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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

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我们最先说到的是白居易,此时的白居易年事已高,留在洛阳养老。在“甘露之变”的消息传来后,他提笔写下了这首《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而在甘露之变后,更耐心人寻味的,则是处于这一时代的诗人们,看着这出针对群臣,针对读书人的惨祸,他们的态度,却让人叹息,也让人扼腕。公元826年,十八岁的李昂被宦官王守澄等人拥立为帝,是为唐文宗。文宗皇帝即位后,励精图治,想要振兴日渐衰颓的大唐王朝。但此时,朝堂之上正是牛、李二党相争最为激烈的时候,诸多有识之士被打压排挤,无力施展抱负,而禁军大权则全部掌握在宦官手中,隐隐为太上皇,决定官员任免。一日之间,长安血流满地。《新唐书》记载“宦官遣禁军斩四方馆,血流成渠。”甚至有宦官扬言:我入城,凡儒服者,无论贵贱,当尽杀之。至此之后,文宗皇帝被软禁,宦官们权势滔天,盛气凌人,国家事皆由宦官专权,宰相只行文书之事。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权力更迭和杀戮并不少见,但像

作者:雷文超

唐德宗建中四年,尚未从安史之乱的动荡中恢复元气的大唐王朝再受重创:因为朝廷的赏赐不公,泾原镇士卒们在朱泚的煽动和利用下举兵反叛。叛军一路长驱直入,攻陷长安,德宗皇帝再度出逃,成为第三个逃离长安的皇帝,史称“泾原兵变”。

“泾原兵变”不仅使得大唐天子的颜面扫地,更让代宗以来逐渐收拢的权力再度回到了藩镇手中,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在受到“泾原兵变”的激后,唐德宗一改前期清明公正的执政方式,不再信任宰相和群臣,而是宠信宦官,将禁军交于宦官统领并成为定制,为唐王朝的衰落和灭亡,种下了恶果。

在唐宪宗死后,宦官的权势日重,穆宗、敬宗、文宗三任皇帝的拥立,都被宦官所插手,而在朝堂之中,大臣之间党争不断,各党也是争相依附宦官,从而掌握朝政,打击政敌。

公元826年,十八岁的李昂被宦官王守澄等人拥立为帝,是为唐文宗。文宗皇帝即位后,励精图治,想要振兴日渐衰颓的大唐王朝。但此时,朝堂之上正是牛、李二党相争最为激烈的时候,诸多有识之士被打压排挤,无力施展抱负,而禁军大权则全部掌握在宦官手中,隐隐为太上皇,决定官员任免。

一日之间,长安血流满地。《新唐书》记载“宦官遣禁军斩四方馆,血流成渠。”甚至有宦官扬言:我入城,凡儒服者,无论贵贱,当尽杀之。至此之后,文宗皇帝被软禁,宦官们权势滔天,盛气凌人,国家事皆由宦官专权,宰相只行文书之事。

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权力更迭和杀戮并不少见,但像在“甘露之变”一般充满对读书人的残杀和血腥的,却极为少有。没有人知道在甘露之变中,那些隐匿在长安城中,尚未被杀的读书人,看着同侪们的鲜血流满了整个石渠,又渐渐溢出,心中是何等感想:他们一生奋发读书,意图治国安邦,到头来,却不过在屠刀面前,如同草芥。

而在甘露之变后,更耐心人寻味的,则是处于这一时代的诗人们,看着这出针对群臣,针对读书人的惨祸,他们的态度,却让人叹息,也让人扼腕。

我们最先说到的是白居易,此时的白居易年事已高,留在洛阳养老。在“甘露之变”的消息传来后,他提笔写下了这首《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

祸福茫茫不可期,大都早退似先知。

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

顾索素琴应不暇,忆牵黄犬定难追。

麒麟作脯龙为醢,何似泥中曳尾龟?

这人世间的福与祸,本就是无法预知的。想我这样早日脱离宦海的人,都是有先见之明的。昔日同僚如今举家赴死,而我却能悠闲地在香山之中漫步。临死之前,你们会不会想到来不及抚琴传曲的嵇康,或者是李斯临刑前所说的“牵犬东门岂可得乎?”麒麟和龙被做成了肉干,还比不上在泥塘中徜徉的乌龟。

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1)

避世偏安之心,跃然纸上,洋洋自得之意,溢于言表。初读之时,让人无比惊愕,也不敢相信。在这样的政局惊变,读书人惨遭屠戮的惨剧面前,他没有了一丝的愤怒和不平,只有对自己独善其身的满意和自得。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还是那个曾经关注苍生疾苦、鞭挞权贵,而不惜数度被贬的“江州司马”?

