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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指路经》平实地记录下每一代人的生活历程,却给我们留下了一部波澜壮阔的民族发展史。从形式上看,《指路经》是祭奠死者时,为超度亡灵而念诵前人历史的经文,同时也要续写上死者生平事迹。以经文的内容而论,《指路经》记载的是古代彝族先民迁徙路线,记录山川地貌、江河湖泊、气候的特征,记述遇到各种事件的处理经过,描述各地的风俗习惯;因为《指路经》的用意在于引导逝者的灵魂踏着自己和祖先曾经的足迹,沿着自己和祖先们所经过的迁徙路线返回到祖先的发祥地,再进入列祖列宗的聚集点,共享天伦之乐。所以《指路经》的经文好象是导游词,一站又一站,一个事件又一个事件的叙述着历史上的记录,指引亡灵的归途,《指路经》实际上是在缅怀彝族先民们的迁徙历史,客观上起到追记历史的作用。为了向后世传授历史经验教训、山川地理知识、风俗习惯,先民们客观地叙述历史事实,真实地记载山川河流、气候特征和自然变化,精彩地描绘民风民俗,让活着的后人读

著名彝族诗人吉狄马加作了一首诗歌——《让我们回去吧》,让每一个有信仰的人,离开故乡后,从骨子里迸发出对那块圣土的向往,而且灵魂深处还有一个声音“飘过千年的时光”在召唤着!那就是:兹兹普乌!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1)

兹兹普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让诗歌代替族人如此倾情地呼喊,强烈的向往着要回来,那些曾经有过的欢乐和悲伤,都会成为过去,并且坚信能够“……在那里再一次获取生命的力量”。兹兹普乌如此令人神往,它必定在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都有着令人敬仰的地方。

首先,我们从精神层面来探寻兹兹普乌这个地方民族文化的神秘之处;人是活在物质上,生活在信仰里,理想是生活的方向,信仰是生活的境界。

彝族是一个崇拜祖先的民族,也是善于总结历史的民族,具体表现在《指路经》上;彝族不仅明白要向哪里去,也没有忘记自己从哪里来,每代人都口耳相传,甚至用《指路经》记载着他们的人生历程。数祖祭典就是追忆祖先的丰功伟绩,重温历史经验教训,感恩祖先给我们创下的基业,感恩祖先给我们留下的历史文化这个精神食粮。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不仅在探寻生命的源头,更多的还是在不断的探寻祖先的源头和历程,人们探寻祖先们从哪里来、到过哪些地方?做了些什么?各地的风土人情咋个样?从而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勒俄特依》对生命的起源这样描述:“天上降下桐树来,霉烂三年后,起了三股雾,升到天空去,降下三场红雪,九天化到黑,九夜化到亮,为了成为祖先而融化做了九次黑白醮,结冰来做骨,下雪来做肉,吹风来做气,下雨来做血,星星来做眼珠,变来有生命,成为雪族十二支。无血的六种:草、树、杉、毕子、铁灯草、勒洪;有血的六种:蛙、蛇、鹰、熊、猴、人”。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2)

我们知道人的生命依赖于水,产生于爸爸的一滴“圣水”与妈妈的一滴“圣水”相遇,从而诞辰了生命,后来孕育成有血有肉有骨头的我们。雨、雪、雾、露、冰等都是水的不同存在形式,而且还形成了生命“为了成为祖先而融化做了九次黑白醮,结冰来做骨,下雪来做肉,吹风来做气,下雨来做血,星星来做眼珠,变来有生命,成为雪族十二支”。在现实生活中,彝族在很多祭祀礼仪中都要首先祭水,特别是在撰写《指路经》时更是不可或缺;人们常说:人有祖,犹如水有源,树有根,由此可见人们都很注重从根源上学习和传承历史文化知识。《勒俄特依》阐述的是生命的起源,《指路经》记载的是人们的生存历程,以及祭祀时的各种礼仪,这些无不客观地反映着彝族人对生命起源和发展的唯物辨证思考,这种哲学辩证法思想,阐明了宇宙中万物的生命起源于水的观点后,接着提出了人类发展的系统理论。彝族对人类起源问题的看法,既不同于宗教的神创说,也不同于神话传说,而有着符合科学的独到见解。那么彝族是怎样记录自己的发展史的呢?《指路经》无疑就是一部很好的人文历史载体了。

