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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宋代花器:文/图 广州日报记者金叶明嘉靖 釉里红含螭龙纹转头瓶瓷器板块在收藏领域中一直颇受关注。但关注者大都从器型、纹饰、真伪乃至市场价格等角度出发,少有人从“花器”这个角度来审视其发展脉络。但最近几年,在拍卖市场屡创高价的高古瓷以及明清官窑,都不乏花器的身影。花器不仅见证了陶瓷史,也见证了从佛前供花、宫廷插花 再到文人插花、民间插花的一部漫长的中国插花史,经历了中国花道由盛及衰的历程。从花器的角度入手来审视瓷器,或许可以在瓷器的鉴赏和辨伪找到独特的切入点。本期品味,我们邀请多位专家,为我们讲讲这一部花香四溢的花器史。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1)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2)

清康熙 孔雀蓝釉美人觚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3)

清康熙 郎窑红观音尊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4)

清雍正 焦黄釉一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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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雍正 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小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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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靖 釉里红含螭龙纹转头瓶

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香气四溢花器史)(7)

瓷器板块在收藏领域中一直颇受关注。但关注者大都从器型、纹饰、真伪乃至市场价格等角度出发,少有人从“花器”这个角度来审视其发展脉络。但最近几年,在拍卖市场屡创高价的高古瓷以及明清官窑,都不乏花器的身影。花器不仅见证了陶瓷史,也见证了从佛前供花、宫廷插花 再到文人插花、民间插花的一部漫长的中国插花史,经历了中国花道由盛及衰的历程。从花器的角度入手来审视瓷器,或许可以在瓷器的鉴赏和辨伪找到独特的切入点。

本期品味,我们邀请多位专家,为我们讲讲这一部花香四溢的花器史。

文/图 广州日报记者金叶

宋代花器:

文人雅集常插花 花瓶曾经是酒瓶

提起今天的瓷器收藏,我们浮现的第一个画面,或许就是博古架上一排排尊贵古雅的身型,“历来,我们在居室、书房里摆放花瓶,都不是为了纯粹欣赏瓷器本身。无论多么尊贵的花器,它都一定是要插花的。”中国古董鉴定专家、中国嘉德陶瓷部总经理刘越说。

古代的花器主要有盆景器和插花器两大类:“盆景”是将植物连根栽种在花器里,观其生长,也就是花盆;“插花”器是将花木剪裁插置在花器里,赏其姿态,也就是通常说的花瓶。中国插花艺术历史悠久,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最早源于佛前供花。在南北朝、唐代的壁画、摩崖石窟造像中,我们都会看到供养人手持瓶花,跟随在菩萨身后的情景。这种在佛像前瓶所插的应时花卉,也被称为“佛花”,也是最早的插花。

到了唐代,插花开始走进宫廷,成为宫廷喜庆中不可或缺的装饰物;同时,伴随着文人雅士作画、吟诗、赏花,又产生了“文人插花”;至宋代,中国插花艺术迅速发展,“闻香、品茗、插花、挂画”成为宋人生活四艺。古画里经常描绘古代文人高士雅集聚会的情景,通常就是描述他们在做这四样事。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在《洛阳牡丹记》中写道:“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道出了宋代插花的盛况。

早期,花瓶的器型并不那么讲究。根据著名文史学者扬之水的考证,中国早期插花之器也称罂,而罂本身是一种水器和食器。事实上,宋代花瓶在形象设计上,主要是在古已有之的瓶罂样式中,选择了造型优美的几种,使之独立出来,予以比较固定的用途。如果大略地区分,设于厅堂的大花瓶,造型来自粮罂食瓶的成分为多;而设于几案的小花瓶,式样多取自上古的礼器。比如“琮式瓶”,就是仿玉琮瓷器,内圆外方,以龙泉青釉或官窑釉罩于器身,可以置于书斋内用以插花。明代受道教文化的影响,琮式瓶瓶身多以八卦纹样装饰,有时用来放置占卜用的蓍草和竹签。

值得一提的是,宋朝的很多花瓶,其实也是“酒瓶”。比如作为酒具的玉壶春瓶,在宋金时代,它的式样与大型胆瓶几乎相同;再如梅瓶,在考古出土和传世的各类宋元时代之“梅瓶”,常发现有带器盖者,或器身铭文如“醉乡酒海”、“清沽美酒”等直接证明其当时为盛酒容器。南宋类书《锦绣万花谷》中有诗云:“公余终日坐闲亭,看得梅开梅叶青。可是近来疏酒盏,酒瓶今已作花瓶。”此诗句描绘的正是诗人赏梅闲坐,折梅花插放酒瓶中即成了花瓶。盛酒之瓶,完全可能在酒用完后改作插梅花之“梅瓶”。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亚洲部博士陆鹏亮也曾撰文表示,在中国的历史上,酒瓶和花瓶确实曾经一度没有绝对的鸿沟,两者的功能在日常生活中可以发生转换。

阁儿不大却不俗 文房清玩净心目

扬之水表示,在宋代,居室的陈设由凭几和坐席为中心而转变为以桌椅为中心的高坐具,这使得代表精致雅趣生活的花瓶有了安顿之处,插花艺术也因此兴盛发达起来。

宋代士人的书房,多半是用隔断辟出来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宋人每以“小室”、“小阁”、“丈室”、“容膝斋”等为称,可见其小。小小的书房中,有书、有书案、书案上有笔和笔格、有墨和砚、砚滴与镇尺,又有小小的香炉,炉里焚着香饼或香丸。与这些精雅之具相配的则是花瓶,并依照季节分插时令花卉。这是以文人雅趣为旨归的一套完整的组合。

