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大全完整版长篇狐狸娶亲(民间故事黄先生娶妻)
民间故事大全完整版长篇狐狸娶亲(民间故事黄先生娶妻)念及到家还有一段路,要经过一条背静街巷,戚璐有些慌,紧忙拨通了老戚的电话。没错,是个男人,戴着鸭舌帽,躲躲闪闪看不清面目。她走得快,他跟得也快;她站住,他便耗子似的往墙角或绿化树后藏。酒后出真言。老戚又碰一杯,直接将他喝进了桌子底下,也准了他们的来往。大学毕业,又相处四五年,眼瞅马上奔三,该成家了。老戚没催,只点了黄守明一下。黄守明倒也痛快,马上带戚璐赶去民政局,领了大红的结婚证。又择了喜日,遍邀亲朋操办婚礼,要让戚璐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戚璐当然开心啦,她连走路的步子都格外轻快。可这天,傍晚时分,回家路上,她恍惚觉察有人在偷偷尾随她。
01
戚璐要结婚,做新娘了。
新郎叫黄守明,是她的大学同学,长得阳刚帅气,相貌堂堂,是那种往街上一走,回头率噌噌上涨的男生。
最为主要的是,他爱戚璐,对她好。戚璐记得,她第一次带他回家见老爹戚济福,老戚就一杯接一杯,灌得他两眼通红,舌根发硬,拍着心口下了保证:我会用一辈子去喜欢璐璐,去疼她,不离不弃。
酒后出真言。老戚又碰一杯,直接将他喝进了桌子底下,也准了他们的来往。
大学毕业,又相处四五年,眼瞅马上奔三,该成家了。老戚没催,只点了黄守明一下。黄守明倒也痛快,马上带戚璐赶去民政局,领了大红的结婚证。又择了喜日,遍邀亲朋操办婚礼,要让戚璐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戚璐当然开心啦,她连走路的步子都格外轻快。可这天,傍晚时分,回家路上,她恍惚觉察有人在偷偷尾随她。
没错,是个男人,戴着鸭舌帽,躲躲闪闪看不清面目。她走得快,他跟得也快;她站住,他便耗子似的往墙角或绿化树后藏。
念及到家还有一段路,要经过一条背静街巷,戚璐有些慌,紧忙拨通了老戚的电话。
“爸,有个人在跟着我。不像好人。”
“丫头,别怕。你走到哪儿了?照我说的做!”
不大一会,戚璐就看到了老戚。只一瞥,她眼窝里便热热的,湿湿的。
老戚背驼,腰椎也不利索,赶上阴天下雨,总是酸胀发痛。他拼力跑动的样子,一拧一拧,跛脚前抢,像极了翅膀受伤,飞不起来的野鸭子。在别人眼里,应该很逗,很好笑,但对戚璐,只有心疼。
丝丝拉拉,揪心的疼。
老戚是趿拉着拖鞋跑来的,半路还甩丢了一只。他给戚璐使个眼色:丫头,别停,快走。紧接着擦身而过,他一把薅住那个跟踪男人,扯掉了他的鸭舌帽。
帽子落地,一颗谢顶成瓢的光头凸现出来。
“你跟着我丫头干啥?找揍是吧?”老戚瞪眼呵斥,抡起了巴掌。光头男惧了,觍脸一个劲地嘿嘿讪笑:“老戚老戚,别打,是我。你好好瞧瞧,我是谁?”
显然,老戚怔住了。但他只愣怔了短短几秒,便攥拳招呼上了光头男的面门:“你爱谁谁。我警告你,离我闺女远点,滚!”
02
麻烦来了,而且是一连串能愁死人的天大麻烦。
婚礼临近,请柬已发出大半。这日,戚璐却当着老戚、光头男等一屋子人的面,默默给男友黄守明发了一条信息。只5个字:“我们分手吧。”不等回复,她便将他拉黑,点了删除。
这个举动,大出光头男的意料:“璐璐,你傻啊?赶紧加上他,说你发错了,”
话未说完,站在他身边,烫得满头大波浪卷的女人抢了话:“你才傻呢,脑瓜子里进鸡蛋疙瘩汤了吧?要说发错,小黄一准儿以为咱闺女,在外面还有别的男朋友呢。”
“别咱咱的,你算哪根葱,也配来认闺女?”对面,一个眉毛文得赛张飞的女人撇嘴冷哼。紧挨着她的男人则连连点头,随声附和:“芳,你说的对,”
“万人坑你闭嘴。你不说话,能憋死啊?”“张飞”眉亦没惯着他,硬邦邦怼了回去。
当这两男两女含讽带刺,吵吵嚷嚷相互攻击的时候,老戚恨得脸颊在颤,手在抖,他起身从墙上摘下了一副相框。
里面镶嵌的是他的老伴、戚璐妈妈的黑白遗照。8年前,戚妈妈就突发疾病,走了。
“老伴,你瞧见没?他们来要丫头了。都来了,还要和我打官司。你说,我该咋办?”
