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几年前童年时的自己(小时候的年那些过去的时光)
怀念几年前童年时的自己(小时候的年那些过去的时光)三十的下午,母亲开始准备供奉天地的贡品,菜品年复一年都是那个套路:一只鸡、一条鱼、一块方肉、一碗肉片、一碗肉丸子……上面要摆上青翠的菠菜叶、用红纸染红的粉皮,五颜六色,光鲜亮丽。后来母亲做不动了,我就成了接班人,一直做到现在,还是母亲传下来的的那个套路,丝毫不想变更。我并不信奉神灵,一直按照传统做下来,只是不想放弃母亲传授下来的那个带着亲切年味的仪式,让过年还保留着小时候母亲传下来的气息。年三十的中午,照例是吃白菜炖肉,每人一碗,大白馒头放开吃。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我说了句:“白菜炖肉,吃馒头,这简直是最好吃的饭!”母亲听说了,以后年三十中午的这顿饭就被固定了下来,直到今天不曾有过变化。我曾经说过多次,白菜炖肉,只有母亲做的最好吃,别人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来,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总还是怀念过去母亲年三十做的那白菜炖肉:酥烂的白菜,上面飘着油花,带皮的猪肉片,嚼到嘴里油香四溢;咬一口热气腾腾馒头,嗓
天冷了,窝在被窝里免不得会胡思乱想,春天的青草地,秋天的蟋蟀声,还有那曾经令童年激动不已的过年。我们家住济南,本地的过年仪式肯定和别的地方不同;而且我们小时候的年过的年和现在也不是一个滋味。我说的是属于我们老家的、和母亲在一起时的那个过年。
小时候的时间似乎要漫长许多,光那盼望的前奏,便让人浮想联翩。一进入腊月门,便开始有了年的味道,在母亲的心中,这个年就算开始了,母亲会一遍遍地叮嘱,收拾家什要小心,千万不能打了盘子摔了碗的,那样的话,预示着来年不吉祥。母亲开始盘算着给每个孩子添置新衣裳,打算着过年需要置办的年货。学校放假了,每天便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在院子里弹琉琉弹,去前街上打尜,到西大湾去溜冰。那时候过年就意味着穿上新衣服,吃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的白面馒头,还可以放肆地玩耍。小时候似乎过年就是一个盛大的终点,不会考虑年过完了以后的日子,所以,过年才变得这般值得期待。
腊月二十三,是灶王爷上天的的日子,母亲会在锅台上供上水饺,有时候还有黄面年糕,把烟熏火燎了一年的灶王像从厨房的墙上摘下来,连同火纸烧了,嘴里还念叨着“上天多说好话,保佑一家平安。”之类的话。这也是我们十分盼望的一个日子,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过了这一天,过年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腊月二十四,是洛口大集,这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大集,母亲一定会去赶集,置办年货。固定要买的有鲤鱼、活的大公鸡,用来上贡;还要买韭菜,包水饺用;买莲藕,回来炸藕盒;有时候还买上一个猪头,用来犒劳我们这些熬了一年的孩子们;还要买上几朵绢花,或者是两根红头绳,待到初一把妹妹们装扮起来。我和哥哥也去集市,主要是去鞭炮市,看那卖鞭炮的东拉一挂,西拉一挂,争相拉买卖。有时候甚至盼着炸了鞭炮市,看看那惊天动地的场面。免费听够了响声,再盘算着手里的那几毛钱,买上两挂二十几头的鞭炮。
母亲买回来猪头,用火钩子烫,用松香烧,把猪毛清除干净,放上茴香、桂皮等大料,用大锅炖上。那年的味道就飘满了土屋。记得那年家里养了一条大狗,剔除下来猪头骨,扔给狗去啃。在北屋西山头上,是一个柴火垛,大狗就在那边住着,将猪骨头拖到它的窝里。我和妹妹去看狗啃骨头的样子,那狗护食,“呜呜”地低声吼叫。母亲便喊着我们,不让我们过去。
离着年还有几天,母亲就开始蒸过年的馒头,过年的馒头上都用胭脂在馒头的顶上点一个红点,就像是小孩头顶上点的红痣。同时还要蒸枣卷子,蒸豆沙包。有时候还蒸枣山,刺猬、小兔子等花样馒头。那热气腾腾的、雪白的馒头一出锅,我们似乎便被埋进了过年的气氛之中。
年三十这天,是家里最忙碌的一天。爸爸要杀鸡,我们躲的远远地看着。随着大公鸡的一声怪叫,父亲把喷着血沫子的鸡扔到地上,看着它在地上挣扎、扑棱一阵,待没了动静,便赶紧扔到大盆里,浇上开水,趁热将鸡毛褪了。记得一次鸡没杀死,扑腾了一阵,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跑了,全家人在母亲的埋怨声中一起上阵捉鸡。退下的鸡毛扔在地上,妹妹总要挑几根鸡尾上的长翎,留着做毽子用。接下来的重要工作就是要炸东西。炸鲤鱼、炸藕合、炸带鱼、炸丸子,有时候还要炸果子(油条),赶上面和多了,还要炸上几个炉箅子。最后装到一个大盆里,竖尖冒流。后来炸东西的手艺就传到了我这里,直到现在仍是每年的一个重要环节。