兹兹普乌在彝族经典著作中的描述确实是一个神奇而美丽的地方。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奴隶社会博物馆里有一张彝族迁徙图,图中显示凉山彝族都是从云南省昭通迁徙过去的,而且也把昭通叫作:兹兹普乌。《勒俄特依》是一部精典的彝族史诗,它把兹兹普乌优美的自然环境,祥和的人民生活描绘得比世外桃源还令人向往,那里是蓝天白云、青山碧水、绿绿的草场有着奔驰的骏马和美丽的姑娘……有赛马的地方,有青年集会的地方,还有妇女说悄悄话的地方……人们安逸自得的生活难于言表,《勒俄特依》记载:“兹兹普乌这地方,屋后有山能放羊,屋前有坝能栽种,中间人畜有住处。坝上坪地能赛马,沼泽地带能放猪,寨内又有青年玩耍处,院内又有妇女闲谈处。兹愿迁来兹兹普乌住。 兹兹普乌这地方,屋后砍柴柴带松脂来,屋前背水水带鱼儿来。耕种放牧那一天,赶群仙绵羊,去到兹兹山上放。赶群仙山羊,去到兹兹岩边放。赶群神仙猪,去到兹兹池边放。 赶群神仙鸡,去到兹兹院坝放。牵着神仙马,去到兹兹坝上骑。带着神猎犬,去到兹兹林中放”。可见兹兹普乌这个地方有山有水,有平坝,宜耕宜牧宜生存。《勒俄特依》又把兹兹普乌这里的水草丰美,牛肥羊壮描绘出来:“赶着神仙牛,去到兹兹地里犁。 兹兹普乌这地方,小马到一岁,肚带断四根,小牛到一岁,犁头断九架,小羊到一岁,羊油有九捧”。到了后期,出现了农用的犁头、有宝剑,说明生产工具提高很快,农业发展迅速,人口发展壮大,为了理想的生活,人们开始向外迁徙。另外兹兹普乌又有它独特的文化底蕴,有“德古”(彝语,意思是:优秀的人)在讲经说道,有战马驰骋嘶鸣,有人持着宝剑摇晃、呐喊……外出开发成为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史诗这样记载:“七代宝剑在此晃,八代骏马在此骑,九代“德古”在此讲,祖先根业在此建,子孙繁衍在此兴。‘兹’系司俄三子在此分,‘诺’系古侯曲涅在此分,‘曲’系阿莫三子在此分”。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3)

兹兹普乌是亡灵在人间最后停留的地方,也是灵魂下到人间的第一站。彝族用一部部底蕴深厚的经书记载着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风俗习惯;人们常说: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一个堕落的民族,忘记英雄的民族则是一个悲哀的民族,自以为是英雄的民族,那么离消亡也就不远了。彝族每个家族的迁徙史和家族成员的生平事迹都由一部叫作《指路经》的书籍记载着,不管是做了好事或者是做了坏事都必须如实记上,这就从精神上约束每个人必须多做好事、善事,不然以后子孙诵读《指路经》时抬不起头来。彝族人把老人过世叫作“姆给”(意思是:住在天上),如果用汉语说就是:升天了;另外,如果是小孩夭折了,则是说:回去了或者转去了。在彝族的丧葬习俗里,人死后要请呗姆为死者的灵魂诵经指路,引领亡魂沿着存活时的生活路线重新返回去走一遍,再踏着祖先曾经走过的路线回归到祖先灵魂聚集的地方。对死者来说又叫作“收脚迹”,在呗姆的诵经指引下,亡灵沿着活着时候所经历过的地方一程一程的走下去,走完自己经历过的路程,又走父辈的路程,再走祖祖辈辈走过的路程,一直走到祖先发祥的地方——兹兹普乌,呗姆再把死者的生平事迹记载下来,续写在前人的《指路经》中。《乌蒙彝族指路书》中说:亡灵“得进入翁叩(意思是:头道门),进翁靡(意思是:地之头)大坝,这是你归途,死者往里走”,升天的灵魂首先到达“姆耨彝蚩”喝圣水,“到了这个地方,见新旧坛子,旧坛属祖人,新坛归你用,口渴得喝三坛水,不渴得喝三坛水”;在姆噜(意思是:天城)稍作停留,辞别送灵的人们,然后沿着“姆土呵城”(意思是:擎天铁柱。地点在现在昭阳区的土城)飘然升天而去与祖先们会聚。在彝族的生死观念里,人们崇尚灵魂不灭,精神永恒传承,人神轮回于天地间的生活模式;《蜀王本纪》,书中说:“······有一男子,名杜宇,从天堕,止朱提”。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4)

