？”赤南温和一笑，难得的一本正经的表情，起身又替她整了整白衣。
“哼！”白北一转头快步往前走，脸颊有些烫。
晚上白北低头围着火堆取暖，一抬头发现赤南不见了踪影，心下一惊，霍地站起身焦急大喊：“赤南！”
“我在！”一声回应，白北悬着的心才放下，看向赤南，只见他一手提了一只野兔。
“这么快就想我了？”赤南戏谑一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给兔子扒皮。
“哼！不识好歹！”
不一会儿，便香飘十里，白北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赤南轻轻一笑，拿起烤好的野味递到白北嘴边，白北一口咬下半截，又伸手去拿剩下的半截，孰料赤南手腕一转，自己吃下了后半截，吃完后还轻笑赞叹“小白吃过的就是好”。
“你！”白北无奈地“哼”了一声，抓起一旁的烤肉大口大口咀嚼发泄，丝毫不顾形象。
边吃边狠狠瞪了一眼赤南，正巧对上赤南得意的目光，脸上增添了些许可疑的红润。赤南看着她的模样宠溺一笑，连连摇头。
深夜，赤南低头看着吃饱躺在岩石上睡着的白北，脱下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赤南！时日不多了！”又是那个遥远苍老的声音，赤南有些烦躁。
站在山中静静看着夜空即将变圆的明月，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变得坚定了。转身抱起白北向小屋的方向走去。
“赤鬼？”赤南把白北放在床上准备离开，被白北抓住衣袖，低低说一声，“你不要走……”
闻言，赤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睡吧！我不走，我都已经把自己赔给你了……”
待白北又沉沉睡去，赤南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道，“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月圆之夜，圆圆的月亮悬挂在夜空，黑云飘浮在夜空遮挡了半边明月，如一团浓墨倾泻在宣纸之上，使人压抑。
“我愿放弃来生助你恢复神元，只求她平安。”赤南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夜空。
“混账！”远处黑云处有一声低骂，“你是虎，去吃了那匹白马，让我的神元恢复，你不仅可以活命，还可以借我之力位列仙班！”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平安。”赤南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盯着圆月。
“我愿用来生助你恢复神元！”赤南见仙草沉默，接着说道。
“赤鬼！”哽咽的女声传来，白北竟不知何时跟了来，眼睛里的凄凉神色一闪而过，依旧是一如幼时初见般骄横的语气，“你是我的小厮，我让你死了吗？”
赤南闻言深深地看着白北，女子一身白衣，月光下她双眸清亮地看着他。而此时，她的肉体正以看得见的速度逐渐消失。
“小白！”赤南故作镇定的神情崩塌，惶恐大叫，扑过去却只有空气从指缝中流走。
“怎么会这样？”赤南狼狈地跌倒在地，盯着圆月质问道。
“她不仅愿意弃了来生助我神元恢复，还弃了元神守护杻阳山。”遥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心中有你，更心怀杻阳苍生。”一滴眼泪从赤南眼角滑落：“她一个人，一定很孤独……”话落，赤南抬手拍向自己心口，强迫神元离体。她既肯舍命为他，他又怎能输给她？他的爱从来不比她少，只恨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夜空中，两个守护神元悄然结合，变成一兽，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名曰鹿蜀。
远处的声音逐渐近前，一个头上长满青草的老者出现，摸了摸鹿蜀的头，轻声道：“可怜天下有情人，这杻阳之山，便交给你们吧……”
一股白光从老者手心冲出进入鹿蜀额头，转瞬即逝。
黎明，一声清脆的长啸划破天际，鹿蜀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影飞奔在树影之中。
鹿蜀，它有着赤南白北共同的记忆，会替两人永远活下去，也会永远守护杻阳山。
那日，百姓看到夜空中赤白的两道光芒闪耀，后来再上杻阳，不见南北之人相互争斗，皆和平共处，都说“神仙显灵”，保佑杻阳山，纷纷山上祈福。
“又东三百七十里，曰杻阳之山，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白金。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
——《山海经·卷一·南山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