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人(看看三十多年前)
三十年前的人(看看三十多年前)在唱歌的人背后,还有更多行业内外的人,发挥过关键的作用,比如宋怀桂女士,她打理马克西姆餐厅曾经是中国摇滚乐最早的圣地。蔚华加入呼吸乐队之后的第一次演出,也是在马克西姆餐厅。和她同时期或稍晚出道的罗琦、肖楠、姜昕、张浅潜等等女性摇滚人,都在中国摇滚留下了不会磨灭的印记。1989年,27岁,从央视辞职,加入高旗和曹钧组建的“呼吸”乐队,为中国摇滚乐留下了第一个女主唱的名字——蔚华。1999年之后,蔚华销声匿迹,留下了当年在呼吸乐队的《太阳升》,和后来的两张个人专辑《现代化》《酸雨》,和一个没有收尾的传说。当时那股理想热血风潮,像这样感染和诱导了多少年轻人;那时的年轻人,也在浪潮之下,拥有更多比现在年轻人做抉择的勇气。
三十多年前,她完成过放在今天也很难完成的选择。
1984年,22岁,从北广毕业进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
1986年,24岁,外派非洲采访——这是崔健唱《一无所有》那一年;
1988年,26岁,主持央视春晚;
1989年,27岁,从央视辞职,加入高旗和曹钧组建的“呼吸”乐队,为中国摇滚乐留下了第一个女主唱的名字——蔚华。
1999年之后,蔚华销声匿迹,留下了当年在呼吸乐队的《太阳升》,和后来的两张个人专辑《现代化》《酸雨》,和一个没有收尾的传说。
当时那股理想热血风潮,像这样感染和诱导了多少年轻人;那时的年轻人,也在浪潮之下,拥有更多比现在年轻人做抉择的勇气。
和她同时期或稍晚出道的罗琦、肖楠、姜昕、张浅潜等等女性摇滚人,都在中国摇滚留下了不会磨灭的印记。
在唱歌的人背后,还有更多行业内外的人,发挥过关键的作用,比如宋怀桂女士,她打理马克西姆餐厅曾经是中国摇滚乐最早的圣地。蔚华加入呼吸乐队之后的第一次演出,也是在马克西姆餐厅。
崔健和乐队在马克西姆餐厅
雪季. 摇滚梦寻[M].中国电影出版社 1993.
可惜那个年代留不下太多资料供后来人追忆。蔚华留下的印记,随着她的在新世纪前的淡出,也再难寻雪泥鸿爪。早期能找到和她相关的评论、采访中,也多是已知的旧闻,稍有新鲜的消息。
黄燎原. 摇滚的蔚华谈摇滚[J]. 音乐世界 1993.
雷婷. 真实与自由的"呼吸"[J]. 当代电视 1993.
今天转发这篇来自《通俗音乐》的采访,未找到详细的出处,根据内容推测是在《酸雨》正式发行后不久。里面颇有一些闪光的内容,放在今天来看,仍然新鲜亮眼。
摘录几段:
——“那个时候追求的摇滚是一种很肤浅外在的东西,我每次都要想哎我是该穿什么衣服呀,这个动作怎么样呀。但这个不是我,我感到难受”
——“这两年听的带子有很多我想达到那个效果,可是在国内不行,那需要先进的技术,自然也需要增加大量的钱,而我能做到的是找到好的乐手做Fusion”(专辑合作乐队是Rhythm Dog)
——“写流行歌曲太容易了,我把所有的流行歌,国内外的都拿过来,稍加改动,你不是想听这种节奏吗,我加上。你不是想喔宝贝(英文)吗,太容易了。可是,我不想这么做”
——“摇滚乐既有Pink Floyd那样的英国绅士,他们做那种深刻的音乐。也有Woodstock上的狂欢,今年的Woodstock上就发生很多事,着火,伤人等等暴力事件。如果大家认为这个就是摇滚乐的话,那么我从来就不是摇滚乐。我真的不喜欢暴力还有那些特别流氓的表现。”
——“我觉得我从来不愿意把男的的女的分开,因为我觉得男女都一样,没有必要强调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这还是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认识也可以说是一些封建意识的残存。就比如说你说蔚华就是一个女艺人,可是你什么时候给崔健加上一个男歌手或者是男创作人员?……不过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崔健。”
——“记得从79年的时候我开始听摇滚。像Car Who Rush。我有Rush所有的专辑。非常喜欢。”
以下全文(4000字):
在盒子外思维的蔚华与蔚华的时尚论
(文/张渤洋 淮歌歌)
与蔚华约在星巴克咖啡厅谈谈她的音乐尤其是这张《酸雨》,要知道这个采访本该去年这个时候进行,因为早在去年祝小民就完成了这张专辑的制作。我也想了解一下“呼吸”之后的蔚华是什么风格?但是之后她去了美国有半年之久,唱片发行也就搁下了,今年的这个时候发行这张唱片,不知是不是为了不把它带入21世纪呢?蔚华是我采访过的歌手里,最热烈也最善于表达的,她可以滔滔不绝地把你想知道的东西讲给你,思维不但连贯而且善用比拟。比方说她一直强调的“盒子”这个观念。她不想把自己的创作锁在盒子里而是憧憬外面的空间,她不想让作品是过眼云烟而是成为长久的心藏之物。
采访是从她的“呼吸时代”开始的,从她强烈的语气里我知道,那时侯的她不是真实的她,一切的感觉都是硬的,况且那些作品并不是她的创作。然而这之后的蔚华才有自我自由的空间,这空间是广阔的而不是局限在一个盒子里的。
这个市场不是为我们开的
这个市场不是为我们开的,主要是因为,我就是一个一岁的小孩,而面对我的是一个巨大的“日本相扑手”,我打不过他,这就是市场的现状。大环境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这需要下代人改变。一个市场应成熟到什么都可以“吃”,听众可以分开,“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必须有自己的市场自己的圈子。现在你有200万块钱,使劲地去做,去各地,用好的经营,管理,解决市场,十首歌全拍成MTV,可我没那么多钱!如果没有一个成熟的机构专门做经营,靠艺术家自己去打天下是不行的,应该让他们把大部分力量投入到创作中。但是,我不是一个不想吃饭光想创作的人。是的,我够幸福的了,把爱好当成职业,但是现在,“饭”吃不着,精神也没享受多少。
记者:从“呼吸”乐队解散之后蔚华一直在忙碌什么?
