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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为何敢写项羽本纪(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

司马迁为何敢写项羽本纪(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太史公自序》曰“作《今上本纪》”,又其述事皆云“今上”,“今天子”,或有言“孝武帝”者,悉后人所定也。张晏曰:“《武纪》,褚先生补作也。褚先生名少孙,汉博士也。”我们不妨再看看《史记》三家注是怎么注解的。但是,在《汉书·司马迁传》中,我们得知,《史记》共一百三十篇,到三国张晏的时候,已经有十篇缺失,只有目录,没有正文,《今上本纪》就是之一。后来褚少孙补缺了其中四篇,但补缺的内容已不是司马迁的本意了。而十篇缺,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兵书》《汉兴以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策列传》《傅靳列传》。元成之间褚先生补缺,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策》《日者传》,言辞鄙陋,非迁本意也。”《汉书·司马迁传第三十二》

国学曲径通幽处

观《史记·太史公自序》,司马迁对《史记》篇目作了说明。我们可知《本纪》十二篇,最后一篇为《今上本纪》。

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内修法度,封禅,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纪》第十二。

《史记·太史公自序第七十》

但是,在《汉书·司马迁传》中,我们得知,《史记》共一百三十篇,到三国张晏的时候,已经有十篇缺失,只有目录,没有正文,《今上本纪》就是之一。后来褚少孙补缺了其中四篇,但补缺的内容已不是司马迁的本意了。

而十篇缺,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兵书》《汉兴以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策列传》《傅靳列传》。元成之间褚先生补缺,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策》《日者传》,言辞鄙陋,非迁本意也。”

《汉书·司马迁传第三十二》

我们不妨再看看《史记》三家注是怎么注解的。

《太史公自序》曰“作《今上本纪》”,又其述事皆云“今上”,“今天子”,或有言“孝武帝”者,悉后人所定也。张晏曰:“《武纪》,褚先生补作也。褚先生名少孙,汉博士也。”

(《史记集解·孝武本纪》)

褚先生补《史记》,合集武帝事以编年,今止取《封禅书》补之,信其才之薄也。

(《史记索隐·孝武本纪》)

以上内容,我们便可推得一些线索:司马迁记汉武帝事,写《今上本纪》,不幸缺失。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足本《史记》,《今上本纪》这一篇名称已然变成了《孝武本纪》,由褚少孙补缺,并且褚少孙补缺的《孝武本纪》内容基本是从《史记·封禅书》里抄来的。

事实真就如此吗?历史再一次被迷雾笼罩。后世学者亦孜孜不倦,苦苦探索。

司马迁为何敢写项羽本纪(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1)

01到底有无原作

司马迁是否作了《今上本纪》,历来学者有无说法不一。

李景星认为,司马迁生前没有完成《今上本纪》,并根据《史记》和《报任安书》推论司马迁死于汉武帝之前,汉武帝朝大事自然不能记全,现在的标题成了《孝武本纪》,是后人写定。

史公既卒于武帝之前,其于武帝行事自不能总纪其全。而封禅等条系当时朝廷所尚,又其身之所亲经,详以录之,作为底本以备一帝统系而待将来删润,揆之情理,亦固其宜。不幸而先卒,使此《纪》悬为千载疑案.......标题为《孝武本纪》,皆后人所定,确非史公原文。以《自序》“今上本纪”证之。

(《四史评议·史记评议》)

茅坤认为:汉武帝雄才大略,司马迁亲自目睹了汉武帝本色,如果《孝武本纪》的内容出自司马迁之手,并且还是抄《封禅书》来的,这不太可能。况且司马迁在李陵之祸后,谨小慎微,心有余悸,怕再次触怒汉武帝,故不敢写。

《武帝纪》并本《封禅书》。窃谓武帝雄才大略,又太史公所躬睹本末,何漫至此!愚意:孔子修《春秋》,而当时卿大夫犹有欲害之者,岂腐刑以后,太史公多戒心,遂毁其书而不出耶?

(《史记钞》卷七》)

王鸣盛认为:《孝武本纪》是褚少孙抄《封禅书》来的。司马迁在自序中就提到作《今上本纪》的内容,如果司马迁写《今上本纪》,必定不止写封禅这一件大事,现在《今上本纪》只有目录而没有正文内容,不是司马迁没有时间写,而是汉武帝尚在人世,难以盖棺定论。

《武纪》,褚少孙全取《封禅书》为之.......而《自序》则云:“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封禅,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纪》......迁若作《武纪》,封禅固所必书,然必无专纪此事之理,且亦何取重见。其有录无书,岂诚未暇作乎,抑讳而有待也。

(《十七史商榷》卷二)

梁玉绳则看法不同,他认为卫宏《汉旧仪注》的说法有误,司马迁作《孝景本纪》,内容中涉及景帝、武帝的短处和坏话,才导致武帝发怒,删削了内容,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残缺失传罢了。况且司马迁在自序中说得很清楚,并记录了《史记》全书的总字数,如果没写完,便不会有这个记录。桂馥亦持此观点,同样认为汉武帝削删一说,没有可信证据,卫宏的说法不足以使人信服。

《纪》中必不作毁谤语,只残缺失传耳,岂削之哉!且《封禅》《平准》诸篇,颇有讥切,又何以不削?而其余八篇,不尽是讥切,非关怒削,又何以俱亡?若说史公未成,则《自序》中篇目完全,并字数亦明白记载,何云未成?