1993年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由果吉·宁哈、岭福祥主编的《彝文<指路经>译集》,全书共十八集,指路的终点都指到昭通,指到了兹兹普乌,书的前言部分叙述:“……一部《指路经》就是一个家支或家族迁徙史,如把各地、各家支(家族)的《指路经》汇集在一起,显然就成了一部完整的整个彝族迁徙发展及古代彝族活动地域概况”。这本书因为篇幅及经费所限,本集一共整理、翻译了云、贵、川三省的路南(石林)、红河、弥勒、双柏、武定、禄劝、中甸、宁蒗、罗平、大方、威宁、盘县、赫章、甘洛、普格、喜德、盐边、美姑等十八个县的十八个彝族家支的《指路经》。这十八个点虽地处各异,指路出发的地点不同,但具有代表性,而且每条路径最后都指向昭通、会泽一带的滇东北地区。《指路经》中清晰地反映了滇东北是今分布云、贵、川、广西四省区彝族较早的发祥地。彝学专家经过收集、整理、翻译出版的十八部《指路经》仅仅才是露出冰山一角,每个家族都有《指路经》,它是每个家族的家族史,假若把各地彝族每个家族的《指路经》汇集起来,那就是一部真正意义上彝族的族史了。

《指路经》平实地记录下每一代人的生活历程,却给我们留下了一部波澜壮阔的民族发展史。从形式上看,《指路经》是祭奠死者时,为超度亡灵而念诵前人历史的经文,同时也要续写上死者生平事迹。以经文的内容而论,《指路经》记载的是古代彝族先民迁徙路线,记录山川地貌、江河湖泊、气候的特征,记述遇到各种事件的处理经过,描述各地的风俗习惯;因为《指路经》的用意在于引导逝者的灵魂踏着自己和祖先曾经的足迹,沿着自己和祖先们所经过的迁徙路线返回到祖先的发祥地,再进入列祖列宗的聚集点,共享天伦之乐。所以《指路经》的经文好象是导游词,一站又一站,一个事件又一个事件的叙述着历史上的记录,指引亡灵的归途,《指路经》实际上是在缅怀彝族先民们的迁徙历史,客观上起到追记历史的作用。为了向后世传授历史经验教训、山川地理知识、风俗习惯,先民们客观地叙述历史事实,真实地记载山川河流、气候特征和自然变化,精彩地描绘民风民俗,让活着的后人读过《指路经》后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向往着那个出发时的地方。有的《指路经》不仅详细地指示古代先民迁徙的路线,而且对祖先曾经居住或经过的地方和事件予以生动形象的叙述和描绘,向我们展示出一幅幅清晰的古代地图和先民们奋发抗争的壮丽历史画卷。经文的实际内容对研究彝族历史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如果把各地所有的《指路经》汇集起来整理研究,既可以绘制出古今彝族分布图和各部落氏族的迁徙路线;也可以编写出一部系统的古代地名志。《指路经》纵向可以知道彝族历史的发展脉络和留下的文明古迹,横向可以考察彝族经历过的地方和发生的重大事件。因此,《指路经》既是研究彝族古代历史和地理环境,以及民族关系史的一部珍贵史料,又是认识彝族古老宗教文化和西南地区风土人情等方面的重要文献依据,对后人取到承前启后的传统文化教育作用。