蔚华:我觉得很简单,因为你不想做一个公众人物,那你就什么也不用做,可是你既然做这个行业,你就必定做一个被别人关注的人。可是对于我来说呢,比如在多长时间做什么都特别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个人上有什么进步。我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一种让自己感觉更好的东西。简单地说就是我创作,我读书,我生活,我去爱别人。离开呼吸的时候是九三年底,我完全的个人创作就是从那个时候。而且必须说明在呼吸的时候的我一切的表现并不是我喜欢的,首先没有我的创作,另外那个时候追求的摇滚是一种很肤浅外在的东西,我每次都要想哎我是该穿什么衣服呀,这个动作怎么样呀。但这个不是我,我感到难受,因而退出“呼吸”后我有了自己的空间,有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和创作方式。
记者: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声音,“现代化”有它那个时候的特点,然后《酸雨》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而且想了解经过与祝小民磨合后与你当初的预想差异大不大?
蔚华:其实一个音乐只有到缩混完才知道结果,我和小民只是作了一个大的架子,然后由乐手来完成。而且在国内必须承认,技术达不到。很多人是在做MIDI,很省事又很省钱,但那不是我想做的东西。其实这两年听的带子有很多我想达到那个效果,可是在国内不行,那需要先进的技术,自然也需要增加大量的钱,而我能作到的是找到好的乐手做Fusion。其实我的音乐也是Fusion的东西比较多,也就是融合。各种音乐风格融合在一起,这种音乐是聪明的非常有智慧。而且确实要感谢乐手的智慧。我觉得这种音乐是手动音乐里比较高级的。它不是电的,其实本来我创作也是用箱琴的。而且在我没有做够这种东西的时候,那个电的我也不着急。你看瑞奇马丁他用电脑可以做,用手动也可以做,没有什么神秘的。如果我想做这个我也可以找一个工程师一起做半年,把它做成纯电脑的。但我觉得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记者:谈谈这些与你一直合作的乐手。
蔚华:他们这些乐手,也就是RhythmDog这个乐队他们演奏的都是Copy歌曲。他们没有自己的东西。但是他们与唐朝黑豹的区别就是他们是乐手,他们玩的是音乐。什么音乐他们都做。。其实在我做现代化的时候还没有这只乐队。我请他们录音因为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当时其实是和他们个人性合作。不过后来写Rhythm Dog完全是出于商业的考虑。这里都是每个乐手个人的发挥但是因为他们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所以是默契的。
不能因为别人不理解而不去做
什么是创作呢?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抄被人太容易,我不客气地说,写流行歌曲太容易了,我把所有的流行歌,国内外的都拿过来,稍加改动,你不是想听这种节奏吗,我加上。你不是想喔宝贝(英文)吗,太容易了。可是,我不想这么做,比如别人穿衣服这么穿,我就不这么穿。人总有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时候,你就觉得那样没劲,它不刺激你。
不能因为别人不理解而不去做,我就是要上那浪尖上,我不是争强好胜,我要的是艺术感觉,只要想念自己,听取别人,向大师学习,不管别人怎么说。人生太短暂了,我不浪费自己的时间。
而且听众里有知音,这世上有的是人,很聪明的人。
记者:听完音乐看看你的歌词,我觉得很不一样,里面有各种特点。
蔚华:我觉得我的大脑里的天窗开了好几扇,对于我的思维完全是综合性的。对我的进步是非常有益的。你比如在国外懂中文的人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不懂中文的人她着急,但是她听音乐也能感到你要表达什么。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怀疑你为什么这样写,以什么形式。这就是我想说的思维是在盒子里还是在盒子外。我永远坚持一点就是没有任何概念,不要任何固定的东西。这个是做艺术或者说是你生命中最大的快乐。比如每日的三顿饭你都要吃,但是如果你是一个不用在盒子里思维的人呢,你会有种种的理由把你这三顿饭变得特别有意思。还有每一次的谈话对我的头脑都是个刺激,你比如咱们今天聊天中的哪一句话,不定哪一天我创作的时候就能用到。所以我写词的时候特别快乐,都是常年的积蓄。常年的思考。还有就是创作的快感。我认为在我们平时的生活中,创造性的东西很少,我们这个民族最可悲的就是我们大家全都在盒子里面,这也是我们长期的教育制度形成的。这也是我们长期的教育制度形成的。还有统一性,大家千人一声。这种东西特别的害人。所以我以我自己的方式出现了,我想告诉大家我有我各种不同的声音。
记者:你所了解的摇滚乐在东方与西方有什么不同?你自己的摇滚观念是什么?