(《史记志疑》卷七《今上本纪第十二》)

司马迁为何敢写项羽本纪(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2)

02原作情形如何

如果司马迁完成了《今上本纪》,那么原稿又是什么样呢?

赵翼认为:司马迁既然在自序中交待了《今上本纪》的编写提纲,必然会说到做到,凡是汉武帝所成大事,必定会按年编入,不仅仅只记录封禅一件事。由此推定《孝武本纪》并非司马迁原作。

史公自序作《武帝纪》,谓“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内修法度,封禅,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纪》”。是迁所作《武纪》,凡征匈奴、平两越、收朝鲜、开西南夷,以及修儒术、改夏正等事,必按年编入,非仅侈陈封禅一事也。

(《廿二史札记》卷一)

李全华又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他认为,司马迁不敢作《今上本纪》,以免口舌得祸,而是在《史记·匈奴列传》文末,借孔子《春秋》大义告知读者。只能“微言”,所以有录无书。班固说“十篇阙,有录无书”,是《史记》有十篇未作,不是张晏说的“亡”十篇。

《史记·匈奴列传》“太史公曰:‘孔氏著《春秋》,隐、桓之间则章,至定、哀之际则微,为其切当世之文而罔褒,忌讳之辞也。’”这一段话出现在《史记·匈奴列传》之末,不是偶然的,是太史公借此告诉《史记》读者,这是《史记》全书体例。“今上本纪”是“切当世之文”的典型,只能“微”,故“有录无书”。

《史记疑案》

司马迁为何敢写项羽本纪(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3)

03补作者是何人

《孝武本纪》的补作者,历来又有不同看法。汉宣帝时,博士褚少孙取《封禅书》补作,此说在三国时张晏提出后,流行最广。郝敬认为:《封禅书》写汉武帝用方士祭鬼神,无一应验,已经寓意了《春秋》的微言大义,所以褚少孙补《孝武本纪》,全取自《封禅书》。

《封禅书》述武帝用方士祀鬼神,无一应验,终之曰“其效可睹”,不言而《春秋》寓矣。褚生补《武纪》,遗其雄略,特取是书充之,亦知子长本意。

(《史汉愚按》卷二)

牛运震认为:因为司马迁之死先于汉武帝,所以《今上本纪》只有目录,正文还没有写完,后来是褚少孙取《封禅书》补作的。

《孝武本纪》本作《今上本纪》,观《太史公自序》可见。此篇有录无书。盖太史公仕于元封、太初之间,亲事武帝而未睹其终,故《今上纪》列其目而未及成书,褚少孙乃取《封禅书》补之。

(《读史纠谬》第一《史记·孝武本纪》)

钱大昕有不同看法。他认为,褚少孙补缺了缺失内容,文笔义理虽然不如司马迁,但还是尊奉司马迁的思想和文体的。魏晋之时,褚少孙补缺的内容都遗失了,遗失内容是乡党野人窜入的。

予谓少孙补《史》,皆取史公所阙,意虽浅近,词无雷同,未有移甲以当乙者也。或魏晋以后少孙补篇亦亡,乡里妄人取此以足其数尔。《秦始皇本纪》末,有汉明帝十七年十月云云;《平津侯传》末,有太皇太后诏大司徒大司空云云;《司马相如传·赞》,有扬雄以为靡丽之赋劝百风一云云,皆魏晋以后人窜入。

(《廿二史考异·史记》)

崔适亦然。观褚少孙补缺的其他内容,其文章才华卓尔不群,为什么还要抄《封禅书》作为《今上本纪》的内容?大概是褚少孙补缺的内容也遗失了,后人根据张晏的说辞编写掺入,充数而已。

观于《三代世表》《五宗世家》下褚先生说,则其文章经术卓尔不群,何至袭《志》为《纪》耶?谅褚补亦亡,后人因张晏之言录此以充其数也,小司马诬褚先生矣。

(《史记探源》卷三)

余嘉锡又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孝武本纪》全抄《封禅书》,不仅鄙陋,又与其余篇目格格不入,褚少孙当世大儒,通经史,即使不善著书,也不至于写得这么难堪,并且在书中,凡是附记补缀的内容,都会写明“褚先生曰”,这样能和司马迁写得内容区别开,考证过后,是两晋时期人所为。

今之《武纪》,全出抄袭,不止鄙陋而已,且与其他所补诸篇皆不类。盖不独非褚先生所补,亦并非张晏之所见也。褚先生当时大儒,以文学经术为郎,虽不善著书,亦何至于此。且其所补缀附益,皆自称“褚先生曰”,以别于太史公原书,往往自言其作意及其事之所从得者,未尝有依托剽窃之意。《武纪》一篇,全出抄袭,可谓至愚极陋,而篇末独不缀一字,其必不出少孙之手,尤大彰明较著者矣。裴氏《集解》于此篇引用徐广《史记音义》语甚多,所见本已如此。以此考之,盖两晋间人所为也。

《余嘉锡论学杂著》

张大可认为:今天我们看到的《孝武本纪》,绝非原作《今上本纪》。但补缺者是摘取司马迁本人之作,单独成篇,突出武帝的迷信封禅也有意义。因此,近人李长之认为,《孝武本纪》是司马迁自己重抄《封禅书》以示讥讽。但《今上本纪》与《孝武本纪》书题就不一样,显然是武帝之后补缺者所为,有意更名以示非原作。

司马迁不禁要问,谁动了我的《今上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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