也许,在元稹死后,那个曾经锋芒凌厉,直犯天颜的白居易,也彷佛随他一起而去。剩下的,则是独善其身、过着闲适生活的“香山居士。”在岁月的轮转和命运的摧残下,他不可避免地变俗也变得狭隘。

而更让人难以相信的,则是刘禹锡的表现。在甘露之变后,时任同州刺史的刘禹锡,在一年之中连上两道贺表,以示对于当权者的支持和恭维。

那个被人称颂的诗豪,那个曾经写下“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剌史肠。”、“前度刘郎今又来!”的硬骨头刘禹锡,在晚唐黑暗腐朽的政治风气影响之下,已然变成了冷血而麻木的政客。

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2)

在甘露之变的风波过去后,也许史心有所感,刘禹锡写下了《咏史》二首,再度提及甘露之变。

骠骑非无势,少卿终不去。

世道剧颓波,我心如砥柱。

贾生明王道,卫绾工车戏。

同遇汉文时,何人居贵位。

在这其中,他也只是再度表达了对李训、郑注等人的不满和批判,却再也没有提及专权为祸的宦官。他的愤慨和刚健不再,只有对现实的恐惧,让人叹息。

和刘禹锡同样态度的还有杜牧,在李训、郑注二人当权之际,杜牧被二人所排挤,对其作为十分愤慨,不久后便被贬出长安,前往洛阳。他没有想到的是,李训对他的这次贬谪,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救了他一命。杜牧前往洛阳后不久,甘露之变爆发。如果他还留在长安,自然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3)

此番因祸得福,让杜牧变得圆滑起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他心中,自然是庆幸大于愤慨的。十多年后,曾经甘露之变的宦官们不再当权时,他才写下了《昔事文皇帝三十三韵》,来抒发自己对于甘露之变的看法,其中”奏章为得地,齚齿负明恩。金虎知难动,毛釐亦耻言。” 狐威假白额,枭啸得黄昏”,也全是对于李训、郑注等人志大才疏的讽刺,却全然不见对于宦官阉党的愤慨。

在这样的万马齐喑环境中,在这样噤若寒蝉的气氛中,只有一个年轻人孤独而愤慨地挺立着。他看着这些或躲避或潜身匍匐的人,悲愤难平。

晚唐时期诗歌伤感气氛浓厚(万马齐喑甘露之变后的晚唐诗人)(4)

甘露之变后,李商隐提笔写下了《有感》二首:

九服归元化,三灵叶睿图。如何本初辈,自取屈牦诛。

有甚当车泣,因劳下殿趋。何成奏云物,直是灭萑苻。

证逮符书密,辞连性命俱。竟缘尊汉相,不早辨胡雏。

鬼箓分朝部,军烽照上都。敢云堪恸哭,未免怨洪炉。

丹陛犹敷奏,彤庭欻战争。临危对卢植,始悔用庞萌。

御仗收前殿,兵徒剧背城。苍黄五色棒,掩遏一阳生。

古有清君侧,今非乏老成。素心虽未易,此举太无名。

谁瞑衔冤目,宁吞欲绝声。近闻开寿宴,不废用咸英。

皇帝志向远大,却任用如李训、郑注这样暗坏鬼胎、志大才疏的小人,不仅没有像三国的袁绍一样,完成诛杀阉党的功业,使得数百官员被冤杀,让这天地之间,弥漫着血色恐怖,更断送了国家的中兴希望。如今皇帝开宴会,都仍然袭用由旧臣选用的《咸池》、《六英》,这样那些冤死的朝臣,如何瞑目,让幸存的观者,如何忍气吞声!

这时的李商隐只有二十四岁,一介白衣之躯,地位卑微。但就是这样一介白首书生,却敢于直斥宦官的血腥屠杀、文宗皇帝的任人不明以及李郑二人才疏误国。

他一袭白衣,怀着满腔的悲愤,站在凌冽的风中,高声质问。可是,在这片黑暗的、足以遮蔽人心的狂风之中,他的声音太小也太微弱,最终被狂流吹散,无人听到,也无人敢听到。

而看到如白居易、刘禹锡等人的诗作后,李商隐更加愤懑和不解。在听闻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为被冤杀的朝臣鸣不平后,他挥笔写下了《重有感》:

安危须共主君忧。

窦融表已来关右,

陶侃军宜次石头。

岂有蛟龙愁失水?

更无鹰隼与高秋。

昼号夜哭兼幽显,

早晚星关雪涕收?

这一次,他更是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控制皇帝的宦官阉党,希望刘从谏能提身而出,清楚阉党。然而,在倾颓的大厦面前,一两个人是无法阻止其崩塌。

不久后,刘从谏病死,他的子孙也皆遭宦官谋害。

而在这之后,空怀一腔报国之志的李商隐,也被卷入了困扰他一生的漩涡:牛李党争。他对国事的悲愤,也渐渐被个人命运的悲惨哀叹所替代。

唐文宗开成五年,唐文宗在抑郁和痛苦中结束了他被软禁的人生。而在60年后,朱温大杀宦官,结束了专权近百年的宦官统治,也将大唐王朝朱温,送进了历史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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