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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文学韩少功(作家韩少功寻根者的梦想)

寻根文学韩少功(作家韩少功寻根者的梦想)作为一位小说家,智者之思的随笔写作对小说有多大的影响?急于对现实对社会发言,会不会损害小说的艺术性?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与《暗示》已经隐约地让我们看到文学本体的一次远离,小说还会是纯粹的小说吗?或者说,小说的形式还会象从前那样棱角分明吗?可能没有答案。但每一位小说家都必须面对。又或者如小说家阿城所说的那样:“一个民族自己的过去,是很容易被忘记的,也是不那么容易被忘记的。”走在文体变革前面的韩少功,如何能够再一次重返叙事的本来之路,为小说的可读性提供一种有价值的试验,其特立独行的先锋姿态值得我们关注。新近出版的《日夜书》,反照知青一代的精神史,展现人性,书写历史深处的精神之问。在《马桥词典》之后,韩少功又推出了长篇力作《暗示》,其新颖大胆的艺术形式引起了文坛的众说纷纭。评论家洪治纲认为:“《暗示》在演绎种种众所共知的具象时,其实是充分地利用了各种现代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和思维方式,展示了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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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韩少功曾经在一篇《灵魂的声音》的随笔里这样谈到小说:“小说只意味着一种精神自由,为现代人提供和保护着精神的多种可能性空间。包括小说在内的文学能使人接近神。如此而已。”另外他还说过一段话:“一个小说家可以是张承志,也可以是曹雪芹或鲁迅,可以偏执一些也可以放达一些,可以后顾也可以前瞻,但小说家至少不是纸人。”切身的写作经验构成了韩少功先生作为一个小说家的理论话语的独特魅力。从经验到理论显然比理论到理论更让人信服与接受。韩少功是极少数的能够在小说原创与理论思想之间游刃有余的作家,正如法国汉学家安妮·克琳女士所说的那样:“韩少功既是地方性的,又是世界性的。”

没有故乡的人身后一无所有。韩少功的小说世界由寻根而开始,虚构出一个人性复杂、光怪陆离的文字空间。譬如在他的早期获奖小说《西望茅草地》里。作者就试图写出生活的复杂和人物的多面。当韩少功连续抛出《归去来》、《爸爸爸》、《女女女》等小说佳作时,一个成熟的作家站在了读者的面前。《爸爸爸》是叙述一个部落失败历史的寓言,是对失落的父性、阳性的呼唤,同时也是对“妈妈性”的咒骂,幽默中透露着苍凉,对此日本文学评论家近藤直子说:“这是一篇令人恐怖的小说” 。《女女女》则是对自然人性的呼唤,也是一次女性精神的探险,对读者来说也是一次毛骨悚然的精神旅行。作家蒋子丹有如此评价:“不管是《爸爸爸》对国民劣根性痛心疾首的关注,还是《女女女》对生命存在意义的审视,抑或《归去来》对人生世事飘忽不定的感觉,无一不浸透着对传统精神传统道德传统思维方式的悖反情绪。”

评论家吴亮认为:“韩少功这一时期的小说在当代是独步的,它的价值不用等到将来的追认。在两个世纪行将交替之际,韩少功的小说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当代的思想困境,它是前后无援的。”文学理论家刘再复则认为:“我相信,丙崽(《爸爸爸》的主人公)的名声还会愈来愈大。人们将会认识到,韩少功发现了丙崽,是一个重要的艺术发现。韩少功帮助我们发现了人性,发现了自己。”李庆西曾惋惜《爸爸爸》有长篇的材料却被作者写成了中篇,其意见对否暂且不论,这种对长篇的形式崇拜表明文学观念仍在陈旧的模式中打转,这一陋习至今存在。事实上,在韩少功早期的小说叙事中,有着对中国农业文明中近亲繁殖可能产生弱智的内在恐惧,他发现了“现代性”背景下的中国农民,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坏死(譬如《爸爸爸》中的丙崽,直到后期的《马桥词典》,他关注的依然是现代性背景下农业文明的符号秩序混乱的问题)。

1985年开始,韩少功重构的小说世界包含两个层次:隐性的和显性的。显性层面奇奇怪怪扑朔迷离,难以把握。索解须深入到隐性的层次,此时此刻流露的是作家独有的怀疑精神。在韩少功的世界里,显性有时表现为对隐**望、本能的掩饰,更多的时候则是被压抑的欲望、本能的变态化外显,这从一个角度解释了韩少功所塑形象为什么多为“畸人”。对“畸人”命运的强烈关注,让小说脱离了简单的写实层面,进入人性残缺而丰富的内心世界;从最初简单的对弱势的关怀上升到对人性的悲悯与拷问。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文学教授王德威先生认为:“韩少功的世界是个阴森古怪的渊数,而这一想象的资源,与其说是来自西方文学,更不如说是遥指志怪及楚神话传统。韩少功最好的作品多以文革为题材,但他超越了伤痕文学的狭窄历史视野,为劫后的中国注入一末世景观。他从中国的现在看到了过去,又从中国的过去看到了现在。”

