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富春山居图老陶泥壶（品藏日本淘壶记）

景德镇富春山居图老陶泥壶（品藏日本淘壶记）那把铁壶我用了一年，被一个战友看中拿走，再没还。他可能以为他收走了一块沉甸甸的废铜烂铁，其实是剥夺了我的仪式感。这样，三年前我第一次旅日，最大购物目标就是铁壶。我起点还算高，第一把壶是制壶大师佐藤清光作品，当时折合人民币一万三，不算贵。因为几年前在宜兴采访徐汉棠徐秀棠兄弟，他们普通的一把壶最少也得20万人民币。我第一次接触日本铁壶，是十多年前。北京潘家园东有一个很知名的茶室，君馨阁，主人让一位茶师招待我们喝日本茶。看着茶师穿着和服像巫师一样执行着某种“仪式感”，我突然想，这样喝茶也是挺好的。我一激动就写了篇文章：《在别人为人生加油时，你不妨为自己加壶茶》，感叹忙碌的人需要忙中偷闲沏一壶茶，以平抚身心。在君馨阁另一高端场所，一面墙被装修出上百个方格，里面全都摆着日本铁壶和铁釜，看得人心痒。

文 | 蔡之岳

在摆弄日本老茶器时，我有个发现：铁釜代表了一种慢节奏的生活态度；铁壶则代表了后来人们快节奏的生活方式。

你千万不要问：那同时使用铁壶和铁釜的人，代表了什么节奏，以及什么生活方式？有人这么问过，一下把我问住了。

我在日本淘了一年铁壶，有了切身感受，再回顾我跟日本老茶器接触史，有了新答案。

我第一次接触日本铁壶，是十多年前。

北京潘家园东有一个很知名的茶室，君馨阁，主人让一位茶师招待我们喝日本茶。看着茶师穿着和服像巫师一样执行着某种“仪式感”，我突然想，这样喝茶也是挺好的。我一激动就写了篇文章：《在别人为人生加油时，你不妨为自己加壶茶》，感叹忙碌的人需要忙中偷闲沏一壶茶，以平抚身心。

在君馨阁另一高端场所，一面墙被装修出上百个方格，里面全都摆着日本铁壶和铁釜，看得人心痒。

这样，三年前我第一次旅日，最大购物目标就是铁壶。我起点还算高，第一把壶是制壶大师佐藤清光作品，当时折合人民币一万三，不算贵。因为几年前在宜兴采访徐汉棠徐秀棠兄弟，他们普通的一把壶最少也得20万人民币。

那把铁壶我用了一年，被一个战友看中拿走，再没还。他可能以为他收走了一块沉甸甸的废铜烂铁，其实是剥夺了我的仪式感。

2020年初，老婆到东京上班，我也随之来到日本。恰值疫情开始，回不去了。读书写字之余，闲极无聊，就爱上了逛古董文玩市场。东京这里把古董称作“骨董”，这是我们唐宋时期的叫法，他们继承过来，一直未改口。这种市场大致分三类：跳蚤市场、骨董市、骨董店。

跳蚤市场基本就是旧日用百货，只有想不到，没有遇不到的，这种市场淘起来费事，我逛过几次就不大光顾了。

骨董市比较专业，多在神社寺院之类场合，逢周末起市，骨董占比例高，摸清规律后渐渐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你想要的东西，逛起来很方便。还有一点，这种骨董市和跳蚤市场上的东西相对比较便宜，偶尔有捡漏机会。

在东京骨董市最早淘到的两件茶器

我忘不了第一次在骨董市见到佐藤清光富士釜和菊地政光铁铫子时的激动心情，那天我没讲价就付了钱——听说日本人做买卖不讲价，而且要价都不贵。这两件大师作品属于一见钟情，至今仍让我爱不释手，好几位朋友要都不舍得转让。