凉山州的曲涅和古候是从兹兹普乌迁徙出去的两大家族。他们是凉山州众多家支中比较大的两个家支,其实这两个家支迁徙前是住在同一个地方,是同一个家支分宗而成。他们的迁徙和分宗给后人留下了很多传奇。《涅候赛变》是这样记载的:兹兹普乌这地方,神兵仙将在此过。普合有三子,起兵驱赶神仙兵。追至呷洛地,老大普合拉基在此亡。剩下次子和三子。次子是曲涅,老三是古候。曲涅、古候这两家,发生争执成仇敌,为争皇帝所赐银碗成仇敌,为争金质官印成仇敌。善于挑唆者到来,挑拨离间者到来。敌视一日胜一日,为着母猪吃庄稼而相争,为着母鸡饮井水而争,为着你卑我尊而相争,为着你荣我耀而相争……涅与候两家,来了劝解人。约在土尔山头,达解斯勒来主持调解;定在土尔山腰聚。达解斯勒呢,骑“古曲”灰马;木斯扎惹呢,骑“斯曲”黑马;斯惹阿武叫,骑红嘴神仙马。卸下鞍辔将马放坎下,要去召开调解会。走来一只白色花额虎,咬死神仙马,因为神马被虎咬,调解集会没开成。涅候两家气愤难忍,各自转回去。涅与候两家,眼见无人来主持调解。涅家自己推举人作涅家调解人,涅家推举毕摩阿早来作调解人;候家自己推举人作候家调解人,候家推举毕摩诺格来作调解人;传言达话者,做儒里史朵;中间做媒撮合者,作诺衣木吉;迎亲待客者,作地曲索尔。约定不准来翻悔……涅与候两家,联合追白虎。花额白虎呢,被追上杀死。斯惹阿武来做和好盟誓主持人。捧四捧虎血,撒到地四方。一滴滴到山雾中,雾气躲到云彩后。一滴滴到云彩中,云朵散四方。此后云雾不肯降山头,雨也不肯落地面。取了四只黄牛胆,放到地四方,降下三场雪。舀四捧黄牛血,撒在大地上,降下三阵细蒙雨。围绕山头转。取四个牛肾,搁置地四方,如石在地黑沉沉。扯四撮牛毛,置于大地上。剥四张牛皮,绷在地四处。此后云雾肯降山头了,雨也肯落到地面了。涅家赶了千数牛,带上钱财千千万,交与涅家毕阿甲,娶了候家女史哈,史哈生九儿,曲涅后裔繁衍千千万。候家赶了千数牛,带上钱财千千万,交与候家比诺格,娶来涅女曲尔。曲尔生下九个儿,古候后裔繁衍千千万。古候向左来分衍,曲涅向右来分衍。

兹兹普乌曾经举办过一次大型祭祖仪式,六大部落联盟在此祭水分支。这六位部落联盟的首领分别是:武、乍、糯、恒、布、默。《确匹恒述》记载:“阿普笃慕以天南、地北和中央三大行政区域进行封侯,天南以日月相旋而昼夜循环之象,封号为武、乍二侯。武侯在今天云南即称弭土辅阁,意为苍天白昼君国。乍侯在今天贵州包括广西称楚哪蒙阁,意为黑夜臣王国,亦即夜郎国。地北以云海笼罩山川之象,封号为糯、恒二侯国。糯侯在今天四川省西部,即称俄蒙洪所,就是以四川峨嵋山和成都平原为中心的蜀国。恒侯在今天四川东部即长江流域一带,以其重峦叠嶂的地况封号为巴国,亦称溢蒙祖姆,即长江流域国。中央则封号为诺(布)、濮(默)二侯国。诺(布)侯在今天滇东北乌蒙山东南麓一带,濮(默)侯在今天滇东北乌蒙山西北麓一带,诺(布)、濮(默)二侯国的辖地结合而形成了东至贵州安顺,西抵四川西昌,南及云南沾益、寻甸,北至四川宜宾。故中央之辖有六侯国之庶民混杂居处而称“诺濮”即夷(彝)众之地,众夷(彝)各奉六侯为祖,同宗于阿普笃慕君王而统属于中央。这就是“六祖分支”一词在云南滇东北乌蒙山区昭通、东川、会泽一带,从古而今代代沿袭和探究的真谛所在。”

古老的原生态彝族(千万彝族人心中的圣地)(5)