20世纪90年代,韩少功由湖南来到海南岛,经过一系列的风风雨雨,在沉静后又推出了他的“幻想自叙体”小说,如《领袖之死》、《会心一笑》、《北门口预言》、《红苹果例外》、《鞋癖》、《真要出事》等。这些小说大致包含了三种故事:一、自传性的回忆录;二、混乱的城市体验;三、知青岁月的魔幻再现。韩少功在这样的写作中似乎已摆脱了“寻根”时的某种理想,开始以一种世俗化的情感来体验记忆体验生活体验过去,然而在神神鬼鬼的叙述中又始终有一种智者理性的抗争。小说的语言从容自然,还杂夹着一丝的调侃,仿佛有一种看破世情的大彻大悟。而在小说《鼻血》、《余烬》等篇什里,韩少功以幻想重新裁剪了时间与空间,打通各种隔阂,让过去、现在和来世同时发生,让阴面与阳面穿透转换。这种幻想已到了入魔的程度——日常现实真实性沉沦了,迷失了,如庄子之梦蝶。事实上,韩少功近年来小说创作中表现的“神秘”,是一种本体论意义上的“神秘”,是一种形而上层面上的“神秘”,是对人生意义的执著叩问,是对人生价值的深入打探。

在文学日益成为边缘化的进程中,韩少功在小说创作之外,又发表了大量的思想性随笔,这些思想随笔以其锐气与深刻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可能是随笔更能直观地表达作者的思想吧。在这里随笔成为作者手中的武器,对现实进行发言,犹如匕首、投枪一般,给人惊艳一击,读之令人久久难忘。这种带有经济大潮之下的知识分子理性而现实的思考方式与人文背景的思想性随笔看似轻松写意,实则锋芒毕露,其内核凝注着写作者的见识才力与思想厚度。小说家在这一时期发表思想随笔,无疑印照着时代的精神背景,那就是随笔的形式能够更快面对社会现实进行发言与批判。这让我想起葡萄牙人费尔南多·佩索阿的一句话:“思想比生存更好。”

面对90年代的文学,你无法不面对《马桥词典》。虽然更多的人的目光是关注作为事件的“马桥风波”。事实上,《马桥词典》是一本充满真正先锋精神和语言魅力的小说。正如书名所指出的那样,《马桥词典》以词语单元为基本架构,在它的401个页码中,150个词语,琐琐屑屑的,带着乡村气味,不断地向中心事件集中,向马桥--一座遥远的湖南村寨汇拢。一幅充满人性光辉和思想智慧的历史长卷就呈现在我们面前。《马桥词典》利用一个个词条组织历史,树碑立传,这显然是一个罕见的实验。不难想到,在词典与文学之间抛出一条联结的索道,这需要不拘成规的想像力。可以说《马桥词典》向我们展现了作者深刻的思想、宽广的视野和丰富的内心,同时也显示了小说的可能性。只可惜由于“马桥之争”,评论家及读者过多关注论争官司的结果,而忽略了小说的文学价值与艺术创新。这是传媒时代的特征,文学艺术显得无足轻重。

在《马桥词典》之后,韩少功又推出了长篇力作《暗示》,其新颖大胆的艺术形式引起了文坛的众说纷纭。评论家洪治纲认为:“《暗示》在演绎种种众所共知的具象时,其实是充分地利用了各种现代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和思维方式,展示了在这种特殊符号的隐秘交流下,人类生活也同样有着许多妙不可言说的生动景象——它同样也是一种存在,一种更为真实、更为深邃的存在。”另一位评论家吴俊认为:“关于《暗示》的写作及其文体的争议或歧见,实际上反映的是当代文学写作究竟有可能走得多远的遭遇,这对文学写作的自由和广阔的前景也不失为一种《暗示》。”也许当小说不像小说的时候,那就有可能成为伟大的作品,比如像普鲁斯特、卡夫卡和乔伊斯那样——我们的时代,任何一部伟大的小说都是从读者惊讶‘这不是小说’开始的。

作为一位小说家,智者之思的随笔写作对小说有多大的影响?急于对现实对社会发言,会不会损害小说的艺术性?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与《暗示》已经隐约地让我们看到文学本体的一次远离,小说还会是纯粹的小说吗?或者说,小说的形式还会象从前那样棱角分明吗?可能没有答案。但每一位小说家都必须面对。又或者如小说家阿城所说的那样:“一个民族自己的过去,是很容易被忘记的,也是不那么容易被忘记的。”走在文体变革前面的韩少功,如何能够再一次重返叙事的本来之路,为小说的可读性提供一种有价值的试验,其特立独行的先锋姿态值得我们关注。新近出版的《日夜书》,反照知青一代的精神史,展现人性,书写历史深处的精神之问。

文: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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