喃喃说着,老戚顷刻老泪纵横。只是他侧开了身,没让戚璐看到。恰恰这时,门被撞开,黄守明火急火燎闯了进来。
“璐璐,咱证都领了,你为啥要分手?拉黑我?咦,这么多人,他们都是谁?”
面对黄守明的连声诘问,戚璐笑了,也说不清是苦笑还是嘲笑:“我先给你做下介绍。我也是最近几天才认识他们的。”说着,戚璐指指光头男,“这位是侯先生,侯生。他说,是我亲爹。亲的,如假包换。”接着戚璐手一移,又落向了大波浪卷,“侯先生的妻子,我该叫继母吧?”
稍作停顿,戚璐转向了张飞眉:“这位是孙芳。她说,是我亲妈,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旁边这位是万先生,万仁义,我亲妈的现任丈夫。”
“璐璐,你开啥玩笑?”黄守明难以置信,“你跟我说过,戚叔是你亲生父亲,母亲去世了。两天没见,咋冒出这么一堆爹妈来?”
啧啧,爹妈论堆了。
一堆爹妈,从天而降,你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头疼不头疼?
03
这些污糟事儿,说来堪称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早在25年前,戚璐尚不满两岁,亲妈孙芳和亲爹侯生就吵得鸡飞狗跳,家无宁日。至于缘由,好像是侯生天天吃喝赌,夜不归宿,惹怒了孙芳。在这当口,被她骂作万人坑的万仁义出现了。
彼时的万仁义,衣冠楚楚,极有派头,且能说会道,会哄人。孙芳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能逮几罐头瓶子萤火虫挂树上,直迷得她神魂颠倒。
“你是做啥的?”孙芳问。万仁义将脖一梗,牛哄哄说:“大生意,XX省铁矿总代理。”
钻石王老五啊。孙芳脑瓜一热,跟定了他。等到再婚后,她随他回老家,才知是个大坑。并且孙芳被坑得还不浅,他特么就是个走乡串屯收废铁的!
在走前,孙芳将咿呀学语的戚璐扔给了亲爹侯生。侯生整日迷迷瞪瞪,连自己都喂不饱,又咋照顾女儿?
爹不要,妈不要,那就送人。于是,经人牵线,他们找到了戚济福夫妇。
老戚夫妇结婚多年,始终未能生育,也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儿女都好,都做心肝宝贝。
“给俩酒钱,这丫头片子归你了。”侯生说。戚济福担心背上拐卖罪名,让侯生给出个送养证明。侯生够干脆,抓起笔,歪歪扭扭,写下了 “爹怂娘嫁人,就此送养”,“即便天塌,双方再不来往”几行字。
接下来,签字,各持一份,各走各路。侯生一出门,就将他和孙芳的那份给撕成条,卷了叶子烟,吧嗒吧嗒抽成了灰。老戚则小心收起,东藏西藏,生怕让戚璐给找着,露馅儿。
听到这儿,黄守明问:“戚叔,他们来的意思是?”
“反悔了。”老戚一声叹,“想认回璐璐,当爹当妈。”
“凭啥?你们当年不写了证明吗?”黄守明说。侯生一听,将老戚收藏的纸条递来,挠着光头赔笑说:“小黄,不,该改口了,叫女婿。女婿,你瞧这个猴,是个啥猴?”
听错了,不是猴,是侯,他的姓。黄守明细看。可不,中间多了一竖,变了“候”。再看名字,生,上面压根没出头,成了玍(ga)古的玍。玍古,无赖之意。
看得出,侯生当时就藏了歪心眼儿:万一将来女儿走时运,嫁入豪门有钱了,发达了,得相认啊。父女亲缘,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于是侯生故意留了一手,将“侯生”写成了“候玍”,名姓皆错。如果老戚执意较劲,那就告他个拐卖罪。更叫人既气恨又无奈的是,孙芳也是如此盘算的。
两人不愧是前夫妻,连想法都这般统一,奇葩另类。
04
除了老戚紧蹙眉头,闷想心事,戚璐冷眼旁观,一声不吱。其他人则跟唱大戏似的,越说越热闹,也越说越好听。
特别是孙芳,慢声细语,板眼道来:“小黄,我们来呢,是一片好心,为璐璐好,为老戚好,也为你家人有面子。”
“我不懂。”黄守明说。
“好懂呀。第一,咱不能让人说,璐璐娘家没人。她没妈,我是啊,我本来就是她亲妈;第二,老戚背驼,往典礼台上一坐,虾米似的,多不雅观,丢你家的份呢。”
“我替他上台。”万人坑插嘴,“我做过XX省铁矿总代理,见过大场面,和你爸妈并排坐,那才叫个门当户对。”
“滚犊子。我是璐璐亲爹,用不着你来装。”侯生反呛。
黄守明似听出了一点端倪:“你们知道我家父母的情况?”