兹兹普乌一直以来就是居住着彝族人民的地方,是彝族人民心中的圣地,也是那些迁徙在外一直渴望回归的圣地;发自肺腑的歌唱着“让我们回去吧,从不同的方向,告诉我,是谁在轻声地召唤,那声音 飘过千年的时光”。迁徙在外的彝族人,他们的祖先曾经居住过兹兹普乌,并且是带上金属器物,从这里迁徙出去开疆拓土、繁衍生息,甚至还有的彝族人迁徙到越南、缅甸、泰国等国家;虽然历经了千百代的迁徙,但是骨子里的首发地谁也不曾忘记过,世世代代传诵着,向往着,兹兹普乌是彝族子子孙孙昌盛的源头,也是彝族一致认同的重要发祥地。时至今日,这里还保存着彝族古老的风俗习惯,比如说:过火把节、过太阳历年、祭水、举行祭祀仪式撰写《指路经》等等。

其次,一个民族走出去,其实是这个民族的文化走出去,一种文化要走出去必须依靠实业来支撑;商业是推行和普及民族文化的马前卒,没有强大的经济作基础,这个民族的文化就无法走出去,也走不远。在此,我们从物质层面来了解兹兹普乌的富饶之处,以及这里的文化走出去的途径。从而了解这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超凡脱俗之处?

兹兹普乌昔日的繁华用国富民安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远古以来,史书就记载得有个富饶而美丽的地方叫朱提,这里有座金山银山——朱提山;朱提是一颗文明的种子,送到哪里,那里就有无限的商机,这就是兹兹普乌富贵而神奇的根源,这里的实业是采矿业,产品是朱提。

朱提在彝语中的意思是金、银。彝语对朱提是这样解释的,朱提(tū shī):金、银,表示钱。朱:银子,银白(色)。提:金子,金黄色。朱提是由产品的名称演化成一个品牌、一个商标,然后成为一个地名,首先是有朱提这种产品,人们就以出产“朱提”这种产品而命名为地名,这个地理范围较大;朱提的中心地区是以昭阳区和鲁甸县连成一体的昭鲁坝子,这里商业繁华,盛产金银,又有富含金沙的金沙江缠绕而过;行政范围包括:昭通市全境、以及曲靖市的会泽、贵州省威宁县部分、四川省宜宾市的部分。在彝族文化中又把朱提叫作:兹兹普乌,意思是:黄金专卖(地)。朱提地处交通要道上,商贾往来频繁,人口对流快,聚集在这里的人也很多,促进了本地经济繁荣;当时在朱提境内随处可以看到黄金交易的场景,各个地方的人们也来作交易,人多商品也多,大家互通有无、各取所需,商品流通很快,商业十分繁荣;只要有货物,大家谈得来就随时随地按需交易,当时在朱提这个地方有很多固定的、具体的交易场所,自然而然的形成的交易市场,呈现出一幅繁荣昌盛的场景;在朱提境内,金、银和青铜器物的交易十分火暴,交易量很大,人们就把这个可以买到黄金、白银的地方叫作:兹兹普乌。假若真的存在着多个繁华的交易市场,那么必定会形成一个具备市场、住宿、运输、仓储等功能齐全的集中交易场地,这个地方就是黄金交易的城市——普芝噜。

交易的中心地实际上是在“普芝噜”,这个地方坐落于现在的鲁甸县文屏镇“普芝噜”村驻地。普芝噜位于鲁甸县东约三公里处,略高于平地的小丘上,周围水源丰富,是昭鲁河的主要发源地。“普芝噜”在《彝汉字典》中的意思是:黄金交易城,普:交易。芝:黄金,金黄色。噜:城市、国家。这里黄金交易量很大,有买有卖,市场繁华,据传说,每年要从葡萄井垭口运送出去“三斗三升金瓜子”到叙州府(宜宾市)。当时普芝噜盛极一时号称“鲁旺”,意思是第一城。在《彝汉字典》中,鲁:城市、国家。旺:头、首、第一、皇帝。后来由于改土归流的原因“鲁旺”被夷为平地,所以叫作“鲁甸”意思是平坦的城市。在《彝汉字典》中,甸:平坦。至今普芝噜还在有个乡街子存在。兹兹普乌是一块财富之地,是黄金专卖的地方,而且有城池作为交易的场所,又地处交通要道上,所以史学家司马迁称之为:“咽喉西蜀,锁钥南滇”。

