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罗大佑的歌曲（非常喜欢罗大佑的歌）
听罗大佑的歌曲（非常喜欢罗大佑的歌）必须承认：对罗大佑唱歌的改观，大半来自于“为了否定而否定”。并非长大后就多么懂音乐。并非他真的唱得好。听张学友、陈奕迅，最好闭着眼。他们有能力抹掉表演者，人在歌里。再一些人，如MJ，歌在人里，歌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若非瞪圆了眼，损失太大了。罗大佑呢？适合眯起眼听。他本人作为词曲大家，啥都不干就蒙着一层音乐。眯起眼听，待那本已模糊、并不完满的形象在视野里变灰、变红、微扁……平衡了歌曲本身的妙处和罗大佑演唱方面的不足。这几年为什么喜欢了呢？童年的很多东西日后会以某种干脆的方式席卷你的心，把往日积攒下的所有惊愕、缄默挖掉——留一个长了双脚的大洞，就怔怔、不无调笑地一路瞪着你。人不停犯傻。少年嘲笑童年的傻，青年嘲笑少年的傻，然后中年再嘲笑，暮年再嘲笑；弥留之际，总结性嘲笑；化成灰，仍是一把傻透了的灰。对音乐的感受也一样。少年嘲笑小孩的音乐，青年嘲笑少年的……死之前，嘲笑自己一生的音乐品味。彼时最喜欢
听张学友、陈奕迅，最好闭着眼。他们有能力抹掉表演者，人在歌里。再一些人，如MJ，歌在人里，歌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若非瞪圆了眼，损失太大了。罗大佑呢？适合眯起眼听。他本人作为词曲大家，啥都不干就蒙着一层音乐。眯起眼听，待那本已模糊、并不完满的形象在视野里变灰、变红、微扁……平衡了歌曲本身的妙处和罗大佑演唱方面的不足。
岁数不到的时候，不爱听罗大佑唱歌
从小非常喜欢罗大佑的歌，但小时候真欣赏不了罗大佑本人唱歌。尤其他拧着脖子，大弦嘈嘈唱《童年》，电视机上、收音机里，我会立即转台。勉强接受是他唱《鹿港小镇》、《皇后大道东》，当初不怎么听得懂，反正破了的风箱撞上“哔哔哱哱”受雨淋的塑料纸糊顶的柴房，不和谐也和谐。摇滚嘛。
但到了这两年，最常听的是罗大佑唱歌，一概不论他人对同一件作品的演绎已多么地深入人心。前两天在网上找他演唱的视频，一首《爱的箴言》底下，有人留言说：“哎，真不喜欢他的声音。”——我回复他（她）三个极令人讨厌的字：“你——还——小。”下次再碰见类似的评论，我最多厚道地加三个字：“比——我——小。”
没有任何倚老卖老的意思，只因小时候：我也不喜欢罗大佑唱歌。
这几年为什么喜欢了呢？
童年的很多东西日后会以某种干脆的方式席卷你的心，把往日积攒下的所有惊愕、缄默挖掉——留一个长了双脚的大洞，就怔怔、不无调笑地一路瞪着你。人不停犯傻。少年嘲笑童年的傻，青年嘲笑少年的傻，然后中年再嘲笑，暮年再嘲笑；弥留之际，总结性嘲笑；化成灰，仍是一把傻透了的灰。
对音乐的感受也一样。少年嘲笑小孩的音乐，青年嘲笑少年的……死之前，嘲笑自己一生的音乐品味。彼时最喜欢的音乐，很可能回到村里的虫鸣、鸡叫，和婴儿时期的喜好一模一样。在这之前，人生是不断向前的，所谓长大，必须完成某种成年经验对孩提经验的席卷、清算。岁数大了之后爱听罗大佑唱歌，很可能只是为了否定儿时的音乐观点。
听张学友、陈奕迅，最好闭着眼。他们有能力抹掉表演者，人在歌里。再一些人，如MJ，歌在人里，歌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若非瞪圆了眼，损失太大了。罗大佑呢？适合眯起眼听。他本人作为词曲大家，啥都不干就蒙着一层音乐。眯起眼听，待那本已模糊、并不完满的形象在视野里变灰、变红、微扁……平衡了歌曲本身的妙处和罗大佑演唱方面的不足。
必须承认：对罗大佑唱歌的改观，大半来自于“为了否定而否定”。并非长大后就多么懂音乐。并非他真的唱得好。
但也怪了，现在真的能听出一些罗大佑唱歌的好来。
唱《爱的箴言》，罗大佑把表情一笔一笔写在观众脸上，曲罢欠身，把躯干弯成一个休止符……台风好。
唱《你的样子》，他满面的黄天暑热，几乎强行地在观众眼底下唰唰唰擦两行泪、嘴角画一点颤纹……情感浓度好。
《东方之珠》，月亮随时从水面揭起来……轻撕碎……飘在半江瑟瑟的秋声里。交给罗大佑去唱的话，江上平添一个摆渡的怪老头……也挺好。
我的另一点感受是，不要走进音乐，对音乐诚实，让音乐走进你。——对人性诚实，贝多芬会走进你；对神性诚实，莫扎特会走进你；悬在人性和神性间，你的诚实难攥成重量，从音乐换到的就相对飘忽。听音乐不妨极端一些。总有个别瞬间，人是毫不犹豫的。平凡岁月，张手向后一倒，屁股便生根似的，连影子也胶在生活之中。多好的艺术都搅拌不动。
还有他的闽南语歌《故乡》：
春风微微/亲像阮爱人的红唇/无看起着漂/少年心头一只船/三更半夜起来看埋谁在思念中/月娘光光/月娘光光/照着阮的故乡……
我是先读到歌词，然后听他的演唱。果然是这曲子，强行是；至于唱法，能接受。人对美好的事物是有上天赋予的预测力的，跑过去看：嗯，果然是。审美就完成了。
还有《歌》。从作品角度看，我找不到言语与乐音的边界，写得太好了。由他唱出来的话，我找不到歌曲与歌者的边界，唱得非常诚恳。
人还是“人”与“神”之间的中间状态。想接近人的两端，尼采建议音乐和神话。
我把罗大佑挡在你面前唱歌，斗胆建议你听尼采那个疯子的话。
【系列说明】《艺术专题》是笔者一些艺术方面的随感，主要是对美术、音乐的随感。自娱自遣，贻笑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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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13年10月25日星期五，英国Swansea新居
改定于2022年3月30日星期三，北京家中