骨董店更专业，里面东西基本都可归入我们所说的“古董文玩”，摸准位置，可以省很多时间。

骨董市和北京的潘家园差不多

但越专业的店价格也越贵。比如，有一款制釜名师菊地政光的竹叶纹真形釜，我在新宿区跳蚤市场只花了八千多元，在台东区一个专业骨董店，要价提了三倍，而且不讲价。

还有一次，我在文京区找到一个专做老茶器的骨董店，里面铁壶最便宜的要价32万日元（折合人民币2万余元），最贵的一款要价380万元（约24.7万人民币），次贵的一款360万日元（约23.4万人民币），其他大部分则在80万日元左右。

店主解释，他的骨董壶都不是普通铁壶，都有来历，比如最贵那个，是日本前代某某公主（我不懂日语，记不住她名字）用过的，次贵那个，是先代天皇第八位儿子用过的。并告诉我，这个店的股东有政府背景，因此拥有特殊货源。

唉，以前只知道咱中国古董商爱讲故事，拿天花乱坠的故事赚钱，没想到，日本店家也熟练这个。

我淘日本铁壶有三不玩，一是价格太贵的不玩，因为弄不清底细，怕掉坑里；二是故事讲太多的壶不玩，“故事”越精彩越得躲开它；三是没名没款的不玩，太普通没讲究，天生就是一把只能满足实用需求的壶，没玩儿头。

日本的铁壶款识多在流的下方

这样下来，我入手的日本铁壶（釜）都要满足两个必须：必须是美的，第一眼就看上的；必须是有名堂的——要么大师名人壶，要么带有著名的堂号，如果是几位“人间国宝”的作品最好，如果有龟文堂、龙文堂、正寿堂、宝生堂、盛荣堂之类，也是响当当的堂号，可以入手。

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在东京先后入手了22把日本老铁壶（釜），大师壶集中于高桥敬典、菊地政光、佐藤净清、佐藤清光等几位，重要堂号产的有龙文堂、正寿堂、三严堂、宝生堂、盛荣堂等款的经典壶（釜）型。

因为喜欢，得手后就要上手。每淘回来一件老铁壶（釜），总得用它煮一次水试试壶——当然，第一次要用淘米水，万一有锈可除锈，没锈可以去长久未用产生的异味。有的也用它煮几天水，泡茶喝一喝，享受一下以不同款型铁壶（釜）弄茶的味道。自己看上的东西，用过了，感性认识更深一层。

日本人讲究先交货，后交钱

按辈份，铁釜比铁壶诞生要早得多，釜最初是烧饭锅（所谓“破釜沉舟”），煮茶用不方便倒水取水，加了流（嘴）和柄（提梁）成了壶——方便，省时，效率高，体现了人类社会进化规律。

有时我会把自己得意的铁壶发到微信朋友圈，渐渐有人让我帮忙淘日本老铁壶（釜），短时间内，有北京、武汉、深圳、海口五六位朋友让我代劳淘到了满意之物。在日本淘到的壶，“保真”方面叫人放心，价钱也很透明，同样的名人壶和知名堂号的壶，大体都比国内便宜些。

后来我发现跟日本骨董商并非不能讲价，当然不能还价太恨，一般能砍下去一两成，也就不错了。

有次在江户川骨董市，我把他要价33万日元的佐藤净清宫鸣釜还到25万日元，他挥手让我走人。我用英语说：我买过一次你的壶，你怎么可以赶我走？他回答：卖壶的是穷人，买壶的是富人，富人要帮助穷人。最后我加到27万日元成交。陪我去的老婆告诉我，日本人喜欢带7的数字。

日本器物上的祥瑞文饰大部分都源于中国。前几天有位朋友让我帮忙淘一款菊地政光的竹叶纹透木釜，留言说：“釜”与“福”同音，要过年了，讨一把名人老铁釜，来年让福气赶走2020的晦气。

在给他淘到想要的釜后，我把手头在用的“宝生堂”出品的名款“福禄壶”也转给了他。日本传统文化中继承了中国古来已有的祥瑞符号，福禄寿，松竹梅，兰花菊花莲花，应有尽有，基本上你想要的吉祥寓意，日本铁壶和铁釜上都有。

高桥敬典正寿堂出品樱花壶

同一天在骨董店淘到三严堂霰文壶和“渔舟唱晚”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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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陈戎 | 编辑：肖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