兹兹普乌是一块蕴藏着巨大财富的土地,也是一块商业发达的地方,古时候遭遇过多次战争,特别是诸葛亮南征和雍正时期的“改土归流”给这里沉重的打击,捣毁了一个重要的祭祀城池和精神信仰的柱子,改变了这里的地名,却没有改变这里的人文。昭通在1731年前叫作乌蒙,《昭通市志》记载:“1731年,另建新城于二木那,亦称朴窝。改乌蒙为昭通府”。一次战争就会有一次深刻的社会变革,仅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昭通人民经历过多少次战争残酷的洗练。

《西南彝志》对乌蒙的政治、经济、文化和风俗习惯有着深刻的描述,本书只剪辑了三个时段,却展现了一幅稳定、繁华、祥和的生活景象。第一阶段:在洛乌蒙治理的时期政绩一般,但也算是太平盛世;“叙乌蒙”中说:“你洛乌蒙家,在德歹濮卧,……少子洛乌蒙,居德歹濮卧”。第二阶段:在纳知阿施时期地盘有很大的拓展,以居住地为中心向四面扩张,开拓出很宽的地盘,城市规模也随之扩大;用黄金装饰房屋,装修精致还闪烁着青红色的光辉;而且政治清明,深得民心,很有号召力和凝聚力,百姓和奴仆,象鸟一样不离开树林享受着安宁与祥和;“德歹濮卧的纳知阿施啊,得六祖庇佑,荣禄有好根。弥漫于天下,治理的荣威,如大树参天,中央和四方,拓地盘很宽。百姓和奴仆,如鸟不离树,都沾了光彩”。“外人多传说:你德歹濮卧修建起金城,闪青红光辉。大小的宫室,象武家式样,有笃慕福禄,显笃慕威荣,像天宫那样,精美而壮丽”。第三阶段:到恒管理德歹的时期更是繁华,掌权者发出的号令如青鹰在空中吼叫,响彻天宇,说明政令畅通无阻,深得大众拥护;美丽的姑娘们撑着小黄伞,悠闲自得地逛街游玩,这在当时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爱美之俗已经蔚然成风。“掌权发号令,如青鹰号叫,如雷震山岗。女者张华盖,一呼百耳闻,万目同仰望,恒管的德歹,有如此的威荣”。这些描述展示了乌蒙城市的富丽堂皇,人民生活幸福安康;用金子装饰房顶,一显尊贵,二表示黄金储量丰富;城市生活悠闲自在,女子出门也打着小伞,一幅金碧辉煌的城市建设,国泰民安的繁华景象跃然眼前。

从以上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有个地方叫作“德歹濮卧”。从“恒管的德歹”这句话可以看出,“德歹濮卧”可以分开来读,是两个组合词语,说明“德歹濮卧”是由“德歹”和“濮卧”组合而成,这两个词是彝语,他是什么含意呢?在《彝汉字典》中“德歹”这个读音的彝语是“城墙”的含意。而且这个解释也与“你德歹濮卧修建起金城”有异曲同工之巧合。“濮卧”的读音在《彝汉字典》中可解释为:专卖。濮:交易。卧:卖。德歹濮卧综合解读就是:专卖的城池。“濮卧”是用汉字表示彝语读音,这个读音就有很多个汉字表示,如:普乌、朴窝、白坡等等。在《彝汉字典》中,兹兹普乌解释为:黄金专卖;德歹普乌解释为:专卖的城池。无独有偶,昭通市鲁甸县就有个地名叫作:普芝噜,《彝汉字典》中,普芝噜的意思是:黄金专卖城。这里有很多人类活动的遗迹,在考古发掘中,出土了新石器时期的一把青铜剑和青铜斧。兹兹普乌(黄金专卖)、德歹普乌(专卖的城池),普芝噜(黄金专卖城)三个名字相互印证,由大到小,具体到一个地方,一座城池,一个城市。