蔚华:我觉得摇滚乐在今天以他的出生地西方的观念,已经是很丰富了。在国外他的商业性特别的明显,他就是一种商品。而且摇滚乐既有Pink Floyd那样的英国绅士,他们做那种深刻的音乐。也有Woodstock上的狂欢,今年的Woodstock上就发生很多事,着火,伤人等等暴力事件。如果大家认为这个就是摇滚乐的话,那么我从来就不是摇滚乐。我真的不喜欢暴力还有那些特别流氓的表现。但是我不喜欢不表明它不合理或者怎么样。这个完全是艺术家的自由。但是艺术要对观众负责任,他们在台上煽动性的表现到底是不是摇滚到底怎么样,还有待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去研究。对我来说其实什么是摇滚并不重要,我追求的是把各种音乐结合起来。每个艺术家自然有自己不同的追求,就够了。你不用去追求形式上的激情,也许我的激情就来自于一种无声与沉默。
记者:对于今年来国内的创作,特别是女性创作艺人的作品你有没有听过?感觉如何?
蔚华:姜昕的“花开不败”我听过,因为是祝小民做的嘛。但是你说的张浅潜我没有听过她的歌,但是这个歌手我听过。我觉得我从来不愿意把男的的女的分开,因为我觉得男女都一样,没有必要强调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这还是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认识也可以说是一些封建意识的残存。就比如说你说蔚华就是一个女艺人,可是你什么时候给崔健加上一个男歌手或者是男创作人员?所以不能因为我是女的就对自己的要求低。但是我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且每个人有自己的艺术道路,如果姜昕觉得那样好就应该那样走下去,走自己一条艺术道路。做自己的就好。所以我真的没法评论。我也不划分任何事情。不过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崔健。
艺术这东西没有标准,就是感觉
听众他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能改变他。一个画家,梵高这么有名,有一次我看他的真迹,有一位老太太在旁边说梵高根本就不会画画。对,她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能强迫。你比如咱们现在说假话,骗人,虚伪,跟别人接触的时候,真的骗不得人,如再骗人,你就没地儿诚实了,真的,现在我完全为自己唱歌,没有表演,一上台,我都不会睁眼睛,我不看别人,我要找我的感觉,即使我的琴弹得不好,但我还是抱着琴唱歌,它给我一种力量。其实琴就是自己的那一半,你天天和琴生活在一起,都是它在你身边。我觉得在技术上,琵琶和古筝是唯一和西洋乐器想结合的,为什么一想就把中国和西方分开来,我们同属一个地球村,够不一样的啦,应该寻找共同的地方!我的追求就建立在人类遗产上的一种创造。
我觉得我的音乐是一种在宇宙中的游离。
记者:现代化的封面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形象,而“酸雨”却很酷,这两个创意是你做的吗?为什么要形成这种反差?
蔚华:现代化在中国的封面是一个失败,完全是在一个晚上赶制出来的。但是所有海外的封面完全不一样,跟“酸雨”的差不多。关于封面我自己有个标准就是我不能看着难受。实际上我没有参与选择封面。
记者:我们喜欢摇滚至少有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几年以前的由蔚华解说的摇滚磁带,可以说那两盘磁带是我们的启蒙者,能谈谈这两盘磁带的事情吗?
蔚华:这个其实很简单当时梁和平和他当时的妻子他们写的稿子,翻译了一些资料。梁和平根据时代和音乐的种类他就写了。他们就让我帮他们录一下这个。我们在中央乐团的一个小破棚里我就拿着那些稿子现场拿来读。不过那些歌我都听过,记得从79年的时候我开始听摇滚。像Car Who Rush。我有Rush所有的专辑。非常喜欢。
时尚就是不断地闲着没事干不断地琢磨出来的东西
时尚,社会现象,很正常。
现在小孩时兴穿这个,那个,听韩国,日本。那时因为铺天盖地的宣传。小孩有盲从性,我们小时侯也这样,说一句话,都说那句话,其实没什么意义。
时尚性的东西,有可能长久,有可能过了一个季节就过去了。
十年前,我就这样的头发,现在有人说这样真好看,在哪儿做的。十年的变化!时尚还是为你所用。时尚就是不断闲着没事干不断琢磨出来的新东西。
【2021.03.07| No.2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