年三十的中午,照例是吃白菜炖肉,每人一碗,大白馒头放开吃。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我说了句:“白菜炖肉,吃馒头,这简直是最好吃的饭!”母亲听说了,以后年三十中午的这顿饭就被固定了下来,直到今天不曾有过变化。我曾经说过多次,白菜炖肉,只有母亲做的最好吃,别人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来,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总还是怀念过去母亲年三十做的那白菜炖肉:酥烂的白菜,上面飘着油花,带皮的猪肉片,嚼到嘴里油香四溢;咬一口热气腾腾馒头,嗓子里好像有一只小手,不等仔细咀嚼,便飞快地拽进了肚子。
三十的下午,母亲开始准备供奉天地的贡品,菜品年复一年都是那个套路:一只鸡、一条鱼、一块方肉、一碗肉片、一碗肉丸子……上面要摆上青翠的菠菜叶、用红纸染红的粉皮,五颜六色,光鲜亮丽。后来母亲做不动了,我就成了接班人,一直做到现在,还是母亲传下来的的那个套路,丝毫不想变更。我并不信奉神灵,一直按照传统做下来,只是不想放弃母亲传授下来的那个带着亲切年味的仪式,让过年还保留着小时候母亲传下来的气息。
晚饭是要炒几个菜,做一桌年夜饭的。父亲照例要用那个锡酒壶筛一壶酒,有时候我会帮着父亲筛酒,将酒倒满一个酒盅,撕点火纸角浸泡在酒盅里,划根火柴,点燃浸泡了酒的火纸边沿,腾地一声,一团蓝色的火苗便着了起来。将锡酒壶放在火苗上慢慢加热,待一盅酒燃尽熄灭的时候,酒壶里的酒就热了,发出“吱吱”的声音。父亲喝酒的时候,总是夸张地抿一下下嘴唇,然后才将憋住的那口气吹出来,看上去好享受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是要将八仙桌子抬出来的,我们围定桌子,在火纸的香味中,品尝着一年之中最幸福的团圆时刻。
吃过年夜饭是要包饺子的,母亲说年初一吃素,一年才会素素静静。所以我们家的传统就是年初一这天要吃一天的素馅饺子。饺子要在年三十晚上包好,到初一就光剩下吃了,所以年三十晚上要包上两到三盖垫的饺子。父亲有时候高兴了,也会下手包饺子。一般是我来擀皮,全家人下手包。这个晚上母亲的忌讳会特别多,不能说“没了”、“少了”、“不够了”等字眼,下包子忌讳煮破了。为此我们没少遭到母亲的白眼。
年三十晚上守夜,也是我们家的传统,一定要等到12点新年伊始,供奉过天地以后,才能休息。我们小时候没有电视,就这么干熬着等待。一年,哥哥闲着在那画画,说:假如年三十晚上干什么,第二年便会喜欢什么。我深深地记住了他随口杜撰的这句话,以后几年,我都会刻意地在三十晚上干点我想干的事情。结果我真地喜欢上了胡写乱画,而哥哥可能根本不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了。
快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一家人便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布置贡品,挂起爆仗,点上香火,斟满酒盅,下好水饺,只等着12点的钟声响起,便点燃爆仗,在母亲的带领下,开始祭祀天地。母亲烧完纸以后,便会让我们到祭台前依次叩头,先是哥哥,再是我,然后是两个妹妹。在那个隆重的时刻,我就感觉天上好像真有什么神仙在看着我们,不由地变得庄重虔诚起来。
年初一起来,穿上新衣服,便是到庄里各家拜年,整个庄子几乎每家都要跑到。跑完了,就成了我们玩的时间。跟着一帮孩子放鞭炮。几个比我们大点的孩子,什么蚂蚱腿、大狗蛋、二狗剩等,带着我们一帮小妖变着花的疯玩。把爆仗放在罐头盒里放,塞到酒瓶子里放。最后都燃放到了茅厕里,将大雷子插在屎粑粑上,撮弄那些小孩去点。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小妖都扒着茅房的墙头,或者堵在茅房的门口。大雷子引信快,跑的慢的就被崩上了屎粑粑。然后大伙就乐成了一锅粥。最后有人发坏,将一个点爆仗的孩子堵在了厕所里,被崩了一身臭屎,哇哇大哭,这帮孩子才知道真闯了祸,吓的一哄而散。
家里买的爆仗有限,舍不得成挂燃放,我和哥哥就拆开一个个单放。有时候逞能,学着卖爆仗的样子,拿在手里燃放,崩的虎口发麻。死芯子的哑炮也舍不得丢弃,掰开了放呲猴子,有时候将掰开的哑炮再夹上一个带信子的爆仗一起燃放,先呲后响,俗称“黄鼬拉鸡”。有几年我和哥哥还将两个爆仗合在一起,制作成二踢脚:把下面一个爆仗后腚掏开,将上面一个的引信放入下面一个的屁股里,下面一个的音信改到肚子上去,然后将两个包扎在一起。点燃以后,下面的一个将上面的爆仗呲飞到天上去,在空中炸响。我们要比试看谁做得成功,蹿的更高。
中午回家吃过水饺,哥哥他们这一帮的就开始商量着出门去玩了,我们这些小一帮的就跟着,凑成七八十拉个人,浩浩荡荡。有时候去金牛公园、去大明湖,最远的一次竟然跑到了大佛头。直到天快黑了才跑回来,叫母亲好一通数落。
一般是过完初一我就会产生一种失落感,觉得年就这样匆匆地过完了。以后的几天要到几个亲戚家串门,有时间就到西大湾滑冰,和小伙伴打尜、弹蛋。有时候也哄着妹妹玩跳房子、踢毽子。等到疯够了,才想起来,寒假作业才做了一点头。便又开始一天天计算着开学的时间,希望日子过得越慢越好了。
过去的事情总是让人怀念,特别是小时候的事情。仔细想想,并不是那时候的年更有意思,只是人总是感叹过去的时光不会再来,而产生的一种留恋,给过去的时光镀上了一层美丽的光环。假如再过几十年,说不定想起今天的时光: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能够自由地去你想去的地方,和亲朋好友的温馨团聚……也是那样的让人留恋、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