兹兹普乌是黄金专卖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座黄金专卖城叫作普芝噜。如果是黄金专卖的地方,而且还有城池,那么它周围必定有很多交易市场。为此,我们再继续探索。鲁甸县普芝噜这个地方是昭鲁坝子的南大门,是巧家县、曲靖市会泽县进入昭通的必经之地。昭阳区的靖安镇则是昭鲁坝子出走大关县峡谷的北大门,我们把南大门与北大门之间带有读音为:pu、wu、lu的地名梳理出来,具有代表性的就有:姆噜(母鹿)、朴窝(普乌)、大普乌(大白坡)、小普乌(小白坡)、普乌特(白坡塘)、吼噜(红路)、旧圃、普日(小堡子)等等。

姆噜:位于昭阳区,在普芝噜的正北方,大约三十公里处,中间有“千顷池”隔离,往来可坐船,现在已经全部是陆地了;姆噜就是现在昭阳区南城办事处的母鹿村驻地,原来这里就是昭通的老城址,毁于1730年鄂尔泰之手。在《彝汉字典》中,姆:天,天然。噜:城、国。姆噜的意思是:天城。姆噜与旁边的“土城”这个名字有很大的关系,人们在叫土城时都要冠上“天梯”二字,叫作天梯土城。在《彝汉字典》中有个词语读作:姆土呵城,彝语意思是擎天铁柱,在《彝汉字典》中,姆:天、天然。土:竖立。呵:铁。城:柱子。土城就是姆土呵城的简称。而在《乌蒙彝族指路书》(芒布卷——指路篇)又有记载:“濮人铁柱,这里的濮人,具体指古濮人武濮所。传说洪水泛滥,几乎把人淹亡,人数庞大的六部叟厄、八部武古中只剩下武古之一的武濮所,因怕再次遭遇洪水,武濮所就不敢居住在地上,竖立铁柱作天梯上天,万物皆作招待,独冷落蚂蚁,蚂蚁于是啃倒铁柱,武濮所从半天云中掉下来”。由此来看《指路经》把亡灵引领到这里来是有着深厚的文化渊源。可以说:姆噜是活人送别亡灵的最后一站,也是活人迎接祖灵来到人间的第一站,姆噜是一座因祭祀而繁华的城市,人们在这里举办仪式送别亡灵,过年时人们也在这里设置祭坛迎接保佑人间的祖灵;姆土呵城则是灵魂上天、下地的通道,所以才叫作天梯土城。腐朽的清政府把姆噜和姆土呵城摧毁的阴谋在于从文化上、信仰上销毁祭祀之城和精神之柱。

普乌:《昭通市志》记载“另建新城于二木那,亦名朴窝,即今城址”。这里的朴窝也就是普乌的同音异写字,含意是相同的,都是专卖的意思。普乌在姆噜的东边,大约3.5公里处,现在的主城区。另外还有三个普乌在姆噜的正北边,相距大约六~七公里处,由近到远成三角形摆开,分别叫作:大普乌(大白坡)、小普乌(小白坡)、普乌特(白坡塘)。分别是现在昭阳区龙泉办事处白坡社区的大白坡自然村、小白坡自然村,以及昭阳区北闸镇的白坡塘村。姆噜的南方有一个普乌,在永丰镇街子上,现在叫作跑舞,《昭通旧志汇编》第311页又叫作“浦乌”“普五”。“普乌”的意思是专卖地。专卖地多,卖方市场为主,说明这里物产丰富,流动人口多,这四个地方也确实处在交通要道上,而且地势平坦。