“都成亲家了,哪能不打听打听?”侯生继续嘿嘿嘿,“亲家公做海鲜批发,连锁店十几个,身家过千万。还有,楼房四五套,全在黄金地段。”
敢情,兜兜绕绕,这才入正题。黄守明神色一凝,认了真:“那就挑明了说吧,我还有事要去忙。”
终于,高潮到了。
孙芳率先站起,握住戚璐的手腕,推到了黄守明跟前:“瞧瞧,郎才女貌,一双璧人,绝配。小黄,我家璐璐优秀不?温柔不?她是我生的,婚典之上,我必须到场,坐新娘的父母位。”
“我是爹,也必须坐。”光头侯生说。
“我要不答应呢?”黄守明说。
“自古嫁女,须论彩礼。”孙芳将脸一绷,一字一顿,“我怀胎十月,受尽煎熬,你给我50万,我转身就走。”
黄守明扭头看向侯生:“你呢?”
“我,嘿嘿,我没她那么贪,40万,咋样?”
“戚璐,你表个态吧。”黄守明说。
戚璐的眼里,泪在打旋:“其实,在你来前,我们就吵过了。他们说,不攀亲不认亲也行,只要你给彩礼,他们就不闹,也不打官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不,你给他们吧。”
“说实话,90万对我爸来说,真不多。可那是我爸的钱,是我爸辛苦挣来的,我好意思去要?再说当年,他们把你送人,也发过再不往来这誓。可发誓和放屁差不多,都是一口气的事儿,我该信他们吗?”
夹枪带棍,冷嘲热讽之中,黄守明从兜里掏出了他与戚璐刚领没几日的结婚证:
“戚璐啊戚璐,真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复杂,有这么多的爹妈。老天有眼,幸亏他们找来了。不然,等办了婚礼,两个丈母娘,三个老丈人,说不清的大舅子小姨子,来来往往。这事那事,那得有多少麻烦?”
说完,三下两下,黄守明将结婚证撕得粉碎,扔向戚璐,犹如红蝶飞舞,直惊得众人瞠目结舌。
唯有老戚,两行老泪,扑簌而下。
“明早8点,我在民政局等你。早离早解脱。”
黄守明走了,再没回头。老戚顾不及擦泪,踉跄去追:“守明,你等等。我这就把房子卖了,把养老钱都给这帮白眼狼,赶他们滚。求你别让我丫头伤心啊——”
05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一桩真事儿。
那日,黄守明走了。亲爹亲妈,继父继母,面面相觑,发了好一阵子呆后,也蔫头耷脑地走了。
戚璐追出去,哭着喊着问:你们生我,为啥不养我,扔了我?我爸老戚和我妈妈,为了抚养我长大,一个累病了都不肯住院;一个在建筑工地出力流汗,摔下脚手架跌伤了腰背。
你们呢?一口一个要讲良心,可你们有良心吗?狼心吧?你们不是来认我,是认钱!都别走啊,我得跟着你们,让你们补偿我,养我!
哗,全散了,一个比一个走得快。眨眼功夫,踪影全无。
从此,他们再没回来过。
老戚捡起碎成渣的结婚证,跌撞着跟来。戚璐张开双手,拥住了他瘦削佝偻的腰身,抱得紧紧的,贴着他的耳朵边流泪边说:“爸,别难过,没事了。守明和我分手,是做给他们看的,撕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就是想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嘴脸有多丑。”
“你没骗我?”老戚先是一怔,紧接着像个孩子般破涕为笑。
“你是我爸,是我最亲的人,我哪会骗你?他们来纠缠,我也懵了,全都告诉了守明。守明说,由着他们闹,作,他会来赶他们走的。在他心里,也只认你这个曾把他喝桌子底下的老丈人。你看,他来了。”
不远处,黄守明去而复返。
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由此可见,于这世间,最丑陋恶毒的是人心,最纯净温厚的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