为了与书案上的文房清玩相谐,花器自然也以小为宜,胆瓶即是宋诗中经常出现的插花小瓶。顾名思义,胆瓶长颈、鼓腹、曲线柔和,其形略如垂胆。恰似无名氏《南歌子》中云:“阁儿虽不大,都无半点俗。窗儿根底数竿竹。画展江南山景、两三幅。彝鼎烧异香,胆瓶插嫩菊。翛然无事净心目。共那人人相对、弈棋局。”窗外竹,室中画,焚香,插花,对弈,真真是“阁儿虽不大,都无半点俗”。

截竹为筒,筒插鲜花,也是宋人花事中的雅趣之一。邓深《竹簧养梅置窗间》:“竹与梅为友,梅非竹不宜。截笛存老节,折树冻疏枝。静墉初安处,清泉满注时。暗香披拂外,细细觉春吹。”竹筒制作的花瓶自难久存于世,因此不知它曾否流行,不过宋代瓷器中有一种筒形瓶,今人常称作“花插”,其设计或即从竹筒取意。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两件南宋官窑器,日本根津美术馆藏一件龙泉窑瓷器,亦南宋物,都属此列。

明代花器:

小巧一枝瓶 书室之妙品

明代是中国插花艺术发展的鼎盛时期。万历年间,我国历史上第一本论述瓶花技艺的专著《瓶史》诞生了。它的作者袁宏道,在书中对插花所用的器具、欣赏、禁忌等内容作了详尽地描述。

这是一本薄薄的、只有几万字的书,但在其中,选瓶插花的理念已经非常成熟。17世纪,这本书传到了日本,对日本花道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今天很多人觉得日本的花道最为正宗,但其实日本的花道恰恰是在明代的时候,受中国的花道影响发展起来的,在这个过程中,最功不可没的就是袁宏道的《瓶史》。日本甚至形成了一个重要的插花流派——宏道流。”刘越说。

时至今日,袁宏道《瓶史》中的诸多观点仍颇有启发性。诸如:“养花瓶亦须精良,辟如玉环、飞燕,不可置之茅茨,又如嵇、阮、贺、李,不可请之酒食店中。”

对于书室中的花器选择,袁宏道认为:“大抵斋瓶宜矮而小,如花觚、觯、尊罍、方汉壶、素温壶、匾壶、窑器如纸槌、鹅颈、茄袋、花樽、花囊、蓍草、蒲槌,皆须形制短小者,方入清供。不然,与家堂香火何异,虽旧亦俗也。”可以看出来,袁宏道延续了宋人的插花理念,并将其完整化和理论化。

袁宏道在书中将书斋插花器分为几种,首推小花觚,以为最宜书斋插花。同时刘越也补充,明代的文人书房里还流行一种“一枝瓶”,其器型有时是小梅瓶,也可是柳叶瓶,共同之处是器型小巧,并且只插一枝花,风雅无限,被视作“书室之妙品”。

清代花器:

造型釉色频频出新 “后宫之色”娇艳欲滴

清代康雍乾三朝,花器的工艺发展到了顶峰。清康熙年间,花器在器型和釉色上都有创新。康熙晚期,一些大型的花器开始出现并逐渐普及。“今年嘉德春拍有一件重量级的拍品,是康熙晚期烧造的五彩花鸟的大花盆,可视作此中代表。口径大概五十多厘米,20公斤左右,画工艳丽,大气磅礴,是康熙晚年祝寿所用。”刘越说。

而雍正年间,则是刘越认为的中国制瓷技术的最高峰,同时也是花器发展史的最高峰。“雍正是很有个性的皇帝,也非常有艺术品位,他对瓷器生产很关心,曾亲自参与其中。雍正喜欢仿古,当时烧造了很多仿古代釉色但落本朝款识的器物。他还经常按照前朝瓷器的样式制作,但同时又有本朝瓷器的特点。例如,他会给明代圆口的花浇设计一个流,这样倒水就更加方便。”

雍正时期花器的釉色也很讲究,有一种茶叶末色釉,就是雍正时创烧的。同时,雍正时期也有很多造型和釉色特别娇嫩的花器,刘越给它们起名“后宫之色”。“多是‘一枝瓶’,北京故宫就有两件这样的小梅瓶,一件焦黄釉、一件胭脂红釉,都非常迷人。这么娇艳欲滴的花器,在当时想必是后妃们插花所用。”

雍正时期还出现了一种仿生瓷。如仿木纹釉的花盆。“这种花盆多用来种植万年青,有‘一统万年’之意。这种仿生瓷在雍正时期的流行,也表明当时制瓷水平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要说雍正时期什么花器的成就最高,我个人认为是雍正的粉彩器物。”刘越表示。他告诉记者,目前北京故宫正展出的牡丹题材文物特展中,就有这样一个粉彩瓶。“大概20厘米高,瓶子上画的是牡丹盛放的情景,栩栩如生。但我觉得,这个花瓶并不是真的用来插花的。用一句诗来说明原因,就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瓶子上画的花太美、太艳丽了,反而使真正的花相形见绌。用这样的花瓶去插花,效果可能不是特别醒目。反而不如单色釉——比如青釉或者茶叶末釉,那么衬托花卉的娇艳。”

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的花道从清康雍乾三代开始逐渐衰落。“我们会发现伴随着这个衰落的过程,出现了不为插花、纯粹用作摆设的花瓶。这样的花瓶在明代是不存在的,明代的每个花瓶里都一定有鲜花。而这种不为插花的花器的出现,也正是瓷器本身发展到雍正时期达到鼎盛的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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