吼噜:位于姆噜东北角,大约十公里处,即现在的北闸镇红路村驻地。在《彝汉字典》中,吼:风。吼噜(红路):风城。吼噜(红路)正对着嗻井(钻家垭口),在《彝汉字典》中,嗻井:寒冷的垭口。吼噜这儿一年四季,不是南风吹就是北风刮,风沙大又寒冷是块名不虚传的地方。昭鲁坝子的北边有一道山岭叫作九龙大山,横卧于昭阳区与大关、彝良县之间,它是低海拔的大关、彝良县峡谷与昭鲁坝子之间的分水岭,嗻井就是这道分水岭上的一个垭口,北方来的冷空气就从这里吹进昭鲁坝子。这个垭口的南边阳光明媚,温暖舒适,跨进垭口几十米之后则是雾茫茫,雨绵绵,寒风刺骨。古时候这里抢劫的事情比较多,现在的人们都还在会说:“要抢人就去钻家垭口去”,土匪就是借助这里的雾气大、寒冷作掩护实施抢劫。商队到达吼噜都要住下,结伴而行,等待天气好转后才进入垭口,出发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彝良县或者是大关县。从大关县的玉碗乡进入,沿着山谷穿过昭阳区的盘河乡到达昭阳区,必经吼噜;从彝良县上来进入昭阳区也是必须经过吼噜。从外地回来的商队到达吼噜也算是平安到家了,在吼噜休息一下,沿陆路南下可以到达不远处的姆噜,从姆噜坐船可以到达普芝噜这座黄金交易城。

旧圃:位于姆噜的西北角,相距大约八公里,在昭阳区的旧圃镇所在地。在《彝汉字典》中,旧圃的意思是:交易市场。旧:市场。圃:交易。旧圃座落在葡萄井垭口和姑娘井垭口的出口处,人流量大,货物繁多,交易频繁,生意异常火爆;从普芝噜到葡萄井最好走的是水路,水面宽广而平缓,岸边就是旧圃,从旧圃穿越葡萄井垭口就进入洒渔河流域的朱提江,从这里开始就是山高谷深、坡陡水急,道路蜿蜒;沿着水道前行,穿过大关峡谷而下就到达四川省的宜宾市。旧圃是人们送别和迎接商队的地方,平时赶集的人很多,是一块热闹非凡之地。

普日(小堡子):位于姆噜的正北方,相距大约二十公里,在昭阳区靖安镇的小堡子村公所驻地。现在叫做“小堡子”,“普日”意思是专买地。普:交易。日:买。这里是进入兹兹普乌的入口处,从四川省宜宾市来的货物在这里就开始叫卖兑换朱提银了,精明的商人常常跑到这里来首先进行小宗商品的买卖。远道而来的商人为了减轻负担,却给本地的商人赢得了先决的商机。靖安在彝语中的意思是:守卫的垭口。这里地势平坦,是陆路进入大关峡谷的重要关隘,驻守着军队。昭阳区走陆路进入大关峡谷仅只有靖安(守卫的垭口)和嗻井(钻家垭口)两地。

在冷兵器时代只要有锋利的金属武器就有战胜敌人的可能,犹如当今世界只要有核武器就有雄霸一方的可能。兹兹普乌的人们骑着骏马,背着宝剑,驮着金银和青铜器出走,也把这里的矿冶技术传播出去,去兹兹普乌以外的四面八方作交易,繁衍生息;在古代金属的需求量特别大,出去的人们甚至在所到之处定居下来,有的地方可能还在提着棍棒捕猎,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甚至还没有使用上金属的工具和武器。迁徙出去定居下来的彝人又引领着当地的人们带上牛羊、丝绸、布匹、粮食和食盐等等,往返于兹兹普乌兑换金银等金属器物。在冷兵器时代,谁有金属器物就是拥有先进的生产工具,就拥有先进的武器,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也就处于主导地位。

综合所述,由于兹兹普乌有个“富根”——朱提,所以衍生了很多个商业市场,现在还遗留下很多个著名的商业市场名字;兹兹普乌的人们带上朱提的银子、金子和青铜器向外迁徙、经商、传播民族文化、繁衍生息直到今天。由每个人的传记组合成的家族史——《指路经》记载着人们迁徙的源流,包括出行路线、山川地貌、发生的相关事件、个人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生存情况等等;《指路经》对人们取到精神指引的作用,追祖寻根的意义在于,总结和铭记历史经验教训,探寻人类发展的轨迹,这才是从灵魂深处召唤人们的根本所在。兹兹普乌的意思是黄金专卖(地),是彝族文化和商业的发祥地,也是灵魂的集结地;人们追求的是物质生活和精神享受,兹兹普乌是人们精神上的向往之地,也是一块蕴藏着无限发展机会的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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